盡管今年的冬天偶爾會飄些雪花,但是總體來說今年的寒假不算很冷,在我們搞實踐活動的這一周里,幾乎每天都是陽光明媚,這無疑為我們進行大學生村官的訪談活動提供了便利,但因為臨近年終,大學生村官有的已經提前回家,有的卻要忙著年終的收尾,因此我們的訪談似乎總是難以預約到人。
最為可怕的是,我們高估了大學生村官的溝通能力,原以為我們的志愿者隊伍里,有的人本身就是在校大學生,有的人還是大學還是村官,彼此建立信任順利溝通不是問題,更何況此前我們在農村和工廠已經有過許多訪談底層民眾的經驗。但是我們沒有更充分地注意到,盡管他們系非公務員身份,屬于村級組織特設崗位,但他們拿的是財政工資,而這正是他們和我們以前訪問的群體最大的不同的之處,那就是他們已經隸屬于體制內,說話辦事都要受體制的約束。
盡管我們在深度訪談過程中發現他們在體制的最低端,多數都是稀里糊涂地進入村官隊伍,且抱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想法,扮演著如同花瓶一樣的角色,過著在城市居住和鄉鎮打雜的生活,他們就這樣在理想與現實的夾縫中尷尬地生存著,駐立在略顯荒涼的鄉村大院孤獨地守望著遠方城市的幸福。大學生村官走在被外界指為希望的田野上,卻對未來充滿了狐疑,個人的青春、鄉村的前途似乎都是一個充滿變數的答案。
我們的志愿者在別人都急著回家過年團聚的時候,自己卻臨時留了下來,每天早上出操、學歌、演講,暮色散去后新的一天就在大家的跑步聲和演講聲中開始。整個白天我們都在外奔波,有可能被委婉拒絕,有可能被臨時爽約,有可能迷失在大街小巷里,就在在忙碌的穿梭中我們與其中一部分村官坐了下來進行面對面的交流,輕輕地打開他們的心扉,靜靜地傾聽他們的故事,不一樣的工作分工,不一樣的生活方式,不一樣的情感狀態,不一樣的夢想追求,其實每一個人大學生村官都是一本書,只是或薄或厚而已,問題是我們是否有能力在茫茫書海中隨機去揀選借閱,我們是否有能力仔細閱讀并體味。也許他們所走的路就是我們明天要走的道路,也許這條道路于青年于黨國最終是失敗的,而我們深度訪談的價值和意義就是為這20萬人的群體做一個雖小而深的了解,并在此基礎上提出政策改進的意見和建議。
每天晚上我們都要總結和學習,通過集體學習以便加深我們對訪談中所發現的問題的理解與反思,反思我們的社會、反思我們的教育、反思我們的成長,更重要的是要在反思中確立自己的人生理想和奮斗目標。這是一個盛世與危機并存的社會,而我們正在做的就是在國慶節整齊的閱兵式之外、在奧運會盛大的開幕式之外尋找另外一個中國——貧窮與富有、法治與人治、剝削與反抗。而生于當世的我們是否可以在個人奮斗之外闖出另外一條生的道路來,我們是否可以在殘酷的社會競爭中勇立潮頭引領社會發展的方向?這些看似狂妄的假設背后正透露著我們青年人的在學習交流與社會實踐相結合中的緩慢覺醒。
我們是一個臨時性團隊,這里面有在延安和北京上學的同學,又在西安工作的村官,更有一些人本身就是我們之前大讀書會的學員,但對多數人來說這是你們的第一次校外社會實踐,比起我們徒步調查和駐村調查來說,這一次的實踐強度和難度要小將近一大半,但是我們希望結合晚上的學習和導師的交流會使你們更快地成長。廉老師在活動中雖然并沒有扮演起更多的指導者角色,但是她與村官的交流與訪談給我們樹立了一個最好的榜樣,那就是全面、細致、深入;趙磊同學作為隊長雖然在活動具體組織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通過晚上的學習明顯可以看出個人知識積累以及理論素養還有待提高;孫露童同學在活動中表現不錯,無論是學習、訪談還是文藝工作都無可挑剔;王雪同學在本次活動中發言不是很積極,似乎并沒有放開;陳耕岑同學作為一名村官介入,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就進了解村官的窗口,但是在工作地與活動地奔波影響到了團隊的總體安排;強朝興同學與在校時一樣積極參與,認真學習并協助隊長工作,但是視野還是略嫌狹小;張鵬同學參與活動雖然很是熱心,但是無論是從表達還是實踐看來都略顯稚嫩,尚需要較長時間的鍛煉;贠程子同學自被批準參加活動后一直未完全進入狀態,甚至不知道活動的目的與意義,分析問題比較淺薄,實踐中似乎也缺乏深入的積極性;趙慶同學從外地遠道而來,且在此之前已有一定的知識儲備,因此在學習過程中領悟相較其他人要快;段延輝同學雖然工作任務完成較快,但是在團隊活動不善于與隊員配合,明顯地表現出浮躁、無組織無紀律的習氣。
不管怎么說,不長不短的一周時間還是很快過去了,能夠在年終留下來并且堅持參與到底,這本身就很不容易了。隨后我們將要與諸位共同舉杯。在這幾天的日子里我們都忙于與大學生村官對話,而少了些同志們之間的溝通,那么讓我們在今天的聚會中敞開心扉聊聊我們自己的內心世界吧。
一次集中學習,也許并不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思想,一次社會實踐,也許并不能夠改變一個人的理想,但是最起碼通過集中學習和社會實踐可以逐步開闊我們的視野鍛煉我們的能力,這是我們這次寒假活動最保底的收獲,假如我們的調查報告能夠引起研究部門或者決策部門的注意,有利于他們提出更好的政策調整方案,我們就已經很知足了,更進一步,假如有志愿者從此成長起來,開始立志做一個進步的人,有了一個跳出小我走向大我的社會理想,那么我們就更要慶祝了。
虎年即將在爆竹聲中離去,象征歡樂的兔年就將要蹦蹦跳跳地闖進我們的生活,新的一年里我希望同志們新春快樂,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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