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雖然社會風氣開始敗壞,但是并沒有沖擊到工人的飯碗,人們的生活還是不斷得到了改善。
記得我結婚的時候,父母給置辦了一套家具,買了一輛自行車,還有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品。
那個時候,青年人結婚基本都是這個“配制”,因為每家的收入大體相同。所以,年輕人除了比較家具的款式,并沒有更多的奢求。
在現在的年輕人眼里,這種“配置”簡直是最低的版本,但在那個時候已經是相當滿足了。父輩們都說:你們趕上好時候了,比我們那個時候可強多了!
社會是發展的,我們的生活比父輩強,而父輩的生活肯定會比舊社會好。有些人總拿現在的生活水平跟“前三十年”作比較,這是典型的混蛋邏輯,如果拿“前三十年”的水平跟舊社會比,不照樣強得多嗎?
那個年代留給我最深的記憶,不只是物質上的滿足,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無憂無慮,沒有現在年輕人頭上的“三座大山”,醫療、養老、子女教育都有保障,更沒有失業的后顧之憂。
所以,工廠里的各種活動我們都積極參加,盡管工作很緊張,但下了班,騎著自行車帶上女朋友,去看電影、滑旱冰、跳交誼舞,甭提多開心了!
轉眼幾十年過去了,但當時的情景卻歷歷在目。
記得每到節假日,公園門口都熙熙攘攘,賣冰棍的、賣冷飲的、賣玩具的小販站在路邊,叫賣聲此起彼伏。小孩子們總會被吸引,纏著爸媽索要。公園里沒有現在這么多的娛樂項目,只有套圈、劃船、碰碰車等,大人孩子會在里面玩得不亦樂乎,不時發出陣陣的歡笑。
過年過節的時候,馬路上會出現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年輕人一大早便會騎上自行車,前梁上坐著孩子,后架上坐著媳婦,車把上掛著兩包點心,一路哼著流行歌曲去拜見丈母娘。
那個時候跟現在一樣,發了工資如數交到老婆手里,而且還沒法“貪污”,因為每人的工資是死數,人盡皆知。但是,獎金是活的,每個月發多少沒有定數。所以,每當發了獎金,也會約上幾個要好的工友,找個小館子喝上幾杯。
工人陶醉在越來越好的生活中,并不知道某層面卻風起潮涌,給企業“松綁”的呼聲不斷。所謂的“松綁”,說白了就是實現政企分開、黨政分開。所謂政企分開就是政府機關不再干預工廠的生產經營,企業實現自主經營,自負盈虧;黨政分開則是黨委不再參與生產經營,廠長一個人說了算。
當時,各種媒體也推波助瀾,記得有位廠長在接受采訪時振振有詞,說:市場形勢瞬息萬變,每一個經營決策都要經過黨政研究,等研究出了結果,黃瓜菜都涼了。
當時,許多人都覺得這個說法很有道理,市場經濟就是靈活多變的,如果延用僵硬的決策機制,很可能會貽誤商機。
那個時候,許多工廠的書記和廠長都明爭暗斗,互不相讓。大概是1984年,國家正式發話:由黨委領導下的廠長負責制,改為廠長負責制。從此,廠長便成了工廠的大家長,所有生產經營決策都是一個人拍板。
漸漸的,人們看出了名堂,所謂的“松綁”其實就是取消監督。結果也正是如此,國家給企業“松綁”以后,企業腐敗便正式“登場亮相”,而且大有后浪推前浪的氣勢。
當時,有工人大發感慨,戲謔說:“兒媳婦想偷漢子,如果有婆婆盯著,也是有賊心沒賊膽!”
那個時候,真是亂糟糟的,想不起是什么時候,社會上又刮起了“國退民進”的大風,好像說的是國有產權交易出讓,鼓勵民營企業大力發展。
記得當時周邊的農村,作坊式的紡織廠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當時,他們沒有技術,便到國有大廠出高價挖人才,雇傭技術工人給他們安裝、維護設備。
當時,人們都很羨慕這些人,都說他們掙了大錢。
可別小看這些作坊式的小廠子,他們靠著各種優惠政策和低成本的優勢,與國有企業搶原料,爭市場,形成了強大的競爭力,把國有企業搞得非常狼狽。有些底子薄的企業,被擠兌得難以為繼,只好關門停業。大概從那個時候,有了工人“下崗”這個詞。記得當時有工人看著緊閉的企業大門自嘲:“當年的搖錢樹,今天的苦菜花!”
其實,那個時候人們看到的只是表面現象,實質上是某些人在布局,等把國有企業擠得七零八落以后,便有了攻擊公有制的借口,而且可以趁機侵吞國有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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