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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大傳第四版 第十卷 只爭朝夕 第15章

東方直心 · 2025-02-27 · 來源:烏有之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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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彪還是我們黨中央的副主席呀。不要阻攔。天要下雨,娘要嫁

  人,你有什么法呢?都是沒法子的事。林彪他要走,由他去吧!”

  話說毛澤東安全回到北京,完全打亂了林彪集團的部署。

  1971年9月12日晚,林立果探聽到毛澤東在下午確實回到了中南海,立即指示周宇馳說,現(xiàn)在情況變了,我們要立即轉(zhuǎn)移,趕緊研究一個轉(zhuǎn)移廣州的行動計劃。他又給葉群打電話說,情況緊急,我兩個小時后飛往北戴河,北京方面暫且由周宇馳負責指揮。

  晚8點15分,林立果和劉沛豐乘256號三叉戟飛機在海軍山海關(guān)機場降落。

  此時,在北戴河的林彪得知毛澤東已經(jīng)回到了北京,兩眼發(fā)直,坐在沙發(fā)上一聲不吭。葉群的哭聲,已經(jīng)傳出了窗外。

  這天晚上,周恩來正在人民大會堂福建廳主持討論四屆人大《政府工作報告》的草稿。晚10點30分,他接到汪東興轉(zhuǎn)來8341部隊駐北戴河負責人的電話,轉(zhuǎn)達林彪的女兒林立衡的秘密報告:葉群、林立果要挾持林彪乘飛機先去廣州,再去香港。周恩來聞聽此言,緊皺著眉頭,叫警衛(wèi)部隊密切注意情況,隨時報告。

  《汪東興回憶錄》中是這樣記述的:“晚上9點20分左右,張宏、姜作壽聽到林立衡的報告,姜作壽立即打電話報告給在北京的中央警衛(wèi)局副局長張耀祠。張耀祠立即趕到我的辦公室,說:‘情況很緊急,林彪要走動,怎么辦?’我馬上打電話找周總理。”“他(指總理)打電話給我,要我不離開電話機,隨時掌握北戴河那邊的情況。”

  不久,周恩來又接到從北戴河轉(zhuǎn)來的林立衡的第2個報告:說有一架三叉戟飛機在山海關(guān)機場,是林立果從北京乘坐來的。周恩來當即問吳法憲:

  “空軍1架三叉戟飛機到了山海關(guān)是怎么回事?”

  吳法憲支支吾吾地說:

  “那架飛機是夜航試飛。”

  周恩來說:

  “要飛機馬上回來,不準帶任何人回北京。”

  吳法憲說:

  “飛機出了故障,飛不回來了。”

  周恩來命令道:

  “飛機就停在那里不準動,修好后馬上回來!”

  周恩來將林彪的情況,秘密地向毛澤東做出書面報告。

  此時,紀登奎一直往來于周恩來和毛澤東之間,林彪的動態(tài)由他直接向毛澤東傳遞信息。毛澤東看罷紀登奎送來的周恩來的報告,沉思良久,在一把白色絲綢折扇上寫道:

  “各求各志,各行各路;離凡離圣,離因離果。”

  寫罷,他讓衛(wèi)士立即將折扇交給紀登奎,要紀登奎送給周恩來。

  這一段時間,周恩來不斷出出進進,李德生等人知道有新的情況發(fā)生了。

  汪東興回憶說:晚11點30分左右,周恩來直接打電話給葉群,問葉群知不知道北戴河有專機?葉群先說不知道,后又改口承認北戴河確有一架專機,稱如果明天天氣好的話,林彪打算要上天轉(zhuǎn)一轉(zhuǎn)。周恩來問:是不是要去別的地方?葉群回答:原來想去大連,這里的天氣有些冷了。周恩來說:晚上飛行不安全。葉群說:我們晚上不飛,等明天早上或上午天氣好了,再飛。周恩來說:別飛了,不安全。一定要把氣象情況掌握好。需要的話,我去北戴河去看一看林彪同志。葉群嚇了一大跳,趕快勸周恩來不要來。

  至此,林彪,葉群、林立果知道南逃廣州的計劃已為黨中央所覺察,便決定提前行動,馬上向北飛。林彪交代說:

  “趕快準備東西,我們馬上走。”

  據(jù)吳法憲回憶說:“我認為,林彪自己也覺得從黨的九屆二中全會以后,毛主席和黨中央已經(jīng)對我們加強了管理,一個會議接著一個會議讓我們檢討,我們肯定受到了監(jiān)視和行動已經(jīng)不便,所以他就是真想搞政變也用不上我們了。唯一的就是他的兒子出面,企圖把毛主席干掉后再讓我們出來收拾局勢。他知道到那個時候,我們會站到他的一邊的。這一點,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懷疑了。林彪逃跑就是一個明顯的證據(jù),他不跑就沒有任何的出路了。殺害毛主席這已經(jīng)把一切遮羞布都撕掉了,再不跑,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如果僅僅是一個廬山會議的問題,林彪大可不必匆匆忙忙地逃跑,林立果的那些小艦隊們也完全可以不逃跑,因為他們更沒有理由害怕了。只有參與了政變計劃或者干下了見不得人的壞事,才會那么逃跑的。

  9月12日晚11時30分左右,周恩來給海軍政委李作鵬打來電話,要他查詢是否有一架空軍飛機停留在山海關(guān)機場。

  李作鵬在回憶錄中稱:“1971年9月12日,星期天。我在西山的家中。這一天很安靜,沒有別的事情打擾。既到頤和園散了心,又把‘自留地’的事處理完。心里很高興。老伴進我的辦公室說:‘既然事情都辦完了,就早點休息吧。’她一邊幫我收拾文件,一邊與我閑談。此時,劉秘書進來說:

  ‘總理秘書來電話說,總理要找首長講話。’

  我聽后說:

  ‘立即轉(zhuǎn)過來。’”

  “周總理在電話中指示我:

  ‘你查問一下山海關(guān)機場,今天下午是否有一架空軍飛機飛到那里去了,查的結(jié)果告訴我。’

  我回答:

  ‘好的。’

  平時,總理指示我了解這樣或那樣的情況,也是很正常、很經(jīng)常的事,當時總理的語氣也很平靜,我沒有聽出任何異常的感覺。”

  李作鵬當即打電話到機場。他在回憶錄中稱:“我問:‘你是誰?’回答:‘我叫李萬香,是場站調(diào)度室值班主任。’我問:‘是否今天下午有一架空軍飛機到達山海關(guān)機場?’回答:‘是的,有一架空軍三叉戟飛機。’我問:‘什么時間落地的?’回答:‘20時15分。’我問:‘飛機走了沒有?’回答:‘沒有走。’我說:‘好了,就問這件事。’我放下電話,立即要軍委一號臺總機接通周總理電話。接通后,我把查問山海關(guān)機場那架空軍三叉戟飛機的情況,如實地報告了總理。此時大約是23點10分左右。聽完我的報告,總理仍用十分平靜語氣說:

  ‘有這樣一個情況,第一……’

  當我聽到‘第一……’時,立即拿起筆準備記錄,并用手勢告訴老伴幫助我記錄。在電話中,總理向我做了4點指示,按照通常接受上級指示的習慣,也為了讓我老伴能夠記錄準確,總理每說一句,我都要按原話復(fù)述一遍:

  ‘第一、北戴河那位(我一聽就明白是指林彪)可能要動,要飛夜航,夜航很不安全,不宜飛夜航。第二、他要飛夜航,你就告訴山海關(guān)機場,待他到達機場后,請他給我來個電話。第三、空軍那架飛機的行動,要聽北京我的指示、黃總長的指示、吳副總長的指示和你的指示才能放飛。第四、我已告訴吳法憲到西郊機場去了,作必要準備。’

  總理指示完畢后,我示意要過老伴做的紀錄,再次向總理復(fù)述了他的4條批示。在復(fù)述時,將第一條指示的‘北戴河那位’改為了‘林副主席’。總理在電話中聽完我的復(fù)述說:

  ‘那就這樣吧。’

  此時大約是23點30分左右。兩次復(fù)述總理的指示,這是我長期做參謀工作,在復(fù)雜的戰(zhàn)爭環(huán)境中培養(yǎng)出來的工作習慣。”“接完總理的電話,當時給我的第一感覺是,林彪可能要回北京,但總理出于安全考慮,不同意林彪飛夜航。”

  晚11點35分,李作鵬向山海關(guān)機場調(diào)度室主任李萬香傳達了周恩來的命令:

  “空軍那架飛機的行動,要聽北京我的指示、黃總長的指示、吳副總長的指示和你的指示才能放飛。”

  他還補充了一句:

  “4個首長中,其中任何一個首長指示均可放飛。”

  后來有影印件顯示,李萬香的記錄是:“告訴你,它的行動聽北京總理指示,黃總長指示,吳付總長指示,我的指示,4人其中一人指示放飛(4個中間任何一人指示均可放飛)才放飛,其他人指示都不可以。”

  “23點45分左右,”李作鵬在回憶錄中說:“周總理又打電話問我三叉戟飛機號碼,我又立即打電話詢問機場調(diào)度室,機場值班員開始報告為256號,我將飛機號碼報告了總理。幾分鐘后,機場調(diào)度室又來電話更正為252號,我又將更正后的情況再次報告了總理。此時大約是23點55分左右。”

  256號是專機配置,252號是普通客機配置。機場方面聽從空34師調(diào)度室的指令,對外將256號說成是252號。這對李作鵬這位海軍第一政委也不例外。李作鵬并不知其中奧妙,機場說是什么,他給周恩來報告的就是什么。

  “9月13日零時左右,”《吳法憲回憶錄》中記載:他按照周恩來的指示到了西郊機場,“我要秘書張叔良打電話到山海關(guān)機場,找到三叉戟駕駛員——空34師副政委潘景寅。我在電話里命令潘景寅:‘要絕對忠于毛主席,飛機絕對不能起飛,不管什么人的命令都不能起飛’。當時在電話里,潘景寅滿口答應(yīng)。”

  9月13日零時左右,周恩來接到8341部隊電話報告稱,林彪等人不顧警衛(wèi)部隊的阻擋,已乘車從北戴河往山海關(guān)機場,并開槍打傷了跟隨多年的警衛(wèi)人員。周恩來感到情況十分嚴重,立即從大會堂到中南海向毛澤東報告。

  吳法憲在回憶錄中透露,周恩來告訴他:“林彪已經(jīng)和葉群、林立果乘車離開北戴河,車正往山海關(guān)機場方向開去,臨走的時候開槍打傷了警衛(wèi)人員。”

  9月13日零點06分,李作鵬第二次打電話給山海關(guān)機場場站值班員,修改了第一次通話中他補充的話。

  李作鵬在回憶錄中稱:“通完電話后,我對照總理的電話指示,又仔細地想了想與機場通話的情況。我感到,在傳達總理的第三條指示時,我曾補充說:‘4個首長中,其中任何一個首長指示均可放飛’的話不夠準確。當時我考慮,雖然周總理一人,或黃總長一個完全可以決定是否放飛,但又想到總理電話指示的第4點,吳法憲已受命到達西郊機場,空軍直接領(lǐng)導(dǎo)的中央首長專機師和指揮系統(tǒng)都在西郊機場,而且山海關(guān)機場那架飛機是屬于空軍專機師的,機組人員也是空軍的,如果吳法憲不知道總理‘夜航很不安全,不宜飛夜航’的指示,他可以隨時直接調(diào)動飛機。這樣就不能保證總理指示的落實。因此,我覺得應(yīng)向機場再強調(diào)、再明確一下總理的指示。9月13日0時06分左右,我又接通了山海關(guān)機場調(diào)度室的電話,還是值班主任李萬香接聽的。我說:‘空軍那架三叉戟飛機要經(jīng)北京周總理、黃總長、吳副總長和我4人聯(lián)合指示才能放飛,如果其中一個首長指示放飛,不管是誰的指示要報告我,你們要切實負責。’在這次通話中,我特別強調(diào)和明確了兩點:第一、強調(diào)‘4人聯(lián)合指示才能放飛’;第二、強調(diào)‘其中一個首長指示放飛,不管是誰的指示要報告我’。當時我認為,這樣是更準確、更完整地傳達和落實總理的指示。但我有一點疏忽,就是沒有讓接聽電話的對方復(fù)述一遍。”

  后來有影印件顯示,場站當時的記錄則是:“李政委:中央指示,4個首長其中一個首長指示放飛才放飛,誰來指示要報告我。要負責任。”

  零點20分,山海關(guān)機場站長潘浩打電話給李作鵬,李作鵬再次重復(fù)了此前下達的命令。潘站長突然在電話中又請示:

  “如果飛機要強行起飛怎么辦?”

  李作鵬認為此事不可能發(fā)生,況且周恩來并未授權(quán)他阻止飛機強行起飛,便回答說:

  “可以直接報告周總理。”

  據(jù)李作鵬回憶說:“當時,山海關(guān)機場是海軍航空兵第5師所管轄的戰(zhàn)備值班機場。機場作戰(zhàn)值班電話與海軍通信總站有專用線路,而通信總站與軍委一號臺也有直通線路,因此山海關(guān)機場作戰(zhàn)值班電話具備和軍委一號臺、和總理直接通話的條件。當晚,總理對我的電話指示第二條(‘他要飛夜航,你就告訴山海關(guān)機場,待他到達機場后,請他給我來個電話’)就說明機場與總理的通話條件是具備的。”

  1971年9月13日零點32分,林彪、葉群和林立果等人乘坐的紅旗驕車,以極快的速度,開到了停機坪上的256號三叉戟飛機附近,上了飛機強行起飛。

  事發(fā)9個月后的中發(fā)(1972)24號文件中說:林彪等人“在沒有夜航燈光和一切通訊保障的情況下,便在一片漆黑中,于零點32分,強行起飛,倉皇逃命。”

  關(guān)于三叉戟強行起飛的詳細情形,時任山海關(guān)機場參謀長的佟玉春在回憶時說:“13日0點15分,我步行去停機坪。在距離林彪專機不到100米的地方時,林彪的大紅旗車飛快地開進了機場,停在離專機很近的地方,時間是0點22分。我趕緊往專機跟前跑,看見林立果、劉沛豐先下了車,然后林彪、葉群也下了車。葉群大喊:‘有人要害林副主席,我們要走了。’她跑到油車跟前大喊:‘快把油車開走!快把油車開走!’林立果下車后也大叫:‘快,快,快,飛機快啟動!飛機快啟動!’我看見林彪他們沒有等梯子車開過來,就順著駕駛艙工作人員的小梯子往上爬。第一個上去的是劉沛豐,第二個是葉群,林彪緊跟著葉群上去了。這時,一輛吉普車開到停機坪,七八個8341部隊的戰(zhàn)士下了車。他們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呆呆地看著林彪他們上飛機。林立果則到專機旁邊打電話(專機旁邊安裝有固定電話)。林彪專機上下來一個人,事后才知道是特設(shè)師邰起良。潘景寅叫起3個機械師加油,兩名機械師李平和張延奎爬到飛機右翼上加油,特設(shè)師邰起良在機艙里作飛行前的準備。他看見林彪到了,但兩個副駕駛以及領(lǐng)航員、通信員等5名機組成員還沒有到,就下飛機給李海彬打電話。我攔住邰起良,對他說:‘沒有周總理批準,專機不能起飛!’邰起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么。林立果推著邰起良上了飛機。邰起良似乎有些猶豫,回過頭還看了好幾次。林立果最后一個上了飛機。我感到情況異常緊急。海軍第一政委李作鵬已經(jīng)明確說周總理不讓這架專機起飛。我決定采取非常措施,用兩輛油車去阻止專機起飛。我叫油料科長王學高和油料排長王敬之各帶一輛油車,開到離滑行道出口50米處,擋住專機,決不能讓它起飛。以后好多人問我怎么有那么大的膽子,敢攔林彪的飛機。我說:周總理不讓起飛,不管誰讓起飛,都不能起飛,我有把握!林彪這次上飛機就像逃命一樣。塔臺既沒有調(diào)度放行,也沒有領(lǐng)航和通信保障,太反常了!可惜我安排的兩輛油車只有一輛油車半到位。如果兩輛油車全部到位,肯定把林彪專機堵死了,它既不能前進,也不能后退,而龐大的三叉戟專機又不可能轉(zhuǎn)身打發(fā)走兩輛油車。我叫機場警衛(wèi)連緊急集合,但是疏忽一點,忘了帶槍。我趕快跑到外場值班室找槍,拿了槍和僅有的3發(fā)子彈。這時,林彪專機開始發(fā)動了。跑道燈沒有開,只有停機坪上的燈亮著,而警衛(wèi)連還沒有來。我朝天打了3槍,意思是催促警衛(wèi)連趕快來。李萬香聽到槍聲后,立即熄滅停機坪上的照明燈,山海關(guān)機場漆黑一片。這時,林彪專機的3臺發(fā)動機都發(fā)動起來了,聲音非常大。因為林彪專機的機頭燈開著,所以我能看見飛機在快速移動。也許是飛行員潘景寅太著急,沖著跑道邊上的一堆大石頭去了。這些石頭是維修跑道時剩下的,還沒有來得及移走。潘景寅強扭了90°的大彎,致使專機提前轉(zhuǎn)了彎,一個輪子陷入跑道邊的豆子地里。9月12日白天山海關(guān)下了大雨,地里全是泥。我急忙坐一輛油車去追,還沒有等我趕到,林彪專機已經(jīng)加大油門,狂吼著從東向西沖進了跑道。”

  李作鵬在回憶錄中稱:“太突然了!我來不及多想,立即向總理報告:‘飛機強行起飛了。’總理十分鎮(zhèn)靜地‘哼’了一聲,重復(fù)問了一句:‘強行起飛了?查一下航向。’我又向山海關(guān)機場打電話查問航向,回答:‘西北。’我將飛機航向立即報告了總理。此時大約是13日凌晨零時55分。”

  周恩來聽到這個消息,馬上打電話報告了毛澤東。毛澤東命令周恩來,立即發(fā)出全國禁飛令:

  “關(guān)閉全國機場,所有飛機停飛,開動全部雷達監(jiān)視。”

  周恩來發(fā)出全國禁飛令后,對李德生說:

  “林彪乘飛機逃跑了!我命令你馬上到軍委空軍司令部,代替我坐鎮(zhèn)指揮,24個小時都不準離開,隨時報告情況!”

  周恩來又派紀登奎去北京空軍司令部,命令楊德中監(jiān)視吳法憲,讓他隨吳法憲去西郊機場掌握情況。

  李德生乘車急馳軍委空軍司令部,快步進入作戰(zhàn)部指揮所,叫來空軍參謀長梁璞,一起注視著整幅墻壁大的雷達屏幕:屏幕上清楚地顯示出林彪那架飛機標示的亮點,正在向北移動,位置在承德和蒙古人民共和國國境線之間。

  此時,周恩來問調(diào)度員:

  “用無線電向256號飛機呼叫,他們能不能聽到?”

  調(diào)度員回答:

  “能聽到。”

  周恩來說:

  “我要對駕駛員潘景寅講話,請給我接上。”

  調(diào)度員說:

  “他開著機器,但不回答。”

  周恩來說:

  “那就請你向256號飛機發(fā)出呼號,希望他們飛回來,不論在北京東郊機場或西郊機場降落,我周恩來都到機場去接他們。”

  調(diào)度員多次呼叫,256號飛機上一直默不作答,繼續(xù)向北飛去。方向是蘇聯(lián)的伊爾庫茨克。調(diào)度員報告周恩來:

  “他不回答。”

  此時,256號飛機耍了一個花招,先向西飛了一段,接著又掉轉(zhuǎn)方向往北飛去。

  吳法憲在回憶錄中說:1971年9月13日凌晨,他在西郊機場空34師指揮所,一直在雷達監(jiān)視器前關(guān)注著256號專機的動向。“當飛機飛到了赤峰附近的時候,我想到在赤峰附近有我們的殲擊機部隊,就問周恩來要不要把三叉戟攔截回來。周恩來說:‘這要請示毛主席。’”

  周恩來、紀登奎立即從人民大會堂驅(qū)車趕到中南海,請示毛澤東要不要攔截。毛澤東說:

  “林彪還是我們黨中央的副主席呀。不要阻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有什么法呢?都是沒法子的事。林彪他要走,由他去吧!”

  在軍委空軍司令部作戰(zhàn)部指揮所里,李德生和梁璞也正緊張地注視著熒光屏。梁璞說:

  “這架飛機飛行不一般,情況異常。”

  李德生問:

  “有什么特點?”

  梁璞說:

  “第一,飛的不是國際航線。第二,方向向北,馬上要出國境到蒙古了。第三,飛的是低空。”

  李德生用專線電話不斷地將飛機的位置、高度、方向等情況,向周恩來報告,請示處置辦法。

  9月13日凌晨1點50分,雷達屏幕上顯示256號飛機很快越過了中國邊境,進入了蒙古人民共和國的上空,看來是不會回來了。李德生及時向周恩來報告了一切。

  凌晨3點15分,北京沙河機場向李德生報告說:

  “起飛了一架軍用直升機,北上向張家口飛去。”

  李德生馬上報告周恩來。周恩來請示了毛澤東后說:

  “下命令,要空軍派飛機攔截,不聽就打下來,決不能讓它飛走!”

  李德生馬上命令北京空軍起飛了8架“殲6”攔截。

  原來,“聯(lián)合艦隊”的重要成員周宇馳、于新野、李偉信在得知林彪一伙出逃后,用林彪的手令劫持了一架直升機,攜帶機密文件資料,企圖跟隨林彪北逃。

  凌晨6點半,北逃軍用直升機的駕駛員陳修文因發(fā)覺周宇馳等人的圖謀,強行將飛機降落在北京北部懷柔境內(nèi)的空地上。直升機上的林彪死黨周宇馳,開槍打死了堅持駕機返航的陳修文,爾后和于新野、李偉信約定同時自殺。周宇馳、于新野開槍自殺身亡后,李偉信因自己下不了手,被活捉了。有關(guān)人員從飛機上繳獲了一批機密文件資料,為后來查清林彪一伙策劃政變的事實提供了重要證據(jù)。

  9月13日晨,毛澤東估計林彪會逃往蘇聯(lián),指示周恩來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告訴各地領(lǐng)導(dǎo),方能應(yīng)付意外事故的發(fā)生。

  周恩來馬上在人民大會堂召開在京中央政治局成員緊急會議,宣布林彪北逃一事,研究部署各種應(yīng)變措施;他又親自向各大軍區(qū)、各省、市、自治區(qū)主要領(lǐng)導(dǎo)人打電話通報了情況,講得既清楚又含蓄。

  9月13日晚10點15分,空軍司令部給周恩來送來報告說:下午6點零4分,蒙古人民共和國雷達團團長向其所屬各連發(fā)報說:凌晨2時半有一架不明飛機在溫都爾汗地區(qū)墜落焚燒,從6時起進入一等戒備。周恩來立刻將這一情況報告給毛澤東。

  9月14日下午2點,吃住在人民大會堂、幾乎兩天兩夜沒合眼的周恩來剛剛睡著,外交部轉(zhuǎn)來中國駐蒙古大使館的特急電報,工作人員只好把周恩來叫醒。周恩來叫秘書念電報,秘書念道:

  “1971年9月13日凌晨2時30分,在蒙古溫都爾汗附近肯特省貝爾赫礦區(qū)南10公里處,中國民航256號三叉戟墜毀。乘員9人,8男1女,全部死亡。”

  關(guān)于三叉戟墜毀的原因和墜毀后的情景,“九一三”事件后人們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最典型的有二,一說256號三叉戟飛機是用導(dǎo)彈擊落的,一說林彪、葉群的腦袋被送到了蘇聯(lián)。筆者有責任在這里澄清一下。

  參與墜機現(xiàn)場處理工作的親歷者王中遠(駐蒙使館翻譯)是這樣敘述的:

  “1971年9月14日,和往常一樣,使館是8點上班,剛吃過早飯,還未上班就收到蒙古外交部打來的緊急電話,稱蒙古副外長額爾敦比列格要緊急約見許大使(許文益——筆者注),說有一架中方的飛機在溫都爾汗墜毀,機上的9人死亡。8點30分,許大使去外交部,蒙古副外長額爾敦比列格通知稱,13日凌晨2時左右,在蒙古肯特省(省會為溫都爾汗)貝爾赫礦區(qū)以南10公里處,有中國一架軍用噴氣飛機失事,機上乘員9人已全部遇難,并就中方軍用飛機深入蒙古領(lǐng)空提出口頭抗議,希望中方做出正式解釋,許大使拒絕了蒙方的抗議。”

  “使館是在9月14日下午6點才收到國內(nèi)的指示電報,指示許大使帶隨員親自到現(xiàn)場處理。但失事飛機上所乘何人、飛機性質(zhì),只字未提。由許大使親自帶隊,有孫一先同志、沈慶沂和我一行4人前去現(xiàn)場。關(guān)于失事飛機的事的處理,每一件都要請示國內(nèi),國內(nèi)曾來電要求把尸體就地火化。蒙方提出,蒙古沒有火葬的習慣,而且那個地方也沒有條件火葬,建議按蒙古習慣土葬。蒙方譯員告訴我,這個地方叫蘇布拉嘎盆地。在盆地中央,由北向南長約800多米,寬約300多米草地,全部燒黑了。四處散落著飛機殘骸,機艙部分爆炸物攤在那里,尸體蒙方?jīng)]動,人基本上是斷胳膊斷腿。林彪的腦袋摔出來了,頭發(fā)讓火燒黑了,腦漿也出來了。衣服都燒沒了,基本上是裸體的,手腳沖天、趴著、仰著的都有。蒙方用白布都蓋上了,我們揭開了進行拍照。9個人里面8個男的,1個女的,是葉群。現(xiàn)場北端開始有飛機機翼在地上劃了一道溝,很深。據(jù)蒙方飛行專家介紹是飛機的機翼擦地刮的,當時飛機試圖迫降,選擇的地點應(yīng)該是不錯的。如果是飛機肚子著地就迫降成功了,但是不知什么原因,飛機失去平衡,機翅膀先著地,飛機往前沖,又起來了,往前200米左右,爆炸了,機身部位爆炸,機尾部分甩出去了,實際上是兩大攤,機身爆炸一攤,機尾部分一攤。”

  關(guān)于三叉戟墜毀現(xiàn)場的詳細情形孫一先是這樣描述的:“墜機現(xiàn)場是丘陵中的一塊盆地。盆地中間的一大塊草地全部被燒焦,上面散落著一塊塊飛機殘骸。我和翻譯小沈邊走邊拍照,飛機碎片也由少到多。走著走著,我看到地上有一張紙,上面印著一個英文單詞NOTE(注意事項),寫明飛機型號為Trident-1E(三叉戟1E型)。三叉戟E型飛機是中國20世紀60年代末從巴基斯坦引進的噴氣式民航飛機,那時我不在國內(nèi),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飛機。我看了一下現(xiàn)場被燒焦的座椅架,數(shù)量非常少,因此我立即斷定,它是一架專機。再往前800米,我們看到了尸體和飛機頭。飛機頭已燒得面目全非,旁邊有一段斷翼,機翼上面有一個40公分的大洞。”“看到機翼上的那個大洞,我的第一個念頭是飛機被導(dǎo)彈襲擊過嗎?因為機翼根部很厚,大約一米厚。我爬上去向下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個大洞并沒有打穿,上面是個洞,但下面是完好的。(關(guān)于機翼上大洞形成的原因,請看下一章孫一先向周恩來報告時所作的解釋——筆者注)

  “我在現(xiàn)場的一個重要任務(wù)是對尸體的察看和拍照取證。那時天已經(jīng)涼了,又近傍晚,冷風吹得心情特別凄涼。9具尸體起初都蓋著白布,分成3堆,第一堆是3個人,第2堆是4個人,第3堆是兩個人。一般的飛機失事,尸體都比較零碎,但這幾具都比較完整,四肢都在。我在1號尸體的衣服里面還發(fā)現(xiàn)一本《毛主席語錄》。8號女尸體面孔特別安祥,像是在睡覺,沒有什么痛苦的感覺,絲質(zhì)的背心纏到脖子上,踝骨還有一圈沒燒掉的襪子。我當時想,這位女同志應(yīng)該是民航上的空中服務(wù)員,不過,服務(wù)員的年齡看起來似乎有些偏大,難道因為這是架專機?領(lǐng)事司司長一到現(xiàn)場便對許大使說:死難者的東西我們已收集在一起,你們現(xiàn)在只看不取,回烏蘭巴托后我們一起移交。許大使答應(yīng)了,但后來因為發(fā)生了爭論,這些物品最終沒有移交,現(xiàn)在想起來是個遺憾

  遺物都堆在飛機的食品柜附近,亂七八糟,什么都有。我看到了7支手槍和兩把微型沖鋒槍,40多發(fā)子彈——這也是蒙方起初就一直堅持認為這是中國軍用飛機的主要原因,另外,有的尸體上的皮夾克雖然外邊被燒得殘破,但打開一看里面是軍裝。我和翻譯王中遠一起翻看這堆雜物時,還在一個塑料袋中發(fā)現(xiàn)了空軍大院的出入證,上面寫著:林立果,男,24歲,干部。我當時根本不知道林立果何許人也,還推想是機組一名成員。此外,我們還看到一本《法蘭西內(nèi)戰(zhàn)》和一些雜物。”“總的來說,在現(xiàn)場勘察中,蒙方的態(tài)度一直比較友好。他們可能有這樣的心理:這架飛機畢竟是在蒙古境內(nèi)墜毀的,他們也擔心我們說是他們打下來的,所以對勘察一直很配合。”“其實在我們中方人員到達墜機現(xiàn)場前,蘇聯(lián)方面已經(jīng)去過兩次——第一次是914日下午和蒙古方面一起去勘察現(xiàn)場;第二次是次日上午,蘇聯(lián)軍事航空專家特地從赤塔坐直升機,再一次去了現(xiàn)場。三叉戟是我們通過巴基斯坦進口的英國飛機,它的發(fā)動機是著名的羅爾斯·羅伊斯公司生產(chǎn)的,體積小,動力大,對蘇聯(lián)來說比較陌生,于是他們拆走了發(fā)動機,機尾上的一個黑匣子也被拆下帶走。當時,無論是蘇聯(lián),還是身在現(xiàn)場的我們,都完全沒有注意死者的身份——蘇聯(lián)人的注意力在機械上面,而我們的注意力則集中在飛機墜毀的原因上。”

  關(guān)于三叉戟墜毀的原因,孫一先說:“‘九一三事件’已經(jīng)過了30多年,但圍繞這個事件的很多問題至今仍爭論不休。作為親歷者,我覺得有責任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公之于眾,也對一些莫衷一是的看法提出自己的見解。

  首先,我再次重申,飛機絕對不是導(dǎo)彈打下來的。毛澤東和周恩來的多次講話以及多位當事人的回憶足以證明,中國方面沒有發(fā)射過導(dǎo)彈;而蒙古方面,處理此事的蘇聯(lián)克格勃九局局長也肯定地說:蘇蒙軍隊均沒有發(fā)射導(dǎo)彈。我在烏蘭巴托的觀察也可以證明這一點——9月12日是個星期天,那一天雷達根本就沒工作;‘九一三’事件之后,蘇聯(lián)國土防空軍總司令巴季茨基元帥還特地到蒙古檢查防空安全,這也證明他們知道蒙古的防空系統(tǒng)出現(xiàn)了漏洞;事發(fā)當天,是溫都爾汗附近的一個礦區(qū)因為火警才發(fā)現(xiàn)了失事的三叉戟,待逐級上報到邊防總局時已用了20多個小時。這一切都證明,蒙軍和蘇軍當時都沒發(fā)現(xiàn)這架三叉戟,所以更不會發(fā)射導(dǎo)彈。三叉戟不是被導(dǎo)彈擊落的,這是一個歷史性結(jié)論。

  其次,飛機為什么要迫降?蘇聯(lián)前安全局長說三叉戟上的油足夠飛到伊爾庫茨克,他的說法是建立在飛機加滿20噸油的前提下。而后來調(diào)查證明,這架飛機在北京起飛前加了15噸油,飛到山海關(guān)用了2.5噸。這架三叉戟平均每小時耗油45噸,墜毀前,它飛了118分鐘——也就是說,到了蒙古上空,飛機只剩下2噸多一點的油,只能再飛20多分鐘,所以它必須迫降。但他們逃得匆忙,既沒副駕駛,也沒領(lǐng)航員,只能在附近冒險迫降。通常,飛機迫降前或者空中放油,或者低空盤旋將油耗盡。但不幸這兩項駕駛員都不敢操作:三叉戟的發(fā)動機在后面,空中放油會著火;盤旋又擔心對方國家雷達發(fā)現(xiàn),他們最后只好采取帶油迫降。從現(xiàn)場來看,飛機肚皮擦地長達29米,速度太快引起震動,導(dǎo)致油箱在貼近地面位置爆炸,這也可以解釋為何那些尸體都相對完整。因為當時并未作尸檢,無法判斷他們是被炸死的,還是因起火導(dǎo)致的窒息身亡。

  再次,飛機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是否如一些人所猜測:在飛機上發(fā)生了搏斗?我的回答是否定的。我們在現(xiàn)場并沒有發(fā)現(xiàn)子彈殼,艙內(nèi)也沒有任何被子彈擊中的痕跡。我認為,還有一個特別有力的證據(jù)能證明這次迫降是有準備的:一是手槍都從槍套里取了出來,二是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一只半高腰的翻毛皮鞋,鞋帶是解開狀態(tài)——這證明鞋子不是被甩掉的,而且主動脫掉的。既然能作迫降前的準備,說明飛機一直在正常飛行狀態(tài),并沒有發(fā)生搏斗。從現(xiàn)場來看,九具尸體分別集中在3個地方,分布的位置非常奇特。我推測情況是這樣的:飛機迫降的時候,葉群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指揮,所以她的尸體和駕駛員的尸體在一起;3個機械師的尸體在貴賓艙位置圍著林彪,說明迫降時他們想保護林彪;林立果、劉沛豐和楊振剛則坐在后艙。當然有人認為,飛機爆炸了,尸體沒有規(guī)律。但飛機不是在空中而是在地面爆炸的,人同時甩出來,形態(tài)基本上跟坐飛機時的相似。尸體分布也說明,飛機發(fā)生搏斗的說法完全是荒唐的。

  最近炒得特別熱的一個說法是,林彪飛到一半之后又令飛機掉頭向回飛,似乎心生悔意,結(jié)果在溫都爾汗墜毀。那位蘇聯(lián)克格勃第九局局長也說:他們在雷達監(jiān)測上發(fā)現(xiàn),林彪的飛機已飛到離蘇聯(lián)境內(nèi)的赤塔只有50公里了,但突然180度轉(zhuǎn)向,向烏蘭巴托飛去。他的言論更加劇了這種說法。最近,一個關(guān)于林彪的音像資料開頭就引用這段話,將它作為“信史”,仿佛這已成了定論。我認為:這位前克格勃官員的說法是經(jīng)不起推敲的。飛機是9月13日0點32分起飛,2點30分左右墜毀,飛了118分鐘1080公里。而溫都爾汗離赤塔有700公里,如果真如那位官員所稱,飛機經(jīng)過溫都爾汗-赤塔-溫都爾汗,即使在油充足的情況下來回1400公里也至少需要2個小時,這樣推算,飛機墜毀應(yīng)發(fā)生在凌晨4點至5點之間。所以,我認為他的說法不成立

  最后一點,256號飛機的飛行軌跡究竟說明了什么?根據(jù)中方雷達監(jiān)測顯示,飛機先朝向244度飛行——這是向著廣州的方向;幾分鐘后又轉(zhuǎn)向270度正西——這是往北京的方向;不久又調(diào)整到280度—西北,然后幾乎是正北飛行——這是赤塔方向,最后又由340度調(diào)整到325度——溫都爾汗、伊爾庫茨克方向,恰好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問號最后的那一點,正好是墜毀的著火點。從航線圖可以推斷出飛行員的思想狀態(tài)。回北京參加事故分析的34師師長說,如果飛行員在既定的航線起飛,僅需10秒就可以把飛機對準航向。而這架飛機在空中不斷調(diào)整航向,可以證明飛行員事先是不知道林家的出逃計劃的。蒙古外交部副部長云登在接受日本記者采訪時說,當時在駕駛艙里發(fā)現(xiàn)一份航圖,圖上標出了從山海關(guān)到伊爾庫茨克的路線。如果此話屬實,我懷疑航圖是林立果事先標好后在飛機上才交給飛行員要他執(zhí)行的。”

  關(guān)于林彪和葉群的頭骨,孫一先說:“1971年10月以后,中國一位大人物叛逃的傳聞開始傳諸國外。蘇聯(lián)克格勃于是第3次去了溫都爾汗,因為他們無法斷定究竟是誰,所以重新挖開墳?zāi)梗瑢⑽ㄒ灰晃慌院湍挲g最大的尸體割下頭顱,架上大鍋煮,將毛發(fā)、皮肉剝離,最后將煮干凈的頭骨裝箱帶回莫斯科。回國后,他們將頭蓋骨復(fù)原,又找到林彪當年在蘇聯(lián)治療時留下的病歷。林彪當年曾患肺結(jié)核,因此肺上有一個鈣化點,而克格勃用X光拍的尸體照片上,正好有一個點,他們因此證實了此人便是林彪。”

  對于三叉戟墜毀的原因,山海關(guān)機場參謀長佟玉春在回憶時則分析說:“8341部隊負責警衛(wèi)林彪的二大隊大隊長姜作壽也乘車來了,說飛機已經(jīng)飛走了。我和姜作壽一起去看那輛半到位的油車。王學高帶的油車沒有按我的命令開到指定位置。他害怕了,說下去看看,就下了車。司機是老兵,也沒有執(zhí)行我的命令,停在半路。王敬之看油料科長的車掉了隊,他也借故下去看看,離開了油車。油車上只剩1970年入伍的新兵劉三兒。劉三兒倒是把油車開到了指定位置,但他沒有熄火。林彪專機過來了,上邊有人喊:“油車快讓開!油車快讓開!”他嚇得趕快把車往路邊上開,但是專機的右翼還是刮住了油車頂上的鐵蓋兒,把油車鐵蓋兒上的棍子都撞彎了,飛機上也被刮掉不少東西。快一個月后,豆子收割了,老百姓到地里拾草,把撿到的飛機鋁皮、燈罩等東西交給我們。我們?nèi)鐢?shù)轉(zhuǎn)交給中央專案組的公安部副部長于桑。”“40多年過去了,我一直在想林彪專機失事的原因。空軍有份報告,認為林彪專機失事的原因是沒油了。我認為林彪專機失事原因不是沒有油了,而是飛機和油車相撞,造成右翼嚴重受損從到現(xiàn)場的中國駐蒙古大使館的二等秘書孫一先的書中,我特別注意到三叉戟專機的右翼上有個直徑40厘米的大洞。飛機外殼是鋁殼,油車蓋兒是鐵殼,鋁可比鐵軟多了,鐵棍都撞彎了,這架飛機的右翼底部受的損傷也不會小。三叉戟兩個機翼都是油箱,而且飛機右翼底下有個加油口。也許剛撞上沒事,但是飛行一兩千公里后,在高空氣流等各種復(fù)雜因素作用下,飛機受傷處比別的地方要承受更大的壓力,很可能破裂,或者造成起火。當然,我從來沒有看到有人這么分析過。不過,我認為這是分析“九一三”事件飛機墜毀原因的一個重要思路。”

  綜上所述,可以肯定地說,林彪乘坐的三叉戟的確不是被導(dǎo)彈打下來的,那些一直被不明真相的人們津津樂道的“導(dǎo)彈擊落說”,可以休矣!

  欲知毛澤東如何處理“九一三”事件,請繼續(xù)往下看。

  東方翁曰:關(guān)于林彪叛逃事件,本章在后半部分用大量史料論證了關(guān)于三叉戟“導(dǎo)彈擊落說”的荒誕性,充分證明毛澤東所說的“不要阻攔”、“由他去吧”那些話是完全可信的。除此之外,還有人提出質(zhì)疑,是誰貽誤了攔截三叉戟起飛的最佳時機?為解開這個疑團,筆者僅摘錄幾段文字,供讀者參考。

  周恩來在當年10月中旬一次談話中說:“1971年9月12日,毛主席回到北京后,打亂了林彪一伙的政變部署。在游泳池毛主席的住地,他聽取了我的匯報后,對我說:‘要注意林彪坐飛機離開北京,不要讓他走。現(xiàn)在他手里的王牌就是空軍,空軍的整個指揮權(quán)不在我們手里。今后,空軍的調(diào)動要直接由你和吳法憲、黃永勝聯(lián)合下令,并報告我知道。’聽了這話,我就知道毛主席已經(jīng)胸有成竹了。這天晚上,我得到了林彪已經(jīng)在山海關(guān)機場調(diào)動了一架256專機。我分別向吳法憲、李作鵬和黃永勝了解此事,他們都證實有這回事,但是不知道林彪調(diào)用這架專機的用途。為了防止出現(xiàn)意外事件,我請示了毛主席,決定啟動這架飛機必須要有我和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4人聯(lián)合同意下令,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行。這就是說:毛主席決定要對林彪動手了。這點,林彪的估計是不錯的。但是怎樣動手是另一回事,并不一定非要把他抓起來。林彪、葉群他們早安排好了,一旦需要的時候就組織力量把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這些人接到指定的地點,進行政變。林彪、葉群指使周宇馳,從空軍司令部竊取了我國三北地區(qū)雷達兵部署圖,可作導(dǎo)航用的我國周圍各國廣播電臺頻率和時間表,港澳航線圖以及烏蘭巴托、伊爾庫茨克航線圖、機場位置、呼號、頻率表,華東、中南幾個省123級機場資料等。林立果、劉沛豐等還竄到廣東深圳、沙頭角,拍攝了大量的地形照片。他們還乘坐飛機,越過規(guī)定的航線,查看了九龍的地形。林立果說:‘萬一情況緊急了,可以讓首長到香港指揮、遙控。’但是,我沒有想到李作鵬竟然對山海關(guān)機場調(diào)度室傳達命令時,篡改了我的指示內(nèi)容,把4人聯(lián)合下令改為4人中的任何一人下令都可放行。這就說明了他是有準備的,他不知道林彪的反革命計劃才有鬼呢!特別是當林彪逃跑的時候,李作鵬已經(jīng)得到了林彪一伙逃跑的報告,他不去采取任何的措施,反而讓機場的人直接向我報告,這不等于故意放虎歸山嗎?毛主席得到了李作鵬的這些表現(xiàn)后,對我說:‘看來這個李作鵬也是不可救藥了,他和那幾個大將是一模一樣的人,你們要注意和警惕呀!’這樣,他就把自己和林彪完全徹底地捆到一起了!”

  1972年7月的《粉碎林彪反黨集團反革命政變的斗爭(材料之三)》中說:“毛主席于1971年9月12日下午回到北京,又一次打亂了林彪反黨集團的陰謀。當晚10時半左右,中央根據(jù)林立衡向8341部隊的報告,立即追查三叉戟飛機調(diào)到山海關(guān)機場的情況,并由中央下達命令,必須有周總理以及當時軍委辦事組的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的聯(lián)名指示,256號飛機才許起飛。但是,李作鵬在向駐山海關(guān)機場某部下達命令時,竟兩次篡改中央命令,將4人聯(lián)名指示放飛才放飛,篡改為4人中一人指示放飛才放飛。林彪乘飛機逃跑時,李作鵬沒有采取任何阻止飛機起飛的措施。林彪叛國投敵后,李作鵬打電話要山海關(guān)機場值班員修改值班記錄,值班員堅持不修改值班記錄。李作鵬又將山海關(guān)機場電話報來的值班日記,親筆加以篡改,另行謄抄后,報送中央,掩蓋他篡改中央命令的罪行。

  1981年1月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判決書(特法字第一號)聲稱:“1971年9月12日晚11時35分和13日零時六分,在林彪、葉群叛逃前,李作鵬兩次篡改了周恩來總理的命令。13日0時20分,海軍航空兵山海關(guān)場站站長潘浩打電話緊急請示:飛機強行起飛怎么辦?李作鵬沒有采取阻止起飛的任何措施,致使林彪得以乘飛機叛逃。事后,李作鵬修改電話報告記錄,掩蓋罪行。

  從以上3份資料中不難看出,后二者都是依據(jù)前者,即周恩來的談話,進行整理和判決的。這3份資料都非常明確地把矛頭指向了李作鵬。而李作鵬在回憶錄中則給出了不同的答案。他說:林立衡向中央的報告和開槍打傷了警衛(wèi)人員,不僅足以證明林彪要離開北戴河的決心,而且完全說明事態(tài)的嚴重并不像葉群所說林彪要轉(zhuǎn)一轉(zhuǎn)這么簡單了。此時的周恩來不但不向汪東興下死命令在北戴河攔截住林的專車,而且仍沒有立即采取攔截林彪的第二方案,即向我下死命令關(guān)閉機場。如果當時周總理下死命令關(guān)閉機場,不準專機起飛,我會拼著老命,指揮機場場站采取一切可采取的措施攔截飛機,因為時間還來及。周恩來卻語氣平和地作待他到達機場后,請他給我來個電話的指示,再次失去了攔截的機會。總理為什么要那樣做?總理一生獨自處理許多國內(nèi)外、黨內(nèi)外的緊急重大問題,他完全有資格、有權(quán)力、有能力、有經(jīng)驗、獨自專行處理這個問題。根據(jù)當時他所掌握的情況,他只要向我下達:立即關(guān)閉機場,不許任何飛機起飛這一條死命令就足夠了,根本無須什么4條電話指示,完全是多此一舉。‘九一三’凌晨,總理面臨著十分棘手的問題,內(nèi)情深處太復(fù)雜了!把林彪放跑了,不管林彪跑到哪里,都不亞于爆炸一顆原子彈,對國家、對黨中央都是極大的損害,特別是對毛主席的權(quán)威是極大的損害。但是如果硬攔下來,林彪是還沒有倒臺的黨中央副主席,是還沒有否定的接班人,如果林彪怪罪下來:你周恩來有什么權(quán)力限制我的行動自由,總理又怎么解釋?真是左右為難!周恩來心里很清楚,這是一件怎么做都不對的事。但林彪跑不了比跑了好得多,這是大局!我認為周總理在當晚有充足的時間權(quán)衡利弊。但他兩次貽誤了攔截時機,最終也沒有下最后的決心。2003年底,我看了一本高文謙寫的《晚年周恩來》,書中這樣寫:如果周恩來當機立斷的話,一竿子插到底,直接下令把山海關(guān)機場控制起來,林彪是根本走不成的。”“這種明顯舉措失當,對為人行事一向精細周密周恩來來說,實在是有些反常,不免讓人感到其中可能另有玄機。

  李作鵬在回憶錄中還說:9月13日晚,他發(fā)現(xiàn)《山海關(guān)機場九月十二、十三日情況報告》中的記錄有誤,便作了修改。“修改之后,當即要劉繼祥秘書用電話同山海關(guān)機場再校對一下。經(jīng)雙方再次校對后,劉繼祥秘書報告我說:‘校對結(jié)果同你修改的完全一致。’劉繼祥秘書將報告譽抄后送我,我又閱讀了一遍,一個字也沒有改動,就在這個文件頭上寫上:‘呈總理批示’。幾天后,總理看完了報告,劃了圈,一字未改,在一次政治局會議后退回給我。看了總理的圈閱,并按照中央領(lǐng)導(dǎo)批閱文件的習慣,我當時就認為,總理是同意這個文件的,而且一字未改。之后,我將這個文件交給劉繼祥秘書存檔保存。我認為這個文件(指《山海關(guān)機場九月十二、十三日情況報告》)是在‘九一三’事件中,反映山海關(guān)機場場站情況最真實、最全面、最準確,并經(jīng)總理在第一時間圈閱同意,一字未改的最權(quán)威的文件。我十分清楚地記得,在這個文件中,就如實地記有:第一,總理電話指示的前3條,其中第3點指示中,沒有‘4個人一起下命令才能起飛’的話;第二,我第一次(23點35分)向山海關(guān)機場傳達周總理指示時曾補充說到的:‘4個首長中其中任何一個首長指示均可放飛’;第三,我與山海關(guān)場站值班員(0點06分)通電話時強調(diào):‘要4個首長聯(lián)合指示才能放飛,如果其中一個首長指示放飛,不管誰的指示要報告李政委。你們要負責任。’這關(guān)鍵的3個情況都有如實記載。我當時閱讀這個文件時就意識到自己前后說法不一致,但我沒有做任何修改,因為事實經(jīng)過就是如此。”

  本傳以上提供的歷史資料僅供讀者參考、研究。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真相自在人心。任何虛假的東西都是不可能長久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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