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天津有一個紗廠,資本家為了榨取更多的工人血汗,派最親信的狗腿子到鄉下招收童工。狗腿子到了鄉下,裝扮成和善的樣子,對窮苦農民說:“你家的孩子跟我到天津去做工吧,白米洋面,管吃管穿,還可以馬上拿到三塊大洋。”脫著便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大洋來,放在手心里掂量。在那個痛苦的年頭,官家收捐要稅,地主催租逼債, 再加上連年災荒,農民們的日子比黃連還苦哇!有的地方,洼里的野草,樹上的樹皮,統統被吃光了。沿街要飯的,賣兒賣女的,餓死在路旁的,到處可見。正在這個時候,資本家的狗腿子前來招工,不少農民含著眼淚送別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們被騙進工廠,資本家首先把他們的衣服剝下來,逼他們換上一身特制的灰色衣服。這就是照片上的那套囚衣。這種衣服一樣大小,個頭高一些的,穿在身上露著半截胳膊半截腿;個頭矮小一些的,手腳都露不出來,只得把褲腿和袖口卷起。孩子們穿上這種衣服,就像進了監獄,備受資本家的剝削壓榨和折磨。早晨,天還不亮,工廠的汽笛就像鬼叫一樣“嗚嗚”響起來,催促他們起床。起了床,按個頭大小排成隊伍,由資本家的狗腿子押著,送到工廠里去;晚上下了班,再由狗腿子押著送回住宿的地方。資本家的親信朱胖子總是跟在后面,這家伙胖得像一只野豬,大肚子挺得老高,腦袋像個大葫蘆,上面尖,下面圓,一對三角眼,兇狠地盯人,手里拿著根帶銅疙瘩的“文明棍”,看誰不順眼,就走過去往誰頭上猛敲。
童工們吃的哪里是白米洋面!每一頓,資本家只發給他們兩只像豬狗吃的小窩窩頭,外加一些臭咸菜,吃不飽也不能再要。童工們住宿的房子像狗窩,沒有窗戶;在兩間房子的隔墻上挖一個窟窿,放上一盞燈,一到晚上,昏黃陰暗的燈光更給這小房子罩上一層陰森可怖的氣氛。屋里潮濕得厲害,夏天墻上滲水珠,冬天結成冰粒;臭蟲、虱子成疙瘩,蚊子嗡嗡亂叫,童工們橫七豎八躺在地上,任其吮吸血液。..... 白天在車間干活的時候,狗腿子更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打完了還要逼他們脆在磚頭上受罰,他們膝蓋上往往滲出鮮血,染紅磚頭。
孩子們哪里受得了這種折磨啊!病的病,死的死,不知有多少。沒有死的、病的,唯一的活路就是逃離這個火坑。可是他們逃脫得了嗎?逃不了!因為,他們身上穿著這件特制的囚衣。下面,就讓我們看看劉小寶和李小三的悲慘遭遇:
劉小寶和李小三,也是家鄉遭荒后被騙進工廠當童工的。他們受不住這種折磨,就想逃跑,在一個漆黑的夜里,他偷偷地從住宿的房子里跑了出來。
可是工廠四周有很高的圍墻,他們爬不上去。這可把他們急壞了。李小三想了想:“小寶,你踩著我的肩膀爬上去,走一個好一個,不能都在這里等死。”小寶: “不,小三,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后來,他們想了一個辦法:小寶踩著小三的肩膀爬上墻頭去,然后解下自已的褲腰帶,把小三拉上去。 這樣他倆一起出了虎口。
夜,漆黑漆黑的,他們辨不清方向,不知道往哪里走。天漸漸下起雨來,淋在他倆身上,衣服濕透了,冷風一吹,凍得直打顫。他們摸索著走,摸到了一個草席垛。這個草席垛正背風,他倆就鉆到里面去避風雨。他倆緊緊摟在一起,互相暖著身子,一直等到天亮。雨漸漸停下來了,他們爬出來繼續走路。走啊走啊,走到天津車站附近,忽然聽到一聲吆喝:“站住!”接著就見一個警察急步走過來,抓住小三的衣領子,瞪著眼惡狠狠問道:“你們是從哪里來的,到哪里去?”
“我們.....回家去!”
“哼,看看你們穿著的衣服,還想逃跑嗎!”那個警察照著小三打了兩個耳光。小寶跑上去護住小三,被警察一腳踢倒在地上。
這時候,又有一個警察走過來,對這個警察脫: “老兄,送他們回去得啦,得到老爺獎賞,可有咱一份兒啊!”說罷,一個警察扭住小寶,一個警察扭住小三, 叫了部膠皮大車,押送著他們回紗廠去。
劉小寶和李小三都嚇呆了。警察為什么知道他倆是這個廠的童工呢?原來,舊社會的資本家和反動政權是互相勾結的,資本家在偽警察局備了密案,命令警察:如果看到穿著特制衣服的童工逃跑,就馬上抓住,押送回工廠去。押送的警察可以得到一些好處。這樣,童工身上的那套衣服,就使他們變成了道道地地的“小犯人”,難以逃離火坑。
現在,警察把劉小寶和李小三押回廠里,交給了資本家。資本家又把他倆交給了親信朱子,要朱胖子施以“嚴懲”。朱胖子根據資本家的意思,手執木棍,大聲叫道:“給我吊起來!”話音未落,另外幾個狗腿子像瘋狗一樣撲上去,把劉小寶和李小三的衣服扒光,用繩子捆起來吊在門框上。“啪,啪......”朱胖子劈頭蓋臉打了幾棍子,然后一轉身:“把房子里的小雜種們統給我叫來,叫他們看看我的厲害!”
剛下夜班正在睡覺的童工,都被趕來了,圍成一圈。朱胖子把三角眼一瞪,咬牙切齒說道:“看到了嗎?以后哪個敢逃跑,就是這個樣子!”說完,“啪,啪,啪”一打了幾木棍子,別的狗腿子也一齊上來動手,白棍子下去,紅棍子起來。血、汗,混在一起,嘀嘀嗒嗒往下淌。喘氣聲、慘叫聲,傳得遠遠的.....狗腿子越打越兇殘,劉小寶和李小三的喘息聲卻越來越小,最后,昏死過去了! “看見了嗎?誰要是再逃跑,就嘗嘗我這棍子的滋味!”朱胖子咆哮著,然后指揮另外幾個狗腿子,把遍體鱗傷的劉小寶和李小三解下來,拽著胳膊拖到“八間房”里去。他們被扔在“八間房”里,過了沒有幾天,就被折磨死了。
這里說說“八間房”:“八間房”是工廠東北角上的幾間小房子,用圍墻緊緊圍住。這是監獄里的監獄,資本家美其名叫“養病房”,實際上是“等死房”。院里長滿荒草,屋里坑坑洼洼,沒有床也沒有席子,泥土地非常潮濕。那時,童工被折磨得生病的很多,病一重就被拖到這里,一拖到這里就沒有人管了。從這里,不知拖出去了多少死孩子!夏天,有的孩子身上生了蛆,資本家才找人拖去埋掉。光資本家狗腿子從鄉下招來的第一批800多個童工,過了3年以后,只剩下260多個了,就是:死亡了540多個!
小灰棉衣是囚衣,“八間房”是墳地。當時,流傳著這樣一首歌謠:
小灰衣,三尺三,穿上就要到陰間......
那時僥幸活下來的童工,后來都翻身當了工廠主人。可是,他們一看到這套囚衣,就想起過去那浸著血和淚的遭遇,想起那死去了的、苦難的小兄弟小姐妹。他們禁不住含著眼淚說:“我們千萬不能忘記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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