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中南海南門，迎面的大照壁上有毛澤東親筆書寫的五個大字“為人民服務”；周恩來生前胸前總愛佩戴一個徽章，上書“為人民服務”；每當天安門廣場檢閱部隊時，受閱部隊回答首長問候時齊聲喊：“為人民服務。”為人民服務，是共產(chǎn)黨和人民軍隊的宗旨。黨的十八大報告強調(diào)：“為人民服務是黨的根本宗旨，以人為本、執(zhí)政為民是檢驗黨一切執(zhí)政活動的最高標準。”而這個根本宗旨的提出，則源于毛澤東的 《為人民服務》 一文。那么，這篇文章到底是怎樣產(chǎn)生的呢？
在毛澤東身邊工作的張思德
讀過毛澤東《為人民服務》一文的人都知道，毛澤東這篇文章是延安時期為悼念張思德而寫的。張思德原本是紅四方面軍一名普通士兵，四川儀隴人，是朱德總司令的同鄉(xiāng)。張思德參加革命隊伍后，作戰(zhàn)勇敢，品德優(yōu)良，很快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
1943年春，中央機關(guān)需要從部隊中挑選一些優(yōu)秀戰(zhàn)士來做警衛(wèi)工作。由于張思德在戰(zhàn)斗中表現(xiàn)出色，思想品德好，被選到中央警備團內(nèi)衛(wèi)班當警衛(wèi)戰(zhàn)士。中央負責警衛(wèi)的同志又從這些警衛(wèi)戰(zhàn)士里選中張思德給毛澤東作身邊警衛(wèi)。
張思德到毛澤東身邊后，毛澤東那種偉人情懷，那種胸懷大局，立黨為公，為勞苦大眾日夜操勞的精神，讓張思德感動。從毛澤東身上，他看到了共產(chǎn)黨領(lǐng)袖的精神境界和人格力量。毛澤東的言行，對他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張思德工作十分細心周到。毛澤東白天工作，夜晚也工作到凌晨才睡覺。張思德了解毛澤東這一工作規(guī)律，每天一起床，他就輕手輕腳地把毛澤東窯洞前的院子打掃干凈。毛澤東習慣于邊走邊思考問題，往往不注意腳下的路，張思德就把毛澤東經(jīng)常走的路段用黃土墊平、踩實。毛澤東夜晚去開會，張思德總是提上馬燈，早早地等候在車子旁。他認為，在毛主席身邊做的每一項具體工作，都和中國革命事業(yè)聯(lián)系在一起，都和人民利益聯(lián)系在一起，是為人民服務的崇高事業(yè)，必須做好。張思德到中央做警衛(wèi)工作后，從不計較職務高低。和他同期入伍的同志在戰(zhàn)斗部隊提升得快，有的已當上了團長甚至旅長，而在中央做警衛(wèi)工作的張思德十多年一直是班長職務，對此他連想都不想。軍委警衛(wèi)營與中央教導大隊合編時，領(lǐng)導決定張思德由班長改為戰(zhàn)士，他愉快接受，說：“當班長當戰(zhàn)士都是革命需要。”
得知張思德犧牲毛澤東非常難過
1944年，延安大生產(chǎn)運動熱火朝天。為了實現(xiàn)中央機關(guān)自給自足，中央警衛(wèi)團決定組織一個小分隊去安塞燒炭。這是一個臟活累活。張思德卻第一個報名參加，他說，我是共產(chǎn)黨員，越是臟活和累活，我越是要去，再說，我燒過炭，有經(jīng)驗。領(lǐng)導同意了他的請求，任命他為副隊長，實際上只是帶四個戰(zhàn)士到安塞縣石峽峪村去燒炭。出發(fā)前，他對四位戰(zhàn)友講：“燒炭是為了戰(zhàn)勝敵人的封鎖，奪取抗戰(zhàn)勝利，我們一定要干好，燒出更多更好的炭。”
在他的帶動下，同志們?nèi)找箍鄳?zhàn)，一個多月就燒出5萬多斤木炭，超額完成了任務。完成任務后，張思德想起山上燒炭的地方還留有一些砍伐下的青岡樹，便想趕在馬車來運炭之前再燒一些木炭。1944年9月5日，張思德與戰(zhàn)友小白進山，一起開挖一孔新窯。快到中午時分，一眼炭窯眼看就要挖成了。為了保證質(zhì)量，張思德拿著小镢頭開始修整窯面。由于雨水滲透，窯頂上突然掉下幾片碎土。張思德意識到要塌窯，大喊一聲：“快出去，有危險！”一把將小白推出窯口。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兩米多厚的窯頂坍塌下來。小白在窯口被壓住半截身子，張思德自己卻被壓在窯內(nèi)。為了戰(zhàn)友的安全，張思德獻出了年僅29歲的生命。
◆張思德僅存的唯一照片。
張思德在同志中威望很高，他犧牲的消息傳來，內(nèi)衛(wèi)班的同志全都失聲痛哭。隊長古遠興內(nèi)心更加悲痛，他為這個警衛(wèi)隊中失去最出色的戰(zhàn)士而痛心。他考慮到，張思德是毛澤東等主要領(lǐng)導同志的警衛(wèi)員，毛澤東對張思德平素表現(xiàn)非常滿意，毛澤東身邊失去這樣一位警衛(wèi)員，是瞞不住的，因此他決定把張思德犧牲的消息報告毛澤東。毛澤東得知張思德犧牲后，非常難過，很久不說話。他慢慢放下茶缸，用沉痛的語調(diào)一字一頓地說：“張思德是好戰(zhàn)士，站崗放哨，還陪我外出過，很熟悉。”接著，毛澤東站起身，緩緩走到窗前，望著張思德犧牲的安塞山，久久不語。沉默良久，毛澤東問古遠興：“張思德現(xiàn)在安放在什么地方？”古遠興說：“還被壓在炭窯里，正在組織人往外挖。”毛澤東聽后明顯生氣了，他用嚴厲的語氣對古遠興說：“怎么能這樣呢？要盡快挖出來。放哨看好。山里狼多，要是被狼吃了，你的隊長就不要當了！”隨后，毛澤東數(shù)著指頭給古遠興下了三個指示：“第一，給張思德身上洗干凈，換上新衣服；第二，搞口好棺材；第三，要開個追悼會，我要去講話。”戰(zhàn)友們把張思德同志的遺體抬到安塞當?shù)卮遄永锖螅珴蓶|專門派一輛汽車將遺體拉到了棗園。
毛澤東在張思德追悼會上演講一個半小時
按照毛澤東的意見，警衛(wèi)隊籌備的張思德追悼會于9月8日下午在延安鳳凰山腳下的棗園廣場召開。除了值班的同志外，中央機關(guān)的其他同志都來了。天空陰沉沉的，為追悼會增加了沉痛氣氛。追悼大會的會場莊嚴肅穆。會場的土臺搭起棚布，主席臺兩側(cè)擺滿了戰(zhàn)友們用親手采集的山花編織而成的花圈，臺中央懸掛著張思德同志的遺像，那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張照片。像旁掛著毛澤東親筆題寫的挽聯(lián)：“向為人民利益而犧牲的張思德同志致敬”，那是毛澤東頭天晚上專門為張思德追悼會書寫的。下午一點多鐘，離追悼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時間，頭戴八角帽，身穿粗布衣的毛澤東就在李克農(nóng)和楊尚昆的陪同下來到追悼會場。毛澤東腳步沉重而緩慢，表情沉痛、嚴肅、莊重。來到會場后，毛澤東親自抬起上面有他題字的花圈，走上主席臺，放到張思德遺像前，默哀許久。追悼會開始，由中央警備團政治處主任張廷禎介紹張思德的生平事跡，之后，請毛澤東講話。毛澤東從參加追悼會的人群中緩步走出，慢慢走上主席臺，操著濃重的湖南口音，緩慢地鏗鏘有力地即興開講。雖然毛澤東手里連個講話提綱都沒有，但他講話邏輯清晰，生動活潑，一句重復的話都沒有，而且一氣呵成，感染力非常強。
與眾不同的是，毛澤東先從人民軍隊的性質(zhì)講起：“我們的共產(chǎn)黨和共產(chǎn)黨所領(lǐng)導的八路軍、新四軍，是革命的隊伍。我們這個隊伍完全是為著解放人民的，是徹底地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毛澤東詳細解說了八路軍和新四軍為什么建軍，使命是什么，為什么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的軍隊要為人民服務。他回顧了人民軍隊建軍歷史以及建軍以后形成的光榮傳統(tǒng)，闡述了人民軍隊的根本宗旨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接著毛澤東話題轉(zhuǎn)到張思德身上。他回顧了張思德的經(jīng)歷，通過一件件實事，介紹張思德團結(jié)友愛，熱愛人民，服從組織需要，在工作中的奉獻精神，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事跡。讓張思德戰(zhàn)友們想不到的是，張思德平時表現(xiàn)出的對工作負責的具體事情，做的那些細小的好事，毛澤東全部記得清清楚楚。毛澤東作為中共中央高級領(lǐng)導人，操心的是黨和軍隊重大的事情，想的是全國乃至國際局勢，卻對身邊一個普通戰(zhàn)士的良好表現(xiàn)洞悉入微，這讓參加追悼會的中共中央機關(guān)的同志在感到驚訝的同時非常感動。而毛澤東對張思德事跡的介紹，不是簡單的羅列事實，而是在介紹中突出張思德身上體現(xiàn)的為人民服務的精神境界，使在場的人深受教育。接著，毛澤東講到張思德主動承擔燒炭任務，超額完成任務后又要多燒些炭，結(jié)果炭窯塌方被壓在窯內(nèi)而犧牲的經(jīng)過。在介紹這個過程時，毛澤東把張思德為人民利益而不惜犧牲的精神講得生動而又深刻。
毛澤東從張思德的犧牲，講到人的生死觀，說：“人總是要死的，但死的意義有不同。中國古時候有個文學家叫做司馬遷的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替法西斯賣力，替剝削人民和壓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鴻毛還輕。”講到為人民利益而死比泰山還重時，毛澤東介紹了泰山之大，之雄偉。講到替剝削人民和壓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鴻毛還輕時，毛澤東作了一個手勢，把手心向上平攤開，然后向手心里吹了一口氣，說：那個鴻毛輕到什么程度？你吹一口氣，它就會被吹得飛到天上去了。毛澤東通過鮮明的對比，把死的兩種不同的意義充分揭示出來。接著，毛澤東話題回到張思德，說，張思德只活了29歲，但他短暫的一生，真正做到了完全、徹底地為人民服務。毛澤東用著重的語氣講：“張思德同志是為人民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是比泰山還要重的。”
接著，毛澤東講了我們?yōu)榱巳嗣竦睦妫欢ㄒ獔猿趾玫模恼e的：“因為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所以，我們?nèi)绻腥秉c，就不怕別人批評指出。不管是什么人，誰向我們指出都行。只要你說的對，我們就改正。你說的辦法對人民有好處，我們就照你的辦。”毛澤東特意介紹了李鼎銘先生向中共中央提出“精兵簡政”意見的內(nèi)容，以及我們黨虛心接受這條意見，采取精兵簡政的措施，從而減輕了人民負擔。
接下來毛澤東啟發(fā)大家把目光放遠大，看到我們是為全中國人民利益而奮斗的；我們是為了人民解放和幸福才走到一起來的，因此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我們要為人民的利益搞好團結(jié)，提高勇氣，不怕犧牲，互相愛護。革命隊伍的人來自全國各地，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為人民服務。既然目標是一致的，就沒有理由不搞好團結(jié)。團結(jié)的人越多越好。用形象的話來說，就是要搞“五湖四海”，不搞“團團伙伙”。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chuàng)造歷史的動力。只要堅定地相信人民，緊緊地依靠人民，那就什么樣的嚴重困難都能克服，什么樣的兇惡敵人都能戰(zhàn)勝。
最后，毛澤東講了開張思德追悼會的目的和意義，他說，張思德是為人民利益而死的，我們就要開這個追悼會。一個人，不管生前干的是什么工作，不管職務高低，只要他是為人民服務的，為人民做好事的，死后我們就要給他開追悼會，用這樣的方式，弘揚為人民服務的精神，宣傳為人民服務的重大人生價值。“今后我們的隊伍里，不管死了誰，不管是炊事員，是戰(zhàn)士，只要他是做過一些有益的工作的，我們都要給他送葬，開追悼會。這要成為一個制度。”采用這樣的方法，在寄托我們的哀思的同時，也使為人民服務的精神發(fā)揚光大，而這樣做的重大意義更在于“使整個人民團結(jié)起來”。
毛澤東在張思德追悼會上的講話，圍繞為人民服務這個中心，依次講了為人民服務是我們黨的宗旨；為人民利益而死比泰山還重；正確對待批評，為人民的利益堅持好的、改正錯的；正確對待困難、對待同志，為人民的利益團結(jié)互助；悼念為人民利益而死的人，以弘揚為人民服務精神并團結(jié)全體人民等多方面的問題，一氣呵成，思路清楚，邏輯嚴密。既高度概括了張思德29年短暫一生所體現(xiàn)的精神境界，又把為人民服務的意義闡述至詳，使在場的同志無不受到深刻教育。
毛澤東把講話記錄稿壓縮到七百多字
毛澤東在張思德追悼會上的講話，共講了一個半小時，旁征博引，闡述道理深刻，內(nèi)容十分豐富，確實是一篇啟發(fā)性非常強的講話。但就毛澤東本人來說，他只是把這次在張思德追悼會上的講話當作即興講演，原來就沒有任何講話提綱，講后也沒有打算形成文字。讓毛澤東沒有想到的是，在場的毛澤東秘書陳伯達，在毛澤東講話一開始就被講話內(nèi)容所感動、所吸引，掏出身上帶的筆和紙，把毛澤東的講話記錄了下來，用以作為今后學習的參考資料。追悼會開過之后，陳伯達反復研讀這篇講話，自己深受教育，同時也認為毛澤東的這次講話很重要，對全黨也會有很大的教育意義，便抽時間將毛澤東這次口頭講演記錄稍微整理了一下，抄清楚后，送給毛澤東審閱，并且提議：可否在延安的《解放日報》上發(fā)表。毛澤東表示，那就是在張思德同志追悼會上的即興講話，事先也沒有準備，想到哪里就講到哪里，就不要發(fā)表了吧。但陳伯達一再說，這篇講話中講到的為人民服務主題思想，對自己教育很大，發(fā)表后會讓更多的人受到教育。毛澤東略加思索后，說：你把記錄稿放在這兒吧，我看看再說。
◆1944年9月8日，中央警備團舉行張思德追悼大會，毛澤東出席了追悼會并發(fā)表《為人民服務》的講話。這是當時《解放日報》的相關(guān)報道。
夜晚，毛澤東在處理完軍政要事后，在油燈下把陳伯達記錄的這份厚厚的、共有幾十頁紙的文稿，看了一遍。想到張思德身上體現(xiàn)的這種精神是全黨的精神財富，在共產(chǎn)黨、人民軍隊，乃至人民中間，確實應該倡導。但這份記錄稿有一萬五千多字，太長了，如果發(fā)表，最好是以短文形式體現(xiàn)。這篇文稿需要壓縮，精煉，把講話中精華的東西提煉出來。他提起毛筆，對講話稿進行刪節(jié)壓縮。毛澤東第一遍刪節(jié)后，剩下八千字，覺得還是長，便再次提筆刪節(jié)。第二遍刪節(jié)后，剩下五千字，毛澤東仍然覺得長，第三次提筆刪節(jié)，刪節(jié)到三千字，毛澤東還不滿意，再刪節(jié)，剩下一千多字。毛澤東對這一千多字的文稿再次修改刪節(jié)，最后將講話記錄稿壓縮至757字，不算標點符號只有688字。毛澤東覺得行了，可以定稿了。
原來陳伯達擬的標題是“在張思德同志追悼會上的講話”，毛澤東覺得，這個標題不能突出講話的精髓，他稍事斟酌，拿起毛筆，將原來的標題勾掉，然后，在文章的上方寫下五個大字：“為人民服務”，作為文章標題。今天我們看到的毛澤東《為人民服務》一文，就此成稿。
1944年9月21日，經(jīng)毛澤東刪節(jié)壓縮定稿的《為人民服務》，以新聞稿的形式在延安《解放日報》第一版上發(fā)表。在延安，無論做地方工作的同志還是軍隊的同志看了這篇文章，無不深受教育。《解放日報》傳到我黨領(lǐng)導的各根據(jù)地、各單位，那里的同志們看了，也深受教育。許多同志把刊登這篇文章的報紙收藏起來，一有時間就拿出來反復閱讀。延安之外的一些根據(jù)地報紙還轉(zhuǎn)載了這篇文章。從此，為人民服務的思想深入人心，教育了一代延安時期的干部，形成了延安時期黨政干部、人民軍隊全體指戰(zhàn)員的精神財富，化成延安精神的重要組成部分。由此，本來作為毛澤東講話文稿標題的“為人民服務”這五個大字，也便成了中國共產(chǎn)黨人和人民軍隊的一面旗幟。
《為人民服務》一文的發(fā)表，在中共中央內(nèi)部和八路軍、新四軍領(lǐng)導機關(guān)內(nèi)部也引起很大反響。中央的領(lǐng)導同志們，把這篇既通俗易懂又道理深刻、連標點符號算上也僅僅七百多字的短文讀了又讀，反復體味其中的深刻思想，不約而同地認為，這篇短文概括了我們黨及我們黨領(lǐng)導的人民軍隊的宗旨，過去大家都在想?yún)s沒有能夠明白表達的思想，在這篇文章中集中表達出來了，應該宣傳為人民服務的精神，在全黨倡導這種精神，用這種精神武裝全黨。中央有的領(lǐng)導同志在《解放日報》上發(fā)表文章時，贊同毛澤東的提法，積極提倡為人民服務。連反對毛澤東的王明，也在演講時表示贊同毛澤東概括的為人民服務精神。八路軍、新四軍的領(lǐng)導干部們、特別是從事政治工作的領(lǐng)導干部們，更加覺得毛澤東這篇講話，高度概括了我們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的軍隊性質(zhì)和宗旨。從此，許多干部在延安和各根據(jù)地的報紙上發(fā)表文章時，在向部隊作報告時，直接將八路軍、新四軍稱為“人民軍隊”。在共產(chǎn)黨和軍隊的報刊上、文件中，“人民軍隊”的提法的次數(shù)，超過了過去“共產(chǎn)黨軍隊”“革命部隊”“鋼鐵軍隊”“先鋒部隊”等提法。這種提法一直沿用到今天，成為對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概括性稱呼。
1945年4月，具有重要歷史意義的黨的七大在延安召開。會前，在討論七大通過的文件時，劉少奇和其他許多中共中央領(lǐng)導同志提議，應該把毛澤東概括的為人民服務作為我們黨的根本宗旨，寫進七大報告中去。毛澤東得知此議，經(jīng)思考，覺得這樣做很有必要，但是，光是“為人民服務”五個字，似乎對為人民服務精神概述不全，強調(diào)不夠。毛澤東認真思索后，提出，要在這五個字前邊加上“全心全意”四個字。“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九個字，既把為人民服務提到更高的位置，又講到了怎么樣為人民服務的行為準則，把信念和行動結(jié)合起來，更有高度，也更加準確。這九個字，實際上深刻體現(xiàn)了我們黨的根本宗旨。毛澤東這個意見被中共中央其他同志所接受。經(jīng)過中央討論，決定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寫進黨的七大文件。1945年4月24日，毛澤東在黨的七大上作政治報告時提出：“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一刻也不脫離群眾；一切從人民的利益出發(fā)，而不是從個人或小集團利益出發(fā)；向人民負責和向黨的領(lǐng)導機關(guān)負責的一致性；這些就是我們的出發(fā)點。”毛澤東這段話，把為人民服務的黨的根本宗旨闡述得更加完整準確了。劉少奇代表中共中央作修改黨的章程報告時，專門提到毛澤東在七大上政治報告中的這段話。接著，劉少奇強調(diào)了我們黨的根本宗旨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并且專門就黨的群眾路線問題作了詳細闡述。劉少奇這篇報告后來以《論黨》為題收入《劉少奇選集》上卷中。正是從黨的七大起，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被鮮明地概括為我黨我軍的根本宗旨，并寫進黨的七大文件。這一條已經(jīng)被中國共產(chǎn)黨牢固確立，至今未變。
◆老三篇單行本。
七大之后，毛澤東和中共中央其他領(lǐng)導同志，在多種場合作報告時，在寫作的許多文件或者文章中，反復強調(diào)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1945年9月，毛澤東在給《大公報》題詞時，專門書寫了“為人民服務”五個大字。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又多次書寫這五個字，留下了這五個字的多種手寫體。中南海南大門照壁上的“為人民服務”五個字，是毛澤東手寫體之一。
1953年，《毛澤東選集》編輯委員會在將《為人民服務》正式收入《毛澤東選集》第3卷之前，請毛澤東本人再次審閱這篇文稿。由于毛澤東當年在延安五次壓縮核訂這篇文稿，文字已經(jīng)非常精煉了，毛澤東本人和《毛澤東選集》編輯委員會的同志，都沒有再改一字，只做了兩處標點符號處理。
隨著為人民服務思想的傳播和教育，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已經(jīng)成為共產(chǎn)黨人的價值追求，《為人民服務》也成為每個共產(chǎn)黨員和要求政治進步的人們的必讀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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