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67年,也就是康熙七年,企圖利用和談方式招撫臺灣的孔元章又一次宣告失敗。
此時距離清軍入關、定都北京,已有23年之久;就是從康熙登基的1661年算起,臺灣也孤懸于外了7個春秋。一國建立二十余年而有另一政權仍存,一君繼位七載而不能完成一統,這是奇恥大辱!
此時,14歲的康熙接到了一封來自福建水師的請戰書,施瑯在《邊患宜靖疏》中這樣言明了收復臺灣的必要性:
1、東南五省是賦稅重地,有臺灣則必須重兵防守,致使東南人民窮苦;
2、平臺灣則東南安定,既可獲得發展民生的安定環境,也可裁撤軍隊恢復生產;
3、臺灣不平則邊境不寧,自家前朝問題都無法根除,又談什么萬國賓服?
14歲的康熙對此非常贊賞,急忙召見施瑯入京商議收復臺灣之事。兩人籌謀良久后,于第二年正式在朝議中拿出了收復臺灣的實際方案。
包括但不限于:臺灣實際軍力不足2萬,戰船約200艘;福建水師有1萬余人,需招募數千精銳補充至2萬人;征臺應當剿撫并用、兵貴神速,爭取一戰而定。
但此時康熙剛滿15歲,親政不足兩年,托孤大臣鰲拜毫不客氣地否決了征臺方案。康熙只好留施瑯在京,秘密籌劃征臺事宜,施瑯這一等就是13年。
直到1682年10月,平定了吳三桂叛亂的康熙,才將施瑯調回福建。施瑯收復臺灣的備戰工作,前后進行了近8個月,主要在福建廈門完成。
1683年6月14日,施瑯帶領大小戰船238條,水師24000人出福建銅山島,橫渡東海直撲澎湖列島。
第二天下午,清軍到達澎湖列島南部的八罩島休整。同時駐守澎湖列島的鄭軍哨兵,發現清軍登島并上報總部。鄭軍水師主將劉國軒,決定沿主島娘媽宮沿線設防,與清軍水師進行決戰。
6月10日,施瑯水師7艘大鳥船,攻入鄭軍防線。劉國軒指揮鄭軍水師,合圍孤軍深入的7艘大鳥船,當時海水漲潮、清軍水師先頭部隊被分割包圍。施瑯親自帶人沖擊鄭軍防線,雙方激烈交戰,以致于施瑯右眼為火銃所傷,才救出被包圍的7艘大鳥船。
首次交戰,施瑯水師脫節、損失偏大,施瑯本人也右眼受傷,所以決定撤到西島休整。鄭軍水師劉國軒副將林升,也在交戰中被大炮轟斷了左腿,所以沒有及時反攻給了施瑯修整的時間。
6月16日,休整了5天的施瑯,決定發起總攻。這次施瑯將麾下戰船分為左、中、右三路:自己帶領戰船56艘,主攻鄭軍防守核心的娘媽宮;左路由總兵陳蠎帶戰船50艘,攻擊雞籠嶼、四角嶼,同時合圍鄭軍;右路由總兵董義帶領戰船50艘,攻擊牛心灣合圍鄭軍;其余戰船作為預備隊,見機行動、攻擊鄭軍薄弱處。
施瑯的這次部署非常完美,將238艘水師戰船分為三路,以分割指揮方式避免了此前臃腫指揮下的脫節問題。既發揮了各部署的主觀能動性,又使得清軍戰船得以全面展開,增加了鄭軍防線壓力,為攻擊薄弱處的預備隊提供了攻擊機會。同時三路協同而進,將自身實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發揮。
當天海上吹起南風,施瑯水師全線進攻,鄭氏水師潰敗。鄭軍主將劉國軒逃回臺灣,副將邱輝、江勝戰死。190艘戰船被焚毀、繳獲,死傷12000人、被俘5000人,鄭氏水軍全軍覆沒,施瑯取得海戰絕對性勝利。
收復澎湖列島后,施瑯的做法非常有借鑒意義:他暫停了進攻攻勢,而是開始招撫臺灣鄭氏;禁止殺戮,將降兵送回臺灣;發布《安撫輸誠示》,并派原鄭軍主將劉國軒副將曾蜚前去招降。
當時的臺灣已歷三世,鄭成功之子鄭經死后,兩個兒子鄭克塽和鄭克臧之間爆發激烈矛盾。鄭克塽岳父馮錫范毒死鄭克臧,扶持年僅11歲的鄭克塽上位,本就鬧得臺灣人心惶惶,再加上清軍在大陸的經濟封鎖,糧食問題日益尖銳。
早在鄭經時期,就規定每戶人家,每月必須多征收糧米一斗充當軍餉時。英國商人就發表了這樣的看法:“臺灣王因其財富被消耗,故每日向人民橫征暴斂,亦不能使軍隊滿意。是以我國不惟受敵人(清軍)之威脅,亦恐軍隊(鄭軍)因缺餉而叛變”。
這就是臺灣在面對經濟封鎖時,內部無法調和的矛盾。
這種矛盾在平時尚能鎮壓,但當一戰受挫后必然全面爆發。所以施瑯收復澎湖列島后,并未進攻臺灣,而臺灣卻在當年八月就接受了清軍的受降。
整個臺灣島本土不戰而降的另一面,是苦苦和談二十余年無果。
一戰下去、恩威并施,和談不談而和,這就是施瑯收復臺灣最精髓的經驗積累。
此后,清軍在臺灣設府,臺灣駐軍8000,澎湖列島駐軍2000,從實際控制上將臺灣化為了大航海時代中華文明唯一而又璀璨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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