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呼喚,發自一千萬個農村孩子的內心,他們說:我們是“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受益者,要不,我們這窮鄉僻壤,怎么會來了那么多城里的老師呢?
1982年2月12日《合江日報》刊文:曾東元!您為同江市的教育事業做出了杰出貢獻!您的學生不會忘記!同江人民不會忘記!
曾東元在蓮花屯小學教書時,讓村里的學齡兒童都進了課堂,他不分白天黑夜,全身心撲在教育上、撲在孩子身上,家長們都看在眼里。他們有的拿出平時攢著換錢不舍得吃的雞蛋、有的特意去村外泡子里抓魚,盡可能找些好吃的給老師補補身子。
曾東元經過努力教學,在公社舉辦高年級班會考,蓮花屯的學生竟然取得了公社會考第一名的好成績。公社決定調曾東元到中心小學任教,孩子們都舍不得,家長們聚集后到公社去要求把曾老師留下,但最終調令還是下達了。告別的那一天,孩子們用他們攢下的零花錢買了小小的日記本和糖果送給老師做紀念,有的還在日記本上寫了臨別祝愿的話。他們簇擁著送老師到村口,看著曾老師遠去的背影,孩子們站在那里放聲大哭起來。
曾擔任黑龍江農墾局團委書記的小徐對采訪記者說:“我的老師是杭州知青,老師的宿舍里有許多書,他指導我閱讀,那里成了我的第二課堂。高考恢復后,老師考上了浙江大學,臨走把書留給了我,憑著老師的教誨和這些書籍,我也考上了大學。以后,妹妹接過了這些書籍,也考上了大學。人這一輩子不能忘記的人沒幾個,除了父母,我把知青老師排在頭一個。”
內蒙古烏拉特中旗中學老師王果枝在自己的回憶文章中說:讀中學時來了幾位知識青年老師,其中有杭州知識青年陸建梁和桂少楨老師,陸老師教物理、桂老師教語文,他們的年紀比我大不了幾歲,但他們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把城市良好的文化氣息帶給我們,他們熱愛讀書,有豐富的文化知識,他們都寫得一手漂亮的鋼筆字。下課后,我們經常圍坐在老師的身旁,聽他們談人生,談理想,這是我們的父母所不能給予的。
黑龍江省虎林縣紅衛公社下鄉插隊的海聞,自1977年考入北京大學讀書以后,曾經返回生產隊多次。作為這里曾經的鄉村教師,學生們聞訊后總會成群結隊地來看他。這些學生本來也沒比他小幾歲,重逢的時候免不了喝酒、聊天。有一次一個學生說,“海聞老師,我們也許是你這么多學生中最沒出息的,但一定是對你最有感情的。”作為北京大學的副校長、知名經濟學家、教育家,海聞一生桃李滿天下。相比他在美國和北大的學生,虎林的學生確實很平凡:沒上過大學,一輩子務農,但樸實、純真、善良!說起他們,海聞總是飽含深情:“他們是我的青春。”
從北大荒農村中走出來的教師、作家孫翠云在報刊上發表文章說:今生有一點遺憾,沒能記住一位老師的名字,只知道她姓劉,這一位杭州知青劉老師是我生命中的一位貴人,一位啟迪我心志的老師。劉老師教我學會拼音,她還教育我們要愛護公物,她還叫我如何學會梳出美麗的五股發辮。
老師應該有70歲了,但是,在我的腦海里,她依然是二十幾歲的大姑娘。
黑龍江852農場的冉正寶說:我7歲上學的時候,不少知青從連隊的生產一線抽調到中小學當老師了。孟萍老師是杭州知青,在三營直屬小學教音樂,她在我眼中是最美的女教師。皮膚白白嫩嫩的,聲音柔柔軟軟的,頭上一頂小紅帽,踩著腳踏風琴教我們唱“哆來咪”。我一下子迷上了她和音樂,覺得音樂美得像她。
自此,音樂就像一道能讓我自愿接受的咒符,“控制”了我半輩子的生活和工作。小學時,我參加了民族樂器課外學習班,學習拉板胡;大學時,我學了吉他,獲得過“校園十佳歌手”的稱號,中途回寶清縣參加歌手比賽也得了農場組第二名,還上了電視。比較離譜的是,工作后,我這個中文專業出身的人,竟然在藝術系(含音樂和美術專業)主持了4年工作;現在仍樂此不疲地在單位的歌協參加活動。
在852農場教育科工作過的邢元利,對回來探訪的知青說:“你們把知識給了我們,把城市文明和新的生活方式給了我們,使我們從小就有了榜樣,有了明確的努力方向和動力。”
1968年知識青年下鄉至1979年返城,略統計,知青老師共教了10屆學生,計有1000萬人。
這是一個非凡的時代,輩出了“知青教師”,他們把城市文明和先進文化理念帶到農村、帶進大山、帶到邊疆,潛移默化地影響了農村的一代人,成為特殊歷史時期的教育工作者。
知青教師使廣大農村的學齡兒童,得到了良好的教育,他們當年哺育的孩子,現在已經成為祖國建設各條戰線上的有生力量。
這“1000萬”不是一個尋常的數字,而是1000萬個有知識、有文化的人!在艱難困苦的環境里,培養了那么多有知識的農村青年,是一代知青教師的歷史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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