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前的抗戰勝利留給今天的多么多少痛苦與光榮的記憶。
70年前的記憶究竟是怎樣的
今年是2014年。到2015年的8月15日,偉大的抗日戰爭將迎來70周年的勝利紀念日。
70年過去,當年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兒如今也已經成為拄杖而行的垂垂老者;當年戰場上百戰幸存的戰士,如今早已鳳毛麟角,屈指可數了。
對于這場大半個世紀前的戰爭,也已經需要我們從親歷者個人和整個民族的記憶中去讀取了。
但,人類的記憶是未必可靠的。
從心理學的角度上說,為了維護自我意識和心里平衡,人類的記憶會主動地對以記憶進行修改、扭曲。對破壞心理平衡、造成自我否定的部分進行遺忘、改造、合理化的處理而對增加自豪感、自信心的榮譽、成功,則加強記憶,甚至夸飾、虛構。更重要的,這一切,往往是生物本能的無意識行為:經歷者自己尚未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已經走樣,不再真實。
個人如此,族群如此,大到國民群體,也是如此。
偏偏,發生在70多年前的這場戰爭,一方面是全民抗戰的偉大,另一面卻是近代以來積貧積弱的中國飽受列強侵略的屈辱與苦難。也正因為其屈辱與苦難的一面,有太多讓這個民族的每一員不愿提起和想起的東西。
70年后,國民記憶中的抗日戰爭變成了什么樣?
隨著中國的崛起和強大,民眾的心理逐漸發生著改變,更愿意回憶起那些曾經光榮的、強大的、意氣風發的內容,這也符合崛起中國的向上氣氛。
于是,記憶也在逐漸向這方向扭曲。
抗日神劇的出現是這種扭曲的典型體現。在這些收視率頗高,反映“抗日戰爭”的影視劇里,要么神功蓋世的“中國人民”玩弄日軍如虐殺螞蟻。一個中國人輕松滅掉成片的日軍。要么日軍愚蠢猥瑣,無能弱智,被普通中國百姓愚弄于鼓掌之間。
如果說抗日神劇是一種極端典型的話,那么越來越多對抗日戰爭“溫情脈脈”的描述是另一種體現方式。在這些描述中,中國軍隊無論屬于哪方勢力,都是英勇善戰的;各地軍閥都是深明大義盡忠報國的;作戰戰果都是中國人自己都不知道的巨大;“老兵”的回憶總是英勇無畏的……看完之后讓人感到:這居然是日本全面侵略中國了八年,而不是中國遠征日本了八年,真是世間的奇聞。
當我們觸摸那些抗戰親歷者的記憶。上至領袖將軍,下至士兵百姓,對此的記憶卻是如此辛酸:真正的抗戰,中國很弱小,日本很強大,為了抵抗他們的侵略,中國軍民付出了高出對手數倍的慘痛代價。期間有各種失敗,有漢奸叛徒,有勾心斗角……只能各種的屈辱,不堪和慘痛。
但是也唯有這種不堪回首的真實,才是抗日戰爭偉大與光榮的注腳: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國,飽受侵略摧殘的中國,離近代先進國家尚有巨大差距的中國,在外國人看來一盤散沙缺少民族精神的中國,誓死抵抗了一個排名世界前列的近代先進國家日本的全面侵略長達8年,決不投降。而與此同時,號稱世界陸軍第一的法國,在被侵略后僅僅幾個月就束手就縛……
抗戰勝利70年的今天,我們再次提起這種屈辱、苦難的真實,去澄清各種不實的扭曲的“記憶”,正是因為,這種苦難而非虛假的“榮光”,才是中國浴火重生的契機,也是后來中國強勢崛起的真實起點……
日軍有多難打:前線將領的回憶
8年抗戰中與日軍直接交手的中國軍隊從將領到士兵才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指揮作戰的中國將領對日軍的素質留下了深刻印象。
李宗仁的總結
8年抗戰中與日軍直接交手的中國軍隊從將領到士兵才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臺兒莊會戰的指揮官,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的回憶是這么說的:日本軍隊的長處,那也確是說不盡的。日本陸軍訓練之精,和戰斗力之強,可說舉世罕有其匹。用兵行陣時,上至將官,下至士卒,俱按戰術戰斗原則作戰,一絲不亂,令敵人不易有隙可乘。日本高級將領之中雖乏出色戰略家,但是在基本原則上,絕少發生重大錯誤。日本將官,一般都身材矮小,其貌不揚,但其做事皆能腳踏實地,一絲不茍,令人生敬生畏。
陳誠的回憶
曾分別任第六、第九戰區司令長官,指揮武漢會戰和遠征軍入緬的陳誠更是對中日兩軍做了直接對比:優勢兵力,不能專就量言,質的關系尤為重要。我們抗戰動員的兵力,在任何一次會戰中,都比敵人多幾倍。即如武漢會戰,光是九戰區指揮的部隊,最多時有七十多個師;而敵人使用部隊,據先后發現之番號計算,總計不過七個師團。其所以能以少擊眾者,除裝備關系外,就是因為素質的優越。反過來看我們自己,部隊雖多,但量的優勢每為質的劣勢所抵消,徒然虛糜餉糈,并無補于敗亡——此“兵在精而不在多”之所以為至理名言也。武漢會戰中,王陵基軍團及第三十軍團孫渡、張沖兩軍,均因素質太差,甫經接觸即潰不成軍;而滇軍盧漢所部,未經接觸,僅聞敵機之聲亦即潰散——以致連累素質較優的部隊也無法達成任務,而造成全盤的失敗。故素質是部隊的命脈,與其多而烏合,不如量少而精,反而能在疆場上發揮戰力。
林彪的戰后分析
中共方面,名將林彪在平型關大捷后也專門做過經驗總結,他寫道:敵人實在有許多弱點可為我乘,但敵人確是有戰斗力的。也可以說,我們過去從北伐到蘇維埃戰斗中還不曾碰到過這樣強的敵人。我說的強,是說他們的步兵也有戰斗力,能個自為戰,雖打敗負傷了,亦有不肯繳槍的。戰后只見戰場上敵人尸體遍野,卻捉不著活的。敵人射擊的準確,運動的蔭蔽,部隊的掌握,都頗見長。對此種敵人做戰,如稍存輕敵觀念,做浮躁行動必易受損失。我們的部隊仍不善做疏散隊形之做戰……我們的軍事技術,特別是戰斗員與班排連長的技術與戰術教育,實在還須大大的努力。過去大半年,部隊雖然得到了休息整頓的機會,在風紀、禮節與正規化上進步很多,但對戰術訓練還很差。今后應努力加強這方面的教育。
正因為雙方的差距是客觀存在的,第四戰區司令長官張發奎層直接說出這樣的總結:我感覺敵人能攻占任何他們想要的目標;倘若他們沒有占領某地,那是因為他們不想要。在整個抗戰期間我思路一貫都是這樣。一切都是時間問題。
這就是在戰場上交過手的中國將軍們眼中的日軍。
日軍有多難打:前線士兵的記憶
如果說這些事指揮大部隊的將領,對日軍的體會還屬于上層角度,那么,在戰場上直接和日本士兵廝殺的中國士兵則是對日本兵軍事素養的最好評價者。
每個作戰的中國士兵都在與對手的角斗中體會著對手的強大。
中美老兵的回憶見證日軍士兵軍事素質
如果說這些事指揮大部隊的將領,對日軍的體會還屬于上層角度,那么,在戰場上直接和日本士兵廝殺的中國士兵則是對日本兵軍事素養的最好評價者。
對此,多次與日軍作戰的新四軍老戰士姚天成做過對比:日軍不僅單兵作戰能力很強,而且部隊之間的協同配合也很好,不管是步炮配合,還是小范圍的組、班(曹)、小隊的內部配合,都是訓練有素的,我參加過的與日軍作戰,幾乎每次都可以看到:對方部隊一旦遇襲擊,都能迅速展開,并以最快的動作,形成單兵之間的交叉火力掩護,和步炮之間的相互掩護。而一旦日軍形成了戰場配合,就基本上沒有了射擊死角,再要穿插分割他,難度就非常大了,有時侯甚至是做不到的……抗戰初期我們的一個老紅軍連隊與日軍作戰時,別看日軍火力聽上去不很密集,但我們那些身經百戰動作靈敏的老紅軍戰士,只要是稍不注意,就會被對方擊中。
對于日軍士兵的素質,中國士兵的回憶中普遍反映的是:日本人打仗厲害,不怕死,槍法也好。參加過松山戰役的老兵譚祖幼就提供了細節:日軍的火力依然很猛烈,譚老伏在戰壕里,這位姓楊的營長就在他身邊。這時,他看到楊營長忽然站了起來,還拿著望遠鏡觀察前方敵情。前面敵人的機槍還吐著長長的火舌,譚老知道日軍的槍法非常準,只要被他們盯上基本上就不能活命了。于是譚祖幼連忙對楊營長喊道:“營長營長!快蹲下來,敵人的槍法準得很。”另一位機槍手也在勸:“營長,看不得!”哪知他們話音未落,一顆子彈就射入了這位楊營長的胸膛,營長順勢倒下。這個例子毫不夸張的體現了日軍射擊的精確。
如果我們將視角放大,那么,與雙方都交過手的第三國士兵的感受無疑擁有更多的說服力。參加過朝鮮戰爭長津湖之戰的美國海軍陸戰隊老兵李•伯奇這樣評論兩國軍隊的人員素質:記者問:怎么看中國士兵?他們是好戰士嗎?
伯奇:與日本士兵比起來,他們不是。他們試圖純粹靠人多取勝。我個人不認為他們是優秀戰士,但他們特別守紀律且能吃苦。
雖然很明顯這位美國老兵的評價有一定的偏頗,但從第三方角度上肯定了中國在抗戰中的對手:日軍更有優勢。
可以說從將領到士兵,與日軍交手過的中國軍人無不承認并感嘆對手在軍事素質上的強大與優秀:這是無奈的事實——抗日戰爭中,那些保家衛國的中國士兵們,面對的就是這樣強悍與先進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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