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改革開放的中國，又出現了一個“武訓式”的校長莫振高，引起了人們對新中國教育方向的討論。在建國初期的1951年，在我國的知識分子中，曾經開展過一場對電影《武訓傳》的討論。我認為這場討論的意義在于向我們提出了：新中國的教育究竟應該培養什么樣的“人”的問題，我相信這個問題在當時許多教育工作者中間思想上是不很明確的。
我大約在6、7歲的時候就知道武訓這個人了。這是因為我的父親給了我幾本關于武訓故事的小人書。父親是有點崇拜武訓的，我想這與他自己的人生道路有關。據說我的曾祖父是上海浦東鄉下的一個手工業者，是做竹木織布機的。他讓我的祖父，念了幾年書，使他成了“手不能提籃，肩不能挑擔”的“教書匠”，他經常失業，為逃債搬到了上海，常常靠著典當和祖母替人家幫工艱難度日。一天祖父在街上遇到了一個美國的傳教士正在傳教，祖父信了基督教，父親就在祖父教他文化的基礎上，直接上了美國教會在上海辦的東吳中學。他從初一上到高中畢業一共六年，年年都是因全校第一而得以免費學完了他的中學課程。當學校準備保送他上東吳大學的時候，因為是家里的長子，為了負擔父母和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的生活，而必須去找工作了。他做過很多工作，當過小工，大約在1928年他30歲的時候成為上海《新聞報》采訪部主任。并且通過募捐辦了一所學校——民治中小學、民治新聞專科學校和民治補習學校。他后兩個學校招生的對象，也是社會上的窮孩子。大約是想讓他自己這樣的窮孩子有一個學習的機會，走向社會的上層吧。我父親所走的道路，是典型的個人奮斗的道路，他也為此而感到自豪。在我小的時候，他常常向我講他發奮學習的故事，來鼓勵我努力學習。
但是我從來就不喜歡武訓這個人。現在想來是因為時代不同了吧!我小時候生活的環境可能是由于五四運動的影響吧!反對封建的私塾，記得當時的孩子們是這樣念《三字經》的：“人之初，鼻涕拖，油炒飯，嗆蘿卜”反對死記硬背，使我在小學時連數學公式都不肯背的，只是片面的強調“理解”;反對跪拜磕頭的奴才思想，這使我一生從來也沒有屈膝下跪過，這也是當時環境周圍的普遍現象。所以我一看到武訓的那一副奴才相，就感到很討厭，不喜歡他。但是對他的教育思想究竟有什么問題，還是不明白的。
舊的封建教育和資產階級教育，不管由誰來辦，都是為著培養為統治階級所需要的人才服務的。對于孩子來說，這也許是一條通向“讀書做官”向上爬，個人奮斗的出路。武訓的辦學道路，對于窮孩子來說，是改變自己的處境由被統治階級爬上統治階級地位的階梯，是“改換門庭”的一種誘惑;而對于被剝削階級來說，則是一條背叛本階級利益的、投降主義的教育路線。這樣的辦教育，必然會受到統治階級的支持，因為它是迎合了統治階級的需要，對封建統治階級的統治有百利而無一害;但是在封建社會，被統治階級其實是沒有出路的，只有在社會生產力發展到產生了資本主義社會的歷史階段，革命的無產階級登上了世界歷史舞臺，被統治階級有了科學的革命理論——馬克思列寧主義，全世界被壓迫的勞動人民，才有了使自己得到徹底解放的光明前途。因而《武訓傳》為封建統治階級服務的教育思想，對新中國來說，是十分有害的，特別是在無產階級已經登上了世界歷史舞臺之后。
那么毛澤東時代的新中國，迫切需要培養的是什么樣的人才呢?當時剛剛從舊中國脫胎誕生的新中國百廢待興，需要大批有著科學世界觀的為新中國服務的人才。記得1950年上海剛剛解放不久，陳毅同志領導的上海市委，就辦了一個規模很大的“社會發展史”的展覽;上海的大學和中學都絡繹不絕地組織師生去參觀學習，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這就是黨對上海學生最初的歷史唯物主義的教育。隨著《社會發展史》的普及，在高中還開設了《政治經濟學》等課程，當時對中學歷史課的改革，必然的勞動價值觀也就慢慢成為了青年學生基本的價值觀。勞動光榮，勞動者光榮的思想深入人心;工人、貧下中農成為國家主人，也就理所當然的被人們所接受。做一個建設祖國的勞動者是光榮的，是革命青年的光明前途，也就成為了青年們奮斗的目標。舊中國“恭喜發財”、“光宗耀祖”、“升官發財”的舊觀念，就很快地讓位給了勞動光榮、勞動者團結起來、關心集體勝過關心自己個人的新思想，使解放后的上海青年出現了新的、朝氣蓬勃的、奮發向上的精神面貌。
特別是當時從解放區來的革命隊伍中的“軍大”和“革大”的直接招生，用了當年“抗大”的毛主席無產階級的教育方針，培養了許多革命的骨干，適應了革命形勢發展對人才的迫切需要。毛主席先進的無產階級的教育思想，就充分地體現在這個教育實踐中。馬克思主義的辯證唯物主義科學的認識論和教育方法，收到了舊教育無法達到的水平。體現了新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改造人、培養人的巨大威力。現在想來，可惜的是當時搞教育工作的同志，沒有把他們的實踐和當時行之有效的方針政策和方法，及時的總結成為理論，寫出一部無產階級的《教育學》，推廣到全國，那我們今天的教育，就不會存在這么多問題了。不知現在的延安精神研究會能不能把這件事做起來，也許還來得及，希望不久我們能夠看到他們總結延安革命教育的結晶——《無產階級教育學》，如能這樣就為無產階級革命在積累經驗方面，充實理論方面，留下了一份寶貴的“財富”，立了一大功了!
任何社會對立的階級，都有著自己的階級意識。但是由于統治階級總是處于矛盾的主要方面，他們的思想意識，在他們的專政下，也往往成為社會思想的主流，影響著被統治階級的靈魂。各階級思想的互相影響和互相滲透使社會上各階級人們的思想變得復雜起來。但是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這個原理是不會變的。
由于階級社會長期形成的的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分家，使我們看到往往只有生活條件相對有一定保證的階級的子弟，才有物質條件關心和研究社會科學和集中人類對社會科學研究的全部成果，找到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如馬克思、列寧他們都出身于貴族家庭，也許這并不是偶然的吧!毛主席說：“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里來的?.......人的正確思想只能從社會實踐中來，只能從社會的生產斗爭、階級斗爭和科學實驗這三項實踐中來。人們的社會存在，決定人們的思想。而代表先進階級的正確思想，一旦被群眾掌握，就會變成改造社會、改造世界的物質力量。”“而無產階級認識世界的目的，只是為了改造世界，此外再無別的目的。”三項社會實踐的參與者是全社會的腦力勞動者和體力勞動者，但是對于這些經驗的科學總結，卻是需要腦力勞動者坐下來認真研究并使之上升到理論的。20世紀的三項社會實踐，都非常輝煌，由于是疾風暴雨式的斗爭，當代的實踐者，還來不及坐下來更加系統地總結自己的經驗。在無產階級革命的歷史中無疑20世紀無產階級先行者們的英勇斗爭和他們的經驗，是無產階級改造世界最寶貴的“財富”，也是人類歷史上最光輝的一頁。用馬克思主義科學的立場、觀點、方法來研究它們;用革命的現實主義和革命的浪漫主義文藝的形式形象的表現他們，是我們今天的后人，應該做的。
今天我們無產階級的教育路線，當然應當把三大實踐的科學成果形成的正確思想，讓我們的后人來繼承，為他們所掌握。期望他們在改造社會，改造世界的實踐中，取得比前人更加輝煌的業績，少走彎路，或不走彎路。可是我們看到“大眾創業”的口號，不知我的感覺對不對?好像是向青年們發出了向資本家進軍大躍進的進軍令，這好像已經不是教育部門的事了。我們當然希望“大眾”在政府的支持下，個個都能創業成功，功成名就。但是這條個人奮斗的道路真的能人人一帆風順嗎?不成功的人怎么辦?他們如果僥幸成功，那我們國家是不是又回到了“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的孔子時代了呢?難怪許多進城打工當保姆的母親，就是為了給她們的孩子掙學費!
好在不管時代的統治者有著怎樣的主觀愿望。在時代前進的道路上，永遠都會存在著這樣兩種青年。大部分的青年都會沿著時代前進的步伐，走向未來;只有極少的人，會抱著舊社會的僵尸，成為舊世界的殉葬品。回顧中國的近代史，哪一個中國的革命先行者，不是從舊教育中脫胎而出的呢?孫中山、李大釗、毛澤東、蔡和森、周恩來、朱德、魯迅......。這使我們相信，歷史不會按照舊世界的愿望永遠停滯不前。人類有著自己輝煌的發展歷史，使后人永遠比前人更加聰明，世界歷史的發展一定會向著更加光明的方向前進。二次世界大戰的勝利，就是光明戰勝黑暗的勝利，因為世界已經發展到了社會科學真正成為科學的時代!歷史的發展有它自己的客觀規律，我們的努力只是可以使它更快地向前發展，少走彎路，減少犧牲。讓我們像我們的前輩一樣，發揮我們在浩瀚的歷史中所應當發揮的微小的積極的推動歷史前進的作用吧!(2015.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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