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題在于“改變世界”,根本在于“改變世界”,要害在于“改變世界”
馬克思說:“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
實際上“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的決不止哲學家。可以說,人人都如此,是個人就如此——不管古今中外,不管男女老少,不管是什么人——帝王將相、達官貴人、億萬富豪、平頭百姓、士農工商、販夫走卒、引車賣漿者流……即便是目不識丁的家庭婦女山野村夫乞丐流浪漢也都隨時隨地從自己的角度、根據自己的需要、用自己的眼光、自己的語言、自己的方式、自己的價值標準解釋世界——即便是瘋子傻子的滿嘴胡言亂語也仍然可以視為“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的一種。
“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并不是人的專利。人解釋世界,飛禽走獸同樣解釋世界——鳥有鳥語,獸有獸言,禽獸以及其他一切動物(以下簡稱禽獸)同樣隨時隨地從自己的角度、用自己的語言、按自己的方式解釋世界——只是人不懂或不感興趣而已。這個事實并不因為人類知道與否、承認與否或有無興趣而改變。因此“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并非人類獨有的東西,不是人類與禽獸最根本的區別。
“改變世界”才是人與禽獸最根本的區別——禽獸靠適應世界而生存,人靠改變世界而生存。禽獸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海喝咸湯,靠洼嘬泥漿,客觀世界有什么就原封不動用什么,用不成就使自己的身體結構變得能適應,靠改變自己去適應客觀世界,否則就不能生存。而人的生存之道不是靠改變自己去適應世界,而是靠改變世界來適應自己,有現成的可用就用現成的,沒有現成的可用就加工改變發明創造——草食動物的生存之道是使自己的身體構造變得適應消化野草粗纖維;肉食動物的生存之道是使自己的身體變得適應捕食和消化生肉腐肉。而人的生存之道則截然相反,不是靠改變自己去適應食物,而是靠改變食物來適應自己——用火烹飪、培育作物、馴養家畜……不光食物如此,在其他一切領域無不如此:人不象鳥那樣靠使自己長翅膀來上天,而是靠制造飛機;不象魚那樣靠使自己長鰓而入水,而是靠制造船舶……所有這些都體現了一條根本:靠改變世界而生存。
“改變世界”是人類生存的根本,是人類一切有意義行為的全部內容——只要是人,不管如何原始落后,其生活的一切必定離不開“改變世界”。人們常用“刀耕火種”、“結繩記事”來形容原始與落后。但這“刀”、“耕”、“火”、“種”、“繩”、“結繩”等本身都是“改變世界”的產物,都是人靠“改變世界”而生存的證明——禽獸會用火嗎?會造刀嗎?會培育作物嗎?會耕作嗎?會造繩嗎?會結繩以記事嗎?種地、穿衣、筑房、烹飪、魚獵……所有這一切無不是改變世界的成果。
人一旦不靠“改變世界”生存,切斷與“改變世界”的一切關系,那將會如何?——比如,不食人間煙火,不吃熟食,茹毛飲血,餐風露宿,一絲不掛……這樣的人還能算人嗎?野人而已,“狼孩”而已,本質上與禽獸沒什么區別。由此可見,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靠改變世界而生存。一旦不靠改變世界生存而象禽獸那樣靠適應世界而生存,那人就不成其為人,就成了禽獸。使人有別于禽獸的根本是“改變世界”。沒有“改變世界”,人就仍然是猴。是“改變世界”使人從猴變成了人。人是“改變世界”的產物——人在“改變世界”的同時也改變了自己,把自己從猴變成了人。
(黑龍江殺警越獄逃犯高玉倫難道不知道公然跑到親戚家里要東西吃會被舉報被抓嗎?難道不知道一旦被抓必死嗎?當然知道。但他為什么如此不顧一切?實在受不了整天東奔西走當野人的日子。由此可見讓人與“改變世界”的成果絕緣、倒退回去當野獸比殺了他還難受。)
既然人是“改變世界”的產物,那么“改變世界”與人就是個互動關系——人改變世界,并在“改變世界”中改變自己,使自己從猴變成人。不為生存,人不會改變世界;不改變世界,人不會成為人。“改變世界”與人的生存密不可分。
“改變世界”與“改變現狀”有本質區別——“改變現狀”意味著客觀存在的改變,“改變現狀”的可以是任何力量:個體、集體、禽獸、自然;其結果與人類的生存可以有關,也可以無關;可以有利,也可以有害。而“改變世界”的“世界”是人類生存相關的大環境;個人改變不了世界,少數人改變不了世界,只有眾人的集體行為才能改變世界。“改變世界”的大趨勢是有利于集體乃至整個人類的生存。“人類的生存”是評判“改變世界”的根本標準、出發點和落腳點。
從形式邏輯上講,破壞或侵占別人“改變世界”的成果、靠危害別人的生存而生存也是對客觀世界的改變。但從本質上講,這樣的“改變世界”是對人類“改變世界”的反動——摧毀掠奪別人改變世界的成果,把別人改變的世界再改變回去。這是對“人類改變世界以生存”這個大趨勢的抵制和破壞——如果靠掠奪、破壞、同類相殘、弱肉強食、不勞而獲就能變成人,那許多禽獸早該變成人了。人之所以變成人,靠的不是掠奪、破壞、同類相殘、弱肉強食、不勞而獲,而是不危害別人生存的建設性勞動。只有這樣的“改變世界”才對人類的生存有積極意義,才能為所有人認同、所接受、所效仿。這樣的“改變世界”用中國老百姓的話講就是“正經營生”、“正當職業”、“正道”——不僅老百姓如此,連大盜匪賊或高官權貴們窮途末路時也往往叮囑自己的后代別學自己,而是要找“正當營生”。可見連這些人內心深處也承認自己干的是“不正當營生”,這從反面證明人們普遍認同的“正當營生”是不偷不搶不殺不盜不坑蒙拐騙不危害它人的自食其力,即積極的靠“改變世界”為生。本文所謂的“改變世界”指的就是這樣的“改變世界”。
人與動物最根本區別的是動物靠適應世界而生存,而人靠改變世界而生存。改變世界才使人得以改變自己,從猿變成了人。不改變世界,人現在仍然是猴子,進化不到人。人生存所必須的一切都是改變世界的成果,沒人能擺脫改變世界的成果生存。即使孤身一人躲進深山老林或漂流到海外孤島當魯濱孫獨自生活,也照樣離不開“改變世界”——所有有關的知識和物質材料等等都是無數前人通過“改變世界”累積下來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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