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和日本關于獨島(竹島)領土主權的紛爭由來已久,今年入秋以來,兩國再次為獨島(竹島)領土主權劍拔弩張。韓國以為“獨島”的歷史可追溯到新羅時期,當時“獨島”被稱為于山島(512年)、三峰島(1472年)、可支島(1794年)、石島(1900年),1906年起稱為獨島。未見“竹島”一詞。而日本方面則于日本寬文七年(1667)齊藤弗緩《隱州視聽合紀》第一次使用“竹島”這一名稱。該書寫道:“隱州在北海中……戌亥間,行二日一夜,有松島,又一日程,有竹島。”(任蓉《從國際法視角解析韓日“獨/竹島”歸屬問題》引)其實,中國早在元代至元十八年(1281)東征日本時就對“竹島”有過明確記載。
據史書記載,元至元十八年,高麗業已歸順,蒙古帝國復分兵二路東征日本,一路由龍虎衛上將軍、征東行省右丞洪福源與右丞欣都將舟師四萬,由高麗金州合浦進發;一路由懷遠大將軍楚鼎率千余人從左丞范文虎等將兵十萬,由慶元、定海等處渡海,二軍期至日本一岐、平戶等島合兵登岸。后因遭遇颶風,洪福一路“兵未交,秋八月,風壞舟而還。”(《元史》卷一百五十四洪福源傳)楚鼎一路亦因“大風忽至,舟壞,鼎挾破舟板漂流三晝夜,至一山,會文虎船,因得達高麗之金州,合浦海屯駐散兵亦漂泛來集,遂領之以歸。”(《元史》卷一百六十六楚鼎傳)需要一提的是,“非將非卒”的孔文杓也竟以“隨軍記者”的身份親身經歷了此次東征,并撰寫了大量詩文,匯編成《東征集》。其書雖然早已不存,但方回寫的《東征集序》里卻保存了部分內容。序云:
永嘉孔君文杓,予三十年前識其先君于武林,近袖詩來訪,閱《東征集》,乃知辛巳六月,君從軍發四明,自神前山放洋三日,而至耽羅。又三日,而至日本海口,泊竹島,盡一月,逗留不進。八月,旦夜未艾,遇颶風,舟師殲焉。帥獨帆走高麗,死者三數十萬。與予所聞皆合。君偶得不死,附小校破舟登所謂合浦者,過平壤之都,渡遼陽之水,歷故女真契丹之境,由平灤州抵燕山,凡九十四日,徒步七千余里,又久之,然后復得南歸。君非將非卒,特一寒士,輕視鯨波,狼狽至此,豈非亦好奇之過乎?予獨喜其《莫忘吟》者,得敘事體,初曰:‘歲紀重光大荒落,舟師東征赫且濯。泊向竹島更月籥,其日甲子仲秋朔。夜來昏雨風色惡,昧爽白浪堆山岳。陽侯海若紛拿攫,艨艟巨艦相躪轢。檣摧纜斷猶斧斫,千生萬命魚為槨(此一句奇絕)。百舟一二著山角,跳躑爭岸折腰腳。依然魂爽歸遼邈,幸者登山走如?(敕各切),形命雖存神已索。’……讀此有春秋誅心之筆在焉。君詩善押險韻,善用雅語,善賦長篇,天下奇觀無過于此役,天下奇作亦無過于此詩。死中求奇,奇中脫死,天所以不死君者,欲留此《吟》以為詩史乎!
這些記述與國史彼此印證,互為補充,是完全真實可信的,它充分說明至少在至元十八年(1281)東征日本以前,中國人就知道“竹島”,這比日本寬文七年(1667)齊藤弗緩《隱州視聽合紀》的記載要早近400年。至于究竟早到何時,我想或許在唐代中日文化交流時期吧!元初,孔文杓作為一介寒士所以能確切指認其為“竹島”,并長時間逗留,也正是因為此島向由中國發現、命名和掌控。另據《元一統志》,元初曾設開元路,“南鎮長白之山,北侵鯨川之海”。其所謂“鯨川之海”,即東濱“日本海”。而“日本海”也見于本書所載,并非像有人說的,是“1815年由俄國航海家A.J.v.克魯森斯特思取名”。
關于孔文杓這個人,文獻記載不多,只知其字端卿,永嘉人,孔子五十四代孫,在孔族中屬于平陽派。也有說他是五十三代孔淐的孫子,字宗平,句容人,授池州教諭,除西湖書院山長。孔文杓當時所以要請方回為書作序,一是因為他是父親的舊相識,二是因為他是有名的大詩人。方氏生活于宋元鼎革之際,遭遇坎坷,宦海浮沉,對于孔文杓的這場驚心動魄的經歷感同身受,贊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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