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產階級自我解放的偉大嘗試——紀念巴黎公社135周年
柴榮
1871年3月18日是世界歷史上第一個無產階級政權巴黎公社武裝起義的日子。在公社存在戰斗的短短72天時間里,廣大無產階級群眾以大無畏的戰斗精神,冒著資產階級的槍林彈雨為全人類爭取自由,提出了一系列原則措施來摧毀附著在社會肌體上的贅瘤——國家機器,以此試圖為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巴黎公社以及俄國十月革命都證明無產階級有能力在革命形勢高漲的時期奪取政權,推翻資產階級的統治。巴黎公社提出的革命綱領和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果實被官僚集團篡奪的悲慘教訓,則證明了“無產階級不能簡單地掌握現成的國家機器,并運用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無產階級必須打碎國家機器,以無產階級民主來使國家立刻開始消亡;無產階級的解放必須是自我解放和工人自治,其中不能有任何的包辦代替。
在社會主義經歷了重大挫折的今日,加上歷史上的毒害教育,各種國家拜物教不同程度的控制著廣大無產階級群眾,阻礙著他們革命意識的發展。更有甚者,利用這種情況,打著社會主義的牌子卻實際上在兜售國家/官僚社會主義的毒藥。現在紀念巴黎公社,就是要重提上述科學社會主義的原則,促進無產階級意識的革命化。
科學社會主義明確指出,并為歷次的社會主義革命所證明,社會主義的前途只能是取決于現實存在的工人階級的斗爭,取決于這個階級根據它自身直接認識到的利益所進行的斗爭。社會主義只能是主要依靠革命的工人階級,而決不可能是其他階級,而腐化墮落的官僚集團更是只可能成為社會主義的掘墓人。
可是在一些人的心目中,社會主義,這一工人階級的解放事業,卻是要由精英分子借助黨和國家機關來包辦代替的,工人階級只要抬抬轎子吹吹喇叭就行了的。這是哪門子的社會主義?中國左翼思想界竟然由這種人來充斥門面難道不該感到羞恥?馬克思在為國際工人協會所制定的章程第一句話便明確指出:工人階級的解放應該由工人自己去爭取。只有廣大無產階級群眾親身去經歷革命斗爭,才能鍛煉出民主自治的能力和獨立自主的精神,并進而“改變現存條件和使自己有進行統治的能力”。無產階級有無自己進行統治的能力,這是關系到社會主義生死存亡的關鍵的問題。資產階級由于占有了龐大的社會財富可以通過國家官吏統而不治,但是無產階級必須親自去管理社會,才能鞏固社會主義制度,把握自己的命運。這里任何的包辦代替都會削弱無產階級群眾的革命熱情而助長他們對政治的冷漠,長期來看,就是削弱社會主義大廈的根基。
如果說包辦代替主義只是工人階級群眾性組織中的一種錯誤思潮(如果任由這種思潮發展而不對它嚴厲批判最終也會葬送工人階級的解放事業),那么妄想借助官僚集團的國家機器來推行社會主義則可以說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大國家主義了(暫且借用周之金同學的說法吧)。根據巴黎公社的經驗,馬克思明確的指出,“無產階級不能簡單地掌握現成的國家機器,并運用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在目前無產階級還被這個國家機器踩在腳下的時候,竟然有人想使用它(誰來使用?憑借什么使用?)來推行社會主義(哪種貨色的社會主義?),這再次說明盲目的國家崇拜的毒素急需理論清理。這其中,有些人是由于幼稚,但有些人則是別有用心的企圖誘騙無產階級的斗爭方向,如果對此采取不爭論埋頭做事(必要的理論斗爭,肅清事關革命成敗的有害毒素,難道就不是做事?)的態度,那么無產階級革命就有為他人做嫁衣的可能。
在這些人的頭腦中,只是對工人階級處境感到可憐而已,他們并不認為工人階級自身有能力推翻資本主義的統治,建立一個自由、平等的社會,而是把希望寄托在所謂有良知的知識分子幫助官僚集團能夠改弦更張上。在他們看來,社會主義只不過是讓工人階級生活福利好一點罷了,以為這樣就能化解社會矛盾,而無產階級要上升為統治階級,要領導一切這些真正的社會主義要求反而被視為極左,是教條的馬克思主義,是被防范的對象。說穿了,這些以中左自命的形形色色的“馬克思主義者”、“毛澤東主義者”骨子里都是小資產階級社會主義者,他們對無產階級革命即使不是怕的要死的也是極度懷疑的,在他們眼中無產階級只是知識分子和國家機器同情、施舍的對象。
無產階級是不需要任何的“同情”的!這是對無產階級的侮辱!現代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產生了強大的社會生產力,而無產階級就處在現代社會生產的核心地位。雖然由于資本主義各種意識形態的控制,無產階級群眾平時并不能夠自發的認清自己的階級地位和階級力量,他們的斗爭一般被局限在經濟領域,有的甚至主張放棄斗爭,一廂情愿的謀求階級合作。但是這些并不能證明無產階級已經喪失了革命的能力,各國實際的斗爭經驗表明,只要資本主義因其自身的矛盾陷入嚴重的經濟危機并因各種內外因素繼而導致政治危機,廣大無產階級群眾與科學社會主義相結合,完成階級意識的革命化(這是社會主義政黨的中心任務),就完全有能力認識到自己改造世界的力量,起來為社會主義的前途而奮斗。
那么究竟是什么能夠激勵工人階級為了社會主義而英勇斗爭?難道僅僅是生產資料的公有制?決不是這樣,真正吸引工人階級的是在生產資料公有制的基礎上,勞動者能夠直接以民主的方式控制生產,管理社會,而無需假手于資本家和職業官吏。此時,周期性的大規模失業與經濟危機被消滅;廣大生產者通過自下而上的民主集中制自己來決定生產什么以及如何生產;勞動的社會分工(不是職業分工)——勞動過程被人為的劃分成直接生產者和控制、管理者——被廢除,而代之以工人自治;在前面各項條件的基礎上,正像列寧在《國家與革命》所說,舊式國家的“大多數職能已經變得極其簡單,已經可以簡化為登記、記錄、檢查這樣一些極其簡單的手續,以致每一個識字的人都完全能夠勝任這些職能,行使這些職能只須付給普通的‘工人工資’,并且可以(也應當)把這些職能中任何特權制、‘長官制’的痕跡鏟除干凈”,這樣壓迫廣大人民群眾的國家就開始消亡。
這些是不是烏托邦式的幻想?資產階級認為這是天方夜潭,小資產階級會表示懷疑,就是工人階級的一些成員也未必有堅定的信心。
135年前巴黎公社的無產階級戰士就以偉大的首創精神提出:1.一切公職人員不僅普選而且可以隨時撤換;2.一切公職人員薪金不能超過工人工資;3.用普遍的人民武裝代替常備軍;4.公社不是議會式的,而是同時兼管行政與立法。這些革命措施砸碎了國家這個統治階級的統治工具,使之可以逐漸在勞動者的自治中消亡。
近些年來隨著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在拉美的破產,資本外逃只留下破爛的工廠和失業大軍。然而工人們并沒有坐以待斃,在阿根廷、委內瑞拉工人們占領被老板拋棄的工廠,民主的選舉管理者進行生產自救。在事實面前,資產階級也不得不承認只要工人們團結協作,付出艱苦努力,就能夠拋開傳統管理層單獨維持生產。
以上這些事實充分說明了雖然現實中社會主義還沒有成功,但是那些圖景決非空想家臆造出來的,而是根據實際的無產階級革命斗爭的經驗所總結、推斷的,它們必將在未來的社會主義革命中得到檢驗和證明。今天由于新自由主義的破產,世界各地的社會主義又開始回潮,但是這離社會主義革命的成功還有很遠的距離要走。當我們透過歷史的厚重身影回望巴黎公社中的那以沖天的英雄般的形象屹立在戰斗最前線的無產階級,她以偉大的首創精神提出的革命綱領挽救了危亡中的法國并繼而成為代表人類希望的階級。巴黎公社充分證明了無產階級有能力、有信心擔當起建設社會主義新世界的重任,她永遠激勵著全世界無產階級為了自身以及人類的前途而斗爭。
兩個說明:
1,本文寫的比較倉促,自己也不是很滿意,純屬拋磚引玉之作。目前中國的左翼思想(自己認為是的,自由派踹過來的,都算上)可以說是異常混亂。其中,國家主義的崇拜是妖風四起,這樣必然會陷入機會主義的盲動。上面提個自主創新,“非主流”就立刻沾沾自喜,貪天之功為己有,自吹自擂;拿華西村作個典型,“毛派”一些人馬上昏了頭,夢囈新“農村包圍城市”;封殺了自由派報刊,就大叫“人民的勝利”。很快,左右開弓的大嘴巴就抽了過來:左翼網站是封的封,黑的黑;明確告誡“新農村建設不會涉及生產資料方面的變化”。
無產階級不能簡單的掌握、使用現成的國家機器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決不是馬列主義的教條,而是100多年來各國無產階級運動的經驗總結,這些都是血的教訓啊。大家可以參看拉美工人運動的報告,陳泰:《委內瑞拉左翼報告:社會改良還是社會革命?》《巴西左翼報告:工人黨神話的終結》。
如果說無產階級必須砸碎舊的國家機器,那么拿什么來取而代之呢?必須說明,這里馬克思主義和無政府主義一樣認為,國家從根本上來說是個壓迫工具,是應該消滅的。不過馬克思主義同時認為,國家的消滅不能立刻辦到,因為無產階級還需要一段時間利用暴力工具來鎮壓資產階級的反抗。但是這決不是說無產階級可以利用舊有的國家機器來達到這個目的,這樣做這個國家機器馬上就會反噬無產階級自身。馬克思根據巴黎公社的經驗指出,這個新型的工具應該是公社——“舊政權的純屬壓迫性質的機關予以鏟除,而舊政權的合理職能則從僭越和凌駕于社會之上的當局那里奪取過來,歸還給社會的負責任的勤務員。”經過100多年的經驗教訓,如今我們可以更明確的說就是工人自治和職業官僚的消亡,這樣國家的壓迫性質——這是它的本質——也就漸漸滅亡。這里與無產階級專政,也就是對資產階級的鎮壓沒有任何矛盾之處,也就是說決不能借口加強專政,而削弱無產階級的廣泛民主。關于官僚的產生、滅亡以及工人自治、自我解放,大家可以參看厄內斯特·曼德爾的《權力與貨幣——馬克思主義的官僚理論》,中央編譯出版社,2002年。
2,文章里對巴黎公社的經過描述沒有,因為我覺得在馬克思的《法蘭西內戰》面前,任何描述都顯得多余了,當然詳細的歷史考證不算在內。閱讀《法蘭西內戰》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巴黎無產階級那“沖天的”(馬克思就是用這個詞來形容)英雄形象——大無畏的斗爭精神以及對自己使命的堅定的信心;另一個深刻印象就是“一旦無產階級敢于作為一個具有自身利益和要求的單獨階級來同資產階級相對抗,它會以何等瘋狂的殘暴手段來進行報復”——整個巴黎在1871年5月的最后幾天橫陳了約近三萬具尸體,相當于法國資產階級大革命時期所砍下的全部頭顱的數目。這些人不是在作戰中犧牲(戰死的公社戰士約有7.29萬人,有6萬余人被投入監獄或流放)而是未經任何審訊就被機關槍成百上千地屠殺!所有那些大罵法國革命(它畢竟是一場資產階級革命!)太過火的偽善的自由派的法利賽們可提過一次巴黎公社?一次都沒有!就因為被殺的是工人群眾而不是地主老財!
“工人的巴黎及其公社將永遠作為新社會的光輝先驅而為人所稱頌。它的英烈們已永遠銘記在工人階級的偉大心坎里。那些扼殺它的劊子手們已經被歷史永遠釘在恥辱柱上,不論他們的教士們怎樣禱告也不能把他們解脫。”
——馬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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