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九十年代后期,計量模型在國內學術界還是個剛開始從西方引進的新鮮玩意兒,沒想到今天它幾乎滅絕了一切原有物種,摧毀了中國原始經濟學學術生態。何以至此?
改開后,向西方學習先進科技的過程的同時,尤其經濟學領域也派出一批一批的“取經者”,他們在西方除了接受西化的系統的經濟學專業知識外,一般還要接受西方意識形態的猛烈反復洗腦,所以不少人成為為西方意識形態攻城掠地的先鋒。一些被徹底西化、頂著多項桂冠的取經歸來者,或甘為鷹犬、有心為惡;或懷揣著迷信西學的赤子誠心,自己認為擔負著啟蒙的光榮歷史使命,為“改造”國內學界、為國內蕓蕓學子進行西化洗腦接力而努力奮斗。
在這一大潮流下,北大清華等中國一流二流大學采取雙語上課、采用原版教材、海歸優先等措施,成功晉級為外國大學在中國的三流分校(只是經濟學科),而中國的三流四流大學則由于不能滿足條件而干著急,羨慕嫉妒恨,努力追趕、摹習,爭取早日成為外國的三流分校,爭前恐后,比學趕幫。
在學術評價體系方面上,唯西方標準馬首是瞻。如果能在外國期刊發表文章那就相當于鯉魚躍龍門,西方的期刊注定就是代表國際水平的、一流的,中國期刊注定就是摹習者,不用說注定是次等的,這種自卑、自賤十分自覺、十分自然而然。中國的學術評價權拱手相讓。如果不能在國外期刊發表文章,也要照葫蘆畫瓢,一些“學術精英”直言不諱地說自己的學術就是對西方頂級雜志文章的“高仿”、“精仿”,似乎抄襲外國人就不算抄襲而是引進先進經驗?!令人唏噓的是如此鐘愛模型的信徒們,自己卻造不出任何一個模型而只能“精仿”,因為獨立自主的創新精神已經丟棄,而且,他們也從心里仰慕洋人而甘居末位,哪敢越雷池一步。
西方的以計量模型為主要內容和特征的學術標準已經成為今天中國的學術標準,從職稱評定到各種江河山脈學者評選都取決于它,導向效應十分立竿見影,形成了“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的效果。只要善于計量模型,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教授博導、領軍人物;若不進此門,則無論如何努力也沒有生存發展空間。使得中國經濟學界色彩單一,只有計量模型是學術,其他研究就毫無價值。千篇一律,一片肅殺。似乎學術本來就僅此一家,毫無多樣性可言;似乎學術本來就范式鎖定,毫無自由可言;似乎經濟研究不需要長期積累、海量研讀、實踐研究,僅計量就可以了;似乎經濟學本身并不存在學術特色、學術門檻,只是計量模型的應用領域;似乎只有西方的經濟學是學術,其他都不算學術。
最可樂的是在這一背景下形成的經濟學術評價形式的數字化傾向,職稱評定成為按照論文所刊雜志等級打分的游戲,一堆學富五車的專家評委一本正經地做一百以內加減法,難道這事兒小學生不能勝任?不過這一過程使全國學者的命運全部捏在幾個頂級雜志編輯手里,生殺予奪。恰恰這個編輯小集團一直把持在虔誠的西學計量模型的信徒的手里,對整個經濟學界具有不知多大的控制力、殺傷力,因此也就使其沉底模型化、徹底西化。
整個經濟學界沉溺于算術游戲而熱熱鬧鬧,殊不知早已淪為了西方學術的殖民地,造成學術實質腐敗及學術研究空轉。這樣怎么能學術創新呢?!真正搞數學的學者不恥于這些類似兒戲般的數學模型,他們認為現有數學模型所建立的數學關系過于簡單而嚴重背離復雜的現實世界。更殘酷而可笑的事實是近幾十年的歷史尤其是經濟金融危機的歷史已經充分地不能再充分地證明了這些算術游戲對于解決實際問題無效,僅相當于畫一個封閉的圈兒,精英學者在其中以無用功一本正經地自娛自樂、名利雙收,同時順便閹割了中國的經濟學術,使其喪失了思想創造力,成為跟隨在西方大旗左右的吹鼓手。更嚴重的后果是這種西化思想體系仍浸泡著我們一代一代的青年學子,不斷地毒化他們的思想。
顯然,至少在經濟學術界、甚至整個社科學術界,殘酷的現實是我們理論陣地已經徹底淪喪。雖然馬克思主義理論仍享有崇高的地位,但是,于學術界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是一個獨立的、與現實經濟運行隔絕的范疇;于高教領域,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已經從一個專業明升暗降為通識課程,徹底喪失了學術色彩、專業色彩,進而也喪失了現實指導功能。同時,中國傳統文化還有待提煉、總結、現代化。那么,在我們與西方的全面博弈過程中,我們的理論武器是什么?就如同經過洋務運動中,中國能夠用從西方買來的武器戰勝西方嗎?目前,中國與西方關系嚴峻,貿易戰也似乎快開打,山雨欲來風滿樓,在各個方面的博弈也激烈、全面、深入地展開了,并有愈演愈烈的勢頭。這樣的背景下,中國經濟學界還被西方意識形態牢牢占領,成為西方理論的前沿陣地。這難道不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嗎?大大在歷次會議講話中,多次強調學術主體性,那么中國學界是否應該開始剪辮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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