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國企

　　想動筆寫這篇稿子時，首先想到的卻是如何不觸怒某些少數人，畢竟他們人數雖然不多，但是能量非常大，搞不好還要砸掉我的飯碗。看到媒體上，主要是網絡上，攻擊乃至污蔑國企的輿論甚囂塵上，仿佛按照他們的論調，中國就走向民主、自由、富強了，而我順著他們的手指，看到的分明是：遍地墳包。因此，我為了自己，也希望后人免遭戰亂之苦，思慮再三，還是把我所知道的國企內情及個人的思考述之筆端(當然該模糊的地方還是要模糊的)，供人們參考。

　　一、國企問題的由來

　　自改革開放以來，關于國企存在的問題，關于國企改革，這方面的論述可謂汗牛充棟，然而絕大多數是用空對空來掩蓋另一面的真實。我這里不妨談談有背主流的個人觀點。

　　國企的問題，必須把它放在歷史的大背景下來觀察，必須放在人類進入工業化時代這個歷史背景中來觀察，才能抓住問題的本質，這也是迷信西方主流市場經濟理論的茅于軾、吳敬璉之流所犯的致命錯誤。早先西方幾個國家通過殖民掠奪，很快發財致富，為了確保永久的殖民地位，便觸發了技術的進步，最終導致工業化的發生。看看今天，全世界大約兩百個國家，有獨立工業體系的國家不到十個，前蘇聯和中國都不是靠殖民掠奪而是靠走社會主義道路來實現工業化的，僅從這一重要的事實，就足以駁倒西方推銷給我們的什么市場經濟理論和現代企業管理。前蘇聯和中國，為什么成功走出了一條不同的工業化道路，這是與國家的政治選擇是分不開的。與中國及前蘇聯走不同道路的原發展中國家和地區，沒有一個實現工業化，這樣的例子很多，如印度、拉美、非洲，這些國家和地區都推行西方推薦的那一套，都沒有實現工業化。

　　實際上，社會主義國家的企業，根本上與西方私有制企業是不同的，這種不同，不僅僅是因為所有制不同，還有更多內容，簡單地說，這種不同類似于毛澤東主席對共產黨軍隊的觀點：人民軍隊不僅是戰斗隊，還是學校，是宣傳隊。毛主席甚至這樣表述他對社會主義國家的企業的管理：“管理也是社教。如果管理人員不到車間小組搞三同，拜老師學一門至幾門手藝，那就一輩子會同工人階級處于尖銳的階級斗爭狀態中，最后必然要被工人階級把他們當作資產階級打倒。”然而事與愿違，革命者在掌權以后，往往不愿意革命了。

　　解放前，有人曾經將延安的情況報告給宋美齡，她回答得很有水平：那是他們還沒有嘗到權力的滋味。解放后，當年的革命者們，成了這個國家的管理者，他們都嘗到了權力的滋味，絕大多數私欲都不同程度地有所膨脹，少數人甚至被送上刑場。熟知辯證法的毛主席洞察歷史，千方百計不想讓江山變色，而不少昔日的革命戰友們并未覺察到問題的存在，他們都想多嘗嘗權力的滋味——這就是解放后為什么毛主席在黨內缺少支持者的根本原因。

　　在毛澤東時代，中國的官僚群體始終存在著想追求自身利益擴大化的問題，這其中有的是明確的，有的是潛意識的，總之，這個群體中基本沒有人像毛主席那樣去思考，社會主義的民主究竟體現在哪里?人民當家作主究竟體現在哪里?有共產黨這個名稱就能確保江山永不變色嗎?這些問題在毛主席去世以后，都逐漸逐漸的不可遏制的暴露并發展開來。于是，就產生了某些人提出的國企問題：國企吃大鍋飯，養賴人，沒有效率;國企管理混亂;國企無人負責，私企有人負責……等等，這些問題。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人去提毛澤東時代國企是怎么發展壯大的，是怎么建成了基本的工業體系了，報紙、廣播天天講生活在一天天變好，變著手法告訴人們：經濟的目的仿佛只是改善生活。這其實是一個陰謀，阿拉伯國家中不少產油國生活水平都不錯，但是說這些國家經濟強大，又有誰信呢?沒有自己的工業體系，只能賣資源，而且還要順著美國的心意，否則薩達姆、卡扎菲就是下場。

　　改革教所宣稱的國企問題，本事就是一個陰謀。

　　社會主義國家的國企，究竟有沒有問題，當然有，在哪里呢?毛主席做了偉大的探索，這些探索至今在一定程度上抵擋住了中國人民沒有像東歐及蘇聯那樣輕易被西方宣傳所迷惑。既然是社會主義國家，國企又是公有制，那么問題就是如何體現人民當家作主，如何體現人民是公有制企業的管理者，不把這些民主落實到現實中，像改革開放以后，把社會主義的民主懸掛在半空中，那就與前蘇聯自赫魯曉夫起的修正主義沒有本質區別，在道義上無法抵擋西方的政治攻勢。

　　談到這里，我們就應該好理解，社會主義國家的國企管理根本上就與西方資產階級的企業不一樣，因此，向西方學習現代企業管理本質上是騙人的鬼話。

　　二、國企應該是怎樣管理的

　　一個企業，要運作，必然要管理。那社會主義國家的國企，怎樣體現人民當家作主呢?文化大革命中的許多做法值得借鑒。具體從操作層面講，管理者的任命權由上級掌握，罷免權由工人掌握。管理者任何工作行為，工人可以貼大字報發表意見，工人組織就意見決定是否組織召開群眾大會，如召開大會，大字報中所涉及的領導需“過堂”，會議上領導答復群眾的意見，然后舉手表決，不通過的當場予以警告甚至罷免。行文至此，讀者應該明白，毛澤東時代，反對毛澤東反對文革的是誰?就是官僚群體。文革運動中的某些荒唐現象，是誰制造的?還是官僚群體。

　　前面提到毛主席關于人民軍隊的觀點，其實國企也是這樣。國企不僅僅是經濟單位，它還是文化學習的地方，更重要的它還是政治思想的學校，這體現在毛澤東提出的“知識分子革命化，勞動群眾知識化”。如何在國企里開展好文化學習，如何開展好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學習，這絕對是一個很復雜很艱巨的系統工程，這就是國企的共產黨組織存在的根本原因。

　　國企里的文化學習功能，尤其是政治思想的學習，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因為它直接作用于人的思想。否則，沒有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占領陣地，國企的內部人控制問題就會暴露出來，國企的管理者和工人都傾向于把創造的財富內部瓜分掉，而拒絕上交財政，這會極大地刺激人們的私欲，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引發一系列問題并最終導致江山變色。當然，國企可能出現的內部人控制問題也可以通過社會主義的大民主方式解決，不過這是外部力量，抓住國企內部的政治思想學習，才能從內外兩方面保證這一問題的解決。

　　如何學習才能真正理解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老實說，這不是一個容易的問題。像袁偉時這樣的學者，自稱把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毛澤東的理論著作讀了個遍，我看他終究沒有讀懂，甚至連門都沒有摸著。本人在學生時也沒有讀懂，拜改革所賜，有了血淋淋的現實，加上學習了西方500年的殖民歷史，還有學習了工業化問題，才算入了點門道。今天，我完全理解和贊同學者摩羅的那句話：事實上，馬克思恩格斯是最誠實的學者，他們告訴了勞苦大眾這個世界的真相;毛澤東是最具悲天憫人的政治家，他要領導勞苦大眾要建立一個屬于勞苦大眾的世界。

　　三、國企今日內情

　　1976年以后，這個國家的管理者群體自然而然的走向歷史的反面，他們要多嘗嘗權力的滋味，要追求自身的利益最大化。而西方出于戰略考慮，正想通過與中國廣泛接觸來促進中國發生有利于西方的變化。

　　改革開放對不對?主流媒體可以舉出一大堆數據來說明中國正在“崛起”，我也不想就那些數據發表意見，我喜歡簡潔，喜歡直逼要害。這個問題，我認為可以從西方的態度來判斷。事實上，中國的改革開放，西方世界一片叫好，絕對沒有反對的聲音，甚至在“六·四”風波過后的一次記者招待會上，西方居然擔心中國回到文革而不再開放了，當時的我非常不理解因此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依然記得。改革開放是對還是錯，至今這條路已經走了三十多年了，應該在大方向上不用爭論了，如果還在爭論恰恰說明有問題。另外也可以看看周邊國家對中國的態度也可以看出端倪，三十多年了如果正確，周邊小國應該不敢找中國的麻煩吧，可惜現實不是這樣，這個邏輯上怎樣講呢?

　　國企在這一歷史背景下，思想武裝被基本接觸，崇洋媚外以改頭換面的形式在國企內部從上到下鋪開。隨著國企改革的不斷深化，國企數量越來越少，國企員工數量越來越少，國企管理者及前國企管理者群體越來越富有。在整個過程中，我認為國企的現代化管理就是為管理者群體服務的，根本目的是讓管理者群體逐漸擁有資本家的權力。中國現在還有幾個大型國企，那是因為毛主席留給了后人一個基本完整的工業體系的緣故，如果不是這樣，中國今天就與拉美完全一樣。

　　現實中國企的所謂現代化管理，突出表現是形式主義盛行和熱衷于工程施工。

　　形式主義的盛行，首先表現在宣傳上，實際上，國企的宣傳對社會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宣傳本來是為了影響人的，而我看到的宣傳是自娛自樂，甚至有一位從書記崗位上退休來的領導這樣說：宣傳就是為了給領導看的，讓領導滿意就行。在政治思想領域，國企也放棄了這塊陣地，沒有人去學習馬列毛的著作，對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思想、和諧發展觀也都是應付差事，人云亦云，沒有人真當回事兒。第三，還表現在表面工作上，因為上級對下級的檢查，首先看到的是表面上的東西，所以一心向上爬者，都熱衷于搞形式主義：如生產場所大搞裝修，大幅懸掛標語，大量增加紙上的工作(俗稱“臺賬”)，美其名曰精細化管理、現代化管理，等等，說白了就是大量增加沒有什么實際意義的“工作”。

　　至于為何熱衷于工程施工，這個太好理解了，就不細說了，籠統講工程有以新增項目、擴建改造、隱患整治、安全文化建設等等各種名目進行。舉個國企外的例子吧，家門口有個郵局，平均不到兩年就天翻地覆慨而慷一回：裝修。二十多年下來，連周圍退休的老頭老太太都知道了，一看到這個單位又裝修了，就對干活的直接喊出來：“喲!這單位又換領導了吧?”國企內部與這一樣荒唐，至于為何不舉例說明，想必讀者明白。

　　還有一個現象，恐怕很多人沒有注意到：國企內部存在道德上的對立。在國企工作二十多年了，由于自己的身份，經常與領導打交道，也與下面的工人打交道，我發現，國企內部管理者群體與工人群體在道德上處于對立狀態。在管理者群體看來，工人大多數都是愛偷懶的，都是沒有素質的，都是能力低下的，當然，這個群體在公共行為上不會表現出自己真實的看法，只能從某些言談、制度規定的細節上才能看出來。而在工人群體看來，管理者群體基本上都是貪污犯，當然，這個群體在公共行為上也不會表現出來，也只能在本群體內部輕易表露出來。有趣的是，管理者群體對工人群體的認識是主觀上的，是明確的;工人群體對管理者群體的認識是潛意識的，是感性的。這種對立，隨著管理者群體級別越高，對立就越明顯，可以這樣講，機關的科級干部比基層的科級干部這種對立要強烈些，處級干部又比科級干部這種對立更強些……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經過仔細觀察和思索，我發現雙方彼此并不清楚這種對立的存在。

　　國企管理跟著西方走。最近十年，國企里面推行了很多從西方來的東西，這里我不妨列舉一些：HSE、ERP、在線學習系統……，等等。去年還有個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碳排放，沒想到，西方吆喝這個碳排放好像沒幾年，我所在的企業居然這么快就開展了這方面的工作。

　　四、展望

　　國企的問題，目前的條件是沒法解決的。為啥?因為中國的意識形態領域基本上是崩潰了，傳統文化也丟了，精神上完全處于亡國狀態。現實正在發生的是，國企怎么改?論者紛紛，我看到的是這項改革與西方有著密切聯系。要想改變既定的命運，必須多管齊下，必須天翻地覆慨而康。問題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似乎是正確的，不過實踐出來個買辦集團、官僚資產階級集團，它不是紙上的，是要跟你拼命的，而且出現這種情況必定會得到西方的支持。

　　“湘江一戰，損失過半”，我看歷史再次到了這個關頭，只是形式的變換讓大多數人云里霧里，無奈只好“損失過半”，或許之后，還有明天。

　　2014年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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