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美洲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引起全球如此高的關注度,APEC峰會剛在秘魯落下帷幕,G20峰會又在巴西相約而至。
兩場峰會的主題都反映了拉丁美洲人民的心愿,“賦能、包容、增長”,“消除饑餓和貧困、可持續發展和進行全球治理……”
合作,而不是對抗;開放,而不是封閉。
支持多邊主義,反對單邊霸權。
對于拉丁美洲,我們了解的其實并不多,這片大陸往往被認為帶有魔幻色彩--“魔幻現實主義”。
拉丁美洲,簡稱拉美,通常是指以美國以南以拉丁語系為官方語言的美洲地區。
這里最廣為人知的是足球,所謂“南美無弱旅”。
而在國家層面上,卻是“南美無強國”。
它們的社會總是與破產和動蕩相伴,經過近兩百年的發展,現在連一個富裕穩定的國家都很難出現,阿根廷甚至是逆向發展,由富轉窮。
一個個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為什么會這樣?
先說說拉美國家是怎么來的。
在殖民地時代,除了巴西(橫條地區),其余都是西班牙的殖民地。
殖民者留下了兩樣無法改變的“遺產”:語言和宗教,也就是拉丁語系和天主教。
西班牙將殖民地分成了四個總督轄區,由北到南分別為:新西班牙、新格蘭納達、秘魯、拉普拉塔(以前譯為拉巴拉他)
西班牙人不允許總督區變成一個整體(擔心出現北美十三個殖民地聯合起來打敗英國人的局面)
也不允許單個總督區四分五裂,因為不利于管理。
西班牙人為切斷總督區之間的聯系,刻意不在這里打通交通線。
解放運動爆發后,巴西作為整體被保存了下來,雖然北方曾在1824年建立了一個叫“赤道聯邦”的國家,但在第二年就被滅了。
其它拉美國家皆獨立于四大總督轄區。
新西班牙總督轄區:墨西哥、危地馬拉、薩爾瓦多、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哥斯達黎加、海地、多米尼加和古巴。
新格蘭納達總督轄區:委內瑞拉、哥倫比亞、厄瓜多爾和巴拿馬。
秘魯總督轄區:秘魯和智利。
拉普拉塔總督轄區:阿根廷、玻利維亞、巴拉圭和烏拉圭。
雖然后來有些微小變化,但總體上沒有什么改變。
從上圖可以看出,最接近美國的新西班牙總督轄區產生的國家最多。
這不是偶然的,美國在獨立并走向強大之后,就決不允許其下方出現一個大國。
墨西哥第一任皇帝阿古斯汀一世曾要求根據新西班牙總督轄區建立一個大國。
1822年,中美洲并入墨西哥,1823年建立“中美聯邦”,為了表示公平,墨西哥還仿效美國憲法頒布了自己的憲法。
但美國通過外交、軍事等手段極力破壞“中美聯邦”,薩爾瓦多、洪都拉斯和尼加拉瓜拒絕加入聯邦。
1836年,德克薩斯從墨西哥“獨立”出來。
1838年,“中美聯邦”因內訌解體。
1845年,德克薩斯共和國被美國吞并。
墨西哥北部有190萬平方公里領土先后被美國吞并,包括今天的德州、加州、新墨西哥州、內華達州等地。
美國實現了自己的戰略目標--下方小國林立,并攫取了鄰國土地。
美國還將地緣政治戰略向南美推進。
美國要確保自己處于這樣一種安全環境:
東西兩大洋,左右無強鄰。
前者是天然的,后者是人為的。
被稱為“南美解放者”的西蒙·玻利瓦爾也有大國雄心。
他想在新格蘭納達總督轄區上建立大哥倫比亞。
1819年,玻利瓦爾宣布建國,并當選為總統,桑坦德為副總統。
但這個新國家不久就爆發內戰,大哥倫比亞于1832年分裂成哥倫比亞、委內瑞拉和厄瓜多爾三個國家。
這場內戰,美英法都深度卷入,到處送錢送軍火,不怕你打,就怕你打不死。
大哥倫比亞消失后,美國覺得還不夠,1903年,美國又從哥倫比亞分裂出了一個新國家,叫巴拿馬。
秘魯總督轄區,本來可以是一個國家,但智利和秘魯誰也不服誰,雙方背后又都有列強支持,最后各過各的。
1837年,秘魯去和玻利維亞建立聯邦,但僅僅一年,就鬧翻了。
在拉普拉塔總督轄區,阿根廷人想建立一個單一國家。
但巴拉圭、玻利維亞和烏拉圭堅持獨立建國,一通混戰下來,阿根廷自己也差點被分成兩半。
阿根廷并沒有死心,二戰后,庇隆總統上臺,他仍然想建立一個大阿根廷。
但對美國來說,南美任何政治人物有這種大國夢想,無論是和平的,還是軍事的,都是大逆不道,必除之而后快。
等美國成為超級大國后,它便將“碎片化”戰略推向全世界,至少要分裂對方。
只要個個國家都是一盤散沙,美國就可以橫掃幼兒園。
南美作為美國眼中的“后院”,美國的手段也格外毒辣。
魔咒,就是這么來的。
2014年2月,《紐約時報》專欄作家科恩(Roger Cohen)在《為我哭泣,阿根廷》(Cry for Me, Argentina)一文中曾調侃拉美:
巴西正在變成阿根廷,阿根廷正在變成委內瑞拉,委內瑞拉正在變成非洲的津巴布韋。
五年之后,科恩的調侃就變成了現實。
阿根廷,2014年到2020年,有兩次主權債務違約。只能依靠向IMF借債渡日,陷入了“套路貸”。
巴西最有民望的總統盧拉被抓走坐牢,女總統羅塞芙被彈劾,過渡總統特梅爾則是個貪腐分子,新總統博索納羅被稱為“巴西特朗普”。
昨天還爆出博索納羅的人馬在策劃暗殺盧拉總統的驚人消息。
其實,這在南美并不是什么新鮮事,CIA的老手藝、老配方了。
南美國家的體制都符合“美式民主”,但“民不民主”要由美國說了算。
當親美勢力在游戲規則之內獲勝時,那就是“民主的勝利”,否則,它們就會嘗試規則之外的手段。
記得委內瑞拉的瓜伊多嗎?馬杜羅贏了大選,美國卻公然“冊封”他為總統。
雖然瓜伊多現在躲在佛羅里達成了一條喪家犬,老婆也帶著錢和孩子跟他的律師私奔了。
但拉美想做“瓜伊多第二”的政客還大有人在,它們賣國求榮的底氣就是來自于美西方的扶持。
換句話說,美國早就將拉美的游戲規則給搞亂了。
這是拉美的街頭常態,在墨西哥、哥倫比亞只有更狠,沒有最狠。
拉美與美國的關系史,翻開一看,里面寫滿了顛覆、暗殺、入侵……
政治與社會雙重動蕩,是拉美國家難以發展的最大障礙,因為它們長期失去了選擇適合自己發展道路的權利。
1823年,美國總統門羅提出”門羅主義“,說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美國以美洲保護人角色出現。
但欺軟怕硬是美國的基因。1833年,英國占領阿根廷馬島,美國總統杰克遜就采取回避態度,不敢保護阿根廷。
反過來,當美國強大起來時,它就撲向了鄰居。
先是侵占墨西哥土地,再策劃巴拿馬從哥倫比亞獨立,掌控運河。
又逼著古巴簽署《美古條約》,強租關塔那摩灣,到今天也不歸還。
1914年、1917年,美國出兵干涉墨西哥革命。
1954年,CIA指使危地馬拉軍官發動軍事政變,推翻為危地馬拉帶來“十年春天”阿本斯·古斯曼總統,因為他不允許美國聯合水果公司占據本國土地。
1961年,1500名古巴流亡分子在CIA指揮下入侵豬灣,以慘敗收場。
1964年,CIA策動政變,推翻巴西左翼總統古拉特,建立了布蘭科軍政府,一直持續到1985年。盧拉、羅塞芙都坐過黑牢,美國什么時候為他們的“人權”吶喊過?
1965年,美國挑起多米尼加共和國內戰,再派美軍介入。
70年代,CIA南美發起“禿鷹行動” ,屠殺左翼人士不計其數。
80年代,里根政府扶持叛軍對抗尼加拉瓜桑蒂諾政府。同時又支持薩爾瓦多當局,屠殺左翼“馬蒂民族解放陣線”(FMLN)
1983年,美國以格蘭納達與古巴結盟為由,入侵該國。
1989年,美軍入侵巴拿馬,逮捕該國元首諾列加。
1994年,美軍入侵海地,幫助傀儡阿里斯蒂德奪權,海地已被毀掉。
2002年,CIA策劃委內瑞拉政變,被查韋斯粉碎。
2009年,CIA策動洪都拉斯軍事政變,推翻總統賽拉亞,洪都拉斯出現兩個總統,一個是美國承認的洛柏,一個是流亡的賽拉亞。
2018年,蓬佩奧公開脅迫與中國建立的巴拿馬、薩爾瓦多、多米尼加。 ……
同時,美國拼命收買拉美文化界、體育界、輿論界、學術界精英,為美國歌功頌德,鼓吹美國是拉美的救世主。
但有的人是無法收買的,比如寫下《百年孤獨》的加西亞.馬爾克斯,還有迭戈.馬拉多納。
馬拉多納也不屑到美國搞慈善,打比賽,以換取“和解”,直到去世。
加西亞.馬爾克斯說拉美病了(《霍亂時期的愛情》的政治隱喻)
他當時不知道治病的藥方在哪里?
今天,拉美國家都知道藥方在哪里?在中國。
但美國總是對它們說:中國很可怕。
所以,它們總是小心翼翼。說白了,它們怕的是美國。
2019年我就寫了有關錢凱港的事。
秘魯現在能下決心建設錢凱港,并交給中國企業運營,說明時代變了。
其它國家當然也想把病治好,選擇一條光明之路。
拉丁美洲人民起來,就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
當驅魔人到來時,沒有什么魔咒是解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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