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2025年計劃內幕
一個資金雄厚的極右翼活動家網絡
正在為這位前總統重返白宮做準備
作者:喬納森·布利策(Jonathan Blitzer)
2024年7月15日
與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Conservative Partnership Institute)關系密切的一位人士說,該組織的創始人“已經在深入思考為迎接一個更加反建制的保守主義運動打造基礎設施并提供活動資源需要做哪些準備了”。
Illustration by Pablo Delcan and Danielle Del Plato
法意導言
本文深入探討了特朗普卸任后,保守派政治勢力在華盛頓的重新集結與策略部署。文章以2022年海湖莊園的一次聚會為起點,描繪了特朗普前幕僚長馬克·梅多斯以及“美國復興中心”創始人羅素·沃爾特等關鍵人物,以及他們背后的保守派智庫和組織網絡。這些組織,包括“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構成了特朗普政治遺產的延伸,通過資金募集、政策研討、人才培養,為特朗普可能的再次競選做準備。
文章詳細描述了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運作模式、資金來源和影響力擴張,包括其在房地產、法律資源、媒體宣傳等方面的投入。特別指出了該研究所與特朗普緊密的聯系,以及在特朗普面臨法律挑戰時所扮演的角色。同時,文中也提到了特朗普第二任期的政策藍圖“2025計劃”,以及圍繞該計劃的爭議和預期動作。
此外,文章還涉及了保守派政治勢力在移民政策、司法改革、經濟政策等方面的激進立場,以及他們如何準備在特朗普再次當選后迅速實施這些政策。整體而言,文章為讀者提供了一個特朗普時代保守派政治動向的全面視角,展現了一個在政治、法律和文化層面深度交織的保守派網絡,以及其對美國政治生態的深遠影響。
2022年4月的一個傍晚,一百多人圍坐在海湖莊園的露臺上,一邊喝著香檳,一邊等待特朗普的到來。特朗普的前幕僚長馬克·梅多斯(Mark Meadows)站在棕櫚樹環繞的拱門前,講著有關“deep state”的笑話來為大家暖場。這次聚會的目的是為“美國復興中心”(Center for Renewing America)募集資金。這是一家保守派政策智庫,其最近的年度報告強調自己的目標在于“終結當前這個日益昏聵、日益武裝化的政府”。該中心的創始人羅素·沃爾特(Russell Vought)是特朗普時期管理和預算辦公室的負責人,也是特朗普第二任期白宮幕僚長的主要候選人。他身材修長,禿頂,戴著眼鏡,留著教授式的胡子。他所建立的組織是極右翼共和黨人的象牙塔,發布的白皮書標題包括“理論與實踐中的大置換(The Great Replacement)”。2021年,他為《新聞周刊》撰寫了一篇專欄文章,其標題為“‘基督教民族主義’究竟有沒有錯?”
復興美國中心是特朗普卸任后在華盛頓出現的大約二十多個右翼團體中的一個。將這些組織聯合起來的是一個位于國會山的資金雄厚的網絡,名為“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華盛頓的許多人將其視為下一屆特朗普政府的班底。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人員及其附屬機構名單中包括一些特朗普最狂熱的支持者:例如該組織的高級合伙人梅多斯;特朗普的移民問題最高顧問斯蒂芬·米勒(Stephen Miller),其經營著一個名為“美國優先法律”(America First Legal)的MAGA組織;前司法部律師、美國復興中心研究員杰弗里·克拉克(Jeffrey Clark),他因試圖推翻2020年大選而面臨被取消律師資格的處罰。如果特朗普再次當選,他們都有望在政府中擔任高級職務。一位與該組織走得很近的人士告訴我,“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聚集了保守派運動中迄今為止最有才華的一群人,他們已經在深入思考為迎接一個更加反建制的保守主義運動打造基礎設施并提供活動資源需要做哪些準備了。”
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由吉姆·德明特(Jim DeMint)于2017年創立,他曾在南卡羅來納州從事廣告工作,在參議院中任職八年,辭職后領導過美國傳統基金會(Heritage Foundation)。在此期間,他是華盛頓最臭名昭著的黨爭斗士之一。身為參議員,他攻擊共和黨同事不夠保守,阻撓他們的議案,并在初選中籌款讓他們失去席位。參議院少數黨領袖米奇·麥康奈爾稱他為“共和黨人對共和黨人施加暴力的創新者”。德明特希望通過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召集一批和他一樣的反建制人士。他曾說,“如果你在華盛頓沒有受到過批評,那么你可能就是問題的一部分。”
其他保守派團體也曾為歷任共和黨總統提供過支持:傳統基金會為里根政府提供過人才支持,美國企業研究所也幫助過布什政府。但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與這些同行截然不同。他們不是一個智庫,而是一個孵化中心與活動中心,負責為其他組織提供資金,與眾議院和參議院的保守派議員合作。對2020年選舉結果提出異議的一系列活動以及2021年1月6日的抗議活動都是在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位于獨立大道300號的總部策劃的。來自猶他州的共和黨參議員邁克·李告訴我:“七年之前,這個組織還不存在,也沒有類似的實體。但現在,他們的發展突飛猛進。”
2022年,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及其旗下的團體(其中大部分是非營利組織)籌集了近2億美元。該組織在華盛頓及其周邊地區購買了價值約五千萬美元的房地產,包括在國會山的多處房產。馬里蘭州東部一座占地兩千兩百英畝的豪宅負責為國會工作人員和保守派活動家提供培訓。四個政治行動委員會租用了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辦公場所,還有更多屬于國會議員的機構付費使用了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設施,如用于播客錄音和電視節目制作的演播室。眾議院自由黨團是一個由三十多名強硬的反憲政共和黨議員組成的團體,參議院的指導委員會也是一個類似的團體,由李領導,每周,這兩個組織都會在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總部召開會議。來自威斯康星州的共和黨參議員羅恩·約翰遜稱該組織是一個“聚會地”,可以與保守派運動的權力經紀人“定期接觸”。他告訴我:“你只要走進大樓,就能和馬克·梅多斯、吉姆·德明特(如果他們在的話)或是拉斯·沃爾特交流一番。”
2022年春天,在海湖莊園舉行這次活動時,右翼政治團體正處于充滿期待的狀態。特朗普尚未宣布參與競選,但通貨膨脹率居高不下,拜登不受歡迎,民調機構預計共和黨將在即將到來的中期選舉中一敗涂地。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領導人寫道:“左翼試圖將美國進一步拖入極權主義、混亂選舉和文化衰敗的黑暗未來。”與會者知道特朗普很快就會參加競選。問題是,他們究竟能從中得到什么。
下午6點過后不久,特朗普身著他慣常的深色西裝,打著藍色領帶,大步流星地走進露臺,開始了他的演講。與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關系密切的人告訴我:“這太有意思了。除了提到拉斯有多棒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內容與美國復興中心有關。他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特朗普講述了他擔任總統期間的一次伊拉克之行,但他又一直在岔開話題,抱怨他委托建造的一艘價值130億美元的航空母艦。此外,他還談到了文化戰爭,但卻記不起“種族批判理論”這個詞。站在旁邊的沃爾特不得不提醒他。那個人告訴我:“他把房子都給點著了。每個人都很喜歡。”
不過,演講的一個方面還是引起了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高管的注意。自從特朗普在2020年的第一次彈劾審判中被判無罪以來,他就一直威脅要清除政府中任何他認為不忠誠的人。他的辯護人一致認為,政府內部的職業官僚挫敗了他在第一任期之內的許多計劃。多年來,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一直在為保守派求職者在國會辦公室安排工作,現在,他們正在為特朗普的第二個任期挑選可用的工作人員。其旗下的美國問責基金會(American Accountability Foundation)一直在調查聯邦雇員的個人資料和社交媒體帖子,以確定哪些人可能對特朗普缺乏忠誠。這位與會者說,“整場演講的關鍵在于特朗普抱怨他面臨的人事問題,他說,自己手下的將軍很糟糕,內閣官員很糟糕,對那些人來說,這個信號尤為明顯。”
六年前,3月下旬的一個星期一,包括共和黨參議員杰夫·塞申斯(Jeff Sessions)和湯姆·科頓(Tom Cotton)在內的一些美國最有影響力的保守派人士乘坐的汽車抵達了眾達律師事務所在華盛頓的辦公室。時任傳統基金會主席的德明特和聯邦主義者協會副主席萊昂納德·利奧(Leonard Leo)按照指示,謹慎地選擇從停車場走進辦公室。紐特·金里奇(Newt Gingrich)則希望記者們能看到他,他堅持選擇走酒店的前門。他們是來參加特朗普的私人會議的,此時的特朗普在共和黨初選中迅速崛起,但仍受到共和黨大部分建制派的厭惡。一位前傳統基金會的高級職員告訴我,“保守派運動中的人們突然意識到,特朗普可能是一匹他們可以駕馭的取勝之馬,他在保守派的政策世界里被人牽著鼻子走。德明特就是其中的一員。”
早在2016年1月,德明特就預測特朗普將贏得共和黨提名。這在保守派中是一個不受歡迎的立場,他們中的許多人認為德克薩斯州參議員泰德·克魯茲在意識形態上與自己更為一致。在眾達律師事務所的一間會議室里,特朗普發表了簡短的演講,并開始接受提問。利奧問他會提名誰擔任聯邦法官。最高法院的保守派中堅安東寧·斯卡利亞已于上個月去世。特朗普回答說:“我為什么不公開發布一份名單,列出我可能會讓哪些人進入最高法院呢?”德明特立即主動要求傳統基金會負責起草這份名單。
埃德溫·費爾納于上世紀70年代創建了傳統基金會,他是一位擁有政治學博士學位的共和黨人士。在他的領導下,該智庫成為美國保守政策的主要堡壘,每年預算超過8000萬美元。2013年,德明特接任后,該組織董事會中的傳統主義者擔心他的反叛風格會降低該組織在嚴肅研究方面的聲譽。德明特聘用了幾位參議院助手,證實了他們的猜測。前傳統基金會的工作人員說:“現有領導層與德明特團隊之間存在文化風格上的差異。”
但德明特的到來反映了該組織已經發生的變化。2010年,隨著茶黨在保守派政治中嶄露頭角,該智庫成立了一個名為“傳統行動”的宣傳機構,該機構發行了記分卡,對議員的保守主義進行評估,并建立起了一個龐大的地方活動家網絡作為“哨兵”,以執行民粹主義議程。曾在眾議院領導層擔任幕僚的沃爾特幫助領導了這項行動。在德明特的領導下,該組織對普通共和黨議員的攻擊變得毫不留情。曾在參議院和傳統基金會與德明特共事的克萊姆森大學政治學教授詹姆斯·沃爾納告訴我:“傳統行動組織成立的目的是游說國會山,但他們更進了一步。他們有一支草根軍隊。他們動用了數以萬計的積極分子來鎖定目標人群。”
2016年與特朗普會面后,德明特的一些幕僚反對起草一份潛在大法官名單的任務,他們認為傳統基金會投入過多。這通常是聯邦主義者協會的職權范圍,該協會當時正在提出自己的大法官提名名單。但德明特感覺到有機會最大限度地擴大自己在特朗普心目中的影響力,于是打消了這些人顧慮。當年8月,在特朗普成為黨內提名人后,傳統基金會受邀參與特朗普獲勝后的總統交接工作。當時的新澤西州州長克里斯·克里斯蒂負責監督這項工作,并讓時任傳統基金會董事會主席的費爾納負責制定國內政策。費爾納后來告訴《泰晤士報》,與里根執政時期相比,傳統基金會認為自己在特朗普執政時期能夠更大限度地獲得影響政策的機會。關于特朗普,費爾納說:“第一,他顯然想做出非常重大的改變。第二,他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都不是特別成型。”他補充說:“如果他成功當選,我們想,哇,我們真的可以有所作為。”
傳統基金會已經做好了準備。在德明特上任后的第二年,他就開始實施一項名為“復興美國計劃”(Project to Restore America)的工程,致力于培養一批可靠的保守派人才。特朗普獲勝后的第二天早上,德明特在傳統基金會總部的禮堂召集了一次會議。許多員工整晚都在那里看著選舉結果,心情無比激動。據《泰晤士報》報道,德明特說:“我們甚至因為去參加與特朗普的會議而受到了很多朋友的批評。”然后,他引用了八十年代電視劇《精英小組》中的一句臺詞,補充道:“我喜歡計劃落地的感覺。”
第二天,特朗普的高級顧問史蒂夫·班農將克里斯蒂召到他位于紐約特朗普大廈14層的辦公室。班農告訴他:“我們決定做出改變。”即將上任的副總統邁克·彭斯和總統女婿賈里德·庫什納將接替他的工作。克里斯蒂在2019年的回憶錄中寫道,幾個月來收集在大活頁夾中的30卷政策和人事計劃“被扔進了特朗普大廈的垃圾箱,再也沒有出現過”。克里斯蒂的辭職引發了一場爭奪戰,以在特朗普宣誓就職前完成新政府的人員配備工作,并準備好一系列制定議程的政策。傳統基金會現在可以發揮更直接的作用。彭斯與德明特交情匪淺,被任命領導過渡時期日常工作的塞申斯前助手與時任傳統基金會副總裁的參議院指導委員會前執行主任埃德·科里根關系密切。
傳統基金會后來為幾乎所有聯邦機構當中的數百個職位提供了資金,總統最著名的一些內閣官員——包括教育部長貝齊·德沃斯、環境保護署署長斯科特·普魯伊特和能源部長里克·佩里——都曾出現在該基金會的名單上。一位德明特的同事告訴我:“德明特告訴朋友和同事,他最引以為豪的是他在傳統基金會當中的工作,將傳統基金會的員工安排進了政府。這是一件大事。”
盡管如此,傳統基金會的董事會對德明特仍然存在激烈分歧。傳統基金會的創始理事米奇·愛德華茲當時說,德明特把“一個備受尊敬的智庫”變成了茶黨的“黨派工具”。2016年夏天加入傳統基金會擔任研究主任的沃爾納告訴我,“我走進了一場內戰”。他回憶說,在白宮附近的一家酒吧遇到一位董事會成員時,對方直截了當地問:“你是德明特團隊的人嗎?”這些批評者曾預計特朗普會在11月輸得很慘,這個過程會讓德明特名譽掃地。
特朗普就職前,德明特要求簽訂一份新合同,但董事會拒絕了。第二年春天,德明特和他最親密的顧問們前往圣迭戈參加傳統基金會年會。在乘飛機回國的前一晚,他們得知德明特被開除了。科里根和沃爾納、德明特的前幕僚韋斯利·丹頓以及德明特的前幕僚長布雷特·伯恩哈特都在那里。沃爾納告訴我:“我們為此傾注了全部心血,這令人震驚。”
布魯金斯學會的一項研究顯示,在特朗普就任總統的頭三十二個月里,工作人員的流動率超過了他五位前任的整個第一任期。一位前高級官員告訴我,在白宮內部,特朗普經常因為內閣不會為他打破法律而大發雷霆。他希望國土安全部射殺穿越格蘭德河的移民,希望國防部制定入侵墨西哥的計劃,希望國稅局審計他的批評者。特朗普不明白為什么政府不能撤銷在CNN上批評他的前情報官員的安全許可。這位官員說,特朗普“談到要將大量聯邦工作人員裁員”,以消除對其計劃的進一步檢查。
這場動蕩為德明特這樣的局外人提供了機會。在從圣迭戈飛抵華盛頓之前,他和他的同事們就已經開始集思廣益,考慮下一步的行動。沃爾納回憶說,他告訴德明特:“你不需要一個智庫。”他們的集體專長是在國會,在那里,共和黨的領導似乎總是擁有更好、更廣泛的人員配置優勢。如果他們通過幫助招募保守派人員,并向他們傳授如何成為更有效的活動家,從而使競爭更加公平呢?德明特和他的團隊可以培訓一批新的工作人員,并將他們安置在系統之內。
華盛頓的保守派人士也需要一個聚集、交流思想和制定戰略的地方。從2011年到2015年間,一群共和黨眾議員(他們最終組成了自由黨團)經常在一位傳統基金會高管的廚房里聚會。一天晚上,他的妻子要舉辦工作晚宴,于是這群人搬到了一家名為“玉米餅海岸”的餐館,那里成了他們新的聚會地點。有時,他們想在國會山俱樂部(共和黨在華盛頓的獨家聚會場所)預訂場地,但黨內領導層一定會拒絕他們的請求。沃爾納告訴我,“傳統派之所以如此強大,是因為他們能夠建立聯盟,那是德明特喜歡干的事情。”他接著說,飛機上的氣氛是:“讓我們來做這件德明特喜歡做的事吧。”
2017年5月10日,德明特等人為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提交了注冊文件。他們的律師,也是代表他們與傳統基金會進行離職談判的律師,是克萊塔·米切爾,一位六十多歲的運動主力,正如接近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人告訴我的那樣,“她是幾乎所有在華盛頓成立的新保守派團體的律師”。研究所的會計是倫納德·利奧的親密助手。起初,研究所的運作非常簡單:只有七名員工,在賓夕法尼亞大道的一家酒類專賣店和一家亞洲風味餐廳樓上租用了一間辦公室。第一年結束時,集團的資產和負債總額不到一百萬美元。
這時,白宮打來了電話。總統一直指責他的手下故意壓低他的薪酬,但事實上,他的高級助手們正在為行政機構中越來越多的職位空缺而苦苦掙扎。“對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來說,這是一個驚喜時刻,”與該組織關系密切的人告訴我,“白宮需要人手幫助。加入政府的人要么是不喜歡特朗普的人士,要么是早上起來連褲子都穿不上的特朗普競選支持者。”
2018年6月的一天,為保守派國會議員工作的國會山工作人員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有興趣去白宮工作嗎?”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正在迪克森參議院辦公樓舉辦一場招聘會。白宮人事辦公室主任和其他高級官員將出席招聘會。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初衷是幫助國會辦公室配備工作人員,但這里正在擴大規模。另一位前德明特幕僚告訴我,“他們需要一個全國性的人物,有了特朗普,他們的品牌效應就更大了”。
一年后,特朗普遭到了彈劾,原因是他與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所謂的“完美通話”,特朗普在通話中暗示,美國對烏克蘭的軍事援助可能取決于澤連斯基是否同意調查喬·拜登之子亨特·拜登的商業交易。在彈劾案中,特朗普政府的兩名成員——國家安全委員會的亞歷山大·文德曼和剛剛被撤職的駐烏克蘭大使瑪麗·約萬諾維奇——作證指控總統。克魯茲參議員與總統的律師團隊合作,在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總部的地下室設立了彈劾“作戰室”。他還利用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設備錄制了播客,名為“泰德·克魯茲的判決”,在每天的證詞結束后進行錄制,抨擊彈劾程序是黨派的虛假活動。該節目被下載了100多萬次,成為全美最受歡迎的政治播客之一。
在特朗普被宣布無罪幾周后,一位名叫雷切爾·博瓦德的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高管在國家政策委員會向聽眾發表了講話,這是一個由保守派活動家組成的秘密網絡。他們聚集在加利福尼亞的麗思卡爾頓酒店,參加一個州長委員會午餐會。博瓦德在華盛頓監督組織“Documented”獲得的錄像中說道,“我們與白宮的總統人事辦公室密切合作,因為我們看到了不審查這些人的后果。我們就是這樣招到文德曼的,好嗎?瑪麗·約萬諾維奇也是這么來的。所有這些領導彈劾特朗普總統的人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那里。”
當時,包括最高法院大法官克拉倫斯·托馬斯的妻子金妮·托馬斯在內的保守派活動家們正在收集政府中的“壞人”名單,并準備讓特朗普將其撤職或降級。名單上的政府官員通常被認定為要么支持特朗普,要么反對特朗普。但被認定為反對特朗普的行為可能僅僅是某人遵守法律或遵守一般官僚程序的例子。據報道,在一份備忘錄中,一名特朗普的忠實擁護者反對任命一名前美國聯邦檢察官到財政部任職,其中列出的違規行為包括不愿意對多名指控布雷特·卡瓦諾性行為不端的女性進行刑事調查。2020年10月,特朗普發布了一項行政命令,在大流行病和當年秋季大選期間,這項行政命令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視了。該行政令被稱為“F附表”,它剝奪了職業公務員的工作保護機制,使總統更容易用欽點的任命人員取代他們。
一位前助手說,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也就是特朗普拒絕接受選舉失利期間,“白宮里有人認為他們不會離開這里”。約翰·麥肯提就是其中之一,他曾經是特朗普的私人助理,現在負責總統人事辦公室。(2018年,時任特朗普幕僚長的約翰·凱利曾因麥肯提有賭博惡習未能通過安全審查而將其開除,但特朗普兩年后又重新聘用了他)。年輕的工作人員害怕,如果他們開始面試其他職位,麥肯提可能會發現。這位前助手說:“他們擔心如果事情傳到他耳朵里,會遭到報復。”其他白宮官員,如梅多斯,對選舉結果一清二楚,但發誓無論如何都要與之抗爭。梅多斯謹慎地告訴幾名幕僚,特朗普任期結束后,他們應該加入他的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其中一位職員告訴我,“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是他成為國會山壓力點的門票,他想成為讓國會遵守MAGA議程的人”。
從一開始,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就參與了對2020年大選結果的質疑。一名自由黨團成員回憶說:“選舉日是周二,我們下周一回到國會大廈。周二,他們在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開會,討論如何讓特朗普在1月20日宣誓就職。”11月9日,參議院指導委員會在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召開例會期間,保守派律師西德尼·鮑威爾發表了關于挑戰選舉結果的演講。猶他州參議員李在短信中告訴梅多斯:“我召開這次會議的目的是要與共和黨參議員們共同認識到,總統需要采取法律補救措施。我們有一群隨時準備為他辯護的忠實擁護者。”
到12月底,包括李在內的許多共和黨人都放棄了對鮑威爾的支持。她以委內瑞拉操縱選舉為由,證明投票機公司多米尼昂篡改了投給特朗普的選票,但盡管特朗普的忠實擁護者頻頻提出要求,她卻始終無法證實這些說法。頑固的黨派分子想出了一個新計劃:他們想破壞政府將于2021年1月6日認證選舉結果的程序。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秘書、特朗普的律師克里塔·米切爾是推動這一想法的核心人物。在2020年的競選中,她一直認為民主黨人會試圖竊取選票。她后來說:“我絕對相信并堅信,特朗普總統將再次當選,而左翼和民主黨將竭盡所能破壞選舉。”
大選結束兩天后,米切爾給法學家約翰·伊斯特曼寫了一封電子郵件,鼓勵他撰寫一個案例,說明副總統有權單方面推翻七個州的選舉結果,然后這些州的立法機構可以重新選擇親特朗普的選舉人。彭斯咨詢了自己的法律專家,但沒有被說服。但伊斯曼幾乎不需要說服特朗普,他敦促自己的支持者在國會大廈游行,向彭斯施壓,阻止認證過程。最終,伊斯曼因試圖推翻選舉而在亞利桑那州和佐治亞州被起訴,罪名包括密謀叛亂、欺詐和勒索。(他并沒有認罪)。
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是1月6號暴動背后的主要支持者。自由黨團的成員告訴我:“我們召開了一系列電話會議。馬克·梅多斯參加了很多電話會議。特朗普參加了不止一次。集會是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和自由黨團成員參與的一件大事。他們的想法是把所有人都召集到廣場上。這都是在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討論過的。”(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發言人告訴我:“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絕對沒有參與這些事件。)
1月2日下午,米切爾與總統一起與佐治亞州州務卿通了一個小時的電話,特朗普在電話中告訴他“去找11780張選票”,這是他贏得該州選舉所需的票數。當晚晚些時候,包括吉姆·喬丹和黨團主席斯科特·佩里在內的自由黨團成員被安排在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開會,商討如何讓他們的選民1月6日到場。梅多斯的助手卡西迪·哈欽森在接受1月6日委員會律師的訪談時說:“梅多斯原本打算親自參加,但他們將其改成了電話會議,以覆蓋更多不在城里的人。總統也接通了電話。”
即使在國會大廈發生騷亂之后,米切爾仍繼續在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對2020年的選舉結果提出質疑。對于一些更為復雜的選舉質疑,例如對亞利桑那州和佐治亞州選舉結果的審計,在拜登上任后仍在進行,組織者必須讓這一過程看起來合法、嚴肅,因此獨立于特朗普之外。根據“Documented”的調查,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利用會計機制掩蓋了前總統資助該組織進行重新計票工作的事實。2021年7月26日,特朗普的政治行動委員會“拯救美國”向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捐贈了一百萬美元。兩天后,一個名為“美國投票權基金會”的新非營利組織在特拉華州注冊成立;其直接控制實體是另一個與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有關聯的組織。同一天,米切爾向“網絡忍者”這家亞利桑那州一群極右翼州議員招募的負責對馬里科帕縣的總統選舉結果進行審計的私營公司發送了一封電子郵件。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隨后向美國投票權基金會支付了一百萬美元。據《衛報》稱,這是該組織“已知的唯一一筆捐款”。7月29日,米切爾在抄送給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一位高管的電子郵件中解釋說,美國投票權基金會為亞利桑那州的審計提供了一百萬美元。
今年春天,一位與德明特關系密切的人士給了我一些友好但并不鼓勵的建議:我不應該指望與他或他的顧問交談。他們對主流媒體高度懷疑。德明特現在更像是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一個人物,而不是該組織的積極領導人。梅多斯在離開特朗普白宮一周后加入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現在從該組織領取80萬美元年薪,主要負責籌款。他去年因干涉選舉而被起訴。(他沒有認罪)在特朗普的圈子里,陷入法律糾紛往往是一種榮譽,但梅多斯卻受到了一些老盟友的懷疑。美國廣播公司新聞去年報道說,他曾與正在調查前總統的聯邦檢察官秘密交談過,梅多斯后來對此提出了質疑。《時代周刊》最近的一篇文章稱他是“華盛頓最不受信任的人”。
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日常運作由總裁科里根和首席運營官丹頓負責。科里根拒絕與我交談,但丹頓最終愿意與我交談。五月的一個上午,我們在參議院辦公樓地下室的一家咖啡館見面。他和藹可親,言語平實,充滿青春活力,下巴上掛著濃密的胡須。在德明特擔任參議員的八年時間里,丹頓一直擔任他的通訊主任,2013年,他們一起入職傳統基金會。除了在特朗普政府短暫任職期間,丹頓曾在管理和預算辦公室與沃爾特共事之外,他從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成立之初就一直在這里工作。
“我們的工作并不復雜,”他告訴我,“我們培訓員工,安排員工。就是這樣。在支持新團體方面,也有一些衍生工作。但基本上,我們是來支持那些正在戰斗的人的。”
2021年,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董事會做出了一個關鍵性的決定,現在回過頭來看,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特朗普政府的高層人士即將離開政府,他們需要在拜登時期有一個落腳點。丹頓告訴我:“在華盛頓特區做一名自由主義者并不難。但我們這邊就不一樣了。”不過,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創始人對創建另一個版本的傳統基金會保持警惕。丹頓說:“當我們所有的朋友都從特朗普政府出來的時候,我們有機會建立一個龐大的官僚機構。但實際上,我們幫助他們建立了自己的組織。”
丹頓告訴我,這些組織的結構在外人看來可能既復雜又不協調,但其目的是“確保各自的使命一致”。斯蒂芬·米勒成立了“美國優先法律”,這是一個公益法律組織,主要針對“墮落的企業”、學區和拜登政府。沃爾特創辦了“復興美國中心”,該中心提出的政策建議就好像特朗普政府從未結束過一樣。科里根和丹頓是沃爾特組織的董事會成員;沃爾特、科里根和丹頓則是米勒組織的董事會成員。隨著越來越多的組織加入,他們的董事會也越來越多地重疊,意識形態主義者和特朗普的忠實擁護者也越來越多。特朗普司法部的關鍵人物吉恩·漢密爾頓和馬修·惠特克在“美國優先法律”當中工作。來自國土安全部的肯·庫奇內利、來自管理和預算辦公室的馬克·保萊塔和來自國防部的卡什·帕特爾成為了沃爾特集團的研究員。
到2021年底,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已幫助成立了八個新的小組,每個小組的任務各不相同,但又互為補充。美國問責基金會專注于攻擊拜登提名的人選。自由黨團小組網絡幫助各州議員建立自己的眾議院自由黨團小組,以挑戰當地的共和黨機構。米切爾管理的選舉誠信網絡培訓志愿者監督投票站的投票工作,調查州和地方選舉官員。“美國時刻”致力于在華盛頓培養下一代保守派工作人員。
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將這些組織的創始人與其捐贈者網絡聯系起來,在某些情況下,還幫助這些組織籌集資金。例如,在“美國時刻”等待國稅局正式確定其非營利性稅務地位時,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充當了該組織的財政贊助人,允許捐贈者將資金交給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從而為新組織指定用途。與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關系密切的人士告訴我:“這其中涉及到了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美元的財產。”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會計師事務所由科里根的兄弟經營;其律師事務所“法律指南針”由斯科特·加斯特領導,他是特朗普政府當中的一名律師。
除了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之外,據稱,“法律指南針”迄今為止最賺錢的客戶是特朗普本人,他的競選團隊和政治行動委員會在過去兩年中向該事務所支付了40萬美元。另一個大客戶是全國步槍協會,該協會在2022年向該公司支付了30多萬美元。“法律指南針”成立于2021年3月,兩個月前,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首席律師克萊塔·米切爾被迫辭去她在富理達律師事務所合伙人的工作。她參與了特朗普與佐治亞州州務卿的通話,引起了太多爭議。她將自己的離職歸咎于“左派團體”策劃的“大規模施壓運動”。在隨后的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年度報告中,該組織表示,其使命的很大一部分是幫助保守派“在左派的清洗中生存下來,并保護受到‘取消政治’打壓的保守派組織”。
這不僅僅是保守派受害者的說辭。“法律指南針”的前雇員、現任眾議員馬特·蓋茨的法律總顧問安德魯·克羅斯特將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目標之一描述為“消除右翼公共服務的風險”。對于任何可能觸犯主流輿論的人來說,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創造了一個完全自給自足的替代生態系統。其中一部分是物質方面的:錄音室、直郵服務、會計和法律資源、受薪工作和獎學金。另一部分是文化。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向特朗普的盟友們表明,如果他們采取大膽的、可能是非法的行動來為這一事業服務,他們就不會面臨經濟上的破產或在華盛頓淪為賤民地位。
今年5月,在國會大廈喝咖啡時,留著濃密胡須的克羅斯特解釋了他幫助創建的法律辯護基金背后的故事,該基金名為“炮火中的勇氣”。他說,該基金支持那些“因在保守派政府中擔任公職而成為攻擊目標的人,包括那些因反對2020年大選而被起訴的人”。據《華盛頓郵報》報道,該基金迄今已花費300多萬美元,用于支付約翰·伊斯特曼、前特朗普競選團隊成員邁克·羅曼和前特朗普經濟顧問彼得·納瓦羅的法律費用,后者因未遵守與1月6日調查有關的傳票而被判藐視國會罪。克羅斯特說:“我們從特朗普身邊的許多顧問開始,這是一個相當龐大的群體。”他補充說,伊斯曼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他已經成為目標,因為他在為前總統特朗普提供咨詢的過程中提供了法律建議。他被指控犯有刑事欺詐罪。”
據在線新聞網站NOTUS報道,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網絡中的一個非營利組織“人事政策行動”是“炮火中的勇氣”基金的創始方,在2022年為馬克·梅多斯和杰弗里·克拉克聘請律師時,該基金花費了100多萬美元。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堅稱其發起的團體是獨立的。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發言人說:“我們不控制它們。”但“Documented”的副執行主任布蘭登·費舍爾指出,2022年,人事政策行動組織幾乎所有的開支都來自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而且幾乎所有這些開支都用于法律辯護。他告訴我:“最合理的推斷是,他們把 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錢轉到人事政策行動組織,用于支付梅多斯和克拉克的律師費。(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發言人說:“像這樣的自由派團體多年來一直對右翼勢力提出無理要求,但卻毫無結果。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遵守非營利組織的所有法律。”)
德克薩斯州的億萬富翁、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主要捐贈人蒂姆·鄧恩專門為該組織的法律辯護工作提供資金。當自由黨團前主席、賓夕法尼亞州的斯科特·佩里因參與1月6日事件而面臨法律審查時——他曾組織人試圖對本州的選舉結果提出異議,并在無視國會傳票后被法官勒令向檢察官交出手機——知情人士告訴我,梅多斯安排鄧恩出資來支付他的律師費(佩里的競選團隊和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都否認了這一說法。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發言人說:“這是完全錯誤的。”我們無法聯系到鄧恩對此發表評論)。
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總部位于國會大廈附近一個綠樹成蔭的街區,是一棟三層樓的聯排別墅,門是藍色的。走進室內,一排排辦公室旁是一連串天花板很高的會客廳。樓上有明亮的會議室,每個會議室都以一位著名的捐贈者命名。
去年夏天,我訪問了獨立大道300號,對沃爾特進行了采訪。當時,我們正在討論他在創建國會小組委員會中扮演的角色,該小組委員會旨在推動共和黨在眾議院的主流論調:民主黨人將聯邦政府武器化,反對保守派。這是一種關于深層國家的統一理論,認為司法部和美國情報界串通一氣,壓制右翼聲音。這一理論還將特朗普塑造成保守派運動的終極烈士。沃爾特說,他的每一次法律困境都證明了民主黨人無恥地發動了“法律戰爭”。
這些天來,沃爾特作為特朗普第二任期議程的主要設計者頻繁出現在新聞中,他身邊還有另外一批人們頗為熟悉的面孔:斯蒂芬·米勒、吉恩·漢密爾頓、杰弗里·克拉克和卡什·帕特爾。特朗普曾明確表示要報復政敵。去年3月,他對一群支持者說:“我是你們的勇士,我將代表你們的正義。對于那些被冤枉和背叛的人,我將代表你們進行復仇。”三個月后,他因涉嫌不當處理機密文件和妨礙聯邦調查而在邁阿密被傳訊時,他補充說:“我將任命一名真正的特別檢察官,追查美國歷史上最腐敗的總統喬·拜登和整個拜登犯罪家族。”
與此同時,沃爾特和克拉克一直在提出一個正式的理由,以打破長期以來人們對司法部獨立于總統運作的期望。這一準則自水門事件以來就一直存在,但他們認為特朗普可以像管理其他機構一樣管理該部門。克拉克以“美國司法部不獨立”為題,在美國復興中心網站上發表了自己的觀點。2021年初,當特朗普還在與大選結果作斗爭時,他想讓克拉克出任司法部長,但整個部門的高層領導都以集體辭職相威脅。現在,如果克拉克獲得司法部的最高職位,預計他將利用這一職位將司法部重塑為白宮的工具。
斯蒂芬·米勒在“美國優先法律”制定了在全國范圍內打擊移民的計劃,這正是他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內希望大規模實施的計劃。當時的障礙在于行動:缺乏執行逮捕的人員、缺少拘留空間、民主黨官員在州和地方層面的抵制。據《泰晤士報》報道,米勒此后發誓要將遞解出境人數增加十倍,達到每年一百萬人。總統將不得不派遣聯邦軍隊來執行這項工作,因為國土安全部沒有足夠的人員來完成這項工作。政府將需要建造大型收容營,如果國會拒絕撥款,總統將不得不從軍隊中挪用資金。
在第一任期的混亂中被推遲、阻止或從未完全實現的許多其他與移民相關的議程項目,將在第二任期中以更極端的方式恢復:擴大對來自穆斯林占多數國家的難民的禁令,撤銷參與某些形式的校園抗議活動的學生的簽證,終止出生公民權。米勒去年11月對《泰晤士報》說:“任何對特朗普總統的決心抱有絲毫懷疑的激進分子都是在犯一個極大的錯誤。特朗普將釋放聯邦權力的巨大武器庫,實施最為壯觀的移民鎮壓行動。”
特朗普第二任期的總體計劃名為“2025計劃”,這遵循了華盛頓的既定傳統。該計劃由傳統基金會發布,其形式是一份長達九百頁的政策小冊子。但這項耗資兩千多萬美元的計劃規模之大,超過了傳統基金會此前的任何嘗試。該組織已聘請甲骨文公司建立了一個安全數據庫,用于存儲約兩萬名潛在行政人員的人事信息。傳統基金會的現任主席凱文·羅伯茨還爭取到了一百多個保守派團體的參與,以及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高層人士:沃特、科里根、米勒和“美國時刻”的主席紹拉布·夏爾馬。與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關系密切的人告訴我:“這些都是關鍵節點。羅伯茨付錢給復興美國中心、美國時刻和美國優先法律組織,讓它們完成項目的部分工作。”(傳統基金會沒有進行回應)。
他繼續說,傳統基金會正在為一個全方位的MAGA行動配備人員,這反映了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日益增長的影響力。兩年前,羅伯茨在全國保守主義會議上發表講話,這是極右翼活動家的年度聚會,由一個現在與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有聯系的組織主辦。“我來不是邀請全國保守派人士加入我們的運動,而是承認一個簡單的事實:傳統基金會已經是你們的一部分。”去年,身為“2025 計劃”指導委員會成員的科里根受邀在傳統基金會五十周年大會上發言。這位與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關系密切的人士告訴我:“盡管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那幫人在六年前就被趕走了,但傳統基金會的領導層還是讓他們回來了。凱文很現實。他需要與這些人和解。”
我的消息來源參與了“2025計劃”的制定工作,他概述了特朗普一旦獲勝將立即采取的幾項行動。他告訴我,聯邦調查局局長克里斯托弗·雷將“立即”被“剔除出去”。盡管特朗普提名雷擔任這一職務,但極右翼分子仍指責雷在逮捕參與叛亂的人員方面扮演了重要角色。(沃爾特告訴我:“看看聯邦調查局,看看深層國家。我們國家有政治犯,不管你對1月6日的事件持什么看法。)除掉雷的另一個原因在于,如果沒有他,政府就可以利用該機構打擊其政治對手。
與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關系密切的人認為自己是共和黨極右翼人士,但“2025計劃”工作人員討論的一些想法著實讓他感到害怕。其中之一就是他向我描述的“所有這些關于轟炸墨西哥和在墨西哥采取軍事行動的言論”。顯然,在特朗普的第一個任期內,在關于遏制該國販毒集團的談話中曾經出現過這種說法。總統被說服了,但從未被勸阻。據特朗普的前國務卿邁克·蓬佩奧稱,特朗普曾問道:“如果我們與墨西哥開戰,我們該怎么做?”
特朗普的前經濟顧問羅伯特·萊特希澤和彼得·納瓦羅希望特朗普對外國進口商品征收高達10%的關稅。各政治派別的經濟學家都預測,這樣的政策可能引發國際貿易戰,大幅推高通脹,對美國經濟將是災難性的。這位人士告訴我:“萊特希澤和納瓦羅都是該死的小丑。”
與特朗普關系密切的人士還預計,如果特朗普在11月獲勝,將會出現大規模抗議活動。從婦女游行和反對穆斯林禁令的集會,到2020年夏天喬治·弗洛伊德遇害后走上街頭的群眾運動,他的第一個任期基本上都被示威活動所占據。杰弗里·克拉克等人一直在制定計劃,實施一版《叛亂法》,允許總統派遣軍隊充當國家警察部隊。該人士告訴我,援引該法案將允許特朗普逮捕抗議者。特朗普在其任期的最后幾個月曾接近這樣做,以應對“黑命貴”的抗議活動,但遭到了國防部長和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的阻撓。
該人士補充說:“正在討論的問題是,他們究竟可以任命誰而無需參議院確認。”拜登政府廢除了2020年10月頒布的行政命令F附則,該命令允許政府對職業公務員進行清洗,但特朗普將恢復該命令。總統通常會在頭一百天采取最果斷的行動。我被告知,特朗普的計劃是“在上任后數小時內”啟動一切行動。今年早些時候,特朗普對肖恩·漢尼提說他不會成為獨裁者,“不過第一天除外”,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特朗普競選團隊試圖與“2025計劃”最激進的方面保持距離。為如此多的具體內容背書沒有任何好處,只有政治責任。特朗普的支持者已經大致了解他的立場。此外,前總統的自尊心也是一個更為微妙的問題。這位前白宮高級官員告訴我:“他不希望別人認為他在接受其他人的指導。他不喜歡被看成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7月5日,特朗普在“真相”社交網站上寫道:“我對2025計劃一無所知。我不知道誰是幕后黑手。我不同意他們說的一些話,他們說的一些話絕對荒謬、也糟糕透頂。”他說他祝他們好運。
不過,他的運勢的確正在上升。春天之時,他在全國民調中穩步領先,在關鍵的戰場州優勢更大。拜登競選團隊提議舉行兩場辯論,辯論形式旨在控制特朗普的沖動情緒:沒有演播室觀眾,麥克風在每次回答后都會靜音,禁止打斷對方發言。但在6月27日的第一場辯論中,拜登表現得有些結巴。他僵硬地站在講臺上,表情呆滯而空洞。他的聲音微弱、搖擺不定,多次思索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這次災難性的表現導致越來越多的民主黨人要求他退出競選。接下來的一周,特朗普與兒子巴倫一起在高爾夫球場上打球時,被拍到總結當前選情的視頻。他在談到拜登時說:“我踢了那堆破爛不堪的垃圾。這意味著我們應該會對陣卡馬拉,我認為這樣更好。她太糟糕了。她太沒用了。”
在拜登擔任總統的第一年,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籌集到了四千五百萬美元,比前四年的總和還要多。在這一年的籌款中,一位捐贈者就貢獻了2500萬美元:他就是麥克·雷丁,休斯頓的一名鰥夫,今年75歲,2021年,他出售了自己為建筑業開發軟件的公司,賺了一大筆錢。據報道,在此之前,他只是共和黨的一名小捐贈者,在全國政治圈中相對默默無聞;2019年,他只向特朗普競選團隊捐贈了大約七千美元。但雷丁告訴我,他認為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創始人是“美國最誠實的人”。
德明特在參議院任職期間,成立了一個政治行動委員會——參議院保守派基金,為在黨內初選中挑戰共和黨現任議員的右翼候選人籌集資金。德明特的幕僚告訴我:“這是大罪。他讓自己的同事參加初選。”一些得到該基金支持的候選人——猶他州的李、肯塔基州的蘭德·保羅和佛羅里達州的馬可·盧比奧——擊敗了參議院領導層支持的共和黨同僚,贏得了選舉。但在其他競選中,德明特的干預卻適得其反。在特拉華州,他支持克里斯蒂娜·奧唐納爾參選,這位保守派活動人士在競選中說自己“涉足巫術”的片段曝光后,競選活動隨之破裂。德明特對此毫不在意 他曾說過:“我寧愿參議院有三十個馬爾科·魯比奧,也不愿有六十個阿倫·斯佩克特。”他指的是賓夕法尼亞州的溫和派共和黨人,后者最終轉黨。
德明特的討伐行動讓雷丁想起了自己的職業生涯——多年的掙扎、不確定性和質疑聲音。“我知道孤獨的滋味,”他說,“孤軍奮戰是很艱難的”。2009年,當參議院保守派基金的一位代表聯系他時,雷丁同意捐贈1000美元。雷丁說:“那是我捐過的最多的一筆錢。”之后,他告訴我,“有人打電話給我,說參議員德明特想要和你談談。我說,參議員?真的嗎?”
雷丁彬彬有禮,不茍言笑。在我們的談話中,他謹慎但堅定地表達了他對結束非法移民、削減政府開支和讓外國解決自身問題的承諾。雷丁承認,當特朗普作為總統威脅要對墨西哥征收關稅時,“這把我嚇壞了”。但他補充說,“特朗普所做的一切都非常好。我不會再猜疑他了”。最后,雷丁認同極端人物的方式似乎更多的是個人性的,而非意識形態性的。2015年,他結識了馬克·梅多斯,當時身為北卡羅來納州眾議員的梅多斯試圖推翻共和黨眾議院議長約翰·博納,這一激進行為讓梅多斯后來被形容為“立法恐怖分子”。“他絕對害怕這么做,雷丁告訴我,“他得不到任何支持。”
2017年,德明特創辦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后不久,他和一位同事飛往休斯敦,與雷丁和其他潛在捐贈者會面。在德明特任職期間,雷丁曾向傳統基金會捐款,但在他離開后停止了捐款。(后來他又恢復了捐款。)“如果我再也不給他們捐款,我也不會感到困擾,”他說,“因為他們開掉了吉姆。”現在,德明特告訴他,他計劃在華盛頓建立一個保守派社區,讓國會議員們可以在投票前后進行商議。雷丁告訴他說,“我同意,你不用再說什么了”。
雷丁準備向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捐款,但他的妻子回避政治,對他捐贈超過2.5萬美元的行為感到很不舒服。他說:“讓她捐兩萬五千美元是件大事。”到2020年她因癌癥去世時,他已將捐款增加到25萬美元。“第二年,我賣掉了公司,有了一大筆錢”,他告訴我。
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利用雷丁的2500萬美元捐款中的一部分,花了700萬美元在馬里蘭州東海岸購買了一座擁有11間臥室的小屋,并將其命名為雷丁營。該營地有一個射擊場和一個馬廄。根據向政府提交的旅行披露表,迄今為止,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已在那里為國會工作人員和保守派活動家舉辦了二十多次培訓。雷丁還向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網絡中的許多組織捐款,包括美國復興中心、美國時刻和美國問責基金會。今年七月,美國優先法律組織發出了一份大選前的籌款廣告:在8月15日之前,“休斯頓愛國者和慷慨的‘美國優先法律’支持者邁克·雷丁”捐助了高達兩百萬美元。
作為非營利組織,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被禁止參與黨派支出或某些游說活動。然而,它的關聯組織網絡使其能夠通過合法的后門從事這兩件事。與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一樣,美國優先法律組織也是一家非營利組織。但它有一個名為“理智公民”的相關實體,可以在政治廣告上花錢,限制極少。在2022年的最后六個月,“理智公民”在廣告上花費了9000多萬美元,其中包括在世界大賽期間投放的廣告。該廣告將犯罪、高通脹和低工資歸咎于非法移民,并警告觀眾拜登正在將國家引向“第三次世界大戰”。其他廣告則譴責“覺醒左派對女子體育發動的戰爭”以及他們“對我們孩子發動的戰爭”。該組織的支出超過了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2022年支出2300萬美元)和美國優先法律組織(支出3400萬美元)。我們不可能知道是誰捐的錢,但“理智公民”組織的稅務文件上列出的地址是獨立大道300號。
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對捐贈者的宣傳還基于其與華盛頓議員之間的密切關系。自由黨團小組的一名成員告訴我,眾議院議員直接參與了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籌款活動。這位成員告訴我:“當他們給捐贈者打電話時,他們談到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是自由黨團小組的家。”他們的想法是“你應該給我們捐款,因為我們支持真正的保守派。”眾議院議員在華盛頓投票時,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經常在獨立大道300號安排捐贈活動。這位議員說:“議員們出席活動是為了幫助籌款,他們被要求與捐贈者打成一片。”
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與自由黨團之間的聯系讓人懷疑該組織是否能令人信服地宣稱自己是一個非營利組織,避開了實際的游說活動。2023年1月,自由黨團小組成員在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總部會面,就他們試圖阻止凱文·麥卡錫成為眾議院議長一事制定戰略。梅多斯加入了會議,并就如何開展工作向他們提供了建議;他曾在2015年試圖趕走博納,因此被認為是一個具有專業知識的人。這位議員告訴我:“米多斯坐在那里談論如何不讓麥卡錫擔任議長,以及如何在談判中做出讓步,這很不尋常。”由于與眾議院自由基金的關系,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還對立法者施加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力量,該基金是自由黨團的政治行動委員會,注冊地址也是獨立大道300號。
自2021年以來,雷丁似乎不再是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最大的捐贈者。他的基金會在2022年向該組織捐贈了150萬美元,但根據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稅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捐贈者當年捐贈了1550萬美元。在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最近的捐贈者中,有公務員基金會,這是一個由好必來賣場創始人戴維·格林支持的基金;捐贈者信托基金,這是一個與倫納德·利奧和科赫家族有關聯的基金;布拉德利影響力基金,這是一個位于威斯康星州的慈善機構的分支,克萊塔·米切爾在該慈善機構擔任董事會秘書;還有俄亥俄州食品包裝巨頭戴夫·弗雷卡和他的妻子布倫達,他們在獨立大道300號有一個以他們名字命名的會議室。參議院預算委員會民主黨主席謝爾頓·懷特豪斯告訴我:“以前的黑金政治行動往往是由老派的億萬富翁和右翼利益集團運作的。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代表了這一領域中MAGA派的行動。”
在五月一個明媚溫暖的日子里,我拜訪了紹拉布·夏爾馬,他才26歲,是“美國時刻”的負責人。他身著西裝外套,打著領帶,戴著圓框眼鏡,穿著棕色休閑鞋,在賓夕法尼亞大道上迎接了我。一個狹窄的樓梯通向他們從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租來的一間小辦公室。
從2022年2月到2023年3月,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沿賓夕法尼亞大道買下了七棟建筑和一個停車場。它通過一個由十幾家有限責任公司組成的網絡進行購買,至少獲得了 2500萬美元的抵押貸款。幫助該集團支付月供的是它向其附屬非營利組織網絡收取的租金。在賓夕法尼亞大道上的建筑后面,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計劃封閉后巷,建造一個占地九千平方英尺的“園區”。該公司已經在參議院旁邊擁有一處房產;通過擴大其在眾議院附近的占地面積,該公司希望確保參眾兩院的工作人員以及立法者本人都能在日常辦公的步行距離內有地方聚會。
夏爾馬帶我走過一個裝有冷啤酒龍頭的柜臺,進入一個擺滿椅子和講臺的房間。他來自德克薩斯州,曾是該州青年保守派協會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主席,舉手投足間透著兩倍于他年齡的瀟灑。他告訴我:“沒有人像他這樣執著于尋找年輕人,并讓他們成為官僚政府生活中極具影響力的政治人物。沒有人像我這樣關心這件事。”
四年前的一個深夜,夏爾馬讀了俄亥俄州共和黨參議員萬斯的一篇文章。這篇題為“終結全球化這趟暴利列車”(End the Globalization Gravy Train)的文章闡述了在特朗普時代崛起的保守主義運動中的一個分支——新右翼——奉行的原則:經濟民族主義、外交政策孤立主義、敵視移民。夏爾馬對文章中的一部分內容印象深刻,其中萬斯認為華盛頓各級政府的人員無法勝任應對當前需求的任務。夏爾馬以前在華盛頓暑期實習時曾聽到過這樣的抱怨。他在最近的一次播客中說,長期以來,政府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都是“二十三歲的蠢貨”,他們的父母把他們送到華盛頓,讓他們“盡可能遠離家庭事務”。他更冷靜地對我說:“人事渠道需要從零開始重建。誰是我們應該關注的50個20歲的年輕人?需要有一個白手套的過程,通過這個過程把他們帶入這個圈子。”
2021年冬天,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在邁阿密一家酒店的宴會廳召開了一次頂級捐助者會議。夏爾馬與斯蒂芬·米勒、拉塞爾·沃特以及特朗普手下的住房和城市發展部部長本·卡森一起,向捐贈者們介紹了自己的新事業。夏爾馬告訴我,“對他們來說,這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這顯示了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極大信心。”在聚會上,夏爾馬見到了雷丁,雷丁立刻對他產生了好感。后來,當夏爾馬與另一位捐贈者交談時,雷丁走到他們身邊。“這家伙是不是讓人印象深刻?”雷丁指著夏爾馬對那位捐贈者說。“那么,你會幫助他嗎?”
夏爾馬認為,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是一個“兄弟會”,在他看來,該組織致力于在華盛頓創造一種新的、持久的文化。他說:“右翼活動與右翼團體就像沉積巖,你可以看到其中的層次。任何一年的總統是誰,都決定了什么樣的人會選擇參與中右翼政治活動。”他回顧了歷史,從19世紀60年代的巴里·戈德華特開始,到特朗普結束。他說:“特朗普總統的當選帶來了全新的一代人。問題是,華盛頓的大多數共和黨人最初都厭惡這位前總統。”夏爾馬說,“因此,沒有人有興趣提拔這樣一個年輕人:‘我真的很想參與政治,因為特朗普總統是對的。我們被騙進了伊拉克。我們應該關閉邊境。在貿易問題上,我們被中國出賣了。’”
他接著說,“美國時刻”正在糾正一個“不公正”的現象,即在特朗普任期的前幾年,這些年輕人的觀點在華盛頓受到了“人為的壓制”。夏爾馬說:“特朗普遺產不朽的方式,也就是特朗普本人不朽的方式,是有相應的一代人被他的愿景吸引到政治活動中來。”一些保守的意識形態主義者傾向于將特朗普視為一種狂野但最終必要的手段。在夏爾馬看來,特朗普是“保守運動的阿爾法和歐米茄”。他告訴我:“這些機會存在的唯一原因就是特朗普參選并獲勝。今天這些機會存在的唯一原因是特朗普還沒有離場。”
夏爾馬不得不離開,去街對面的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總部舉辦一個新書派對,我們一起漫步過去。當我們在人行橫道上等待時,一位年輕的國會工作人員停下來與夏爾馬握手。還有幾個人正在前往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派對上有充足的酒水和豬肉絲三明治。幾天后,“美國時刻”將舉辦一場夏威夷主題的派對,屆時與會者將身著夏威夷花環。夏爾馬告訴我:“我不知道沒有保守黨伙伴關系研究所的華盛頓會是什么樣子,以前在這里的人都說這里是一片荒地。”
·譯者注 ·
“大置換”理論是一套白人種族主義的反移民陰謀論,重點在于用暴力守衛白人的純度,相信這一陰謀論的人認為,西方世界正在被反向殖民,精英集團通過引入色情片網站、支持性少數平權、支持女權主義等手段壓低歐洲白人的生育率,而完全不對外來移民加以限制,最終達到取代白人的目的。
文章來源:Jonathan Blitzer, Inside the Trump Plan for 2025, The New Yorker, 15 July 2024.
文章鏈接:
https://www.newyorker.com/magazine/2024/07/22/inside-the-trump-plan-for-2025
·譯者介紹 ·
李旭,現為法意觀天下編譯組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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