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帕梅拉.吉.奧爾森的博客
畢業(yè)前不久,她嫁給了一個名叫謝里夫的男人,一個貧窮但很善良的人。謝里夫很小失去了父母,也沒能讀完高中的學(xué)業(yè),但是對于拉尼婭教育,他非常支持,2007 年,他們有了一個可愛的男嬰,名叫卡里姆。 兩年后,拉尼婭又懷上了一個女孩兒,謝里夫又得到了一份在以色列工作的許可,這樣一來,就可以賺錢蓋自己的房子和養(yǎng)活逐漸壯大的家庭了。 但是后來,不幸的事情發(fā)生了。謝里夫還沒有來得及使用自己得到的工作許可,就在一個深夜,在自己懷有身孕的妻子面前,他遭到以色列武裝士兵的毒打和逮捕,并且沒有得到任何解釋。 就這樣,謝里夫被關(guān)押了,未經(jīng)起訴、 審判,甚至連一個電話也沒打來過。直到幾天前,拉尼婭得知謝里夫被逮捕的原因:他被指控在以色列偷車。得知此事,拉尼婭只有苦笑,可憐的謝里夫甚至還沒有去過以色列啊。當(dāng)她聽到對謝里夫的宣判時,她連苦笑都沒有了——謝里夫被判入獄一年。 整整一年,沒有妻子陪伴,沒有兒子在身邊,沒有在女兒出生時在場,更糟糕的是,謝里夫這一年都沒辦法養(yǎng)活這個家。 2009 年底,拉尼婭的丈夫被逮捕后,我去看了她。她說她的積蓄眼看就要用盡,也不知道彈盡糧絕的時候該怎么辦。無論如何,所有的社會保障都幫不了她了。 唯一幸運的是在國外的生活的姐夫可以讓她和她兩個孩子住在自己的房子里,直到謝里夫出獄回來。幸虧這樣,要不是這樣,他們真的就無家可歸了。 一年后,拉尼婭的丈夫獲釋,一個完全被改變了的人,糟糕的身體,不好的情緒,易怒且情緒不穩(wěn)定。他唯一的能做的工作是艱難的體力勞動,每月大約400元。 謝里夫監(jiān)禁期間的債務(wù)和法律費要用去200元每個月。由于行業(yè)和以色列的貨幣與經(jīng)濟關(guān)聯(lián)的因素,物價飛漲。剩余的200元根本養(yǎng)活不了一家四口。 與此同時,在2010年,拉尼婭積極參與了心理輔導(dǎo)社會工作者集團,也找到了有意義的工作。該組織致力于贊助心理咨詢活動、課程和會議,以改善整個社會的心理健康。在這樣一個遭受著來自職業(yè)和其他諸多方面壓力的小鎮(zhèn),人們迫切需要這樣的服務(wù)。從以色列的暴力和惡性逮捕到土地征用和失業(yè),另外還有虐待配偶和其他精神疾病,這里不乏創(chuàng)傷卻很少有應(yīng)對的辦法。 不過,這不是一個有償?shù)穆毼?。多年來,該集團一直試圖爭取經(jīng)費,盡管薩拉姆‧法耶茲不止一次接見過該組織并親自承諾的出資,但由于種種原因從未實現(xiàn)過,最近的原因是以色列扣壓巴勒斯坦的稅收資金,以試圖阻止巴勒斯坦團結(jié)政府的形成。 為了與集團成員一起工作,拉尼婭不得不每月花掉80元把孩子們送進托兒所,然后每月花掉80元用以上下班乘車。這樣下來,每月家庭開支僅40元。這是完全不可能過活的。 因此,過去的幾年里,我每月給拉尼婭送300元用作生活費,而她丈夫的工資則用以償還債務(wù),這樣,拉尼婭就可以繼續(xù)工作,她一心希望集團的資金可以最終發(fā)放,這樣她就可以如愿以償?shù)毓ぷ髁恕?/p> 2011年9月,我去巴勒斯坦的時候,拉尼婭要我去圖勒凱爾姆見見她,看看她每天做的工作。這次拜訪很短暫,先是去了集團的辦公室,與其他志愿者聊了聊。(大家現(xiàn)在都是志愿者——集團根本沒有錢)。 我們遇到了幾名負責(zé)該集團每周幾次培訓(xùn)的女老師,其中一位正在帶大家復(fù)習(xí)一天的課程。有一位男性志愿者是音樂教師。另一位是一名警察,他的大多數(shù)家人都在以色列的監(jiān)獄里。他的一個兒子十六歲時就被以色列人逮捕,連高中都沒上完。 他們都有著摒除了仇恨而真誠的友誼,是那種在巴勒斯坦我所習(xí)慣了的友好。他們實事求是地訴說著自己的艱難困苦,同樣永遠地希望再講一遍他們的故事,他們總會有些作為的。他們都會說起拉尼婭,好像大家都知道她是不可或缺的。 接下來,我們拜訪了一個精神障礙患者的護理中心。大部分病人患有唐氏綜合征。他們中很多都能認出拉尼婭,見到她時,他們的臉上都會有愉快的神情。一位老師向我們展示了不同的教室,有的教室是給那些行動幾乎完全不能自理、整天玩耍跳舞的患者準備的,還有些教室是給情況好一點的學(xué)生準備的,他們能學(xué)會讀和寫,并具備其他基本技能。 最后我們?nèi)チ寺?lián)合國難民兒童學(xué)校,在這里,拉尼婭和其他幾個女老師通過本地基督教青年會的程序為女學(xué)生組織了課后輔導(dǎo)項目。大約有一百個生龍活虎的一年級學(xué)生和我們一起做游戲,我們玩拔河、袋鼠跑、跳遠,還轉(zhuǎn)了呼啦圈。最棒的是,我們大家一起抓著降落傘布的邊緣用它來頂球,讓這些小球跳來跳去,玩這個游戲的時候大家都很開心。 拉尼婭低聲對我說:“孩子們每次玩這個游戲,就會忘記所有的煩惱?!庇螒蛑?,我們發(fā)放了果汁和蛋糕,然后玩臉上繪畫有戲——在一張巨大的紙上繪圖。整個游戲時間,孩子們的眼睛閃著光、互相支持著通過每一次挑戰(zhàn)。沒有這些老師和來自基督教青年會的資金用來購買必需品,這些孩子們將只有步履維艱地回家,跋涉過擁擠煤渣巷,住在可能或不可能有電的小房間。 此情此景讓人感到非常愧疚,這么多的志愿者,他們自己生活得辛苦而忙碌,沒有足夠的錢,卻愿意花費時間來幫助別人,而不是袖手旁觀或者干脆忽視這些可憐的鄰居們。 在回辦公室的路上,拉尼婭說:“你看到我是怎么在圖勒凱爾姆出名的了吧?在做這個志愿工作之前,沒有人問起我,沒有人知道我是誰。重要的是不能整天呆在家里。如果你呆在家里,人們就會忘記你。但如果你了解人民和社會,最終你也就得到了成功。” 毫無疑問,她是對的。我不知道拉尼婭的成功之日何時到來,但我的確為支持她的社區(qū)工作而感到自豪,我也希望我能夠繼續(xù)支持下去,直到好運降臨到被占領(lǐng)的圖勒凱爾姆。 回到辦公室,拉尼婭送給我一份令人吃驚的禮物。她的一個朋友好不容易從艾爾亞瑟發(fā)展協(xié)會取得的珍藏本,那是一本和教科書一般大小的精裝本,里面收錄了從 1886年到1948年配有英語和阿拉伯語標(biāo)題的巴勒斯坦照片,這些照片是對于巴勒斯坦被宣傳為“無人土地”的有力反駁,也是在她被猶太化之前向巴勒斯坦完美的致敬。 對于拉尼婭和她的朋友我不甚感激,但不禁要問,“為什么你們把這個送給我?”她說:“我說過我會告訴你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這是我經(jīng)歷的一部分。” 晚上,她帶我上樓看了她被凍結(jié)在修建過程中的“新家”,由于丈夫被送入獄,這點空間的建造被擱淺了。墻壁和天花板都完成了,但有沒有地板、布線,窗戶上沒有玻璃,沒有家用電器,也沒有家具。我們帶著卡里姆和小露珊,孩子們在這里嬉戲玩耍,就像置身于一個巨大的砂箱和立體方格游戲鐵架之中。 過了一會,卡里姆問道:“這是誰家的房子?” 拉尼婭說:“是我們的啊?!?/p> “那我們?yōu)槭裁床蛔≡谶@呢?” 拉尼婭猶豫著,不知道如何作答。 卡里姆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就想住在這,不想住在樓下了。在樓下玩,老是會被一個表哥揍。” 拉尼婭看著我,嘆了口氣,用英語說道:“我的夢想就是把我的房子修好?!彼宄刂?,如果他的姐夫決定從國外回來,那么自己的家庭將無家可歸。這就像是達摩克利斯之劍,刺在她的心頭。 阿拉蕾譯自Rania’s Story(muslimvillage)中穆翻譯專稿,轉(zhuǎn)載請注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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