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萊斯總統的普通一天

莫拉萊斯總統的普通一天

    

    玻利維亞總統莫拉萊斯普通的一天：凌晨4點30分，起床；5點，前往總統府；整整一上午，會見警方官員、軍方官員和宗教人士；中午1點，午飯時間；半小時后，乘軍用飛機前往科恰班巴參加一個國際博覽會的開幕式……；晚上10點，回到總統府會見石油大省的負責人；凌晨4點，登上飛往古巴的飛機，與古巴領導人卡斯特羅和委內瑞拉總統查韋斯會面。

                                   身居斗室

    凌晨4點30分，燈光亮起。埃沃•莫拉萊斯在他只有6平方米的斗室里睜開了眼睛。小屋里陳設簡單：一臺電視機、一個衣櫥、桌上一臺電腦、一把椅子，“爭取社會主義運動”的幾張海報放在一邊。莫拉萊斯領導的爭取社會主義運動黨在玻利維亞執政已經103天了。
    身為總統的莫拉萊斯仍住在他當工會領導人時與幾個工友合租的小房間里。他不愿離開這個被他稱作“小家”的地方。就是在這里，他度過了被議會驅逐之后政治生涯中最糟糕的時刻；就是在這里，他籌劃了以油氣資源國有化為基礎的總統競選戰；就是在這里，在就職總統的當天，他接待了來訪的智利總統拉戈斯。
    來訪的拉戈斯沿著樓道里的木制階梯拾階而上，看到樓梯間那個用來照明的昏暗燈泡，看到莫拉萊斯居住房間里泥灰剝落的墻壁，他極力想掩飾自己的驚訝。莫拉萊斯請他穿過廚房——這是來到餐桌邊的唯一途徑。坐在鋪著塑料臺布的餐桌邊，莫拉萊斯與拉戈斯侃侃而談。
    今天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莫拉萊斯將對宣布油氣資源國有化的最高法令進行最后的潤色修改，這個法令不久后就會讓所有在玻利維亞設廠的石油企業感到難受。莫拉萊斯對記者說，今天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
    黎明前的拉巴斯仍沉浸在黑暗中。總統衛隊的衛兵們仍在努力對抗著困意。莫拉萊斯一天的工作安排于凌晨5點開始，卻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盡管只休息了4個小時，但莫拉萊斯已神采奕奕。他每天的工作時間將近20小時。有些時候他甚至沒有時間睡覺，每當這個時候，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已感到勞累眩暈，而莫拉萊斯仍充滿活力。
    他看了一下表：“走吧！要不到總統府會遲到的。”樓梯間那個用來照明的昏暗燈泡向我們告別。離開這座破舊的小樓，迎接莫拉萊斯的是為他打開總統專車——一輛黑色公務型“寶馬”車車門的上尉阿爾瓦雷斯•莫納斯特里奧。坐在專車的皮制座位上，莫拉萊斯告訴記者，接過總統綬帶后的幾天，他一直沒去過總統官邸。來自世界其他國家的數十位國家元首和政府首腦，以及西班牙王子菲利佩參加了莫拉萊斯的就職典禮，創下了歷任玻利維亞總統就職典禮之最。

                                  忙里偷閑

    總統府的大門打開了。20名頭戴紅色頭盔的禮兵高高舉起了劍。向身著皮制獵裝的莫拉萊斯總統表示敬意。“早上好！總統先生！衛兵部門報告：無異常！”禮兵高聲匯報說。
    莫拉萊斯這位前工會領導人一心想讓人民富裕起來，他夢想著在職期間能讓65%的人擺脫貧困。他頒布法令，把人民的最低工資從每月44歐元提高到55歐元，而把他自己的月薪從1473歐元下調到840歐元，各部部長的工資也紛紛下調。
    凌晨5點15分。莫拉萊斯用手機接了當天的第一個電話：“是的，兄弟，住房問題你找博拉尼奧斯談。”在總統府的藍色大廳，許多從玻利維亞輸出石油天然氣的跨國企業的負責人已經在籌莫拉萊斯了。
    莫拉萊斯一邊走一邊激動地跟其他人說起昨天晚上的一場足球賽。他所在的球隊戰勝了記者聯隊。“9比3，可真不賴！”他說，“前兩個進球都是我傳的。球進得真漂亮。緊接著的兩個球都是我踢進的！”記者暗示說因為他是總統所以才讓著他。莫拉萊斯表示反對：“阿爾瓦羅（副總統）也這么說。難道我們進的球都是假的？”
    走過大門，副總統、石油部長、計劃部長等紛紛向莫拉萊斯問好。他對遲到表示了歉意，然后就開始開會。服務員送來木瓜汁、茶、古柯葉茶和咖啡等飲品。記者被允許進門拍照。
    整整一上午，莫拉萊斯從會議廳進進出出，會見了警方官員、軍方官員和宗教人士。一群小學生來到總統府，莫拉萊斯跟他們打招呼。“他跟電視上一模一樣！”小學生們高喊。
    下午1點整，午飯時間。跟副總統和其他政府官員共餐的莫拉萊斯喝了一碗湯和一杯大麥汁就恢復了精力。午餐很簡單，半小時后，我們就在前往軍用機場的路上了。

                                   特級警備

    為了保障莫拉萊斯的人身安全，他的警衛隊通常用數字和字母來指代總統和其他官員，而這種警衛電臺使用的頻率每星期都要更新一次。在前往機場17公里的路上，共有60至100名保安人員負責維持秩序。莫拉萊斯車隊中有一輛專門的武裝車。坐在莫拉萊斯專車上通過電臺進行指揮的中校豪爾赫•薩拉維亞說：“為了應對可能發生的任何事件，我們綜合了以色列、墨西哥和美國的安全保障戰術。”此外，保護總統安全的反伏擊人員通常身著便裝，乘坐出租車或看起來很普通的小公共汽車隨行。在沿途的橋梁、十字路口等危險地點，一般會事先專門部署情報人員。
    莫拉萊斯相信玻利維亞國內有一伙針對他的人。“有些寡頭、跨國石油公司的人、腐敗分子、新自由主義分子、惡勢力代表正在陰謀對付我。我們有來自情報機構和軍方的情報。”莫拉萊斯說。他對此感到擔心嗎？“不，只是感覺到要更加努力。改變一些事情并非易事。我擔任總統并不是要報復誰，而是為了老百姓的希望。我夢想著實現公平和公正，這是我的原則。我希望玻利維亞能達到享有尊嚴、去殖民化、享有充分主權。”
    在軍用機場等待莫拉萊斯的是一架小型美制噴氣式飛機，是玻利維亞獨裁者烏戈•班塞爾1976年購買的。玻利維亞沒有能飛越大洋的飛機。但莫拉萊斯乘坐這架只能搭載6人的小飛機可以飛遍美洲，盡管它每兩個半小時就要落地補給一次。
    莫拉萊斯要去奇莫雷參加67名緝毒警察的培訓畢業儀式。在儀式上，他表示將揪出販毒分子背后的“大魚”，他暗示說，“販毒分子可能會在某些當權人士的保護之下”。

                                    日理萬機

    再次登上小飛機，莫拉萊斯將前往科恰班巴參加一個國際博覽會的開幕式。在飛往目的地的途中，莫拉萊斯談起了玻利維亞形勢。他說到了文盲問題，這是玻利維亞面臨的最嚴峻問題之一。“我的兩位叔叔和兩位嬸嬸都不識字。我自己的力量也不足。我能擔任總統是因為各位同事和政黨的努力。他們充滿了力量，把我帶到了總統府。我每天都感覺時間不夠用，國家似乎百廢待興。我們不能停下來。我的目標是完全重建國家，修改憲法，把掌握在地主手中的土地歸還給人民，打擊腐敗，收復油氣資源。”
    參加完科恰班巴的國際博覽會，重新登上飛機，已是晚上9點。飛機飛往拉巴斯。莫拉萊斯似乎有些疲憊，睡著了。晚上10點，我們回到了總統府。莫拉萊斯的日程還遠沒結束，他會見了塔里哈省的負責人，該省是玻利維亞石油和天然氣資源最豐富的地區。
    他的一位副官在不斷看表，顯得很著急。莫拉萊斯必須在凌晨4點登上飛往古巴的飛機，與古巴領導人卡斯特羅和委內瑞拉總統查韋斯會面。
    莫拉萊斯與塔里哈省負責人的會議延長了。他甚至連換件衣服的時間都沒有了。一夜沒有合眼的莫拉萊斯直接前往機場。副官說，總統只好在飛機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