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6月華盛頓郵報、美國廣播公司(ABC)聯合進行的調查發現四分之一的美
國人相信伊拉克在最近與美國的戰爭中使用了大規模殺傷性武器。[1] 在同一個
月進行的另一場調查發現34%的美國人相信美國已經在伊拉克發現大規模殺傷性武
器。[2] 在9月份進行的另一調查則發現69%的美國人相信薩達姆侯賽因個人與911事
件有關。[3] 其實連布什政府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些指控都是不真實的。這些錯
誤觀念就是稱之為“意識形態霸權”的思想控制體系導致的結果。這種霸權是通
過諸如媒體、教育制度、新話等機制實施的,其主要功能就是確保在美國占主導
地位的社會經濟制度得到支持。
在所有階級社會中,統治階級通過暴力以及或者意識形態來維持其控制。如果能
夠說服大多數人其統治是合法的,那么維護這種統治需要的暴力就少些。實現這
種功能的意識形態包括君權神授,社會達爾文主義以及馬克思列寧主義。所有這
些都是要解釋特定社會中特殊精英統治的合法性并幫助他們維持其權力。有些階
級分明的社會更多地依賴暴力,有些則更多地依賴意識形態。美國更多地依賴意
識形態,雖然也使用一定程度的暴力。
在1905年以前的俄國,延續多個世紀的多次大規模農民起義本有可能威脅君主的
權力。然而,所有這些起義都不反君主制。他們認為是那些形形色色的“爛蘋果
”而不是社會制度產生了問題。起義者相信朝廷的壓迫行為是受狗頭軍師、貪官
污吏或其他惡勢力蠱惑的結果而不是君主制本身的結果。這種認為君主制無辜只
是需要改良的信念有助于防止它被推翻。絕大多數反抗君主的起義并沒有試圖推
翻他。君主制只是在多數人不再相信問題是“爛蘋果”造成的而不是君主制固有
的時候才垮臺的。
美國的意識形態霸權與此相似。有些根本的原則從來沒有被質疑過---資本主義,
私有財產,國家,帝國主義等等。只要這些根本原則不受挑戰,辯論就可以激烈
進行,任何不同的觀點都可以形成。辯論得越激烈,就越能穩住現狀因為它會讓
社會顯得比實際上更開放和多元。思想是有界限的,一邊為自由主義,一邊為保
守主義,中間還有各色意識形態。(我把自由資本主義放到這個光譜上)私有財
產,國家等的合法性總是不言自明的。
比如說,最近歷史上美國對其他國家的干涉都被看作是仁慈的好意的。也許有人
會說這些干涉并沒有產生支持者所希望的好結果,或者得不償失,但是認定美國
是出于好意是毫無疑問的,雖然有時會犯錯誤。對資本主義和國家也有類似的假
定。雖然有人會覺得需要改進的地方很多,但是大多數人并不懷疑它們的合法性
。因此,只要多數美國人認為美國的制度是牢固的,它就是牢固的,正如當大多
數俄國人認為君主制是合法的,君主制就安然無恙一般。那些對現狀不滿的人會
被各式各樣的改革計劃所吸引、會投票支持不同的政客而不是支持推翻整個制度
。
這些觀念不僅為大多數美國人所共有還通過各種機制傳向全國。重要的是,霸權
一旦建立就可以自我延續、不斷更新的。那些相信該觀念的人在不同程度上會向
外人宣揚傳播,向下一代灌輸。還可以通過電影、小說、研究、娛樂活動等交流
形式間接地讓更多的人了解,雖然這種傳播未必是有意的,直白的。
批評家在延續意識形態霸權方面起著重要的作用。如果那些最激烈反對現政權的
人都認可這些基本觀念的話,這些觀念無疑會得到進一步鞏固、強化。因為如果
連他們都贊同這些觀念,就更少有人愿意去挑戰它們除非愿意被人當成瘋子。那
些對現狀不滿的人會投入到接受基本觀念的活動或意識形態中去,對占主導地位
的社會經濟制度并不構成多大的威脅。
在美國出現的意識形態霸權和極權國家維護其統治的機制是不一樣的。極權國家
傾向于更多地依靠暴力控制人民,雖然他們常常也擁有一個支持現狀的意識形態
。美國確實僅偶爾采用暴力對付持不同政見者,比如謝爾曼奧斯汀誣陷案造成100名
左右的政治犯。[4] 然而,使用暴力對付持不同政見者的程度顯然無法和極權國
家相比,那里政敵是系統地遭到清洗的。美國的異議人士批評政府不大可能為此
坐牢。只要他們的觀點被邊緣化,只要絕大多數仍然相信該制度,異議人士就不
會對現狀造成多大的威脅。而且,讓異議人士存在,排斥他們的觀點實際上鞏固
了霸權,因為這樣做讓這個機制顯得自由和開放。在極權制度下,異端存在的空
間就狹窄多了,所有的異議人士都受到壓制。在美國,意識形態霸權不是鎮壓異
端而是讓異議人士邊緣化以確保多數人繼續相信這個制度。
美國的意識形態霸權還是精英統治階層的出現都不是一個巨大的陰謀,而是美國
社會建立方式和長期歷史演變的結果。霸權是媒體、教育制度以及其他機構建立
和演化的結果。這個機制的結構使得那些在自由保守光譜之外的人在爬上延續這
個等級制度的位置如編輯、教師之前被剔除掉,這不是陰謀而是系統的運做方式
的結果。沒有被剔除掉的則被邊緣化。任何一個社會只要有等級如有錢和無錢,
有權和無權,在等級最上層的那些人就成為精英階層。現在統治美國的就是一些
位于中心的、多等級的機構包括大公司,軍方、以及官僚體系。這些機構最上層
的人就是社會學家萊特米爾斯所說的權力精英,他們享有比下屬多得多的權力、
財富、和名望。
霸權通過許多的機構和機制來運做。新聞媒體一方面對符合自由保守光譜的事實
大肆報道,一方面對可能造成不良影響的事實輕描淡寫來強化霸權。教育體制則
通過訓練人們服從權威,向孩子灌輸隱含霸權的基本觀念(在他們成人后將繼續
認可)來鞏固霸權。這兩者基本上是排除異端觀點的。霸權體現在我們的語言結
構中,體現在所謂的新話過程里。當然霸權還有別的因素,本文只談上述三點。
另外,有些機構除了間接強化霸權之外還有別的功能。比如,教育體制是一種凱
恩斯主義(實現充分就業和經濟增長),媒體幫助產生人為的緊缺等。這些功能
我們在此不予探討,重點放在這些機構是如何產生和鞏固意識形態霸權的。
新聞媒體
新聞媒體的運行可以有很多模式解釋。其中之一是“客觀公正”模式認為媒體大
部分是公正客觀地報道當天發生的事件,對現實進行準確的描述,總體上報道覆
蓋面均衡沒有意識形態偏見。這個模式的變體是媒體對當權者要嚴厲批評暴露政
府和企業的濫權和舞弊。另一模式是“自由偏見”理論認為媒體有喜歡自由主義
的偏見。第三個模式是宣傳模式認為媒體整體上既不是自由的也不是保守的而是
為企業、政治、軍事精英的利益服務的宣傳口舌。在媒體內部,“客觀公正”模
式最受推崇。“自由偏見”模式媒體不是那么推動,不過仍然有鼓動者。“宣傳
”模式在媒體內部幾乎沒有被提及,偶爾為之也是對這種模式的批評。但證據表
明“宣傳”模式遠遠較其他符合事實,完全否定“客觀公正”模式。
在美國,媒體是要賺錢的企業,通常為大公司所有。那些管理和控制這些公司的
企業精英與其他商界人士和國家有共同的利益。媒體需要其他企業刊登廣告從中
獲得利潤。他們的產品不是節目,而是受眾,他們賣給廣告商的受眾。廣告商更
喜歡有錢的受眾而不是窮光蛋因為有錢人才買得起廣告商的產品或才能買得更多
。你不會看到有廣告是針對無家可歸者的。因此,媒體制作的東西是為了吸引有
錢人的,要迎合他們的偏見和觀念。媒體也大量地依靠政府作為他們的信息來源
,這些因素規定了媒體報道的內容。報道就在自由保守光譜之內,在此范圍之外
的被邊緣化。和極權國家百分之百清除不同,這些內容被邊緣化。
新聞媒體為企業所有造成巨大的利益沖突。美國廣播公司(ABC)被迪斯尼收購之
后不久,經常批評迪斯尼的由吉姆海陶爾主持的左派脫口秀節目就被取消了。[5]
1998年ABC取消了 20/20故事。該故事調查迪斯尼不作背景調查就雇傭臭名昭著的
猥褻兒童分子在迪斯尼世界工作。[6] 雖然事情并不都這么露骨。只有那些有錢
人才能辦起有廣泛發行量和主要新聞網的報紙,其他人則被排斥在外,所以新聞
就很容易反映富有的老板的觀點,不那么有錢的人的觀點就被排除在外,即使沒
有明確的審查政策。
依靠廣告獲取利潤也影響報道范圍。在1992年的美國編輯作家協會會議上對55名
會員進行的調查發現80%認為廣告商的壓力是個越來越大的問題,45%知道新聞報
道在廣告商壓力下做出讓步的事例。[7] 2001年,全國廣播公司(NBC)答應在其
部分節目里加上亞馬孫的廣告,包括在 NBC,CNBC 和MSNBC新聞節目如“今天”
以換取由此產生的某個百分比的銷售額。加利福尼亞報業集團“河邊”在其2001年
3月8日的報紙上有個方框里面寫著:“超過125,000的該報讀者在過去的30天里在
墨西哥餐館吃飯。在‘河邊’和圣波那迪鬧上發布您餐館的廣告只需不到250美圓
還可得一免費餐館特寫。”[8] 當然,廣告商的影響并不總是這么直接和露骨。
一家刊物上有批評企業權力和質疑主導地位的社會經濟制度的文章的話不可能指
望從該公司拉來廣告,即使該類文章只占很小一個比例。因而它無法在市場上競
爭,這樣一來親企業的文章就在媒體上占據主導地位。
媒體依賴政府及大公司為其提供“原材料”(信息)。比如,指控布什總統在國
民警衛隊服役期間擅離職守的新聞已有好幾年了,2000年大選中在左翼圈子里流
傳,但大部分媒體充耳不聞。到了2004年早些時候媒體開始關注此事,因為一個
強有力的民主黨人(約翰克里)決定以此攻擊布什,所以就成了大問題。媒體常
不加思考地站在政府的立場上,指政府的部隊為“我們的”部隊,“我們的”戰
士就好像媒體擁有他們似的。他們認同政府的行為。對伊拉克的侵略又是一個例
子。美國廣播公司晚間世界新聞(ABC World News Tonight)哥倫比亞廣播公司
晚間新聞 (CBS Evening News)全國廣播公司晚間新聞 (NBC Nightly News)
美國有線新聞電視網沃爾福布利茨報道 (CNN’s Wolf Blitzer Reports)福克
斯電視臺的布里特休姆特別報道 (Fox’s Special Report with Brit Hume)和
美國公共廣播公司的吉姆萊勒新聞時間 (PBS’s NewsHour With Jim Lehrer)
在進攻的前三個星期中 63%的信息來自政府官員或前任官員使得報道有強烈的支
持戰爭的傾向。反對戰爭的人員只占所有人員的10%,只占特邀佳賓的3%。這時的
調查顯示超過25%的美國人是反戰的。[9]
這些因素使得真相歪曲的例子還有很多。沒能在伊拉克找到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引
起很大爭議,但是在最近的記憶中證明總統發動戰爭的借口是虛假的這已不是第
一次了。克林頓轟炸南斯拉夫是在指控南斯拉夫在科索沃犯下種族滅絕罪行的名
義下,但是后來北約調查發現所有各方包括軍人和平民在內總共不到3000具尸體
。北約自己的數據顯示在轟炸之前的戰斗中雙方死傷2000人。正如沒有證據表明
伊拉克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一樣也沒有證據表明南斯拉夫在科索沃進行種族滅
絕。[10] 沒有找到種族滅絕的證據并沒有給克林頓帶來麻煩,同樣的,戳穿老布
什關于海灣戰爭的謊言也無損老布什一根毫毛。這是因為在伊拉克發生的針對美
國兵的游擊戰爭并沒有在南斯拉夫或海灣戰爭期間出現。美國兵遇襲讓伊拉克總
在新聞中出現同時也使得大部分精英(包括擁有媒體股份資助媒體的商界精英)
得出入侵伊拉克是個錯誤或者是讓布什給搞糟了的結論。在野黨政客和對政府不
滿的官員通過批評布什讓注意力集中在沒有找到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以及有關戰爭
的其他爭議。在南斯拉夫或別的事件上政客和政府官員并沒有批評總統戰爭借口
的欺騙性,所以戰爭之后媒體緊跟政府不再關注它們。政府官員或前任官員仍然
占據新聞報道的絕大部分,不管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美國廣播公司晚間世界新
聞(ABC World News Tonight)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晚間新聞 (CBS Evening News)
全國廣播公司晚間新聞 (NBC Nightly News)2003年10月關于伊拉克的新聞報道
中76%是現任或前任政府官員或軍方將領。[11]
2003年夏天媒體開始提出布什在美國國情演說中的“16個字”指控伊拉克試圖從
非洲一國家購買鈾。用來支持這個指控的文件后來證明是國際原子能機構三月份
赤裸裸地偽造出來的。但是媒體直到夏天才關注此事。原因是民主黨人到夏天用
此來攻擊布什的,媒體也就開始關注這件事。民主黨充當左翼共和黨充當右翼在
媒體上辯論。如果兩黨在某件事上達成一致,通常就不會有什么爭論。
西方媒體很少報道反對美軍占領的游擊隊戰爭的各類武裝的名稱。這有助于政府
的宣傳稱他們為“薩達姆殘余分子”或“外國恐怖分子”。下面是參與游擊戰的
部分團體名單:[12] (略)
從這份名單上的名字可以看出從事游擊戰的組織各種各樣,并非政府宣稱的“薩
達姆殘余分子”或“外國恐怖分子”。這些組織可分為三類:忠實支持者(效忠
薩達姆),伊斯蘭分子(希望在伊拉克建立穆斯林民主國家),民族主義者(非
宗教人士反薩達姆但同時反對美國占領)。(最后一句略)
即使你沒有多少資源可用,發現這些也根本不難,只要在網上搜索“伊拉克武裝
”就可發現很多信息。各大新聞媒體人員資源充足,如果愿意,派人親赴伊拉克
直接報道這些武裝都不成問題,他們不報道這些事實是因為幾乎完全依賴政府提
供這方面的信息,而政府很少提及這些組織的名稱或意識形態。不能報道反抗組
織更進一步說明媒體站在政府一面的傾向。
其實并不局限于伊拉克戰爭。一個經典的例子是柬埔寨和東帝汶的對比。兩者幾
乎同時遭受種族滅絕然而媒體報道截然不同。在柬埔寨,紅色高棉在內戰中打敗
美國支持的柬埔寨政府,承受美國大規模的轟炸造成幾十萬人傷亡。紅色高棉實
行殘暴獨裁統治殺了很多柬埔寨人。1979 年越南入侵將紅色高棉趕下臺,終止了
他們的屠殺。美國支持紅色高棉后來反對越南的游擊戰爭以損害越南,但沒有能
將紅色高棉重新上臺。
1975 年12月,印度尼西亞在美國支持下入侵并占領了東帝汶。此后印尼在東帝汶
屠殺了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人口。最殘暴的是在入侵后的前五年。美國支持入
侵和屠殺,為在東帝汶的屠殺提供了絕大部分的武器。屠殺越來越嚴重,美國的
武器也就源源不斷涌來確保屠殺能繼續進行,印尼沒有短缺武器的顧慮。其實美
國只需切斷武器供應就可阻止這一切。此時的印尼政府其實是在1965年美國中央
情報局參與的政變中上臺的。這次政變造成五十萬到一百萬印尼人的死亡。
這兩次種族滅絕幾乎在同時進行,有很多的相似之處但是媒體的報道大相徑庭。
紅色高棉統治下的柬埔寨是國家的敵人,對屠殺的報道不遺余力,對聲稱的滔天
罪行很少質疑。對在東帝汶的屠殺的報道就少多了只是機械地重復國務院和印尼
的謊言而已。隨著東帝汶罪行日漸嚴重,媒體的報道反而越來越少,屠殺最猖獗
的時候,媒體徹底失聲了。在1975年到1979年之間紐約時報有70欄的篇幅報道東
帝汶屠殺,但是有1175欄的篇幅報道柬埔寨屠殺。紐約時報還是在自由主義光譜
一邊和其他媒體相比更傾向于批評美國的外交政策。到了今天,大多數美國人根
本就沒有聽說在東帝汶的屠殺事件。當美國的敵人犯罪,媒體就大肆渲染,當美
國本身犯罪,媒體就輕描淡寫。
這方面還有很多例子說明媒體對美國的罪惡輕描淡寫對敵人的罪惡大肆渲染。九
十年代美國支持對土耳其庫爾德人的屠殺。在鎮壓庫爾德工人黨爭取獨立的庫爾
德國家的叛亂時,土耳其屠殺了數以萬計的庫爾德人,摧毀了3000個村莊,取締
庫爾德語。美國支持了這一切,提供了 80%的武器。這場種族清洗幾乎就沒怎么
報道,就算報道也沒有把屠殺和美國支持聯系起來。針對伊拉克的戰爭宣傳的標
準說法是薩達姆使用毒氣殺害本國同胞。其實他用毒氣殺死的還有庫爾德人。1990年
到1999年洛杉磯時報,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新聞周刊,時代周刊等使用 “種
族滅絕”這個詞描述伊拉克殺害庫爾德人132次,但是在同樣的媒體上描述土耳其
屠殺庫爾德人僅僅14次。敵人伊拉克屠殺庫爾德人,就大肆渲染,盟友土耳其做
同樣的事,就輕描淡寫。
在土耳其進行種族滅絕的最后,以美國為首的北約轟炸南斯拉夫,使用的借口就
是南斯拉夫在科索沃犯下種族滅絕的罪行。土耳其就是北約成員國之一,在自己
的成員進行種族滅絕的情況下,北約用南斯拉夫犯下種族滅絕罪行為借口發動侵
略是站不住腳的。媒體對所謂的科索沃屠殺連篇累牘的報道正好和對美國支持的
土耳其的屠殺所做的輕描淡寫形成對比。1998-1999兩年間洛杉磯時報,紐約時報
,華盛頓郵報,新聞周刊,時代周刊等使用“種族滅絕”來描述南斯拉夫在科索
沃的行動220次,來描述土耳其對庫爾德人的行動只有14次。[13] 難民逃離科索
沃的大量報道又可以和幾年以后美國對塔里班戰爭中對難民逃離阿富汗閉口不提
形成對比。
這一手法不僅適用于種族滅絕而且適用于謀殺持不同政見者。1984年10月19日波
蘭警察謀殺了牧師和異議人士杰西珀皮盧斯卡。美國媒體對此野蠻的謀殺進行詳
盡的報道,大部分是完全應該的。謀殺發生后的18個月中,紐約時報花1183欄的
篇幅,刊載78篇文章(10篇在頭版)進行報道。時代周刊和新聞周刊用16篇文章
,313欄的篇幅進行報道。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為此做了46個新聞節目,23個晚間新
聞節目。1980年的3月 18日薩爾瓦多的天主教領袖奧斯卡羅彌羅被美國支持的薩
爾瓦多獨裁政權謀殺,因為他對專制獨裁的毫無保留的批評。美國媒體的報道少
得可憐。謀殺發生后的 18個月中,紐約時報花604.5欄的篇幅,刊載57篇(其中
8篇為頭版)文章進行報道。時代周刊和新聞周刊用10篇文章,247.5欄的篇幅進
行報道。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為此做了13個新聞節目,4個晚間新聞節目。實際上,
在1964-1985年間在拉丁美洲那些有美國支持的獨裁政權謀殺的宗教異己分子包括
四名美國女宗教人士在內的所有報道加起來都趕不上對杰西珀皮盧斯卡謀殺案的
報道。在所有100起謀殺事件中,謀殺發生后的18個月里,紐約時報花219 欄的篇
幅,刊載16篇文章進行報道。時代周刊和新聞周刊用3篇文章,86.5欄的篇幅進行
報道。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為此做了37個新聞節目,16個晚間新聞節目。美國的敵
人,這里指蘇聯的一個衛星國謀殺了一名牧師得到的報道比在拉丁美洲由美國支
持的獨裁政權謀殺100名宗教異己人士得到的報道的總和還多。 [14]
還有很多別的例子顯示媒體對美國支持的獨裁政權要么粉飾掩蓋要么充耳不聞。
在推翻美國支持的尼加拉瓜獨裁者索摩查加西亞之前的 10年中,美國電視,媒體
花一個小時報道尼加拉瓜,而且全部都是關于1972年的地震。在1960-1978年間,
紐約時報共有3篇關于尼加拉瓜的社論。 [15] 在1979年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推翻
索摩查加西亞時,報道開始增加,媒體開始妖魔化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桑地諾
所謂的侵犯人權,殘暴獨裁遠遠沒有達到索摩查或者其周圍美國支持的獨裁政權
(依賴極端的國家恐怖實施統治)的程度,但得到媒體格外的關注。 ...華岳論壇 - "http://huayue.org"
除了美國支持的獨裁政權之外,很多讓美國政府丟面子的事實都會被媒體視而不
見或輕描淡寫。沒有廣泛報道的荷蘭官方對1995年斯萊不雷尼卡大屠殺的調查結
論是美國支持的波斯尼亞伊斯蘭恐怖分子在90年代早期從阿富汗攜帶武器和穆加
黑底(穆斯林基本教義派恐怖分子)進入波斯尼亞。這只是美國和北約聯合要將
南斯拉夫支解成幾個西方附屬國的計劃的一部分。美國支持的這一行動的成員有
些就是幾年后美國所謂的“反恐戰爭”要對付的人。在歐洲的媒體上還有這樣的
報道,[16] 但是在美國的媒體上我還沒有見到哪怕一篇。
波斯尼亞不是美國支持伊斯蘭恐怖分子的第一個地方,美國早在阿富汗用同樣的
方式對付蘇聯。蘇聯入侵阿富汗和美國入侵越南有太多的相似之處。在阿富汗,
蘇聯聲稱它沒有侵略,它是應阿富汗合法政府的邀請來抵抗由巴基斯坦和美國支
持的恐怖分子攻擊的。當然,“邀請”蘇聯的碰巧是蘇聯的衛星國。每當阿富汗
政府不愿聽從莫斯科指令的時候,阿富汗政府就一再被推翻。在蘇維埃神話里,
蘇聯沒有入侵阿富汗,而是蘇聯保衛阿富汗。
在南部越南,美國聲稱它沒有侵略,它是應越南合法政府的邀請來抵抗由外部勢
力支持的恐怖分子攻擊的。當然,“邀請”美國的碰巧是美國的衛星國。每當南
越政府不愿聽從華盛頓指令的時候,南越政府就一再被推翻。在美國神話里,美
國沒有入侵南越,而是美國保衛南越。
每個政府編造的故事就像侵略本身一樣非常相似。在阿富汗,美國媒體嘲弄蘇聯
的宣傳和謊言,稱侵略就是侵略。蘇聯媒體堅持政府的立場。在對南越的侵略中
,美國媒體從沒有說是侵略,相反堅持美國政府不是侵略的立場。媒體反戰的神
話只不過是自吹自擂而已。(參見愛德華荷曼和喬姆斯基著《生產同意》第5,6章
)實際上,媒體基本上站在政府立場上,認為美國在保衛越南,在和由外部勢力
支持的游擊隊作戰。媒體上對戰爭的批評僅局限于它是一個“錯誤”,“保衛南
越”得不償失,是基于錯誤的分析等等。這與和平運動的反戰立場是天壤之別。
和平運動認為侵略是完全不道德的是錯誤的,但這些觀點在媒體的辯論中大都被
排除掉。
美國媒體在多數情況下稱蘇聯的衛星國為衛星國是不錯的,但是美國的衛星國從
沒有被提起。當蘇聯入侵別的國家,強迫他們服從命令,這些國家當然可以稱為
蘇聯的衛星國。但是當美國入侵別的國家,做同樣的事的時候,這些國家并沒有
被稱為衛星國,侵略常常也不叫侵略。
美國支持的在阿富汗反抗蘇聯入侵的武裝大部分是穆斯林基本教義派恐怖分子(
穆加黑底),他們中的大部分后來開始反抗美國。本拉登就是其中之一,其他還
有很多是聯邦調查局所說的基地組織成員。穆加黑底在反抗蘇聯人的斗爭中,使
用了很多的恐怖手段如襲擊平民,暗殺蘇聯官員,向不戴面紗的婦女臉上潑硫酸
。當他們用這些手段對付蘇聯人的時候,美國媒體稱他們為“自由戰士”,他們
是蘭玻三號的好人。當他們對美國人做同樣的事時,這些人不再是“自由戰士”
而是“恐怖分子”。使用同樣的手段,敵人被稱為“恐怖分子”,盟友則為“自
由戰士。”
然而,人們不應該得到這樣的印象:美國的媒體就像極權國家一樣。這個機制基
本上是自我審查。因為沒有極權國家的報刊審查制度,偶爾會有漏網之魚出現在
超越自由保守光譜之外的媒體上。比如,2003年11月26日華盛頓郵報網站舉行了
在線討論,由喬姆斯基談他的新書《霸權與生存》。[17] 喬姆斯基是個無政府主
義者,可能也是美國最有名的持不同政見者。在極權國家他的觀點可能遭到徹底
封殺。但是在美國媒體將他邊緣化只有少數人才能接觸到而不是100%驅除。這樣
實際上讓體制更加有效,因為體制顯得比實際上更開放掩蓋其思想控制的功能。
與遭到邊緣化的持不同政見者相對照的是極度依賴權貴,反映權貴觀點的媒體。
2001年1月1日到12月31日一年內美國廣播公司晚間世界新聞(ABC World News Tonight)
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晚間新聞 (CBS Evening News)全國廣播公司晚間新聞 (NBC
Nightly News)里引用的美國人講話中超過三分之一是華盛頓的政界人士。這些
政界人士中75%的政黨背景為共和黨,24%為民主黨,只有1%為其他黨或獨立人士
。中立派人士佛蒙特州原共和黨人詹姆斯杰弗茨投向民主黨在轉型中暫時作為中
立派占獨立派人士的83%。9-11襲擊增加了對共和黨人士的依賴。在此之前共和黨
人68%,民主黨人31%,獨立人士1%,9-11 之后,共和黨人87%,民主黨人13%,獨
立人士1%。對共和黨人的青睞是由于他們控制政府的行政部門,媒體傾向于依賴
他們,引用總統、內閣成員的講話等。如果把那個因素計入的話,共和黨人51%,
民主黨人 48%,獨立人士2%。喬治布什一人占引用話語的9%和政黨消息的33%。在
“專家”作為消息來源方面,公司代表和經濟學家最常見(各占7%),非政府組
織和工會非常少(3%和2%)。大公司的代表被引用的是勞工的35倍之多。企業、
經濟議題占總報道量的15%,只有1%是關于勞工問題的。而在勞工問題報道中被引
用的企業代表26%,經濟學家19%,政界人士15% 遠遠超過勞工代表2%。而且這些
新聞報道也傾向依賴男人和白人。[18]
新聞報道向有利于權貴者傾斜不僅發生在對外政策上而且發生在國內事物上,如
針對世界貿易組織,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的“反全球化”抗議。是媒體
而不是 “反全球化”積極分子發明了“反全球化”標簽。媒體一般喜歡關注有關
抗議者暴力類的聳人聽聞的報道,或花邊新聞之類,而不是關注積極分子對這些
機構的批評。要是沒有示威者暴力或財產破壞媒體基本上充耳不聞。(即使有很
多警察暴力)但是一旦有示威者暴力和財產破壞媒體就大量報道,然而多數并不
提及他們抗議的內容是什么。普通的觀眾并不知道IMF, WTO 和World Bank是什么
,更不用說為什么很多人反對他們。4月16日華盛頓郵報頭版的一篇報道反映抗議
IMF和World Bank的示威游行,討論示威者的“體臭”聲稱“狂熱因素不可否認”
,并錯誤地聲稱抗議是個“沒有要求的示威”。其實抗議者的要求被華盛頓郵報
以及所有別的媒體選擇性忽略,只留下抗議者的“體臭”、酗酒、和服裝款式。
媒體常常指反對自由貿易的人是反對貿易,這是個誤解因為多數人并不是反對貿
易,只是反對現行的貿易做法。
紐約時報刊出針對4月16日反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示威游行的5項觀點,沒有一
項是正面的。華盛頓郵報上反對示威游行的觀點3780個字,支持游行的觀點1825個
字。而且,出現在媒體上的反全球化的觀點往往來自其中的溫和派。比較激進的
反全球化分子一般都不被理睬。無政府主義者在這些游行中起主要作用,但他們
的觀點都沒有在媒體上準確地報道出來,不能上主要的報紙。相反,無政府主義
者被描述成專門扔炸彈、搞搗亂的狂熱分子。
對暴力的關注也是片面的。對媒體來說,抗議者的暴力是大事,警察的暴力不是
。警察攜帶盔甲,催淚彈,或別的武器,媒體什么也不說,但是如果示威者帶同
樣的東西,媒體就會視之為洪水猛獸。警察即使對示威者或其他人使用暴力,媒
體也不會說警察施暴,他們是合法的。警察的暴力一般不稱為暴力,即使有也輕
描淡寫,示威者的暴力則被大肆渲染和譴責。針對11月30日開始的在西雅圖發生
的反對世界貿易組織的示威游行,美國公民自由協會的報告是這樣的:“幾天以
來,在西雅圖的市中心公開表達反對世界貿易組織是違法的。。。有報道說數十
名市民被警察阻止不得參加在特定區域和平、合法的表達意見。警察命令他們摘
掉扣子,交出小刀,沒收標語牌,傳單,封鎖進入市中心的路口。和警察、媒體
的描述相反,世界貿易組織開會期間的示威游行并沒有成為暴亂。示威者是很嘈
雜,混亂,但總體上是和平的。警察就不一樣了,他們使用催淚彈,辣椒水,橡
皮子彈,警棒打向和平的示威者,沒聽見或準備按警察命令做的示威者,旁觀者
,去平息由警察自己引起的騷動。西雅圖警察局為保護公共安全和官員安全在根
本沒有必要的時候對群眾大量使用催淚氣體,對公共安全或官員安全不夠成任何
威脅的非暴力示威者使用辣椒水,橡皮子彈,基層警官的野蠻毆打,胡亂抓人,
不經審訊就拘留數天。在反對世界貿易組織的示威游行時被抓的人遭受虐待,并
親眼目睹監獄官對犯人的暴行。”[19]
這和媒體對警察對付暴亂抗議者的描述形成鮮明對比。媒體的報道顛倒了時間順
序,先報道少數示威者毀壞公共財物,再報道警察使用辣椒水、催淚彈好像是對
破壞行為做出的反應。有很多的目擊者說是警察先襲擊示威者,在這之后才出現
毀壞公物的。西雅圖的警官蘭迪胡斯里克承認先對非暴力示威者使用辣椒水,之
后才出現破壞公物的情況的。媒體盲目地炮制了一個有利于警察的故事。[20] 媒
體對破壞公司財物描述為“暴力”也暗示他們認可私有財產不可侵犯。
類似的情況存在于報道其他“反全球化”示威游行。有關在意大利的熱那亞舉行
的工業8國集團會議的抗議活動,媒體基本上忽視示威者的立場,依然是過分地專
注于示威者的暴力,對警察導致一名示威者殘死的野蠻暴行掩蓋和粉飾。媒體盲
目地重復警察對自己行為的辯護,等到真相大白顯示警察撒謊時,媒體置之不理
。一名高級警官皮埃羅拖亦阿尼承認警方在示威者中間安置炸彈以便有借口對示
威者進行襲擊,但美國的媒體從沒有報道過這樣的事。[21]
美國公共廣播公司(PBS)和國內公用無線電臺(NPR)的結構和其他媒體有點不
一樣但是和商業媒體有相似的原則。雖然不是大公司直接擁有,但指望大公司贊
助資金,同時也從政府部門獲得大量資金包括公共資源局。因此他們像別的媒體
一樣歪曲事實,盡管他們在自由保守光譜上在自由這邊不象有些別的媒體那么寡
廉鮮恥。
比如,在國內公用無線電臺(NPR)1991年9月到12月間“全景分析”“上午版”
的廣播節目有26%的來源是政府信息。華盛頓新聞中有53%以行政官員或國會議員
的講話開頭。27名新聞評論員中有26名為白人,只有21%的記者為婦女。[22]
公共廣播公司(PBS)在科索沃戰爭中的“新聞時間”報道明顯偏向政府。在從3月
25日到4月8日期間,對北約轟炸的批評只占報道的10%。南斯拉夫政府官員,塞爾
維亞人,或塞爾維亞裔美國人,及團體中最有可能批評北約轟炸的只占報道的6%。
非塞爾維亞裔美國人反對轟炸的報道占4%。39%的記者和42%的現場受訪佳賓是現
任或前任政府官員。阿爾巴尼亞難民和科索沃解放軍發言人占報道的17%。[23]
地方媒體和學生媒體總體上傾向于采取類似于商業媒體的路線,但是由于結構不
同,并不總是完全一樣。有些情況下,大公司直接擁有媒體,這樣他們就合其他
媒體沒什么區別。有些情況下,他們歸小公司所有,并非精英控制。精英通常也
不擁有學生自辦的新聞媒體。然而,地方媒體和學生媒體都跟隨大新聞媒體的焦
點。如果紐約時報或其他大報頭版上報道了什么,地方和學生媒體上也要刊登在
頭版上。而且,他們傾向于依賴政府提供信息,依賴廣告作為收入來源,更容易
受到地方企業,地方政府,學校當局的影響。這使得他們的報道面受到限制。但
是信息透漏也更容易,因為他們不受大公司直接擁有。在大報上刊登讀者來信鼓
吹共產主義是非常困難的,但地方、學生媒體有時候對發表不同意見往往更開通
。
所有這些造成的結果就是讓人們對世界上發生的事按有利于精英的方式進行解讀
。雖然不是完全有效,但是成功率是很高的。位于阿默斯特的馬薩諸塞大學傳播
學中心進行的調查發現:
“看海灣戰爭電視最多的人對這個地區的基本生活事實是了解的最少的。在那些
看電視最多的觀眾中,32%認為科威特是個民主國家,只有23%的人意識到在中東
除了伊拉克還有別的國家對他人的占領,只有10%聽說過因提發塔(巴勒斯坦抵抗
運動,巴勒斯坦解放軍--譯者注)現代中東歷史上持續最久的暴亂。當被問及哪
三個國家否決最近聯合國召開國際和平會議的決議時(美國、以色列、多米尼加
),14%的人正確地指出美國,另有12%的人認為是伊拉克。該中心的調查顯示只
有13%的電視觀眾知道在8月2日入侵之前美國官方對待伊拉克的政策是什么。”[24]
國際政策態度項目(Program on International Policy Attitudes (PIPA)在2003年
10月的報告調查了在公眾中存在的三大錯誤認識:薩達姆候塞因與9-11襲擊有直
接聯系,已經在伊拉克發現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世界輿論支持美國領導的伊拉克
戰爭。大量的證據證明這些都是虛假的,甚至連布什政府都承認這不是真的。它
還發現這三大認識與支持戰爭有正相關關系。而這些錯誤認識正是布什政府2002年
夏末發動大規模宣傳攻勢的副產品,這些宣傳試圖利用9-11來獲得戰爭的正義性
,成功說服美國人薩達姆支持恐怖主義、要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攻擊美國人是美
國的嚴重威脅等。它還搭克林頓和老布什政府先前戰爭宣傳對伊拉克的負面印象
的便車。(當美國支持薩達姆時,政府沒有反伊拉克宣傳,但在美國和伊拉克的
薩達姆交惡后,薩達姆就被妖魔化為第二個希特勒)政府的宣傳攻勢被媒體盲目
的機械復制。媒體幾乎沒有什么例外的在侵略完成之前對政府沒有任何懷疑。到
2003年9月,70%的美國人開始相信薩達姆直接與9-11襲擊有關。 ...華岳論壇 - "http://huazhen.net"
國際政策態度項目(Program on International Policy Attitudes (PIPA)還發
現對大多數媒體而言,看更多的新聞不會減少對這些錯誤觀念的認識,相反,新
聞看得越多,這種錯誤認識就越進一步加強,再次說明媒體作為錯誤觀念傳播者
的作用是有利于當權者的。對這些錯誤觀念的信任程度隨著這個人的新聞來源的
不同而有所區別。福克斯電視臺最糟糕有80%的觀眾相信一個或多個錯誤認識。國
內公用無線電臺(NPR)和美國公共廣播公司(PBS)最好,但是他們也有23%的觀
眾相信一個或多個錯誤認識。[25]
國內公用無線電臺(NPR)和美國公共廣播公司(PBS)這些讓人產生最少錯誤認
識的媒體碰巧是最經常被保守的批評家挑出來指責其帶有自由主義偏見的。大部
分的用以支持自由主義偏見的證據都是有缺陷的。自由主義偏見模式背后的基本
理論是大部分記者都是自由主義者,在他們的報道中自然要反映出來。調查發現
多數記者是溫和派,不是自由主義者,[26] 然而即使我們不理會這個模式是錯誤
的,因為它沒有考慮權力在哪里。普通的記者沒有多少控制媒體的作用;權力集
中在少數大公司即媒體所有者手里。
另外,自由主義者和保守主義者一樣贊同資本主義,國家權力,私有財產不可侵
犯,美國有權干涉別國。自由主義者贊同現行制度的主要特征,只是希望有些改
進而已。因為自由派、保守派、中間派都贊同資本主義等,相信這些的記者要遠
遠超過不相信者。按照他們的邏輯,媒體應該具備極端自由主義或國家主義的偏
見以便超過所謂的自由主義偏見。
自由主義偏見,或表面上的自由主義偏見實際上有助于支持這個制度,因為它進
一步確定可以接受的思想的界限。如果媒體在攻擊當權者時被認為過分自由主義
,過于引起爭議,那么,那些質疑基本價值如私有財產不可侵犯等將被看作不配
在這個世界呆著。指責媒體帶有自由主義偏見有助于將媒體區別開來,確保它繼
續增強其霸權。一旦有媒體偏離自由保守光譜,對自由媒體的批評就會迫使它回
歸基本架構。
其中一個例子是紐約時報第一暢銷書,由波拿德勾德伯葛寫的《偏見》鼓吹自由
主義偏見理論。這本書不是認真研究的結果,甚至沒有腳注、尾注、參考書目、
和索引。他的好多觀點沒有證據支撐,只是籠統的感想。“不是數據或帶有偏見
的報道的具體事例,勾德伯葛更喜歡一般的概括。”[27] 有些說法實際上支持宣
傳模式而不是自由主義偏見模式,比如聲稱新聞機構主要關注利潤和以白人為中
心。許多引用沒有腳注或尾注,沒有提供足夠的信息進行研究。
他的很多主張是針對媒體的中間或自由主義一邊。誠然部分媒體是自由主義的(
紐約時報,國內公共無線電臺等)但這并不等于所有的媒體都是自由主義的。《
偏見》的附錄包括他在華爾街雜志上發表的指責媒體帶有自由主義偏見的社論。
華爾街雜志有沒有自由主義偏見?談話電臺和福克斯新聞有沒有偏見?他并沒有
提供任何證據支持他的說法。顯示即使比較保守的部分媒體是自由主義的對證明
他的說法非常重要---如果他們是自由主義的,那剩下的當然也是自由主義的了。
反過來本文所持的模式也應該是正確的,也就是說,媒體是當權者的附庸。如果
那樣的話,即使對當權者批評的報道如紐約時報也很容易為當權者歪曲真相。前
文提到的東帝汶和柬埔寨的對比就是證據。勾德伯葛卻沒有提供證據顯示媒體中
保守一邊的(華爾街雜志,福克斯新聞/談話電臺)有對保守派的偏見。 ...華岳論壇 - "http://washeng.net"
或許有人會說商業媒體為人們提供了所需的東西,新聞媒體的現狀不管有沒有偏
見都滿足了人們的需要。這是基于一種神話即只要與市場搭界就是反映人民的需
要就是某種民主。難怪在市場上被買賣的奴隸要反對這個觀點。市場常常對有錢
人有利,因為通過滿足他們的愿望和需求就能賺取更多的利潤。這是“一美圓,
一票”美圓多的人自然影響就大。對媒體來說,顧客不是普通大眾而是廣告商。
廣告商關注的是更有錢的顧客,因為他們有可能購買更多的產品。沒有多少廣告
是針對無家可歸者的。因而媒體就要反映廣告商的意見和偏見,重點服務有錢者
以及控制媒體的企業精英。
此外,好幾個例子說明媒體的偏見并不是反映了廣大民眾的觀點。在對伊拉克的
入侵上,只有10%報道是來自反戰陣營的,而實際上超過25%的民眾是反對戰爭的
(參見上文)在90年代早期的醫療衛生辯論中,媒體主要報道克林頓的建議和保
守派的反對。大部分民眾贊同單個支付方案,但除了個別例外,媒體基本上都避
而不談。辯論的內容大大壓縮,大部分民眾的主張被排除在外。[28] 這顯示媒體
并不是簡單地反映民意。盡管媒體在凝聚民意方面常常很有效,但是從醫療衛生
辯論這件事看出并非總是如此。美國人并非不想知道在伊拉克和美軍打游擊戰的
各類武裝的名稱和主張,并非不想知道美國支持的在東帝汶進行的種族滅絕。他
們不能知道----因為媒體沒有報道。
這種媒體的機制并非一下子突然出現的,而是經過很長時間才形成的。19世紀后
期,隨著工業資本逐漸贏得控制地位形成少數掌握行業命運的寡頭,媒體也變得
更集中。大公司開始收購報紙或者抽走那些批評公司權力的媒體的廣告。這并非
大公司老板們協商勾結的巨大陰謀,而是針對相似的處境采用的相似手法而已。
第一次世界大戰對造成我們今天這樣的媒體機制邁出了巨大的一步。威爾遜政府
“建立了政府宣傳機構叫做魚籠委員會(Creel Commission)要在6個月之內成功
地將主張和平的民眾變成歇斯底里的戰爭狂熱分子,要摧毀德國的任何東西,徹
底消滅德國人,要參加戰爭拯救世界。”[29] 魚籠委員會首次采用公共關系技巧
操縱公眾輿論利用商業媒體煽動戰爭熱情。它發現向媒體大量提供“事實”(官
方消息)使他們能夠控制新聞報道。戰爭期間政府加大審查力度,積極壓制反戰
的媒體和團體,其中多數為社會主義者和無政府主義者。原先迅速壯大的美國社
會黨(Socialist Party, USA)被解散,再也沒有恢復,有無政府主義傾向的世
界產業工人組織(Industrial Workers of the World)變得緘默不語。對持不同
政見者的壓制在戰爭結束之后仍然持續,類似的宣傳技巧被用來制造紅色恐怖。
通過打擊異己組織和媒體,加速了媒體進一步集中在少數大公司手中的進程。
新媒體出現時,政府的干預在使媒體置于公司控制之下和效忠政府方面起著重要
的作用。在二十世紀20年代后期聯邦通訊委員會(Federal Communications Commission)
的前身主要向公司、企業發放開辦無線電臺的許可證,基本上排除了非商業電臺
。而在此之前對電臺很少有什么限制,非商業團體,尤其是教育機構往往在電臺
占主導地位。此后幾年有場很多人參加的運動企圖改變這個決定但沒有成功。[30]
后來電視臺許可證的發放采取類似的對公司有利對非贏利機構不利的做法。大公
司主導新聞媒體是因為政府選擇要讓大公司這樣。政府的政策和法律,如1996年
的電信法,加上形形色色的補貼,包括免費乘坐國營航空公司飛機,都對媒體的
結構產生持續至今的影響。
產生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媒體和社會的構成方式。媒體的負責人并非湊在煙霧繚繞
的大房間密謀如何愚弄美國人。偏見的產生是媒體結構性矛盾所致,而不是巨大
陰謀。有些團體確實有意識地試圖操縱媒體,有時候以密謀的方式進行。(一伙
人秘密聚在一起要達到一個目標)比如,人們知道中央情報局(CIA)滲入媒體機
構擁有他們的在職記者名單,它“還在全世界擁有數十家的報紙和雜志”。[31]
中央情報局(CIA)改變了喬治奧威爾(George Orwell)的《1984》和《動物農
莊》兩部電影版本將其中“詛咒兩座房子”的信息輕描淡寫,讓他們看起來是反
共產主義的而非反資本主義的。[32] 1999年有線新聞電視網(CNN)允許部
隊心理戰軍官,政府宣傳專家在其亞特蘭大總部的新聞部工作。[33] 有線新聞電
視網(CNN)最終承認了這一點,[34] 但大部分媒體對此不予報道。然而這是異
于常規的特例。多數媒體偏見是結構性矛盾的結果。同樣的結構也使得它更容易
讓當權者通過密謀或別的方式操縱媒體,擴大他們的影響。
教育制度
霸權的另一重要部分是教育制度。教育制度有兩大功能。其一是培養和教導民眾
馴服、聽話好讓政治、經濟精英在很少抵抗的情況下統治。其二是培養發展經濟
所需的技術工人和未來的統治階級成員。
鮑伯布雷克所說的“青年集中營”的公共教育體制的首要功能不是要鼓勵獨立思
考或者別的什么而是要讓學生變得愚蠢和服從。公立學校的全部結構這樣設計就
是要培養學生服從權威。學校是個等級森嚴的組織,廣大學生要有少數的教師和
管理者支配。培養他們從小就服從命令,一排排整齊坐好,排隊等候等等。孩子
們是原材料要經過挑選,分類,加工成為不會對現行社會經濟制度提出質疑,不
會給精英集團制造多少麻煩的“受人尊敬的公民”。孩子們從小就在衙門似的公
立學校學會服從權威很容易在成人后繼續服從權威。這個制度并非百分之百有效
,不能保證所有的人到長大成人后完全馴服,但是足以維持現行制度長存。一個
讓許多學生服從少數老師和管理者的意志的學校制度非常適合要求許多工人服從
少數老板和資本家的意志的社會經濟秩序。
學校的結構鼓勵學生在感情和智慧上對學校的依賴。學生依賴教師決定學習什么
,什么時候學習,以及如何學習。他們不是自己調查研究,不是自己控制智慧成
長進程,反而依賴老師決定學習的進度。學生們這樣學會了由別人替自己思考。
而這一點正好適合由少數人對多數人統治的社會。
學校再制造出階級的結構。人們認為教育有好有壞,與財富的分配線一致,財富
多的人得到更好的教育。一個人受到的教育為他打開或關閉機會之門。受到良好
教育的人得到好的工作,好的機會和其他特權。優雅的(統治階級)語言和舉止
通過學校和其他機構傳給統治階級的子弟,而不那么優雅的語言和舉止則傳給下
層子弟。那些有不那么優雅的語言和舉止的人在很多方面受到歧視。考試在許多
方面向來自美國上層社會的子弟傾斜,包括引用有錢人子弟比較熟悉的事例。即
使出題者并不是有意這樣做,這些人很可能來自上層社會,很容易從自己的經驗
中舉例,而不是窮人的經驗。有錢人上的學校更容易有充裕的資金。雷立斯特等
的研究表明老師容易優待有錢人的孩子,而且經常是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或者
有意這樣做。[35]
公立學校授課的內容也反映出它作為教化中心的作用。這尤其體現在影響社會哲
學的領域如歷史,經濟和公民學。教材中應包含什么,采用什么樣的指導原則等
不是由老師決定,也不是基于學術問題本身。公立學校是州政府的實體,實際的
權力在州政府。在有些地方,當地學校董事會有相當的權力,有些地方州政府權
力很大,但是不管怎樣,權力在州政府。畢竟是州政府擁有,經營,資助這些學
校的。另外,有些政府部門雖然和學校沒有直接聯系包括法院和聯邦機構如教育
部對學校也有影響。還有一些非政府機構也對學校有影響,一些由富人資助的私
人機構如洛克非勒基金會,卡耐基基金會,福特基金會等對學校有很大的影響。
他們在形成現代公立學校機制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直到今天仍然在發揮影響。大
公司通過為學校提供所需材料和對政府決策施加相當程度的影響影響學校。通常
是這些公司依靠企業圓桌會議等機構施加其影響。
權力在幾個不同的層級體系間分配,這些體系都是由相互間有共同利益的精英控
制,充當過濾器的作用確保學校總體上傳授自由保守光譜之內的觀點、忽視或貶
低超越這個界限之外的觀點。多種團體都可以動員起來對學校采用什么教材,教
什么內容施加影響,但是體系的結構模式使得最終結果反映精英階層的意識形態
(自由保守光譜之內)。掌握更多資源的人更容易對學校的決定施加壓力和影響
,因而擁有最多資源的那些有錢者和有權者最有優勢。對學校有影響的就大體上
局限在精英階層或者得到精英階層支持的人。精英圈子之外的人,自由保守光譜
之外的人,沒有像精英階層那樣的資源還受到他們的排斥,因而對學校的影響就
小。所以學校里教什么大體上反映了精英階層的利益,局限在狹窄的光譜之內,
而在此之外的觀點被邊緣化。
這一點可以從公立學校如何教歷史清楚地看出來。歷史被歪曲用以強化占主導地
位的社會經濟秩序,而與此相反的歷史研究被忽視。種族主義(和奴隸制不同)
和反種族主義都不見了。[36] 種族主義的起源、產生原因及演變很少得到分析。
奴隸制中的白人串通、舞弊被最小化,注意力都集中在奴隸身上。談及愛因斯坦
、海倫凱勒或者馬丁路德金時,他們的社會主義信念常常被掩蓋起來,正如威爾
遜、丘吉爾、林肯或別的歷史人物身上的白人至上信念被掩蓋一樣。美國外交政
策犯下的許多罪行如中央情報局在扎伊爾,危地馬拉,伊朗,智利等地的政變常
常被忽視或者被描述成“錯誤”。對美國外交政策的影響因素常常被忽略以便于
塑造美國是國際社會的優秀成員,總是以人權,民主和理性的人道主義為最高道
德力量為自己的行為標準。美國被描述成總是有慈善心腸的,如果結果出了問題
那是由于誤解造成的錯誤。尤其是當我們看最近的歷史,政府的鎮壓政策像反諜
計劃被輕描淡寫或完全忽視以便塑造美國的“自由之邦”的形象。政府的正面信
息被大肆渲染而負面信息則輕描淡寫。美國的所謂“中產階級”常常被強化,樹
立美國精英領導階級。幾乎整個國家都是中產階級(荒唐透頂)對階級結構根本
不作真正的分析。勞工歷史常常被降級和半個世紀以前的事件相關好像階級差別
已經消失。總之,它描述的歷史是一幅美好的圖畫,一幅偉大的國家不斷克服障
礙走向繁榮的場面。專業歷史學家的觀點被拋在一邊,通過篡改歷史以便塑造社
會對政府和占主導地位的社會經濟制度的忠誠。如果想深入了解公立學校歷史課
的軌跡可參閱詹姆斯勞溫的“我的老師告訴我”。
公立學校作為思想灌輸中心的功能也能從許多州通過的教學和教材指導原則中看
出來。德克薩斯教育法規定“教材內容要有助于提升公民意識,加強對自由企業
制度本質和優越性的認識,加強愛國主義和對公認權威的尊重,增強對個人權力
的尊重。”教材不能“鼓勵偏離公認的社會標準的生活方式,”也不能“包含損
害權威的內容”或者“引起尷尬或干擾教室里學習氣氛。”因此,德克薩斯教材
法明確規定教材不能教學生自己思考,形成自己的觀點而是相信占主導地位的社
會經濟制度。多數州都有類似的規定,盡管不是所有的都這么直言不諱,也有比
較大的變化。[37]
德克薩斯和加利弗尼亞傾向于主導教材市場是因為他們人口多(因而訂教材也多
)同時也由于其挑選教材的方式。有些州完全由地方學校當局挑選教材,而德州
、加州或有些州集中管理應該采用什么教材,擬訂可在教室里使用的教材清單。
因而也使他們有更大權力對教材生產者有更大影響。結果他們的教材使用原則對
其他州的教材也有相當的影響。
加州的教材原則比德州的更自由但是仍然在自由保守光譜之內,仍然以思想灌輸
為中心而不是讓學生了解各色理論由學生自己得出結論。加州的教材法規定“指
導委員會應該只包含他們認定準確,反映該社會的文化和種族多樣性的內容,無
論男女的貢獻,各個種族的角色和貢獻,勞資雙方在加州和美國的發展中的作用
與貢獻。”最后一部分歪曲了所謂‘勞工做了全部的貢獻,資本家只是寄生蟲 ’
的觀點也歪曲了相反的觀點。它還說“學校使用的教學資料應該只包括準確反映
人類在生態環境中的地位和環境保護必要性的內容。”[38] 這顯然向自由傾向
的環保主義者傾斜。
加州公立學校內容標準上說學生應該“解釋經濟權利是如何獲得的,經濟權利對
個人和社會的重要性(比如財產的獲得權,使用權,轉讓權,支配權,自由挑選
工作的權利,加入或拒絕加入工會的權利,版權,專利權)。。討論個人的法律
義務如遵守法律,充當陪審員,納稅。。了解公民意識包含的義務如投票,市政
問題知情權,擔任志愿者,擔任公職,服兵役或非傳統服務”。
學生還需“至少描述兩個國家在某個時期造成專制獨裁政權的條件和后果。(如
意大利,日本,海地,尼日利亞,柬埔寨)”美國從沒有被貼上暴政專制的標簽
。此外還包括愛國主義教育:“學生要了解美國革命的特點,向世界其他地方的
傳播,對其他國家持久的影響。”標準還支持美國的外交政策:“學生要能夠分
析自由主義陣營和蘇聯附屬國陣營冷戰的原因,雙方在埃及,剛果,越南和智利
進行的控制權的爭奪,”要認定一邊為美國宣傳術語所說的 “自由世界”,明顯
暗示學校要教給美國一邊為好的一邊。它還要求不顧事實,徹底重新為自由下定
義,因為在冷戰時期的美國陣營里有許多的殘暴獨裁政權(智利的皮諾切特,巴
西的新納粹,法西斯主義的西班牙等)它還認定 “蘇聯附屬國”,但從來沒有說
過美國附屬國。那些認為蘇維埃主義者是好人,或者兩邊都是壞家伙的觀點是排
除在外的。相反認為美國是國際社會優秀成員則是個標準的觀點。因而,盡管加
州在自由保守光譜的自由一邊,它仍然嚴格守在此范圍以內向學生灌輸霸權賴以
生存的財產權,政府權力和其他基本原則。
其他許多州也是如此。科羅拉多州的學術標準規定:“小學四年級學生知道和能
做的事包括說明政府的功能,描述沒有法律和秩序生活將成什么樣子,解釋為什
么政府的權力應受到限制,解釋尊重個人,尊重財產,依法行政和公民責任的重
要性,指出重要的個人經濟上,政治上,和生活上的權利(比如宗教,言論自由
和私人財產不可侵犯等)”。
5-8年級的學生“他們知道和能做的包括:能解釋政府存在的必要性(如促進共同
利益,保護個人權利,維護安全和秩序等)解釋美國憲法是如何確保自由,同時
又允許有變化的空間,解釋法律是如何保護個人權利又促進共同利益,能指出和
使用挑選地方,州和國家的政治領導人的標準。”
9-12 年級的學生知道和能做的包括“權利的范圍和界限(如任何權利都是有界限
的)”
關于政府的目的有很多種觀點。馬克思主義者認為政府的功能就是維護階級統治
,是統治階級壓迫別的階級的工具。無政府主義者認為它是少數人對多數人控制
的工具。但是,這些觀點是在自由保守光譜之外的,一般不會被講授。相反,講
授的是政府存在的必要性,它促進共同利益,保護個人權利,保障安全和維護秩
序等。不是讓學生了解多種不同的理論,鼓勵他們獨立思考,而是只講授那些有
助于增加對國家的支持和順從的信念,排除不利于增強順從的信念(如無政府主
義和馬克思主義)。本節開頭關于經濟學的邏輯依據公開承認其中一個目的就是
向學生灌輸資本主義信念:“學生需要了解基本經濟概念以便成為勞動大軍的生
產者,自由企業制度的鼓吹者。”[40]
偶爾,有老師可能偏離標準講授一些自由保守光譜之外的觀點,但總體趨勢是確
保觀點在國家資本主義意識形態霸權范圍內。有不少的機構性限制使得公立學校
教師很難偏離自由保守光譜。學校董事會和州政府而不是老師挑選教材。因而教
材總能在自由保守光譜之內,與個別持不同意見的教師企圖打破這個光譜的努力
相抵觸。標準化的考試也有助于強化對自由保守光譜的遵從。如果老師開始教意
識形態霸權之外的東西,可以動用龐大的學校官僚機構向他施加壓力和處罰。多
數老師本身都持有這樣的觀點,根本就不會考慮要講授一些異端邪說。允許少數
持不同意見的老師存在,偶爾在教室里散布些異端觀點并不會對整個體制構成真
正的威脅,除非他們迅速增長和過于強大。
私立學校也在自由保守光譜之內運行。這些學校通常是由大公司擁有,以賺取利
潤為目的,因而由維護現行經濟制度的既得利益者控制。他們的主要客戶多來自
高收入階層(低收入者根本上不起)自然支持占主導地位的社會經濟制度。政府
法規同樣對私立學校施加影響以再生產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霸權。
大學的情況有點不一樣。從學生的角度看,他們的功能是培養有技術的生產者,
未來的管理者和統治階級新成員。他們仍然充當思想灌輸中心,但是已不再是像
12年級那樣的主要功能了。對老師和對教學內容的控制也不像12年級那樣嚴格。
教授和12年級老師不一樣,可以挑選使用的教材,在選擇講授的內容上有更大的
控制權。大學教授的終身職位使他們可以采取自由保守光譜之外的立場也不至于
有過多的負面后果。因而大學講授的觀點有更大的多樣性,異端的觀點不像12年
級那樣嚴格的壓制,雖然自由保守光譜仍然占據主導地位。在大學內部的些許自
由空間仍是小的可憐根本不足以對制度產生真正的威脅。一旦異端觀點過于強大
,就要展開清洗行動,正如麥卡錫時期臭名昭著的黑名單。
大學的另外一個功能區別于它和學生的關系。他們產生意識形態和理論以幫助維
持現狀。這些意識形態的大部分最終滲透到整個社會并被用來證明社會經濟制度
的正當性。那些偏離自由保守界限的知識分子通常很難將他們的觀點傳達給廣大
民眾,因為媒體,教育制度等會過濾這些觀點,只有那些自由保守光譜內的觀點
才能傳向民眾。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政府發現如果他們能說服受過教育者他們的
戰爭宣傳是真實的,則能夠更進一步將宣傳傳向國家的任何地方使全國民眾站在
政府的立場上。直到今天,知識分子充當著類似的角色。如果他們不斷得到新思
想,就可以擴大意識形態霸權的影響。
正如媒體一樣,有些保守派指責大學被自由主義者把持,歧視保守主義者,維持
對保守主義者的“敵視環境”。大衛合羅威茨和他的“學生的學術自由”(非常
恰當的奧威爾式的名字)可能是這種觀點的最知名保守主義者。他們呼吁為學校
和國家雇傭更多的保守派老師以加強防止對保守派歧視的規定。但是他們用來顯
示自由派多于保守派的數據是有問題的,就算不管這些錯誤,他們的數據也削弱
他們的觀點。他們自己的數據顯示自由派、保守派和中間派占教授的絕大多數。
自由派和保守派,中間派一樣相信資本主義,國家權力。因而資本主義者占絕大
多數,按照合羅威茨的邏輯,大學應該有強烈的傾向資本主義偏見,而不是自由
主義偏見。然而他們中沒有一個有這個問題。
合羅威茨們的真正目的是壓制自由派的觀點使大學更靠近新保守主義路線。他們
對大學里的斯大林和毛澤東支持者面臨的“敵視環境”不置一詞。“自由言論區
”及其他至少被用來對付極端左傾和保守一樣多,但是他們什么也不說。他們也
不抱怨比大學里嚴重得多的資本主義者向12年級灌輸思想。保守派的教授數目遠
遠超過無政府主義教授,本著思想多樣化宗旨呼吁聘請更多保守派的這幫人對不
利于無政府主義者的現狀視而不見。經濟學課堂上絕大部分在講市場資本主義是
最好的制度,忽視或貶低新古典經濟之外的經濟模式。政治課堂上絕大部分在講
對國家的支持,包括美國是個民主國家,忽視或貶低反對這些的觀點。合羅威茨
們對所有這些都閉口不談。他們不反對少數派意識形態面臨的“敵視環境”只要
不是保守派被當作攻擊的靶子。
他們常常將比他們左傾的人包括馬克思主義者和無政府主義者為自由主義者,雖
然自由主義者和這些極端左傾團體有根本的區別。德克薩斯青年保守主義者德克
薩斯大學分會是許多在校園中反對所謂的“自由主義偏見”的團體之一。他們編
輯了一個監控人員名單羅列了利用教室達到政治目的的教授。[41] 該名單包括自
主論者馬克思主義者比列寧還左傾的哈里克里弗。[42] 2003年德克薩斯青年保守
主義者德克薩斯大學分會主席是奧斯汀金赫恩,他投訴教他的一位教授聲稱美國
是“比9-11恐怖分子還可怕的恐怖威脅”。他以此為“自由主義偏見”的例子抱
怨說“沒有任何反對意見提出來。” [43] 不管這個觀點是對還是錯,它只不過
是在媒體上很少聽到甚至多數老師都不講的小小異端觀點而已。奧斯汀金赫恩沒
有投訴相反的觀點即美國不是恐怖主義國家,當這個觀點出現在媒體,學校或其
他任何地方,從來沒有反對意見提出來。只有那些左傾觀點讓這些新保守主義者
感到討厭。如果他們真的看重“智慧的多樣性”他們就會推動被邊緣化的左派團
體迅速發展而不是壓制,因為這樣才能增強“智慧的多樣性”。他們沒有這樣做
的事實本身表明“智慧的多樣性”并不是他們的真正目標。其背后隱藏的是新保
守主義者壓制、限制左派團體的伎倆。通過將位于邊緣的持不同政見者歸為自由
派并要求限制雙方的影響,他們成功地壓制了異己分子并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
這種手法并非總能奏效。從前的階級社會有不同的思想控制系統,但是美國現代
的公立教育制度只是在19世紀后期才出現。盡管有缺陷,獲得獨立后頭70年中成
長起來的學校制度能夠教會讀寫能力和基本技能。“存在的大量數據表明到了1840年
,美國國民(非奴隸人口)的識字發生率不管在哪里都在93%和100%之間。”[44]
孩子們不像現代美國人認為的那樣是天生就無資格的人。美國海軍的第一位上將
大衛法拉古在12歲時就首次指揮軍隊作戰。這樣的事并不罕見。200年前的成人標
準年齡比現在的要小。青春期是個相對新近的說法,是現代公立學校制度的產物
。
公立學校制度出現并不是因為老的制度在講授基本知識和技能方面效率低下而是
因為需要有新型的控制。美國內戰后,前資本主義的最后殘余被清除,工業資本
主義產生。隨著工業資本主義的出現,資產階級和迅速壯大和貧窮的工人階級的
斗爭日益加劇。罷工浪潮席卷全國,帶有武裝的工會團體如勞工騎士和世界產業
工人組織出現,強大的社會主義和無政府主義迅速蔓延。1888年參議院教育委員
會寫道“我們認為教育是導致勞工階級近年來出現不滿情緒的罪魁禍首。”[45]
隨后設立了若干機構來控制工人階級,其中一個就是當今強制性的、嚴厲的、隱
含破壞性的教育制度的出現,用以培養工人的無知和盲從。上學成為強制性的(
每個人都要得到思想灌輸),學生被塑造成為龐大學校機器的單元。教學的內容
發生了巨大變化。(包括歷史課由社會學取代),“科學管理”和社會達爾文主
義被用在學校里,就像基于巴埔洛夫的條件反射和泰勒系統的觀點用在學校一樣
。老師和學生由一個龐大的學校官僚機器來控制。右傾和極端左傾,包括自由主
義者和費邊社在這個系統的產生和發展中起了重要的作用。
在公立學校建立過程中起過重要作用的自由主義思想家約翰杜威 1897年說過“每
個老師都應該認識到他是個維護正常的社會秩序促進社會健康發展的社會雇員。
”[46] 伍德羅威爾遜總統在對企業家的一次演說中表達過類似的觀點“我們希望
一個階級受到自由主義的教育,我們希望另一數目龐大而又必須的階級放棄自由
主義教育的特權為即將從事的艱苦、具體的手工勞動做準備。”[47] 1889-1906年
間的美國教育部長威廉托里哈里斯在他的著作《教育的哲學》中說“百分之九十
九的學生是自動操作,小心翼翼地沿著規定好的道路走,認認真真地遵從規定好
的習慣做。這不是意外事件而是大眾教育的結果,因為科學地來講大眾教育是對
個人的吸納。”[48] 在同一本書中他寫道 “學校的重大目的在黑暗、閉塞、丑
陋的地方更容易實現。教育要使學生做自己身體的主人,要超越美麗的大自然。
學校應該培養學生從外部世界撤退的能力。” [49]
大公司,形形色色的行業協會和公司提供資金的基金會如全國制造商協會,全國
公民基金會,農業發展理事會,企業圓桌會議,卡耐基基金會,洛克菲勒基金會
等都在現代公立學校制度過程中發揮過非常重要的作用。1933-1953年間的哈佛大
學校長詹姆斯布萊恩科南特寫道向現代公立學校制度的轉變是因為“工業家和企
圖改變工業生產過程本質的革新者”要求的結果。[50] 洛克菲勒基金會的教育董
事會指明的目標是:“在我們的夢想里,人們完全臣服于我們的魔手。現行的教
育規范(智慧和性格教育)從我們的頭腦中消失,不受傳統的約束我們將我們的
善意傳達給充滿感激和富有同情心的群眾。我們并不試圖讓這些人或他們的孩子
成為哲學家,科學家或大學者。我們不需要從他們中間培養出作家,教育家,詩
人,文學家。我們不會從他們中尋找未來的藝術家,畫家,音樂家,律師,醫生
,牧師,政治家,這些我們自己有的是。我們定的任務非常簡單:我們要將孩子
組織起來,教給他們如何完美地做他們的父母做的不是很好的事情。”[51]
經過了一年的調查取證,1913年國會對企業基金會在教育中的作用的研究發現:
“那些手握一大部分美國工業的最終控制權的少數人已經不再僅僅控制他們的員
工,現在已經迅速擴展到對教育和國家社會服務的控制。龐大的基金會通過直接
的基金使用,不受任何法律的糾纏直接指向情形的杠桿,然而,這個權力隨著附
屬聯盟的形成使得它免受批評和監督而大幅度增強。”[52]
1954年國會開始就同一個問題又進行了一次調查,但是來自大公司和敵對媒體宣
傳的壓力迫使它提前草草結束了事。在結束之前得出的初步結論是:“個別大基
金會的權力是巨大的。伴隨著各色贊助形式的是思想控制的元素。它對教育者,
教育過程,教育機構施加巨大的影響。它能夠施加無形的壓力,它可以實質上事
先決定社會政治概念,學術觀點,思想領導,公眾輿論的發展。對國家政策的影
響力迅速擴大,如果它們采取協調一致的行動。這種相互連結具有知識卡特爾的
某些特征。它在教育的幾乎每個階段都有其分支機構,因而對社會科學和教育施
加巨大的實際控制。大基金會和知識卡特爾對報刊、電臺、電視、甚至政府的影
響之大使得對任何知識卡特爾贊同的事情的客觀批評如果不首先被嘲弄,歪曲和
誹謗就很難見諸各色媒體。這些基金會和他們的中間人不是以直接支持某個候選
人或某個政黨的形式很深的參與政治而是有意識地鼓吹經過精心打造的政治概念
實現其目標。”[53]
這些調查是在不同的政黨當政時進行的,而且前后相差幾十年。調查得出的結果
相似,調查本身的命運相似,都不被重視,都沒有后續的任何行動或體制上的改
變,現在都已經從歷史上抹掉了。在當今就教育問題進行的辯論中,這些調查和
他們的結論在持不同政見者圈子之外根本就看不到。
同樣的,這些并不是巨大的陰謀,而是教育形成方式的結果。教育體制的結構導
致它這樣進行。那些最初建立公立教育體制的人對他們做的事情是很直言不諱的
,相信建立這樣的學校是對的。
新話
新話是對語言的操縱以便強化占主導地位的權力結構。這個詞語來自喬治奧威爾
的《1984》,講述的是由極權專制政府創造,用來控制人民的。新話并不是現代
社會獨有的而是在許多其他等級社會都存在過的。在許多社會,語言常常被這樣
操縱以便強化占主導地位的權力結構(對精英階層有利)。比如,有許多用來指
婦女的貶義詞(婊子,娼妓,笨蛋,蕩婦)但是指男人詞的就很少。這不僅反映
了而且強化了權力結構和男性統治(男人比女人有更多的權力)。對當權者有利
的語言操縱的出現是因為當權者控制交流的媒介,也因為在許多社會有一種很強
的傾向用自己的視角看待一切。在美國,媒體和教育體制使得新話繁衍不絕但是
新話決非僅僅存在于這些領域。多數人經常使用,已經成為他們正常說話的一部
分了。有些情況下,政府或公司有意識地創造一些新話以推進議題展開,有些情
況下卻是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語言。新話用許多不同的方式進入思維過程并強化
現行制度。
這種伎倆的一個常見形式就是為政治討論的術語提供一個官方的定義但是在使用
這些術語時另有一套。詞匯和短語被這樣用來掩蓋他們真實的意思。比如,“陰
謀理論”這個短語,官方的解釋是指該理論企圖把什么東西解釋為一場某些人有
意識地悄悄聚在一起要達到某個常常是不道德、違法的目的,是一場陰謀的結果
。然而,這不是它實際使用時的意思。實際上,“陰謀理論”這個詞只被用來泛
指任何政府反對的理論以便將其搞臭而已。官方對9-11的解釋,基地組織已說過
是個陰謀理論。基地組織是一群邪惡的悄悄聚在一起的穆斯林分子密謀發動對美
國和其他目標的襲擊因為他們“憎恨自由”。這正是陰謀理論的定義,如果任何
不是政府的別人提出這個基地組織理論將被貼上陰謀理論的標簽。這是不是真的
無關緊要,真實的陰謀理論仍然是陰謀理論。但是基地組織理論從來沒有被稱為
陰謀理論,只有那些政府不支持的理論被稱為陰謀理論。“陰謀理論”這個詞在
新話里兩個定義:官方的定義和非官方的定義,即實際使用中的定義。“陰謀理
論”是被政府用來搞臭與官方立場相左的理論的手段而已。即使從技術角度看不
是陰謀理論的理論如機構理論(認為某些事件是社會制度而不是個人悄悄聚在一
起的結果)有時候被那些批評者稱之為陰謀理論以便讓他們閉嘴。
“恐怖主義”是新話的另一個例子。實際上這個詞只不過是任何反對美國的組織
的貶義詞而已。中央情報局從事過暗殺,放火,扔炸彈,推翻政府,濫殺無辜平
民等數不清的罪行,這些行為如果是官方的敵人干的肯定被看作是恐怖分子。但
是中央情報局(除了極端的文章外)從來沒有被稱作恐怖組織。當穆斯林極端分
子包括本拉登與蘇聯及其衛星國作戰時被稱為“自由戰士”。現在他們開始同美
國及其衛星國作戰時就被叫做“恐怖分子”。在和蘇聯作戰時,他們濫殺無辜平
民,暗殺政府官員,向不戴頭巾的婦女潑硫酸。在和美國作戰時,他們犯下同樣
的罪行。但是只有在他們開始針對美國人時才被稱為恐怖分子,之前被稱為“自
由戰士”。他們從美國政府的盟友變成了美國政府的敵人,因而也從自由戰士變
成了恐怖分子。變化的是他們的立場而不是他們采用的方法。[54]
使用委婉語也成為一種新話。當權者用一個比較好聽的詞替換原有的詞讓有些事
情聽起來好些。比如,二戰期間美國有個戰爭部在組織美國參與作戰中起到很大
作用。冷戰開始的時候與海軍部合并形成“國防部”。國防部做的許多事根本不
是真的國防,而是在國外用兵。他們從“戰爭部”改為“國防部”因為國防聽起
來更好些容易贏得公眾的支持。 “國防”常常像這樣被用來替換軍事或戰爭(不
僅是美國)。如現在很少有人談論“軍事預算”,改用“國防預算”。這個委婉
語讓國家和部隊顯得更正當些。
提及美國的衛星國,用的是“盟國”而不是“衛星國”以掩蓋美國支配其他國家
的事實,讓美國的帝國主義看起來和帝國主義不一樣。但是對國家的敵人就不同
了―——蘇聯的衛星國總是(正確地)被稱作衛星國。
“共產主義”尤其在冷戰時期也是新話。共同的用法是用來妖魔化任何不同的觀
點的模糊說法。在冷戰時期用來描述美國敵人的通用稱謂。實際上,任何人或組
織只要相信政府有直接的責任為其統治的人民謀福利,反對美國的政策就會被貼
上“共產主義分子”的標簽。他們可能是宗教團體,學生會,或任何別的什么只
要相信旁門左道反對美國政策就是“共產主義分子”。不必是個馬克思主義者,
不必同情蘇聯,不必鼓吹計劃經濟。甚至明確支持資本主義的組織也被貼上“共
產主義者”的標簽。如在1954年被中央情報局發動政變推翻的危地馬拉阿本
茨政府明確地創立了現代資本主義經濟制度卻被稱為共產主義分子。通常被稱為
“共產主義”的國家如蘇聯,中國等沒有一個自稱為共產主義―他們稱為向共產
主義過渡的“無產階級專政”。“共產主義”是個非常寬泛的詞用來妖魔化與美
國政策不一致的任何團體。
民主是個被稱之為最耀眼的空話的例子。這是一個好聽但沒有實際意義非常模糊
的詞語。幾乎每個人都贊同民主。北朝鮮自稱為民主國家,薩達姆的獨裁自稱為
民主國家,美國自稱為民主國家。所有這些國家都有選舉,但實際上都有少數精
英統治。美國總是被認定為民主國家,但美國的敵人即使其政治制度與美國非常
相似也從來沒有被稱為民主國家。中央情報局政變的時候,危地馬拉政府部分就
是被美國政府鼓動起來的但是不被稱為民主國家而是妖魔化為“共產獨裁”。以
色列總是被認定為民主國家,伊朗則不是,雖然兩者政府形式相似。兩者都是政
教合一的共和國有半自由的選舉,違反人權,有限度的平民自由。但是只有以色
列是民主國家,因為它是美國的衛星國,伊朗不是因為它反對美國。贊同民主就
像贊同 “好的事情”―一個好聽但沒有多少意義的籠統說法而已。
另一種講新話的方式是通過讓人很難看懂的方式給術語下定義。比如 “資本主義
”這個詞,它是指基于工資-勞動的經濟制度。在資本主義制度下多數人得出賣勞
動力(通常是找個工作)謀生。他們將勞動出賣給直接擁有生產資料的人或通過
由資本家控制的機構(如公司)的人。這和別的經濟制度不同,如封建主義制度
,在這種制度下,多數人不需要出賣勞動力,但他們是莊園主的農奴或者是奴隸
他們不需要出賣勞動力因為他們本身就歸主人所有人家想買買想賣賣。新話把資
本主義和貿易或市場混淆讓人糊涂迷惑。在新話中“資本主義”成為貿易和市場
的同義詞。貿易在許多社會都存在從原始社會村落到奴隸城邦到工業資本主義社
會。聲稱這些都在采取同一種制度顯然是荒唐的。在同樣存在很多貿易的資本主
義的美國和奴隸制社會的羅馬帝國之間有很多經濟制度方面的差別。對資本主義
的新話定義將兩個差別很大的經濟制度等同起來。這個過分寬泛的資本主義新話
定義使得人們很難在非新話意義上(基于工資勞動的經濟制度)探討資本主義的
問題。將資本主義等同于貿易使我們無法得到一個用來描述基于工資勞動的經濟
制度,新話大大增加了人們對資本主義批評的難度因而也就保護了現存制度。
與“資本主義”這個詞相似,新話也給國家或政府一個過分寬泛的定義,同樣增
加了談論廢除國家的難度。國家是個對合法使用暴力有壟斷特權的組織。它是個
中央集權的多層機構依賴其從上到下控制的武裝團體如警察和部隊以及法庭監獄
等強制機構迫使其范圍內的任何人都服從它。國家的新話定義將國家和組織等同
起來,模糊了國家到底是什么,也使得對國家的批評難以進行。 ...華岳論壇 - "http://huayue.org"
新話還將“無政府社會”定義為完全混亂。“無政府社會”這個詞來自希臘語字
面意思是“沒有統治者”。其實有個論述詳盡的無政府主義理論并不是鼓吹混亂
無序,而是自愿組成的無等級理想社會。將無政府社會等同于混亂簡直就是誹謗
,就是敗壞激進哲學理論的名聲。而多數將無政府社會等同于混亂的人很少或根
本沒有讀過無政府主義理論,只不過是意識形態霸權通過媒體,學校,新話等推
波助瀾的結果。幾個世紀以前民主與共和也像“無政府社會”現在這樣被等同于
混亂。
新話的不尋常情況是“政治正確”。很多企圖要打破某些等級秩序的運動,如女
權運動,黑人解放運動認定語言是用來強化他們反對的等級秩序的。作為他們削
弱該等級秩序努力的一部分,他們要改造語言使它不再用來強化他們反對的等級
秩序。比如,反對種族主義運動成功地把“黑鬼”一詞變成白人不能使用的詞,
讓多數人承認它帶有的種族偏見。然而,除了幾個例外,這些目標并沒有達到。
多數旨在削弱新話(鞏固權力結構)并成功地改造了語言的例子都是有關對等級
結構沒有真正威脅的雞毛蒜皮,多數局限在種族、性別范圍內;真正鞏固階級和
國家機構的新話(如前文談到的“恐怖主義”的選擇性使用)根本沒有碰也沒碰
。
短語“政治正確”最初是左派分子之間開玩笑時的說法指遵循左翼政黨的路線,
通常是馬克思列寧主義。但是這個短語只是在右派使用它之后才為主流媒體所注
意。右派用這個短語指各種解放運動試圖改變語言強化他們所反對的等級秩序。
右派聲稱 “政治正確”是“極權主義左派分子”用來進行思想控制的努力,就像
本文對新話的描述一般。實際上任何要求更大種族和男女平等權利的團體運動都
被指控為“政治正確”。有些右派甚至把它的意義擴大到他們不贊同的一切內容
。事實上指控“政治正確”就和他們聲稱支持“政治正確”行為一樣是用來妖魔
化某些行為的伎倆,是一種思想控制。操縱語言來為權力結構服務(就像恐怖主
義,共產主義,國防等詞匯的選擇性使用)從來沒有被激進圈子之外認定為“政
治正確”。新話是對語言的操縱以便強化權力結構,“政治正確”(在異己圈子
之外)是使用者并不喜歡的用來減少新話或別的語言改變的貶義詞。
客觀性的神話
“客觀性”也是用來強化意識形態霸權的主意。任何在自由保守光譜之外的觀點
或消息都被指責為“不客觀”“有偏見”“煽動性”或“走極端”而不屑一顧。
只有那些在自由保守光譜之內的觀點或消息被認為是客觀的。有時候這種手法也
被自由保守光譜之內的人相互之間使用,比如保守派指責自由派的立場“有偏見
”(或自由派指責保守派有偏見)。
比如,克里斯蒂安派琳逖被邀請參加公共廣播公司(PBS )2004年3月2日的新聞
時間節目和吉姆萊赫對話。主持人萊赫問派琳逖對伊拉克的轟炸是否讓美國人更
加困難,派琳逖的回答是:“我想是的。我想我們得看一下這么多挫折的深層原
因。為什么伊拉克人會這么憤怒,在此類爆炸之后將罪過歸咎于美國人?很大的
原因是真正意義上的伊拉克重建的失敗。現在還沒有足夠的電力,很多城市如拉
馬底還沒有足夠的水。撥給哈里波屯和比奇特爾用來重建國家的錢花到哪里去了
?最后落入了誰的腰包?我認為這是不穩定的根本原因,是由于和布什有牽連的
企業在伊拉克重建工程的腐敗。如果這些問題不解決,在伊拉克還會有更多的不
穩定狀況出現。”[55]
兩天以后, 萊赫為此發表了道歉聲明說關于伊拉克的討論是“不夠公正,有失水
準”。公共廣播公司(PBS)后來暗示是因為前文引述的派琳逖的評論是 “不夠
公正,有失水準”的來源。派琳逖說的沒有一句是不符合事實的, 公共廣播公司
也沒有說是。幾個月以前紐約時報記者約翰彭斯在節目中表達支持對伊拉克的占
領。2002年9月拉姆斯菲爾德聲稱伊拉克1990年曾計劃入侵沙特阿拉伯, 后來證
明純粹是個10年前的謊言, 但是萊赫并沒有試圖更改拉姆斯菲爾德并不正確的說
法。在這兩種情況下,都沒有對所謂的”不夠公正,有失水準”道歉。這充分說
明所謂的“公正”只是用來將思想限制在一定光譜之內的手段而已。當個人表態
支持對伊拉克的占領,或拉姆斯菲爾德這樣的政府官員發表虛假聲明, 不需要反
對的觀點以顯示公正. 如果本拉登的反對者在講, 他們同樣不需要用本拉登的支
持者來平衡。但是當有人對現狀進行猛烈攻擊, 如派琳逖那樣, 他們就需要用反
對的觀點發表出來以便顯示媒體的公正。如果有人過分偏離黨的路線,就需要有
反對的意見來駁斥他;但是堅持黨的路線的人就不需要反對意見了。這就是在實
際執行中 “公正客觀”的真實含義。
另一個例子是對因特網的處理。人們一般對網上的消息比較謹慎,因為 “任何人
都可以在上面發布消息。”這個觀點被媒體,學校或別的地方一再地宣傳推廣。
這點不假,但是對電臺,電視,廣播,報紙或多數別的信息來源同樣適用。在電
視或別的媒體上發表消息的唯一真實的資格要求是你有足夠的錢來做到這些。批
評性的思考,合理程度的懷疑對任何事情都是適用的,并非僅僅對網上的信息。
對網上信息比對電視上的信息持更多批評的態度是沒有明確的說出有錢人或有錢
人控制的機構比沒錢人更可靠,更值得信賴。但這個假設是沒有道理的.
沒有價值判斷的消息是根本沒有的,因為沒有價值判斷本身就是一種價值判斷。
每一個信息提供者必須決定刊登什么,忽略什么,強調什么,不強調什么。任何
消息來源都不可能有足夠的資源將所有新聞事件同樣詳細的報道出來,即使能夠
這樣,它將提供給普通讀者沒有多少用處的過多的信息。唯一能真正了解世界上
發生的事情的方法就是閱讀來自不同消息來源、代表不同觀點的資訊。(我不是
指多種商業媒體―他們的觀點基本雷同)
與此密切聯系的是對節制、中庸的崇拜。節制、中庸常常被看作是個美德,政治
人物(還有其他)都喜歡標榜自己為“溫和派”而喜歡將對手描繪成“極端分子
”。其實很少自命為“溫和派”的人真正采取溫和的立場。很少自封為溫和派的
人主張適度地使用奴隸,雖然如果認真地從他們的哲學中得出的結論應該是這樣
的。鼓吹絕對地廢除奴隸制是個極端的立場,正如鼓吹大量的使用奴隸也是極端
的立場一樣。真正的中庸立場應該在這兩個極端之間,贊同適度地使用奴隸。“
溫和”的真正含義并不是溫和,而是鼓吹維持現狀。對溫和的贊揚實際上是對支
持現狀的贊揚,而支持現狀明顯強化占主導地位的社會經濟制度。 ...華岳論壇 - "http://huazhen.net"
對于那些長期經受自由保守光譜思想灌輸的人以所謂的“有偏見”“不客觀”“
有破壞性”“有煽動性”“有成見的”“不公正”等為借口擯棄自由保守光譜之
外的觀點并不是罕見的。指控人家公開主張某個行動為爭取某個主張(有偏見)
是個非常奇怪的指控。這樣的指控只有在被指控的人聲稱他不是在爭取某個主張
時才是有意義的。(正如媒體和教育制度的情況)給某個理論起個名字并不能駁
倒那個理論。指責別人有偏見, 缺乏公正等的人自己才是有偏見(要鼓吹某個觀點
)。主張某個觀點,為某個觀點辯護并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只要你對所做的事情
持開明的態度。任何反對這個立場的爭論就是要為某個觀點辯護是自己批駁自己
。沒有理性的爭論, 只是反映出極端宗教崇拜者無法思考問題的情況罷了。
同樣的標準也適合于本文。個人的文章,或者網站主張什么觀點與一個社會制度
有系統地剔除某些觀點同時讓某些人壟斷媒體和學校是有區別的。現存的社會制
度充當向廣大民眾灌輸自由保守光譜的角色并不能因此就得出結論自由保守光譜
是錯的。假定就是這么個情況有思想控制的體系存在,自由保守光譜內的意識形
態碰巧都是正確的。但是事實并不是這樣,不過本文并不打算在此批駁自由保守
光譜。
媒體通過強調那些支持自由保守光譜的事實比如柬埔寨的種族滅絕,伊拉克對庫
爾德人犯下的罪行,同時輕描淡寫或者閉口不談損害自由保守光譜的事實如東帝
汶的種族滅絕,土耳其對庫爾德人犯下的罪行等形式將信息進行過濾。教育體制
宣傳推銷自由保守光譜的信念,同時阻攔對這個范圍之外的理論的傳播。這些觀
點也碰巧支持精英階層并強化對現行社會經濟制度的支持。自由保守觀點是不是
碰巧正確和意識形態霸權是不是存在是兩個不同的問題。即使可以證明自由保守
光譜的哲學是正確的,也不能改變這樣一個事實—存在這樣一個社會制度,一種
霸權向廣大民眾灌輸這些觀點。
Notes
1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ac2/wp-dyn/A23974-2003Jun23?language=printer
2 http://www.pipa.org/whatsnew/html/new_6_04_03.htm
3 http://www.usatoday.com/news/washington/2003-09-06-poll-iraq_x.htm
4 For a partial list of political prisoners, see http://www.prisonactivist.org/pps+pows/pplist-alpha.shtml
5 http://www.fair.org/extra/9512/hightower.htm
6 http://www.conservativenews.org/InDepth/archive/199810/IND19981014g.html7
Lawrence Soley, Extra!, July/August 1997 http://www.fair.org/extra/9707/ad-survey.html
8 http://www.fair.org/reports/ff2001.html
9 Steve Rendall & Tara Broughel, Extra!, May/June 2003 http://www.fair.org/extra/0305/warstudy.html
10 http://emperors-clothes.com/milo/freezer1.ht
11 http://www.fair.org/extra/0403/iraq-study.html
12 Sources: http://www.freearabvoice.org/ http://www.wbai.org/artman/publish/article_530.php
http://www.washingtoninstitute.org/watch/policywatch/policywatch2003/751.htm
http://www.globalsecurity.org/military/ops/iraq_insurgency.htm http://www.deccanherald.com/deccanherald/aug31/fp1.asp
http://www.jihadunspun.net/articles/18122003-Iraqi-Resistence/ir/ailatir03.html
http://www.neravt.com/left/ http://www.disinfopedia.org/wiki.phtml?title=Iraqi_insurgency&redirect=no
13 Herman, Manufacturing Consent p. xx
14 Herman, Manufacturing Consent p. 37-86
15 Chomsky, What Uncle Sam Really Wants, p. 40
16 Richard Aldrich, Guardian, 22 April, 2002 http://www.guardian.co.uk/comment/story/0,3604,688310,00.html17
http://discuss.washingtonpost.com/wp-srv/zforum/03/sp_books_chomsky112603.htm18
Ina Howard, Extra!, May/June 2003 http://www.fair.org/extra/0205/power_sources.html
19 http://www.aclu-wa.org/ISSUES/police/WTO-Report.htm
20 Seth Ackerman, Extra!, January/February 2000 http://www.fair.org/extra/0001/wto-prattle.html
21 http://news.bbc.co.uk/1/hi/world/europe/2636647.st
22 http://www.fair.org/reports/npr-study.html
23 http://www.fair.org/reports/kosovo-sources.html
24 Quoted in Commissar of the Free Press http://struggle.ws/issues/war/afghan/pamwt/media.html25
http://www.infoshop.org/inews/stories.php?story=03/10/06/0396325 http://www.pipa.org/OnlineReports/Iraq/Media_10_02_03_Press.pdf
http://www.pipa.org/OnlineReports/Iraq/Media_10_02_03_Report.pdf26 http://www.fair.org/reports/journalist-survey.html
27 Steve Rendall & Peter Hart, Extra!, March/April 2002 http://fair.org/extra/0203/goldberg.html
28 Naureckas, p. 157-17
29 Chomsky, Media Control http://www.zmag.org/chomsky/talks/9103-media-control.html
http://www.thirdworldtraveler.com/Chomsky/MediaControl_excerpts.html30
McChesney, Rich Media, p. 189-22
31 Zepezaur, p. 52
32 http://www.commondreams.org/headlines/031800-02.htm ...華岳論壇 - "http://washeng.net"
33 http://www.counterpunch.org/cnnpsyops.html
34 http://www.fair.org/activism/psyops-response.html
35 Henslin p. 332-335
36 See Loewen, p. 137-199
37 Quoted on Delfattor, p. 139
38 Quoted on Delfattor, p. 125-126
39 The content standards are available online at http://www.cde.ca.gov/standards/40
Colorado’s Academic Standards are available online at http://www.cde.state.co.us/index_stnd.htm41
This list is available at http://studentorgs.utexas.edu/yct/watchlist.html42
Some of Harry Cleaver’s writings can be found online at http://www.eco.utexas.edu/facstaff/Cleaver/hmchtmlpapers.html43
The Washington Post 24 November 2003, Texas Conservative Students List
Professors "Too Politicized" by Karin Brulliard http://www.refuseandresist.org/police_state/art.php?aid=1177
44 Gatto, p. xv
45 Quoted on Gatto, p. 153
46 Quoted Gatto, p. xxviii
47 Ibid., p.38
48 Ibid., p. 106
49 Ibid., P. 106
50 Ibid., p. 321
51 Ibid, p. 45
52 Ibid, p. 252-253
53 Ibid, p. 255
54 See my essay “The Myth of the War on Terrorism” http://question-everything.mahost.org/Socio-Politics/TerrorMyth.html
55 http://www.fair.org/activism/newshour-parenti.htm
Sources:
Accuracy in Media (AIM) http://www.aim.org
Bias by Bernard Goldberg
Censors in the Classroom by Edward B. Jenkinson
The Chomsky Reader edited by James Peck
The CIA’s Greatest Hits by Mark Zepezauer
Commissars of the Free Press http://struggle.ws/issues/war/afghan/pamwt/media.html
The Deliberate Dumbing Down of America by Charlotte Iserby
Dumbing US Down by John Gatto
Essentials of Sociology by James M. Henslin
Fairness and Accuracy in Reporting (FAIR) http://www.fair.org
The Fair Reader edited by Jim Naureckas & Janine Jackson
It’s the Media, Stupid by John Nichols & Robert W. McChesney
Lexis-Nexis
Lies My Teacher Told Me by James Loewen
Manufacturing Consent by Edward S. Herman & Noam Chomsky
The Media and Politics edited by Paul A. Winters
Necessary Illusions by Noam Chomsky
Propaganda by Jacques Ellul
Rich Media, Poor Democracy by Robert W. McChesney
A Social History of the Media by Asa Briggs and Peter Burke ...華岳論壇 - "http://huayue.org"
The Underground History of American Education by John Gatto
What Uncle Sam Really Wants by Noam Chomsky
What Johnny Shouldn’t Read by Joan Delfattor
譯自:
“Ideological Hegemony: Thought Control in American Society” ...華岳論壇 - "http://huazhen.net"
Posted by Morpheus on Saturday April 03, 2004
http://www.question-everything.mahost.org/Socio-Politics/thoughtcontrol.html
譯者簡介:
吳萬偉(1967---)男,河南洛陽人,1987年畢業于洛陽師范專科學校,1999年從
上海外國語大學英語學院畢業,獲文學碩士學位,現在為武漢科技大學外語學院
講師。研究方向:應用語言學、翻譯理論
聯系方式:
電子信箱:[email protected]
跟帖目錄:
- 看問題要超越保守派跟自由派的巢臼,而方今的新保守派跟新自由派是二而一的.思想控制 - 知秋 17:11:41 04/07/2006
原 帖 [ 0 ]
看問題要超越保守派跟自由派的巢臼,而方今的新保守派跟新自由派是二而一的.思想控制
Media Control
Noam Chomsky
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March 17, 1991
Excerpted from the Alternative Press Review, Fall 1993
An alternative conception of democracy is that the public must be barred from managing of their own affairs and the means of information must be kept narrowly and rigidly controlled. That may sound like an odd conception of democracy, but it's important to understand that it is the prevailing conception....
Early History of Propaganda
That was a major achievement, and it led to a further achievement. Right at that time and after the war the same techniques were used to whip up a hysterical Red Scare, as it was called, which succeeded pretty much in destroying unions and eliminating such dangerous problems as freedom of the press and freedom of political thought. There was very strong support from the media, from the business establishment, which in fact organized, pushed much of this work, and it was in general a great success.
Among those who participated actively and enthusiastically were the progressive intellectuals, people of the John Dewey circle, who took great pride, as you can see from their own writings at the time, in having shown that what they called the "more intelligent members of the community," namely themselves, were able to drive a reluctant population into a war by terrifying them and eliciting jingoist fanaticism. The means that were used were extensive. For example, there was a good deal of fabrication of atrocities by the Huns, Belgian babies with their arms torn off, all sorts of awful things that you still read in history books. They were all invented by the British propaganda ministry, whose own committment at the time, as they put it in their secret deliberations, was "to control the thought of the world." But more crucially they wanted to control the thought of the more intelligent members of the community in the U.S., who would then disseminate the propaganda that they were concocting and convert the pacifist country to wartime hysteria. That worked. It worked very well. And it taught a lesson: State propaganda, when supported by the educated classes and when no deviation is permitted from it, can have a big effect. It was a lesson learned by Hitler and many others, and it has been pursued to this day.
Spectator Democracy
Public Relations
The U.S. pioneered the public relations industry. Its committment was to "control the public mind," as its leaders put it. They learned a lot from the successes of the Creel Commission and the success in creating the Red Scare and its aftermath. The public relations industry underwent a huge expansion at that time. It succeeded for some time in creating almost total subordination of the public to business rule through the 1920s....
Public relations is a huge industry. They're spending by now something on the order of a billion dollars a year. All along its committment was to controlling the public mind....
That's all very effective. It runs right up to today. And of course it is carefully thought out. The people in the public relations industry aren't there for the fun of it. They're doing work. They're trying to instill the right values. In fact, they have a conception of what democracy ought to be: It ought to be a system in which the specialized class is trained to work in the service of the masters, the people who own the society. The rest of the population ought to be deprived of any form of organization, because organization just causes trouble. They ought to be sitting alone in front of the TV and having drilled into their heads the message, which says, the only value in life is to have more commodities or live like that rich middle class family you're watching and to have nice values like harmony and Americanism. That's all there is in life. You may think in your own head that there's got to be something more in life than this, but since you're watching the tube alone you assume, I must be crazy, because that's all that's going on over there....
So that's the ideal. Great efforts are made in trying to achieve that ideal. Obviously, there is a certain conception behind it. The conception of democracy is the one that I mentioned. The bewildered herd is a problem. We've got to prevent their rage and trampling. We've got to distract them. They should be watching the Superbowl or sitcoms or violent movies.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call on them to chant meaningless slogans like "Support our troops." You've got to keep them pretty scared, because unless they're properly scared and frightened of all kinds of devils that are going to destroy them from outside or inside or somewhere, they may start to think, which is very dangerous, because they're not competent to think. Therefore it's important to distract them and marginalize them.
Engineering Opinion
It is also necessary to whip up the population in support of foreign adventures. Usually the population is pacifist, just like they were during the First World War. The public sees no reason to get involved in foreign adventures, killing, and torture. So you have to whip them up. And to whip them up you have to frighten them....
To a certain extent then, that ideal was achieved, but never completely. There are institutions which it has as yet been impossible to destroy. The churches, for example, still exist. A large part of the dissident activity in the U.S. comes out of the churches, for the simple reason that they're there. So when you go to a European country and give a political talk, it may very likely be in the union hall. Here that won't happen, because unions first of all barely exist, and if they do exist they're not political organizations. But the churches do exist, and therefore you often give a talk in a church. Central American solidarity work mostly grew out of the churches, mainly because they exist.
The bewildered herd never gets properly tamed, so this is a constant battle. In the 1930s they arose again and were put down. In the 1960s there was another wave of dissidence. There was a name for that. It was called by the specialized class "the crisis of democracy." Democracy was regarded as entering into a crisis in the 1960s. The crisis was that large segments of the population were becoming organized and active and trying to participate in the political arena. Here we come back to these two conceptions of democracy. By the dictionary definition, that's an advance in democracy. By the prevailing conception that's a problem, a crisis that has to be overcome. The population has to be driven back to the apathy, obedience and passivity that is their proper state. We therefore have to do something to overcome the crisis. Efforts were made to achieve that. It hasn't worked. The crisis of democracy is still alive and well, fortunately, but not very effective in changing policy. But it is effective in changing opinion, contrary to what a lot of people believe. Great efforts were made after the 1960s to try to reverse and overcome this malady. It was called the "Vietnam Syndrome." The Vietnam Syndrome, a term that began to come up around 1970, has actually been defined on occasion. The Reaganite intellectual Norman Podhoretz defined it as "the sickly inhibitions against the use of military force." There were these sickly inhibitions against violence on the part of a large part of the public. People just didn't understand why we should go around torturing people and killing people and carpet bombing them. It's very dangerous for a population to be overcome by these sickly inhibitions, as Goebbels understood, because then there's a limit on foreign adventures. It's necessary, as the Washington Post put it the other day, rather proudly, to "instill in people respect for the martial virtues." That's important. If you want to have a violent society that uses force around the world to achieve the ends of its own domestic elite, it's necessary to have a proper appreciation of the martial virtues and none of these sickly inhibitions about using violence. So that's the Vietnam Syndrome. It's necessary to overcome that one.
Representation as Reality
It's also necessary to completely falsify history... There has been a huge effort since the Vietnam war to reconstruct the history of that. Too many people began to understand what was really going on. Including plenty of soldiers and a lot of young people who were involved with the peace movement and others. That was bad. It was necessary to rearrange those bad thoughts and to restore some form of sanity, namely, a recognition that whatever we do is noble and right. If we're bombing South Vietnam, that's because we're defending South Vietnam against somebody, namely the South Vietnamese, since nobody else was there. It's what the Kennedy intellectuals called "defense against internal aggression in South Vietnam." That was the phrase that Adlai Stevenson used. It was necessary to make that the official and well understood picture. That's worked pretty well. When you have total control over the media and the educational system and scholarship is conformist, you can get that across... The picture of the world that's presented to the public has only the remotest relation to reality. The truth of the matter is buried under edifice after edifice of lies. It's all been a marvelous success from this point of view in deterring the threat of democracy, achieved under conditions of freedom, which is extremely interesting. It's not like a totalitarian state, where it's done by force. These achievements are under conditions of freedom. If we want to understand our own society, we'll have to think about these facts. They are important facts, important for those who care about what kind of society they live in.
Dissident Culture
Despite all of this, the dissident culture survived. It's grown quite a lot since the 1960s. In the 1960s the dissident culture first of all was extremely slow in developing. There was no protest against the Indochina war until years after the U.S. had started bombing South Vietnam. When it did grow it was a very narrow dissident movement, mostly students and young people. By the 1970s that had changed considerably. Major popular movements had developed... In the 1980s there was an even greater expansion to the solidarity movements, which is something very new and important in the history of at least American, and maybe even world dissidence. These were movements that not only protested but actually involved themselves, often intimately, in the lives of suffering people elsewhere. They learned a great deal from it and had quite a civilizing effect on mainstream America. All of this has made a very large difference....
These are all signs of the civilizing effect, despite all the propaganda, despite all the efforts to control thought and manufacture consent. Nevertheless, people are acquiring an ability and a willingness to think things through. Skepticism about power has grown, and attitudes have changed on many, many issues. It's kind of slow, maybe even glacial, but perceptible and important. Whether it's fast enough to make a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what happens in the world is another question... Organization has its effects. It means that you discover that you're not alone. Others have the same thoughts that you do. You can reinforce your thoughts and learn more about what you think and believe. These are very informal movements, not like membership organizations, just a mood that involves interactions among people. It has a very noticeable effect. That's the danger of democracy: If organizations can develop, if people are no longer just glued to the tube, you may have all these funny thoughts arising in their heads, sickly inhibitions against the use of military force. That has to be overcome, but it hasn't been overcome.
Parade of Enemies
Selective Perception
[...]
The Gulf War
That tells you how a well-functioning propaganda system works. People can believe that when we use force against Iraq and Kuwait it's because we really observe the principle that illegal occupation and human rights abuses should be met by force. They don't see what it would mean if those principles were applied to U.S. behavior. That's a success of propaganda of quite a spectacular type.
[...]
Let's take the question of the reasons for the war. Reasons were offered for the war. The reasons are: Aggressors cannot be rewarded and aggression must be reversed by the quick resort to violence. That was the reason for the war. There was basically no other reason advanced. Can that possibly be the reason for the war? Does the U.S. uphold those principles, that aggressors cannot be rewarded and that aggression must be reversed by a quick resort to violence?... Has the U.S. opposed its own aggression in Panama and insisted on bombing Washington to reverse it? When the South African occupation of Namibia was declared illegal in 1969, did the U.S. impose sanctions on food and medicine? Did it go to war? Did it bomb Capetown? No, it carried out twenty years of "quiet diplomacy." It wasn't very pretty during those twenty years. In the years of the Reagan-Bush administration alone, about a million-and-a-half people were killed by South Africa just in the surrounding countries. Forget what was happening in South Africa and Namibia. Somehow that didn't sear our sensitive souls. We continued with "quiet diplomacy" and ended up with ample reward for the aggressors. They were given the major port in Namibia and plenty of advantages that took into account their security concerns. Where is this principle that we uphold?... No reason was given for going to war. None. No reason was given for going to war that could not be refuted by a literate teenager in about two minutes. That again is the hallmark of a totalitarian culture. It ought to frighten us, that we are so deeply totalitarian that we can be driven to war without any reason being given for it and without anybody noticing it or caring. It's a very striking fact.
[...]
Notice that this is not all that different from what the Creel Commission did in 1916--1917, when within six months it had turned a pacifistic population into raving hysterics who wanted to destroy everything German to save ourselves from Huns who were tearing the arms off Belgian babes. The techniques are maybe more sophisticated, with television and lots of money going into it, but it's pretty traditional. I think the issue, to come back to my original comment, is not simply disinformation and the Gulf crisis. The issue is much broader. It's whether we want to live in a free society or whether we want to live under what amounts to a form of self-imposed totalitarianism, with the bewildered herd marginalized, directed elsewhere, terrified, screaming patriotic slogans, fearing for their lives and admiring with awe the leader who saved them from destruction while the educated masses goose-step on command, repeat the slogans they're supposed to repeat, the society deteriorates at home, we end up serving as a mercenary enforcer state, hoping that others are going to pay us to smash up the world. Those are the choices. That's the choice that you have to face. The answer to those questions is very much in the hands of people exactly like you and me.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
注:配圖來自網絡無版權標志圖像,侵刪!
聲明: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本站觀點——烏有之鄉
責任編輯:烏有之人
歡迎掃描下方二維碼,訂閱烏有之鄉網刊微信公眾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