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今年7月初開始,墨西哥出現了70年來并有過的龐大群眾性政治運動。運動的直接矛頭是反對總統大選中的公然舞幣,并抗議把有產者和美國白宮支持的候選人橫蠻地確定為得勝者。民眾要求讓獲廣泛支持的民主革命黨領導人奧夫拉多爾執政。
奧夫拉多爾的主張僅是要改善墨西哥極度的社會不平等,并不主張根本改變有產者的統治地位??墒?,支持他的人絕大部份是“受踐踏受壓迫的貧苦大眾”。而且,他爭取支持的辦法,是去動員社會基層和勞苦大眾走上街頭。
對于這樣的群眾運動應如向取態,如何回應呢?艾倫.伍茲在這篇長譯文的第一個部份,提出了他的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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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的革命浪潮,標志了拉丁美洲革命新而戲劇性的階段。就在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主義門口,群眾以前所未有的規模采取行動,直接威脅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
自從20世紀30年代沒收石油以后,墨西哥便沒有見過這種運動。群眾的戰斗性、組織技巧和紀律,是令人難忘的。一夜之間,千百萬工人和農民站起腳根,為自己的權利而戰。
這是多么令人啟發的情境?。∵@將給與各國工人多么令人振奮的示范!這是給那些懦夫和背叛份子的最后回答;這些人在前蘇聯瓦解之后,爭辯稱社會主義是不可能的,而工人階級已不再是一股革命力量。
爆炸性局面
斗爭在選舉領域展開。群眾決心打敗國家行動黨(PAN)的反動資產階級政府,趕走把自己國家以賤價賣給美國大壟斷企業的華盛頓走狗??怂?Vincente Fox)總統。他們大規模地聚攏到民主革命黨(PRD)和其領導人奧夫拉多爾(Andres Manuel Lopez Obrador)的周圍。
黑格爾曾指出過:必然性是透過意外來表達的。選舉舞幣正是這種把墨西哥幾十年來積聚起來的矛盾一下子涌上前頭來的“意外”;缺乏民主、經濟增長卻沒有改善窮人的狀況、失業和低薪、普遍的貪污、數百萬人被迫移居美國,所有這些因素結合起來,造成了今天的爆炸性局面。
講到底,這是一個階級問題。墨西哥存有極大的社會不平等,它擁有全球第四大數量的百萬富翁,卻有5,000萬人活在極度貧困下。群眾完全明白政府為有錢人所操蹤,并且利用這操縱來掠奪國家以自肥;一如約翰.彼德遜(John Peterson)指出:
“大選之前出現了極大的兩極化,包括了工會和學生運動的出現,以及一連串國家施行的暴力:在米切沃肯?。∕ichoacan)拿查羅卡地拿斯港(Lazaro Cardenas)對付鋼鐵工人、在圣薩瓦多阿丹哥市(San Salvador Atenco)鎮壓查巴達民族解放軍(EZLN)的支持者、在瓦哈卡市(Oaxaca)襲擊?營抗議的罷課教師,等等。”(參看“墨西哥:瓦哈卡是墨西哥革命的矛頭”http://www.marxist.com/oaxaca-sp ... evolution310806.htm)
這說明了群眾的怒火,以及他們想對被憎恨的寡頭集團及其政治代表–總統??怂龚C施以打擊的愿望。選舉給予他們這種機會,而他們很高興把握此機會。選舉活動結果動員起數百萬計的普羅墨西哥人、工人和農民、革命青年、受踐踏受壓迫的貧苦大眾、以及進步知識份子中最優秀的人;簡單來講,墨西哥社會中富有生命力的力量都站出來了,反對一切腐朽的、腐敗的、反動的和墮落的勢力。
他們自然地支持奧夫拉多爾(Lopez Obrador),他是主要的反對派候選人、民主革命黨的領袖。奧夫拉多爾在長達10個月的總統競選活動期間,以群眾鼓動和穿梳全國的汽車游行來建立自已的支持。他把工人、農民和在自由市制度下進一步沉淪的墨西哥貧苦大眾召集到集會廣場。群眾熱烈響應。這不足為奇。當有人帶頭時,群眾往往都熱烈向應。
奧夫拉多爾的政綱實在上十分溫和;一如美國弗吉尼亞州大學政治科學教授、一本最近出版的有關奧夫拉多爾的傳記的作者喬治.格雷森(George Grayson)所言:“他相信革命的民族主義––大政府、社會性計劃、保護主義,以及在石油和天然氣方面自給自足”。這是一個改良主義的綱領,并未基本上挑戰資本主義。但統治寡頭集頭及其在華盛頓的主子卻將他視為致命的威脅。對這些人來說這是一個簡單不過的問題:奧夫拉多爾扇起群眾,他是一個危險的激進派,所以必須不惜代價阻止他。
對群眾來講,這也是一個簡單不過的問題。他們不會讀競選宣言上的細字。對他們來說,奧夫拉多爾是“自已人”、是“站在人民一邊反對有錢人的”。奧夫拉多爾的力量不在于他的演說、文章或宣言。政治上沒受過教育的民眾衹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事:改變事物的機會,而且要急劇改變。華盛頓并不害怕奧夫拉多爾,而是害怕站在他背后的階級力量。
帝國主義者的虛偽
華盛頓生活在橫掃拉丁美洲的革命運動的恐懼里面。他們決心要在革命的委內瑞拉周圍套上一個“防護網”,以阻止革命思想的擴散。中央情報局極有可能已在秘魯選出另一個布什的奴財阿蘭•加西亞(Alan Garcia)時已插了一手。但在墨西哥,群眾直接阻止這種公然侵犯自已民主權利的企圖。
美帝國主義和墨西哥的寡頭集團決心阻止奧夫拉多爾選出,害怕就在美國的邊鄰會出現一個“墨西哥查維斯”,于是就確定讓前能源部長、自由市場的熱切擁躉卡爾德隆(Felipe Calderon)當選。結果便出現了2006年6月2日的總統選舉舞幣。
衹有當“民主”能帶來一個會保護銀行家、地主和資本家利益的政府的時候,這些“民主的”紳士婌女們才會喜歡“民主”。但當工農民眾行使自已的民主權利,想選出一個統治階級認為會敵視其利益的政府時,他們就會毫不猶疑地策劃各種陰謀對付這些經民主選舉出來的政府。他們會采用舞幣、貪污、謀殺,以至軍事政變。他們謀殺了智利的阿連德和危地瑪拉的阿爾本茲(Jacob Arbenz),又在2003年企圖推翻查維斯。如今他們又捆起墨西哥的選舉,以阻止奧夫拉多爾的當選。
毫無疑問,奧夫拉多爾是羸得了今次選舉。而墨西哥統治階級在美國領事館的一個小幫忙下,隱瞞了結果。根據官方宣布的結果,在4,100萬選票中,奧夫拉多爾輸了24萬票。這就是說保守派候選人卡爾德隆羸了不足百分之一。差額如此之少,顯明了奧夫拉多爾一定是羸了一個很大的多數。資產階級不敢走得太遠,祗能宣稱卡爾德隆以一個很窄的多數當選??偨y福克斯(Vicente Fox)及其同黨代表卡爾德隆竊取了今次的選舉。
即使以墨西哥的標準而言,今次的舞幣仍是令人驚雅。在一次僅以90萬4千票超額勝出的選舉里,卻有24萬3千張票沒有被點算。很多人在投選日去投票時,卻發現自已的名字不在選民名冊內。在3,500個票站內,有11萬9千張票在抽樣重新點算時未能被核認,另有5萬8千張票多出選民名冊內所列的數字。在其他的4,000個票站,有6萬1千張選票交給了選舉官員卻未有被點算。有些墨西哥報章刊出了投票箱被棄置的相片。
在真正民主的國家,這些不正?,F象會令當局下令全面重新點票。但墨西哥腐化而反動的法院卻拒絕這樣做。奧夫拉多爾曾提出法律挑戰。自然地,墨西哥選舉法庭全部駁回它們,并在9月7日宣布卡爾德隆當選總統。
奧夫拉多爾
在正常情況下群眾對政治并無興趣。他們甚少讀報紙,或者通常僅讀體育版。選舉亦很少能引起這種興趣,更不會有熱情。這在墨西哥尤甚;幾十年來,政黨都被視為僅是掠奪國家和讓政客及其一伙致富的工具。但今回卻有所不同。
今次的公然選舉舞幣迅即把群眾帶到街上。由7月底超過300萬人的集會起,抗議者在墨西哥市中心搭起七哩長的帳蓬,癱瘓了交通。宿營者通宵不眠圍著火堆,準備保衛他們的帳蓬城。在等候法庭作決定的幾個星期里面,數以萬計的人民在傾盤大雨下住在帳內。這便開啟了在首都中心幾個星期的街道封閉和抗議營地,截斷了交通,商業停頓。
奧夫拉多爾把自已置在運動的前頭,與政府對著干。結果,民主革命黨向前邁進。它現在是新選出來的墨西哥國會內的第二大集團。在八月,民主革命黨首次當選為恰帕斯州(Chiapas state)州長,擊敗了由國家行動黨(PAN)和革命制度黨(PRI)在選舉臨近前建成的聯盟,而后者在2000年??怂官每偨y職位之前的70年里面,一直治著墨西哥。這是對那些辯稱戰斗性會嚇怕選民的一個有力的回應。
這亦肯定了那些拒絕在選舉時給予奧夫拉多爾批評性支持以反對卡爾德隆的小宗派(包括查巴達份子,Zapatistas )的破產。這些紳士婌女們在這兩個人之間看不出差異,因為他們兩個都是資產階級。如果人們僅看奧夫拉多爾的政綱,那它確定沒有離開資本主義的界線。它是一個資產階級民主的綱領。但這個事實并不足以用來界定民主革命黨的階級基礎,亦不能用來讓我們作結論說奧夫拉多爾與卡爾德隆二人之間并無不同。
這是所有宗派份子典型的形式邏輯和抽象思維,他們無能力去辯證地思想,完全無能于站到群眾的立場去看事物。墨西哥的馬克思主義者并不站在資產階級民主的立場上,而是支持工人掌權和社會主義。這本來是不用多說的。但是,首先,除非我們已有力量取得政權,以及有力量以較優越的工人民主政權去代替腐朽和敗壞的資產階級民主,不然,我們就只好必須保衛工人經已爭取到手的任何權利,包括投票的權利,以及反對墨西哥資產階級想否定人民有權經選擇選出一個政府的任何企圖。
其次,為了要令自已有能力去挑戰現存的資產階級政權,細小的馬克思主義力量就必須以群眾現有的水平去接近他們,與工人農民建立連系,與他們進行對話,并且和他們達成戰略性的(tactical)協議,讓大家在反對共同敵人的時候,不會就基本問題妥協。這正是列寧和托洛茨基的方法,并結合進了列寧的“聯合戰陣”政策之內。關于這政策,自然地,在宗派主義者的心態里頭,是早已塵封天外的了。
曾訪問過墨西哥城扎營地和奧夫拉多爾的電視臺記者蘇菲.麥尼爾(Sophie McNeill),曾就自已的觀察,這樣形像地描述這場運動的階級基礎:
“在營地內溜跶一下,你就能看到這場抗議運動如何暴露出墨西哥現有的深刻階級分化。奧夫拉多爾的支持基礎大部份是低下階級和墨西哥原住民,他們視他為救世主,是當代唯一愿意反對統治階級腐敗的人物。奧夫拉多爾的擁護者感到好像是他能給予他們一把聲音,而他們正來到這里想得到聆聽。一個來自瓦哈卡的年輕印第安人告訴我:“假如我們不消滅饑餓,我們就會有一場不可想像的致命慘劇。如果我們不改變這個國家的經濟政策,那就會流很多的血”。(重號是作者加上的)
示威者阻塞了銀行和稅務局辦公樓。當記者訪問稅務局的白領工人時,他們以輕蔑的言詞來講及示威者,指他們是“低收入的無知民眾”。一名奧夫拉多爾的支持者看到我與辦公室工人談話,就向我說:“這些人反對我們,因為他們在家中什么都有了。他們不需要任何東西。我們之所以來到這里是因為我們的村子有需要。你明白么,他們由星期一到星期六、早上八點至下午六點,報酬是600披索,是600披索??!”這個人感概地說:“因此我來到這里!”
這位記者可不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但她有眼睛有耳朵。關于這場運動的階級性質,她向我們顯示出一張十分清柝的圖晝。她講到了貧苦大眾和受踐踏的人民對奧夫拉多爾的態度。他們感到他好像能給矛他們一把聲音,他們正來到這里想得到聆聽。這是對于群眾與奧夫拉多爾之間的關系的一項十分真實的寫照。
可是,宗派主義者并不同意這些。他們搖頭擺腦。當然啦!群眾應該支持他們而不該支持奧夫拉多爾。“應該”這個詞,屬于康德唯心主義的一項哲學范疇,并不屬于辯證唯物主義。辯證唯物主義把世界視為如是,而非應是;它分柝世界上的矛盾趨勢,并指示出世界將如何發展。同一個記者繼續說:
“ 我留意到站在人群前頭的一對年紀已老大的夫婦。男的前排牙齒大部份已去掉,而且衣衫襤褸。當他加入人群叫喊‘奧夫拉多爾、奧夫拉多爾!’時,他目含淚光。他的妻子望著我,我可以見到她也正在流淚。她向我喊道:‘墨西哥的窮人需要奧夫拉多爾!’。她旁邊的一個男人插進來說:‘無論他們想不想,奧夫拉多爾才是總統!’”
宗派主義的形式主義者不能理解這種態度。不僅群眾支持奧夫拉多爾,而且還很熱烈,以致目含淚光。這怪異的化學的秘密在那里?就在這里:群眾從泠漠之中被號召站起來了,并且投入到斗爭中去。他們開始感到自己的能量和集體力量。而他們認同這個能把整個運動串連于在其周圍的人物。在他們心目中,奧夫拉多爾的形家是高大的,差不多達到神化的份量。
“國家雜志”(The Nation)對人民的情緒作出形像的描寫:“他們架起了神壇與祭臺,祈求上蒼的介入。數以千計的人到圣母瓜達盧佩的神壇前朝拜,有人跪地葡行,祈求圣母Brown Madonna實現神績。他們一面沿著朝向教堂的大路游行,一面呼喊‘上帝并不是國家行動黨的!’。一名70歲的老曾祖母跪在鍍金圣壇前祈禱,向記者說道:‘奧夫拉多爾應得到奇跡’”。
有些教堂播放一份影音錄影,辨稱奧夫拉多爾會消滅墨西哥的家庭。結果令一些人脫離教會。國家雜志的這篇報導,說明了巨大的社會怒火己燒到教會去了:
“位于Zocalo區心臟地帶的大都會天主教堂,一個年輕信徒打斷了李維拉樞機主教的講道,贊美奧夫拉多爾;他迅即被樞機主教的隨從押出教堂。到了下周日,教堂的大門被嚴密看守以檢查來教堂的人有沒有配帶支持奧夫拉多爾的標語。有幾百個奧夫拉多爾的支持者在古老的教堂前徘徊,呼叫“逐張點票”的口號(voto por voto),并指李維拉樞機主教是個孌童癖”(8月5日“國家雜志”)
上面的幾行報導說明了群眾世界觀和情緒的深刻改變。在這幾行報導中出現的人物不是政治活躍份子而是普通的工人階級。墨西哥的男人和女人不是以書本和理論,而是因為生活本身而起來斗爭的。他們沒有清界定的意識形態。他們仍受宗教的影向。但在第一次革命時的俄國工人也是這樣子的。
在墨西哥發生的事,完全論證了馬克思主義的分柝。在奧夫拉多爾和??怂沟亩窢幹?,墨西哥的馬克思主義者給予奧夫拉多爾批評性支持。他們與群眾站在一起參如競選活動,號召投民主革命黨候選人一票,同時要求一個社會主義的綱領。這一正確的立場在為推倒??怂拐窢幍娜罕姰斨?,得到重大回應。
群眾不成熟?
一些左翼份子將宗教的影向看成是一種“低水平政治意識”。這顯示出對一場革命是如何運作可悲地缺乏了解。1905年1月,俄國工人階級以一次由一名教士帶頭、向沙皇“小爸爸”請愿的和平示威,第一次踏上歷史舞臺。他們手持的不是紅旗,而是宗教標志和無原罪圣母的畫像。
祇有透過革命的經驗,尤其是經過血腥星期日的屠殺后,(俄國)群眾的幻想才從他們的意識中消失。列寧常引用俄國的一句格言:“生活會教曉人們”。在圣母瓜達盧佩教堂為奧夫拉多爾祈禱的老婦人,以及與樞機主教沖突而被教會人身驅逐的年青人,都衹不過是以各自的方式,反映出深刻的革命進程而巳。
中產階級勢利小人會指出群眾的政治“不成熟性”,以便反對在墨西哥實行社會主義革命的可行性。在俄國也曾有這類人:孟什維克黨人堅決反對“落后的”俄國工人可以在“先進的”西歐之前取得政權的想法。歷史已明示這是錯的。在列寧和托洛茨基領導下的布爾什維克黨,以活生生的群眾運動和馬克思主義的革命思想為基礎,曾領導工人及農民奪取政權,從而改變了世界的歷史。
墨西哥的群眾已顯示出具有十分高的政治成熟性,雖然在目前階段他們的行動比他們的政治意識遠走在前頭。這不應令人驚奇。在任何一個國家,群眾都不是以書本而是以經驗,尤其是斗爭的經驗去學習的。工人在一日的罷工之中學到的,比十年長的正常經驗學得更多。一場革命,就像一次大規模的罷工。列寧是一個十分偉大的理論家,他常說:“讓群眾有一安士的實踐,勝過一噸的理論”。處身在革命里的群眾會學得很快。
就讓那些小資產階級的勢利鬼和官僚份子去悲嘆那些所謂群眾的“低政治水平”吧。我們馬克思主義者向墨西哥的工農運動致敬。我們從這運動得出熱情和啟發。而我們以我們的每一根毛發與肌肉去支持它。群眾以自己的每一個行動向統治階級挑戰。那場以反對選舉舞幣為開始的斗爭,已迅速發展成革命局勢,雙重政權已經出現!
“兩個階段”理論的錯誤
這里的問題不在于群眾的“低意識水平”;群眾是以他們所有的力量以求改變社會的。剛相反,問題出自那些自認為是群眾“領袖”的人身上;這些人也許讀過好些書,但卻缺乏革命精神,對群眾沒有信心,不相信社會主義,而且已被懷疑主義這劑毒藥所敗壞。這些可憐的前革命份子、前游擊隊員、已放棄社會主義底前景甚至是完全投向了資本主義的前共產黨人,他們到處散播有害和腐蝕人心的影向,在拉美尤甚。
這類份子亦企圖在墨西哥扯運動的后腿,以錯誤的觀念令工人和年輕人混亂,例如提出孟什維克–斯大林主義的“兩個階段”論。根據這一理論,工農不必為社會主義而舊斗,反而必須支持“進步的資產階級”,支持“民主”,然后在遠不可即的將來再談社會主義。運動內的好些部份在斯大林主義的負面影向下,正努力把運動限制在資產階級民主的窄縫內。這是一項致命的錯誤。在現實上,墨西哥在很久以前已離開了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階段。資產階級民主革命能夠完成的,早在1910-17年之后便完成了。
墨西哥資產階級己有差不多100年的時間來表明它能夠做到什么的事,而結果是墨西哥人民皆心知肚明。再主張墨西哥有需要一場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就是無恥的欺騙和背叛人民。需要的不是向資產階級討取“更多的民主”,而是去準備好條件,讓唯一能領導墨西哥走出由墮落的墨西哥資產階級一手做成的貧窮、無知和壓迫死路的無產階級,取得政權。
目前的階段是群眾的初步動員階段,是他們對改治生活的剛覺醒。伴隨這階段的是形形式式的混亂與幻想,尤其是民主幻想,這是相當自然的。幫助群眾克服這種幻想的辦法,不是去否定民主;恰相反,要以最大的決心為所有的民主要求而斗爭,反對選舉舞幣等等;但同時,要耐心地解釋,保障民主和公平選舉的唯一方法,就衹能是由工人階級團結起農民和城市貧民這些天然盟友,把政權拿到自己手上。腐敗的墨西哥資產階級一天仍掌權,民主就一天衹是空話。這是每一個墨西哥工農都會明白的。
馬克思主義與民主
對于墨西哥的“民主”架構,群眾己上了絕佳的一課。順便說,它們與任何其他的資產階級民主架構沒有基本差異,低不過更露骨、更愚蠢吧。那可笑地被稱為“自由的報刊”,其實亦不外如是。選舉的投票箱被打開、點票單被竄改、千奇百怪的不正常事,證據如山。但在全部墨西哥報刊中,祇有日報“24小時”(La Jornada)還愿意談及。約翰.羅斯(John Ross)寫道:
“墨西哥傳媒及他們在國際上的同伙,對這場大舞幣裝聾作啞,但卻能夠把他們的爛報紙填滿指奧夫拉多爾阻停了墨西哥城交通的攻擊性報導?!保ㄒ?月25日“國家”雜志)
馬克思主義者永遠都會熱心地保衛工人階級在斗爭中爭取得來的民主權利。祇要工人階級還未能推倒資本主義,還未能以勞動群眾的真正民主取代假的和腐化的資產階級民主,那我們就有責任反對統治階級限制民主的所有企圖。我們要參如選舉,并利用選舉斗爭動員群眾,并教育他們資產階級民主的局限性。我們要利用每一次得到的民主機會,包括參加資產階級議會。但我們會解釋:在最后分柝起來,真正的斗爭將會發生在議會之外,在工廠里、在農村、在軍營。
墨西哥的革命的最初起點是反對選舉舞弊。這基本上具有資產階級民主的性質。但在現實上,這僅是一個形式上的問題。本質上,民眾運動已遠離開單純的民主階段。它有本身的邏輯和動力,而且與資產階級統治的直接基礎沖突。隨著每一日的過去,問題已不再是支持奧夫拉多爾與否;問題是:誰是一家之主?是你還是我?
工人階級
工人必須提出自已獨立的階級要求,同時又為民主要求而戰斗,并把運動推向前。工人要支持農民和墨西哥原住民、婦女和青年人最激進的要求。祇有這樣,無產階級才能羸得作為整個國家的領袖的正當身份。
一個關鍵的立場就是工會。工會是工人階級的基本組織。它們在社會主義革命當中會擔當關鍵角色,無論是在奪取政權之前或以后。不幸,除了瓦哈卡值得稱道的教師工會外,大部份墨西哥工會都沒有積極參加今次運動。
群眾在每個階段都顯示出革命的潛力。工會因為受工會官僚沉重的屁股所拖累而墮后了。這是一個嚴重的弱點,但不是沒有前例的,也不是必然地致命的弱點。在1917年俄國革命時,很多工會直到11月甚至更后期仍在孟什維克的控制下。布爾什維克在很多情況下唯有依賴工廠委員會和人民議會這些更接近工人階級底情緒的組織。
一方面繼續在工會內工作,以全部的力量把工會引進革命運動,并準備總罷工;同時,馬克思主義者必須熱情地參加組織行動委員會、罷工委員會、人民議會和其他能夠把最廣大工人群眾、農民、城市貧民和其他的被壓迫層份牽連進來的蘇維埃式社會機體。
在目前,在墨西哥提出的主要口號是蘇維埃。不過,由于這個俄文名詞對墨西哥的群眾是無意義的,較好的做法是采用從群眾活生生的革命運動中產生出來的名詞。無論采取何種字眼,我們都要令工農明白我們所講的是革命斗爭的一個團結的和民主的機構;這機構在暴動起義勝利的翌日就會轉化成直接革命民主的機構。這在瓦哈卡革命運動里可以看得最清楚。
瓦哈卡起義
革命在瓦哈卡較其他地方走得遠。與執政黨有關連的武裝暴徒組織了多次的槍殺事件,地方“頭頭”魯伊斯(Ulises Ruiz Ortiz)對此要負上責任。他的恐怖統治包括綁架、隨意拉人、拘禁入獄、酷刑和謀殺。他的武裝暴徒對人民犯罪卻消遙法外。但現在居民大規模地反對他了。僅在襲擊教師之后兩天,便發生40萬人的大示威,要求省長辭職。
瓦哈卡的運動遭到警察的野蠻暴力,對男男女女,以至孩童,都施放摧淚彈和開槍,甚至乎使用警察直升飛機向罷課教師的營地撒摧淚彈。這就挑起了遍及整個省及之外的群眾性起義。教師反擊了,經過4個小時的戰斗把警察趕走,重新占領了市中心。罷課教師的英雄主義獲得整個省的人民的贊許。他們顯示了不在暴力下低頭的強硬決心。
在這里,我們看到了工人階級的潛能,也看到工會把自已放在群眾斗爭的前頭,同時又為自身獨立的階級要求而戰斗。瓦哈卡的起義是由教師領導的。教師工會(SNTE)傳統上與革命制度黨(PRI)有染,但在瓦哈卡,左翼的“全國教育工作者統籌委員會”(Comite Coordinador Nacional de Trabajadores Educativo, SNTE)控制了地方支部。在墨西哥已開始的階級斗爭動蕩時期,類似的過程將會在一個跟一個的工會內發生。
在群眾壓力之下,即使最右傾、最官僚的工會也會從頭至腳轉化。一旦群眾動員起來斗爭,他們就免不了會發展出一種本身的力量感,即群眾組織的力量。瓦哈卡已發生過12萬人的示威,具有前所未見的戰斗情緒。一個目擊者這樣描寫7月7月的游行:“整件事彌漫著一種人民權力的感覺”。
群眾運動迅速走向成立全省性的議會–瓦哈卡人民議會(Asemblea Popular del Pueblo de Oaxaca, APPO)。約翰.彼德遜說:
“人民議會的出現是作為另一個權力,真正的人民權力,是瓦哈卡和墨西哥工人政權的第一粿種子。居民委員會的代表在每一條街選出,再由居民委員會選出代表到人民議會。這些被選出來、可被撤換的代表負責保安工作,并保證街道社區和全市的日常生活的平穩運作”。倘若這不是一個蘇維埃的話,還會是甚么呢?
喬治.薩爾茨曼(George Salzman)則報導說:“盡管在最初是由教師鼓動,以及因有丑惡的國家鎮壓,但人民議會已超越教師原初限于教育事項的要求很遠。在過往,驅逐一個被痛恨的省長已發生過三次了。這當然不算小事,而且有危險,但本身并不是革命的行動。”(見“反擊”網站 Counterpunch,2006年8月30日“從教師罷課到雙重政權”"From Teachers' Strike Towards Dual Power")。
這已點出問題的核心。群眾的革命運動已遠超過原本的要求。這是與事物的本質相一致的。斗爭的直接邏輯引導群眾作出革命的結論。群眾感到組織的需要性,表現為人民議會這個除了名稱外都祇能是蘇維埃的組織。它們是一個新政權的組織性表現,經常挑戰資產階級和其政治代理人的“神圣統治權”。兩個敵對的政權互相排擠對方。工農竭力把管治社會的權力拿到手中,而舊政權作出頑抗。它拒絕趟下來等死。它衹能被推翻。
群眾的革命喝望顯示在第一次全省人民議會通過的政綱內,它宣布自已是瓦哈卡的最高權力機構,并確定現存政治架構的不合法性。這是以群眾向現存的國家權力作出挑戰的雙重政權。。
瓦哈卡的人民議會具有廣泛的基礎,這是真確的。但據一些報導指它排斥任何公然的政治組織;如果這是真確的,那就是一個錯誤。據南茜.戴維斯(Nancy Davies)的一篇報告說了:“在6月17日人民議會的初期會議,“有170人參加,代表85個團體”。其中包括或至少曾被邀參加的,“是全國教育工作者統籌委員會的全體代表、工會會員、社會和政治組織、非政府組織、合作社、人權組織、家長、居民、農民、自治區和瓦哈卡全省居民”。它的企圖是開放給整個省的居民。
似乎并無打算在人民議會內排除資產階級及其他的剝削者。但在實際上有錢人會支持現有政權。他們不會想參加一個革命權力機構。領導層原想把人民議會的要求限制在要求撤掉省長。這要求本身是絕對正確而且必要,卻未夠徹底。撤除省長衹能解決人民很少的問題。群眾是為了政權、為了社會的根本改變而奮斗。
盡管存在有領導層的局限,工人卻立即便采取了清楚地向現有國家權力挑戰的革命措施。他們加強了街壘,以對付警察將來的進攻。他們指揮巴士,不僅限于車輛,連警察的和政府的車輛也在受指揮之列;有些是用來攔截通往市中心和其他扎營地的道路,亦用來作運輸。他們截停高速公路和占據政府建筑物。他們已阻止了在建制內的政府執行任何立法、司法和行政的任務。
這些戰略遠比奧夫拉多爾所號召的公民抗命走得遠。以資產階級的立場而言,這些群眾行動都是“非法的”。他們亦取得武器,一如喬治.薩爾茨曼的報導:“他們中有人有棍棒、鐵枝甚至鎌刀,但這是用來自衛的。這里的文化不是“給他們再打另一邊臉”。如果警察企圖打他們,他們不會坐著或祈禱?!?BR>
爭奪大眾傳媒
7月14日的襲擊破壞了教師辦的廣播電臺“站起來”。這個電臺自罷課開始便是支持教師的宣傳渠道,也是一個重要的傳播點。為回應破壞,瓦哈卡Benito Juarez自治大學的學生占領了大學擁有廣播牌照并有更強發射機的電臺,繼續不停地支持當時迅速發展的造反??墒牵毓B透了學生,在8月8日以硫酸毀壞了儀器。
當一群拿木匙拷打廚具的婦女占據了國營電視臺和電臺后,控制傳播媒介的斗爭踏進一個全新階段。被占領的廣播站就干脆稱為TV Caserolas(即“拷打廚具的婦女”電視臺)。在這期間,這在平常時期被國家操控的大氣電波,變成了“人民的聲音和形像”。薩爾茨曼報導說:
“穿著日常服裝的普通人訴說他們所理解的生活現實–– 新自由主義對他們的意義、關于普韋布洛–巴拿馬計劃(Plan Pueblo Panama,指的是由墨西哥普韋布洛至巴拿馬興建工業走廊的計劃––譯者)、土地被發展商和國際造紙公司奪去土地、搖搖欲墜的農村山區的學校連廁所也沒有、社區缺乏安全食水和衛生渠道,等等。如果財富不是被有錢資本家和腐化的政府官員偷走,就能完全滿足這些需要?!保ㄒ姟?A target=_blank>從教員罷課到雙重政權”,“反擊”網,2006年8月30日)
這里描繪的是怎樣一幅富啟發性的圖畫啊!而這些廣播的范圍,遠超出瓦哈卡。
工人的國際主義精神和高水平的意識,可見于第9頻道播放一幀巴勒斯坦人在占領區內生活的記錄片。第9頻道和調頻廣播臺FM96.9一連三星期向全省廣播,從8月1日直到9月21日早上被國家權力再取回為止。作為回應,造反的人民攻占了九間不同公司的十二個商業電臺??刂拼蟊妭髅降亩窢幦匀焕^續下去。
帝國主義的角色
卡爾德隆得到世界帝國主義的支持。布什和美國(駐墨西哥)大使托尼.高山(Tony Garza)在7月2月大選后便不顧體面匆忙向卡爾德隆祝賀,結果搬起石頭打自已的腳?,F在,他的“勝出”已得確認,華盛頓及歐盟成員將會排隊插手于墨西哥國營石油公司PEMEX。
美帝國主義者對發生于格蘭德河(該河形成了美國德克薩斯州和墨西哥的全部邊界)以南的發展日益警覺。據美國航空電臺說,美海軍巡邏艇已被派往“保護墨西哥灣的墨西哥鉆油臺”。可是,美軍作出真正武裝干涉的前景仍是渺茫的。美軍已受困于伊拉克和阿富汗。在目前他們不大可能想開辟另一條戰線,至少不大可能在拉美這般做。
帝國主義的策略專家知道不可能成功地干涉一場革命。在過去他們在伊朗遭到難坎的教訓,并未忘記如何受辱。如果他們企圖干涉墨西哥,將會遇上頑強的抵抗。墨西哥人民將會像老虎般保衛國家以反對受痛恨的外國帝國主義。不僅在格德蘭河以南會有爆炸性的運動,拉美的每一個國家也會有。最近美國本土的龐大移***動,顯示出現已成為最大小數族裔的大量受壓迫的拉美人所具有的巨大革命潛力。倘若帝國主義者敢侵略墨西哥,就會立即面對美國本土的造反。美國社會深層的巨大不滿就會匯流起來。布什政府可能會被趕下臺,從而在美國本土開啟全新的局勢。
所以,在目前局勢下美帝國主義軍隊的直接干涉是可以排除的。但這絕不是說華盛頓會繞起雙手。中央情報局和墨西哥城的美國大使館,將會十分活躍地與福克斯及其小丑一起去策劃如向去粉碎革命。對哈瓦卡運動的一再打擊就如普通戰爭的前哨戰。到今為止,已顯明有決心保衛自已的群眾,以戰斗的行動把這些襲擊一一打退。
墨西哥統治階級對鎮壓群眾抗議運動素有血腥記錄。這在1968年9月和10月的狂暴鎮壓中可以見得到;就在奧林匹克運動會開幕前,奧爾達斯總統下令屠殺在市中心廣場罷課的學生,地點在目前示威者扎營的地方不遠。就在“三文化廣場”(Plaza of Three Cultures)殺了300名學生,把尸體在西墨西哥城的第一軍營火化。
自由派報紙“24小時”刊登了一張讀者攝到的照片,顯示有兵士偽裝成農夫和年青暴徒。這說明有系統的挑舋行動已實行了。奧夫拉多爾曾把??怂贡茸鲓W爾達斯總統。這比較是準確的。如果福克斯還未有動用軍隊,并不是出于人道原因,而是害怕后果。祇要一次的血腥鎮壓就會令整個墨西哥燃起烈火。有些資料顯示有高達百分之七十的下層兵士在7月2日投票支持奧夫拉多爾。軍隊會四分五裂,而??怂箷粧呦屡_,令革命變革置于議事日程之上。
約翰.羅斯的文章指出了示威者呼喊的口號的演變:
“這些咒語的演變很吸引人。最初,每當奧夫拉多爾站到咪高峰前就會自動爆出標準口號“逐票點算,逐站點票!”(voto por voto, casilla por casilla!),有時會有“不僅有你!”(You are not alone!)和“總統!”(Presidente!),而“造票!”仍然流行;但在最近幾天,經常聽到叫的是“不淮通過!”(!No Pasaran!),就像1936年弗朗哥的法西斯暴徒在狂打馬德里城門時守城者所喊的口號一樣”。
“在目前光景下,‘!No Pasaran!’的意思,即是‘我們下會讓卡爾德隆過關當總統’”。
可是,盡管有大量證據,選舉委員會在9月7日還是決定支持卡爾德隆。墨西哥的最高選舉法庭已作出決定。它的判決不容再上訴。這就是說,所有法律上和憲法上的渠通都已用完。現在唯一可前進的道路就衹剩下革命斗爭了。
選舉法庭的決定本身便是一項公然的挑釁。它說:“它有留意到被備受批評的選舉委員會宣布為勝出者的國家行動黨候選人卡爾德隆,在4,160萬張選票中取得百分之零點五五微弱多數,其中有幾萬張票未能獲確認。選舉法庭在作出最后決定之前兩周,曾對13萬個選區之中的少于百分之十的部份選區進行重新點票,把其中23萬7千張票列為失效,這數字超過了卡爾德隆被認為羸出的票數”。(見約翰.羅斯9月6日的報導)
換句話說,選舉法庭承認了所有關于造票的指控,然后……卻把勝利交給卡爾德??!立即地,幾千個奧夫拉多爾的支持者集結在墨西哥城南面的法庭圍墻外,當眾法官由憲兵護送離開時,高喊“做票”、“大賊”!提要:11月25日,瓦哈卡人民議會呼吁群眾圍堵市中心廣場,計劃迫使被中央政府派來鎮壓群眾起義的聯邦防暴警察撤走,結果反為防暴軍警包圍。群眾與防暴軍警在省城內好幾處地方激烈沖突幾小時。最后,人民議會不得不號召群眾撤退。
這是一次挫折,雖然未算是嚴重的挫拆!
一直以來,瓦哈卡人民議會都堅持所謂的非暴力原則,而且盡管已確認成立一個包括行政與立法兩部的政府,卻沒有堅定地把政權拿到自己手上的打算。
今次行動的挫敗是否能夠壞事變好事,人民議會的領導能否從現實經驗中吸取必要的經驗教訓?
但陷于統治危機的墨西哥統治者肯定已從中得到某種鼓舞。12月1日,靠造票而竊取了國家權力的卡爾德隆顯然會束勢待發,宣誓就職。而奧夫拉多爾和全國民主代表大會已宣布要阻止他上臺。正面沖突一觸即發!
怎么辦?
本文作者早己前瞻性地分柝過這些形勢的出現機會,預警必須做好準備。在這篇譯文的第三部份亦即是最后的部份,作者深刻地提出了危機的可能性,以及它的出路。
*** *** *** *** ***
(續 墨西哥革命的復蘇 (II) )http://210.245.197.198/~feijiao/ ... view.article.php?43 )
全國民主代表大會
正當發生了這些重大事件時,馬科斯副司令員和其支持者卻在政治地圖之中失了蹤影。 薩帕塔派(Zapatista)因為采用了錯誤政策,注定了會把自已變成毫無政治重要性。一如我們所預言,他們和其他極左派一道,企圖組織一場反對奧夫拉多爾的所謂“另一種運動”,從而以這種鬧劇行為令自已失分。與此相反,在“戰士派”(Militante)里面的墨西哥馬克思主義者采取了一項正確的策略,給予奧夫拉多爾批評性支持,他們現今在革命群眾運動里面就能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
奧夫拉多爾如今呼吁召開一個“全國民主代表大會”以解決國家的未來,并選出一個合法的總統。這是重要的一步。但這代表了什么呢?這個“全國民主代表大會”要來何用呢?這個問題在民主革命黨所有層面展開了辯論,特別是在基層內。對于民主革命黨的官僚而言,這僅是另一次向卡爾德隆施壓的群眾集會。卡爾德隆可能會提出讓步。他可能會答應在內閣給予某些民主革命黨頭頭一些小職位。由于民主革命黨已被革命建制黨(PRI)那些祇對可利可圖的個人事業有興趣的份子所滲透,這就可能做成民主革命黨的內部磨擦。
民主革命黨的基層成員、工人、農民和革命青年并不想要資產階級餐桌上的面包屑,他們想取得政權。他們把全國民主代表大會視為另一個政府。因為資產階級國家仍衹承認卡爾德隆的政府為唯一合法,宣布以奧夫拉多爾為首成立一個對抗的政府就將會是一項公然的革命行動。
奧夫拉多爾已保證在成立一個平行改府后,對國家進行一次“基進的變革”。他說:“我們會進行深刻的改變、根本的改變,因為這是墨西哥所需要的。它是一個基進的變革。我們要建立一個公平而誠實的國家”。他又說:“我們不僅要決定政府的形式……而且還要界定一些十分重要的事,就是變革墨西哥的基本計劃”。
這正是工農們熱切愿望的!民主革命黨的基層不要與資產階級交易或妥協。支持民主革命黨的群眾不要這個黨變成國家行動黨和革命制度黨。他們不要這個黨一旦當政后便瓦解成為腐化和鉆營祿位的黨。所以,必須引進一個能保證民主革命黨政府會真正代表人民的綱領。早已有這樣的一個綱領了,它就是列寧在布爾什維克革命前夜所擬定的四點政綱:
1)自由而民主選舉各級官員,并有權隨時撤換他們。
2)任何官員的薪金不能超過一名技術工人。
3)不設常備軍,祇有武裝的人民。
4)逐漸地,所有國家的行政由每個人輪流擔負(“當每個人都是一個官僚時,就沒有人是官僚了!”)
(譯者按:上述綱領性主張的詳述,可參考列寧1917年寫的“國家與革命 <http://www.marxists.org/chinese/03/17.htm>”小冊,尤以第3章第2節“用什么東西來代替被打碎的國家機器呢?”。)
暴力的問題
奧夫拉多爾保證避免使用暴力。他建議以一個非暴力的革命去改變墨西哥,提出要走一條像馬丁.路德.金和甘地所追隨的非暴力公民抵抗的道路。但在這方面,事情并不會片面地視奧夫拉多爾的良好愿望為決定。資產階級對這課題自有其想法!
這位民主革命黨的領袖號召100萬名代表于9月16日墨西哥獨立紀念日到市中心革命廣場舉行一個“全國民主代表大會”;這個日子通常都保留給軍隊大檢閱。這陣勢因而是準備作一次嚴重的沖突。福克斯正想以暴力辦法粉碎運動。他已利用自動獻身的報紙去替暴力鎮壓示威者準備公眾言論。資產階級正準備去行動。當天??怂贡居媱澬x他的國情演說,群眾在國會大樓圍成一個鐵環。約翰.羅斯在“國家”雜志自墨西哥城報導說:
“位于這個城市市中心大廣場的國會大樓被兩公尺高、焊接到一起的鐵欄包圍著,顯然是害怕自殺式汽車炸彈襲擊。在這金屬墻后面,是3,000名全副盔甲的防暴隊“聯邦防暴警察”(PFP,由軍隊抽調的警察)和總統府軍事指揮部的成員,組成了第二度防線。這些部隊配有摧淚彈投射器、水炮和據說還有輕裝甲車,被派來保衛共和國的機關及法律與秩序,針對左翼暴徒要沖入立法宮之要脅,等等;這些是總統在全國電視網向市民反覆說明的訊息”。(見“國家”雜志,8月25日)。
在此等情況下,有需要避免陷進挑釁陷阱之中。勸告群眾要避免無意義的暴力和混亂地與軍警沖突,以免給予當局藉口發動血腥鎮壓,這是一回事。制造幻想以為單單倚靠消極的抵抗就可以打倒資產階級國家,卻是很不同的另一回事。運動必須采取措施自衛。人民抵抗的元素經已初步具備。必須開始認真而有系統地準備一支民兵,準備好和能夠保衛營地,保護示威者免受到武裝挑釁。
整條公式的中心是軍隊的行為。最后分柝起來,斗爭的后果會由這問題決定。軍隊是由穿上制服的年輕工人和農民組成。他們會讓自已受老板們的國家的利用去鎮壓人民嗎?
雙方都在爭取軍隊??柕侣≡谧砸驯淮_認當選前夕,以預先錄音的演說向全國講話,其間他出外去贊揚墨西哥軍隊乃是全國最彌足珍貴的機關。他顯然準備好去使用軍隊來驅散在首都扎營的幾萬示威者。在奧夫拉多爾方面,常常呼吁軍事將領不要容許軍隊受利用在政治沖突中對付人民。這呼吁有反向么?這是一個疑問。
在每支軍隊內都有不同的層份。有落后的與脫離階級的份子,他們是少數的賊匪和潛在的法西斯份子,隨時會采用任何野蠻行動。在光譜另一端有一少部份軍人是潛在或真正的革命者。前者會準備向手無寸鐵的市民開槍。但大部的士兵會驚怕此前景。他們同情群眾運動,情愿站到革命的一邊去??墒?,若要這發生,就必須讓他們看到群眾具有走到底的決心。
警察通常都較軍隊落后,雖然在警隊之內也有不同層份。他們攻擊示威者,毫不留情地毆打人民;他們曾發射摧淚彈,以警棍打無武裝的示威者。民主革命黨的議員亦曾被侮辱。警察的噴水裝甲車被派到國會大廈四圍的街上,數以千計的聯邦警察巡邏首都的街頭。在瓦哈卡,警察和由其指揮的半軍事部隊更采用嚴重的暴力。
馬克思主義者并不鼓吹暴力。我們同意若政權能和平地轉到工人階級手上是最好不過的事。但我們也研究歷史,而且學到了一些教訓。階級斗爭歷史的主要教訓告訴我們:沒有任何特權階級會不經一場斗爭便會讓出權力。必須解除統治階級的武裝。這是避免暴力和流血的唯一辦法。令這成為可能的條件是群眾要武裝起來,并為社會的革命變革動員起來。羅馬人曾經說過:“如果想和平,就要準備戰爭”。這真是十分好的忠告!
瓦哈卡的教訓
瓦哈卡偉大的群眾運動直接威脅到統治階級。但當局不敢發動另一場像6月14日那樣的直接攻擊。任何想以武力粉碎人民起義的企圖都會導致全面的爆發。取而代之,他們采取選擇性不曝光的行動,雇用殺手和流泯警察。由迭戈.恩里克.奧索爾諾(Diego Enrique Osorno)寫的一篇文章解釋了瓦哈卡省長魯伊斯如何組織暴徒以粉碎運動:
“除了雇用槍手,省政府警察、聯邦防暴警察(PFP)和市政府警察都參加了“清野行動”。這行動是受一本中央情報局在80年代寫名叫“游擊戰的心理行動”的手冊所啟發,那時中情局正在黎加拉瓜推行“對抗份子(contras)”戰爭以反對該國的民主政府。一名墨西哥逃兵叫阿里斯泰奧.洛佩茲.馬丁內斯(Aristeo Lopez Martinez)的,是這項行動的主要參與者之一,他在市政府設有辦公室?!?BR>
“在與其他警官的兩次會議上,馬丁內斯亮出了這本反叛亂手冊,其中指出戰場就在“人的心內”,在敵人和在“我們兵士”的心內?!?BR>
“這手冊載滿基本上是不合法的粗劣行動。受推薦的戰略有雇用罪犯實行選擇性射殺,另一種是用反情報滲透以達癱瘓對方的目的?!?nbsp; (參看“尼古丁新聞通訊 <http://www.narconews.com/>”,2006年8月26日;The Narco News Bulletin,2006年8月26)
瓦哈卡的局勢不是孤立的,墨西哥每一個省份都面對相同的基本問題。類似的起義性行動將無可避免會在該國其他地區爆發。瓦哈卡工人民兵的范例會被仿效、發展和擴散至其他地區。人民民兵應以民主路線組織起來,與工作間、本區、工會、民主革命黨地方支部和其他民間組織緊密連系。
這項政策并不等如恐怖主義或城市游擊戰等冒險主義戰略;此等戰略必須堅決拋棄。當局正想把人民議會與人民革命軍游擊隊(EPR)(虛假地)掛鉤,從而抹黑它。類似的惡毒指控,亦用來針對墨西哥的馬克思主義流派“戰士派”。
個人恐怖主義(以及異名同質的城市游擊戰)與工人階級與馬克思主義完全相違。它會對群眾運動產生真實的危險,因為它會助長特務挑釁份子滲透的危險。資產階級國家正企圖挑動流血沖突,以制造口實用武力鎮壓群眾運動。危險的地方是有缺乏耐心的部份年輕人陷入此等挑舋之中。必須不惜代價避免此等事情。防止青年人走向此類冒險主義的唯一方法,正正是要在工人階級及其組織的監督之下,建立一個真正群眾性的民兵運動。
成立一支與人民議會和其他革命民主相連結的人民民兵,乃是迫切的問題。保衛扎營地和示威行動源于運動本身的需要,亦唯有當它是群眾革命運動的結合部份時,才具有合理性。
人民議會在擴展
決定性的問題就是在每個省份成立革命的政權架構(“蘇維?!保3闪⑷嗣褡h會的運動正在墨西哥迅速擴散。9月1日星期五,瓦哈卡人民議會舉行第五次大游行,“新聞報”(Las Noticias)說有30萬人參加。人群穿過市中心,在市中心廣場架起省長的雕像來結束此次生動的游行。但這個雕像是倒釣在一個廢物箱上的。
當教師工會22分部的領導人恩里克.魯埃達.帕切科(Enrique Rueda Pacheco)站在講臺上重申指出瓦哈卡會戰斗至勝利為止時,他引用了戚.瓦格拉的名言:“團結直到最后勝利”(hasta la victoria siempre)。更重要的是,他說他們會在全國層面為一個人民的政府而斗爭。
他說:“我們有一個全國性的運動,我們呼吁全國團結,包括民主革命黨、薩帕塔派和所有民族”。但他同時說明瓦哈卡人民議會APPO與武裝組織并無聯系:“我們與任何武裝游擊隊組織并無連系、亦無關系或統籌…… 我們尊重所有形式的斗爭;人們以自己的方式來參加”。
參加游行的還有米卻肯族印第安人(Michoacan),他們將在9月9日召開他們的第三次人民議會;而據帕切科說,他們已準備好參加全國的斗爭。其他與會的講者亦提出相似的全國性斗爭想法,其中包括有民主勞工聯合會(FSODO)的領導人和瓦哈卡的其他團體。
這是一個最重要的發展,必須趕緊接受它并付之于實踐。必須在各階層成立人民議會:在每個城鎮、在每個居民住宅區、在每條鄉村。還有在工廠和采礦場,工人應選出代表參加工廠委員會,學生亦應這樣做。這些民主的斗爭委員會必須在本區內、地區內和全國水平內連結起來。最后,他們必須在全國平面上走到一起,成立一個真正民主的全墨西哥人民議會,即:一個革命的人民政府。
運動尚未完結!
列寧在很久前已指出過革命產生的四個條件:1)統治階級分裂并處于危機之中;2)中產階級在資產階級與工人階級之間搖擺;3)群眾準備好去戰斗并為奪取政權而作出巨大的犧牲;4)存在著一個革命政黨及革命的領導準備好去領導工人階級奪取政權。目前的墨西哥已具備了所有這些因素,除了最后的一點。
宣布卡爾德隆為墨西哥總統并非事情的終結,而是展開革命運動新的階段。兩個敵對的階級正走向決定性的決斗。帝國主義的策略家對此是了然的。洛杉機時報(9月3日)引述華盛頓“策略及國際研究中心”的墨西哥專家斯費德魯普(Armand Peschard-Sverdrup)的言論說:
“問題至此是要問:墨西哥是不是在政治危機的邊沿呢?而你可以說在星期五之后她正走上該種處境??磥聿⒉淮嬖谡勁谢蜃尣降囊庠浮>秃孟裼袃闪谢疖囂幵趯︻^碰撞的軌道上?!保ù固柺亲髡呒由系模?BR>
福克斯的任期到12月1日止。由現在到那天鼓動的暴風將時高時低地繼續。很難準確預測最終的結果。在不久將來會有不少引爆點。在9月15日墨西哥獨立紀念日前夕,??怂箍偨y很想從俯仰革命廣場的總統府陽臺上高喊傳統的“墨西哥萬歲!”這句“痛苦的呼喊”,但奧夫拉多爾的支持者已宣告不會在當日棄守廣場,并且會叫出他們自已的“痛苦呼喊”。
另一個爆發點是在9月16日,該日為紀念墨西哥自西班牙解放196周年,會舉行一場盛大的軍事檢閱。奧夫拉多爾已號召100萬名來自全國各地的代表在當日在市中心廣場會合,舉行一次“全國民主代表大會”,預期會宣布一個“抗爭政府”。
(譯者按:9月15日,奧夫沙拉爾的支持者拆除了營幕,撤出市中心廣場,從而避免了與軍警可能會發生的沖突。9月16日,估計約有150萬人參加了在城中心廣場舉行的“全國民主代表大會”,會上確認支持奧夫拉多爾為墨西哥的合法總統,決定成立一個“平行政府”,并要阻止卡爾德隆在12月1日上任,亦要阻止他推行的任何新自由主義政策。大會亦要求全民投票召開立憲會議。下次代表大會在2007年3月21日召開。)
卡爾德隆大概會實行鎮壓與收買民主革命黨的頭頭的并舉政策。??怂沟乃痉ú块L阿巴斯卡爾(Carlos Abascal)已警告過奧夫拉多爾,若他成立一個平行改府就會被控告可被判長期監禁的篡奪政權罪。民主革命黨亦被要脅,若它阻止福克斯發表國情諮文演說,就會喪夫選舉登記的資格。但這些一如既往祇會激怒群眾,增加對民主革命黨和奧夫拉多爾的支持。
墨西哥的統治精英可能會決定若奧夫沙拉爾不作讓步就要讓他永久消失。墨西哥統治者的傳統武器除了是舞幣和貪污外,還有就是暗殺,例如在對付艾米里亞諾.薩帕塔(Emiliano Zapata)和弗朗西斯科.馬德羅(Francisco Madero)。
無論事情怎樣發生,墨西哥都不會再一樣了。如果國家行動黨能把持權力,它的政府仍會十分不穩。它們會被危機與分裂所震撼,大概挨不到任期屈滿。今天的墨西哥社會已分化成深刻的階級界線。朝兩極的分化仍會繼續,給予馬克思主義的流派極大的可能性。
雙重政權
奧夫拉多爾仍然堅持并且號召成立一個平行的政府,這是值得稱道的。但他沒有提出如何成立這樣的一個政府。他以前曾說過他的支持者會在需要時長年地繼續街頭抗議。
奧夫拉多爾曾宣布:“我們可以肯定地講,我們已準備好無論多長期的抗爭。如果形勢有所需要,我們會留在這里幾年!”但這是沒可能的。本質上,群眾運動要繼續前進,要征服一個又一個的據點。一個不向前進攻的革命注定會失敗。所以,必須在每個階段制定一個目標清的策略,逐步走向奪取政策的方向。
一個雙重政權的局面本質上不會長久拖延。矛盾或早或遲必須以此一或那一方式解決。若不是工農推翻舊改權并把政權拿到手上,就是舊政權能夠最終重建自身,而且清洗掉工人政權的胚胎。走第三條路并不可能。
墨西哥的統治階級已陷在分裂與危機之中,但它手上仍掌握著國家機器和各種權力杠桿。群眾已涌到街上,建立了一個新的國家政權的胚胎形式。舊秩序已步屣蹣跚,但仍不愿死去。新秩序正為降生而斗。這是目前形勢的本質。為了解決這項矛盾就需要有果敢和有遠見的領導。但闕如的正正是這樣的領導。
資本的某些策略家或會想把政權交給奧夫拉多爾,從而把群眾送到改良主義的學校上艱難的一課。但他們大部份人決定頑抗。他們懼怕奧夫拉多爾未能控制群眾,而一個由民主革命黨掌權的政府在壓力之下會走得較它愿意走的更遠。墨西哥社會癱瘓幾個月對他們是不便,但對群眾這也是一個問題。工人和家人都必須吃飯。一個社會不會長期處于癱瘓狀態之中。中心的矛盾必會或早或遲獲解決。
到今為止,奧夫拉多爾仍然繼續斗爭。但是,他面對巨大的壓力。由于缺乏一個革命的前瞻,民主革命黨的小資產階級領袖們會不可避克地傾向于猶疑、動搖以及與敵人妥協。
我們對領導層自然會提出要求,并催促他們向前走。倘若他們向前走了半步,我們就會說:“好得很!讓我們再向前走!”如果他們向后退,我們就會在情愿去斗爭而不是去妥協的群眾面前批評和揭露他們。祇有這樣,我們才能把運動推前,同時又教育群眾,并把最革命的份子吸引到我們這一邊來。再沒有其他的道路。
不幸,有跡像顯示出民主革命黨的某些領導人已開始懼怕那被自己召喚起來的群眾運動,就如哥德在著名的詩歌《魔法師的學徒》中所說的一樣。(譯者按:這里是指哥德在詩歌內描述的故事:魔法師的學生偷學魔術,后來乘魔法師不在而企圖施法讓掃把替自已工作,結果卻把掃把變成一、兩、三把 ……。此故事在德國甚著名,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首節內便引用過它。)他們曾召喚起他們再不能加以操控的力量。他們中最腐敗的領袖終會投向卡爾德隆。這就會在民主革命黨內造成一場危機。黨的基層會要求開除領導層內的資產階級份子。那時便是清洗民主革命黨內異階級份子的時候了,這些人都是腐敗的官僚和從革命制度黨滲透過來的資產階級人物。
馬克思主義者主張召開一次全國的代表會議,由每個地方的人民議會派出代表參加。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全國性的平行政府,不是口頭上的而是行動上的。建議在9月16日墨西哥獨立日舉行的全國民主代表大會有可能開啟一個真正革命挑戰。但民主革命黨的領導人把它變成一次公開的聚會,即是說是一次群眾集會。
一次群眾集會并不是一個革命政府,它僅是一個群眾集會而巳。但在過去幾個月工農已參加過好多次大集會。運動不可能靠重覆同一戰略永遠支撐下去。那是原地跑步。群眾不太久就會厭倦所有這些演說和集會。他們會自己問自已:這會得到什么?要把群眾永遠維持在白熱狀態而無出路,是不可能的。
奧夫拉多爾期望利用群眾迫使資產階級作出讓步,這就是“被動的公民抗命”的真正意思。群眾運動己做成不正常的社會運作。奧夫拉多爾希望統治階級受驚而給他想要的東西。但這是一項錯誤的計算。
隨著時間的過去而沒有清楚的結果,疲倦和失望就會跑出來。如果沒有清的解決辦法,運動最終會消沉下去,資群階級就會奪回控制權。這就會產生出普遍的失望感,群眾運動就會進一步退潮,至少是暫時地。可是在資本主義下墨西哥工農是不會有出路的。未來將仍有新的危機、罷工和造反。目前,需要在民主革命黨內、在工會內和青年之中,建立革命馬克思主義的傾向。
在墨西哥“戰士派”(El Militante)內的同志們提出的政綱,是唯一能保證運動最后能成功的綱領。它是一個以社會主義政策為本的工人政府的政綱:
“衹有透過這些措施,我們才能強化和鞏固一個工人的政府。但全國民主代表大會必須認清這一點:這一切的斗爭、一切的努力,都祗有在我們對經濟體制作出基進的改變之后,本國的被剝削者的生活才能獲得改善的狀況 -- 如果要實現一次真正的財富重新分配,就必須號召把大跨國企業和銀行收歸國家所有。這些工廠和銀行必須置于新國家的監管下,在工人自已的指揮和管理之下運作。
“我們不能容許這場斗爭演變成衹不過是為了另一個議會,這樣子祇不過是一切依舊;也就是說,會變成一個由革命制度黨和國家行動黨組成的空間,衹會批準有利于他們的法律。目前的斗爭必須轉化成為一場反對資本主義的斗爭,變成為爭取一個更加好的社會即是爭取社會主義的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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