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在北約轟炸中犧牲的中國烈士默哀致敬
邵云環、許杏虎、朱穎(從左至右)
新華網貝爾格萊德5月7日電(記者王慧娟)中國駐塞爾維亞大使館7日在中國駐南斯拉夫聯盟大使館舊址紀念牌前舉行悼念活動,緬懷1999年北約轟炸中犧牲的新華社記者邵云環、光明日報記者許杏虎和妻子朱穎3位烈士。
中國駐塞使館工作人員、中國駐塞新聞工作者、中資公司、華僑華人代表,以及塞政府和貝爾格萊德市政府代表、塞爾維亞記協、塞媒體代表等參加了悼念活動。
中國駐塞爾維亞大使館盧山參贊,塞爾維亞勞動、就業、退伍軍人和社會問題部國務秘書內戈萬·斯坦科維奇,貝爾格萊德市行政官戈蘭·韋希奇,塞爾維亞記協主席莉婭娜·斯馬伊洛維奇分別在紀念碑前敬獻花圈。
1999年5月7日深夜,參與北約轟炸南斯拉夫聯盟行動的美軍用導彈襲擊了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造成邵云環、許杏虎和朱穎3人犧牲、多人重傷,使館館舍遭到嚴重毀壞。
2009年5月7日,貝爾格萊德市政府在中國使館舊址前豎立紀念牌,緬懷在北約轟炸中犧牲的3位中國烈士,感謝中國在塞爾維亞最困難時期給予的寶貴支持。
2010年11月,塞爾維亞方面著手對中國使館舊址進行拆除和清理,恢復為一片平整的草坪。塞方承諾將永久保留這里的紀念牌以供瞻仰憑吊,舊址地皮未來使用不會違背中方利益。
南聯盟于2003年2月改名為塞爾維亞和黑山。2006年6月,黑山共和國宣布獨立,塞爾維亞共和國宣布繼承塞黑的國際法主體地位。
延伸閱讀:前駐南聯盟大使:無法忘卻的南聯盟“炸館”事件
來源:《環球》雜志 作者:潘占林 時間:2015-05-08
1999年5月8日,以美國為首的北約悍然用導彈襲擊中國駐南斯拉夫聯盟大使館,新華社記者邵云環、光明日報記者許杏虎和夫人朱穎不幸遇難,另有二十余人受傷,使館建筑被嚴重毀壞。(鳳凰軍事)
我有一個小小的心愿,就是將來在被炸使館的舊址上放一塊石頭,上面刻上幾個字:1999年5月7日中國駐南聯盟被炸使館遺址,三人遇難,二十多人受傷,刻石留念。
潘占林(中國前駐南聯盟大使)
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南斯拉夫分疆裂土,裂變成五個國家。從此烽煙四起,戰火不斷。
1998年,我被任命為駐南聯盟大使。在這個國家擔任大使,我雖已做好應對各種事態的準備,但是一場更大的意外來臨時,還是令我措手不及,那就是北約轟炸我駐南聯盟大使館。
1999年3月至5月,因科索沃問題,北約對南聯盟進行了高密度轟炸。除摧毀南聯盟的軍事目標,消滅南軍的有生力量之外,對交通樞紐、燃料基地等一系列基礎設施也進行狂轟濫炸,北約的做法是“想炸什么,就炸什么”。
戰爭惡魔的黑色翅膀籠罩著整個南聯盟,它的陰影,向每一幢房屋、每一個人逼近。
5月7日,黑色星期五。
入夜,無月,斷電,貝爾格萊德一片黑暗。晚上8時,照例拉響了空襲警報,整個城市一片死寂。
午夜,大約11時45分,一場震驚世界的慘劇發生了。
一聲巨響,似天崩地裂,地動山搖,就好像發生了強烈地震,整個二層樓的官邸都搖晃起來。固定的玻璃窗都被推到房子里來,里里外外的門都被甩到外面,碎玻璃、混凝土塊,稀里嘩啦地打到床上、沙發上,我在床上被顛起來。
當時,閃過我腦際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北約轟炸了我館旁邊的南斯拉夫電力設計院,轟炸的沖擊波殃及大使館,這可能是對使館的“間接轟炸”。到了外邊一看,壞了,被炸的不是鄰居,而是我們的使館!這是“直接轟炸”!
我站在使館大樓前,透過冒煙的窗口,看見樓里使館的同志們十分著急地在尋找出路。一樓的同志很快都跑出來了,但樓梯已經無法逃生,三層的同志集中在一個房間里。這個房間窗下二層有個小平臺。如何下到這個平臺上呢?有人提議把一條條的塑料窗簾接起來,我們在下邊的人找來一個梯子,從地面搭到二層平臺。這是在匆忙中搭起的第一條營救通道。
大家先人后己,井然有序地向下轉移。先是搶救重要國家資財,然后是重傷員,再后是輕傷員,最后是沒有受傷的同志們。這個順序沒有人規定,也沒有人命令,而是大家不約而同的做法。
烈火,濃煙,北約飛機在上空盤旋,轟炸聲接連不斷。消防人員在辦公樓里搜尋尚未獲救的人員,過了一會兒,他們把住在使館的新華社記者邵云環抬了出來,我和幾位同志一起送她上急救車。她滿面鮮血,已經停止了呼吸……
我甚至顧不上悲痛,因為還有三位同志沒有從危樓里出來,他們分別是《光明日報》記者許杏虎和夫人朱穎,以及武官任寶凱。消防隊員在樓里找不到他們,辦公室的董健同志戴上消防隊員的頭盔,帶領著消防隊員去找。在許杏虎的臥室里,在坍塌的墻壁下,發現了許杏虎和朱穎的遺體。他們滿臉滿身傷痕,鮮血在泥土里凝固……
因為南聯盟對使館進行戒嚴,加上擔心北約的第二次轟炸,我們之后轉移到了凱悅賓館。到旅館已經凌晨5點,讓我揪心的是武官任寶凱依然下落不明。為了弄清究竟如何,在當時使館已被封鎖的情況下,只有到急救中心太平間去查。
管理人員把我們領到太平間的走廊,但不讓我們進去。他們自己的人員進去尋找,并稍事整理,把三位烈士的遺體放在小車上推出來,邵云環、許杏虎和朱穎。
幾個小時前,我們還曾相見,我們還曾談論時局,而現在竟是陰陽兩隔。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緊。痛哉死者,惜哉生人!
我們趕回使館。在樓前守候的李銀堂參贊來告訴我,消防隊員在樓里發現了一個人,還活著。不一會兒,從里面抬出一個人來,是武官任寶凱。我走上前去,看見躺在擔架上的他滿面塵土,沒有傷痕,呼吸很艱難,嘴和鼻子里呼出很多泡沫。他還活著!
回到凱悅旅館后,我和幾位同志商量了善后工作之后分頭休息。連續36個小時的工作和戰斗,心靈的震撼,身體的疲憊,大家都已經撐不住了。由于在樓前指揮搶救,吸進大量煙塵,我感到惡心,頭重腳輕,吃不下飯,吐出的痰都是黑色的。
北約對南聯盟的空襲于當年6月結束,南聯盟戰敗,科索沃獨立。
轟炸后的使館,景象十分凄慘。昔日整齊莊嚴的使館已成殘垣斷壁,院子里一片狼藉,殘磚斷瓦到處堆積,通道被堵塞??墒牵瑥氖桂^的正面看上去,有些煙熏火燎的痕跡,但保存似尚完好。這往往給人錯覺,使館受到損毀,但破壞不大!這也許就是北約轟炸的高超藝術吧!
這場轟炸已經過去多年,中國駐貝爾格萊德大使館院也已改作他用。但當時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每每思及,依然痛心。我有一個小小的心愿,就是將來在被炸使館的舊址上放一塊石頭,上面刻上幾個字:1999年5月7日中國駐南聯盟被炸使館遺址,三人遇難,二十多人受傷,刻石留念。
來源:2013年5月16日出版的《環球》雜志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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