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咱們女人難道生來就要經受這些痛苦的?當然不是!
我從出生時起,就沒有受到過任何優待。爺爺奶奶一看到母親生下了我,就掉頭離開了醫院,從此對我不聞不問,對我母親更是沒有好臉色。
我母親并沒有厭棄我,面對尖酸刻薄的老人和冷眼旁觀的丈夫,她拍板去打工供我上學,我才得以有了讀書識字的機會。但是家中條件不好,等我初中畢業我就進廠打工了。
第一次出遠門,人生地不熟的,我請求我的朋友帶我一起去廣東打工。她可以帶我認路,教我學會買票,兩個人結伴也更加安全。
工廠真氣派,真夠現代化!我們拉上的女工有的燙卷發,修眉毛,偶爾涂個大紅唇,這就是我心中城里人的樣子。進了廠,我覺得自己也變得“現代化”了。但是我沒有想過,工廠是我走進現代文明的開始,也是我一生最深刻的壓迫痛苦的來源。
在廠里,依然是男性壟斷了管理層。
而在管理人員的帶頭和廠里的默許下,性騷擾無處不在,黃腔盛行。
即使經期到了,我們也要趕上流水線的速度、跟沒事一樣繼續站著工作,廠里從來不考慮工人的需要,真是把人當畜牲使喚。
而女工,因為生理差異,甚至更容易受到傷害……
有了諸多姐妹用血淚換來的經驗,我和拉上的同事結婚發現有了孩子之后,就早早申請辭工,安心養胎。我們是自由戀愛,我沒聽爸媽的話,只收了小小的彩禮,因為我希望我們有一個身份平等、互相尊重的美好開始。
我很期待能孕育一個小生命,并且經營好我們三個人共同的家。
可是……結婚沒多久,平日里溫和斯文的丈夫,醉酒后卻開始家暴。拳頭打在我和孩子身上,損壞的家具倒了一地……即使在夏天,我偶爾也會穿上長袖遮住滿身的瘀青。
我理解他的痛苦,他是日復一日被吸血的老板主管、冷眼旁觀的勞動部門、狐假虎威的保安壓迫,憋出一肚子的氣,才找了發泄口。但我也是工人,我不僅在外被剝削、被欺負,在家還要忍受他的憤怒,我不能接受。
時間長了,他沒有改變,我下定決心提出了離婚。我不希望這樣,我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都是工人,都是階級兄弟姐妹,也是自由戀愛的夫妻。我理解他,但我不能繼續忍受他的行為。我希望他能夠改變自己,讓我們可以作為夫妻互相支持,作為工人聯手與老板斗爭,但是既然他沒有作出改變,我只能選擇離開他。
再次一個人外出打工,我會經常想,是不是女人生來就要經受這些痛苦?
可是我分明看見,資本家的女兒還沒成年,父母就用剝削工人得來的錢送她出國讀書,為她買房,給她買名牌和奢侈品……她們不需日夜操勞,不用接觸有毒有害物質,不擔心出行安全,痛經了也不用為了全勤獎而堅持上班。我要承受這么多痛苦,不只是因為我是女性,更是因為我是一名工人,是無產階級!
說到底,無產階級被剝削、被壓迫才是所有社會問題的根源。我要把自己出賣給老板,天天看管理的臉色,忍受他們的性騷擾,不就是因為資本主義把人分成了一無所有的無產階級和富得流油的資本家嗎?我的婚姻被破壞,我在家里挨打,不就是因為男工在外頭受資本家欺負了,回家就揮舞拳頭,向更弱的女工和孩子施暴——我的這些痛苦都來源于資本主義。而資產階級的女人,就沒有這些問題。
我們女工身上有兩座大山,它們分別是資本和父權——這雙重壓迫是我們痛苦的根源。咱們女人受壓迫對資本是有用的,我們在家里起到了緩沖矛盾的作用,充當了男工煩惱的出氣包,而我們從小在家里習慣了這種卑微的角色,到廠里也給老板提供了更“順從”的勞動力。不首先推倒資本這座大山,實現無產階級的解放,咱們女工是得不到真正的解放的。
無產階級的解放是萬里長征,但我要從我自己做起,學會維護自己的權益,向資本家的無理要求說不,同時幫助我的階級同胞,爭取早日消滅階級、消滅萬惡根源私有制,早日實現人民當家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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