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好好忍著被剝削,這樣待到年老油膩時就可以去剝削別人了——即:安心做一個被剝削者的目的,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去當一個剝削者——再即:所謂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句改開之后極其政治正確的話。
“人上人”,人身之上亦有他人,這便構筑了一個階級分明的壓迫體系。
而在原博的油膩小腦中,這種階級分明的社會狀態,是非常光偉正的。
正如他所言“20來歲有個屁的剩余價值”這種直接把“價值”與“剩余價值”偷換概念的蠻語,用意自然是為了叫嚷“加班無罪”、“跪舔有理”。
恐怕1886年芝加哥大罷工之前,工人每天勞作15個小時以上這種情況,在原博看來皆是“正確”的、“合理”的。
且不說這種觀點完全是反人道,也是反社會主義、反我國憲法精神、反共和國性質的——就說其具有之相當程度的欺騙性和陰謀性。
因為它直接隱藏了一個事實:你今天苦忍著被剝削、苦忍著打在身上的皮鞭,真的有朝一日你就可以成為手拿皮鞭的持鞭人嗎?你今天點頭哈腰得“吃得苦中苦”,真的有一天你就可以成為獠牙翻覆的“人上人”嗎?
列寧導師在20世紀初就提出了一個概念:“食利階層”:“資本主義的腐朽表現在以‘剪息票’為生的資本家這一龐大食利者階層的形成。英、美、法、德四個先進帝國主義國家各擁有1000—1500億法郎的有價證券資本,就是說,各國每年的收入都不少于50—80億法郎。”
這樣的頂端食利階層,無產階級與他們在跑道上每同時多跑一步,就會多被他們甩開一段,無論你多么的努力、多么的996。
去年開始的所謂的“資本寒冬”,其實是一個偽概念,因為之前是資本過熱,現在開始不過是一個常態。
真正重要的是勞動者們創造的財富在分配過程中嚴重不均,絕對大頭都以剩余價值的狀態去供養出了資產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跨國巨富。
當資本的潮水退去,特別是疫情的打擊下,當這些巨富們的年收入不過是從100億變成了年入99億,他們就開始慌了!開始不滿了!開始懷疑曾經的“兄弟們”工作不努力混日子了,于是他們急不可耐地舉起了皮鞭,開啟了血腥的裁員大潮、部門優化大潮、35歲自動解職大潮……
于是,在一個既產生螞蟻又產生大象的社會里,螞蟻永遠是螞蟻,大象永遠是大象;螞蟻的后代永遠是螞蟻,大象的后代也永遠是大象。
盧梭說過:“一個巨人與一個矮子在同一條道路上行走,他們每走一步都會使巨人拉大他與矮子之間的距離”
邁克爾·桑德爾則在公開課《公正》中表達的更具象:“當今社會是一場高級經理人和食利者之間的賽跑,最終受損者則是在旁觀賽的普通大眾。”
那么什么是“高級經理人”?
列寧指出:食利階層往往會拿出一部分利潤收買無產階級中的精英分子,使他們“資產階級化”,成為資產階級在無產階級中的“代理人”。
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工賊”。
常見于今天體制內的中層油膩小老頭,和體制外市場中的財閥中層領導、中小企業老板,以及一大堆精神資本家。
這些人往往會在既得利益的體系中由于異常會舔(今天的話術叫做情商高、眼頭活、會來事;本質則是比較擅于拋棄自己原本的階級屬性)而得到一絲絲高于底層工農的甜頭,于是他們便會搖身一變、為身處的既得利益體系以及這份體系事實上真正的頂層吸益人,大肆搖旗吶喊、奔走鼓吹——仿佛自己也是這個體系的頂端話事人一般,而忽略了自己其實也是一個被剝削者、也有太多需要去點頭哈腰的時刻的事實——不論是體制內的權力程序,還是體制外的市場程序。
正如許多小企業主,平時對員工頤指氣使、鼓吹966奮斗論,卻忘了自己完全也是市場語境下的被剝削者、在公司背后的投資人面前也得裝孫子的現實。
黃四郎說,“每天眼一睜,幾百人吃喝拉撒等著我伺候”——這一句話就說得精神資本家們淚目漣漣:“地主階級太不容易了!養活了那么多工人、給了那么多底層屁民工作的機會!”
盆友,聽過這么一首歌嗎:《誰養活誰》——
“誰養活誰,大家來看一看,
沒有咱窮人開荒山,財主哪來的千傾田?
沒有窮人來種地,財主家糧食哪能堆成山?
沒有窮人把屋蓋,財主家哪有樓堂瓦舍一片片?
沒有窮人種棉養蠶紡線和織布,財主家哪有綾羅綢緞穿?”
“精資”,永遠只能是“精神層面”的,而不可能去成為資本家、去進入到資本家的門閥體系內。
資產階級推翻了封建王朝,但是封建的世襲性卻通過資本的世襲被資本家完整的繼承了下來,即巴菲特的自白“卵巢彩票”。
還是以電影《大人物》為例,別說精資這個群體身為門閥之外的外人,就是包貝爾飾演的“富二代”這個閥內親人,由于他是董事長的私生子、而非正房所生,所以“小媽生的”這個定位就注定了他得不到繼承泰華地產的資格,只能眼看大哥成為臺面之人。
“重男輕女、重嫡輕旁”,這是封建的,也是資本的。
三星集團長公主因為是女孩,所以可以罕見地自由戀愛、自由婚姻,但是韓國第三大財閥SK集團和第五大財閥樂天集團的后代男娃們就沒那么幸運,一個被綁上盧泰愚家族(崔泰源和盧素英的政治婚姻),一個被綁上日本女方勢力(辛家父子本就是日裔、韓奸),深陷政商聯姻,無法自拔。
這就是資本門閥的閉環性,也是維持階級高位、防止階級降級的手法。
精資的可悲就在于,看不見階層鴻溝而一味地鼓吹雞湯。
這與“倡導奮斗”無關,奮斗是全民的,誰若是不奮斗那么縱使其繼承滂沱家業也會敗光。
同時,于大多數人而言其實也并不幻望能夠“登堂入室”,小康溫飽即可,畢竟上層亦有上層極苦——但是,即便如此,在蕓蕓眾生面前替食利階層唱贊歌、打壓底層對壁壘的挑戰,甚至輔以冷嘲熱諷、謀求得到資本家的臨幸贊賞——這種精資工賊,及其恰是在“反奮斗”的行為,實在為人不齒,也尤為可悲。
還是魯迅先生說得好哇:“做奴隸雖然不幸,但并不可怕,因為知道掙扎,畢竟還有掙脫的希望;若是從奴隸生活中尋出美來,贊嘆、陶醉,就是萬劫不復的奴才了!”
1973年11月1日,《紅旗》雜志在1973年第11期中曾刊載這樣一篇文章《右傾機會主義和孔子思想》,里面專門有述:
“孔子有抹煞階級矛盾和否認階級斗爭的‘忠恕之道’,劉少奇就有‘階級斗爭熄滅論’和‘黨內和平論’;孔子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愚民政策的主張,劉少奇就有‘馴服工具論’和‘群眾落后論’;孔子有‘學而優則仕’的謬論,劉少奇就有‘入黨做官論’和‘公私溶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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