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3日 ,我們一行人出發去了目的地——3號線紅嶺南站(荔枝公園),看望在深圳維權的塵肺病工人。
路上還是需要點時間,地鐵的平穩讓我在車上小憩了會,感謝地鐵的建設者們,或許該感謝我們今天要看望的他們,因為周邊的路洞就有可能是他們曾參與建設的。
當我們走出地鐵,來到地面上時。一幅巨大的畫像展現在眼前,畫著的是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左上角寫著“堅持黨的基本路線一百年不動搖”。
時間還早,在公園里游歷了一圈。公園環境很好,陽光明媚,有鳥類在湖上空飛過,有魚在水里游串。有許多人在晨練,跳舞、練武、還有拉二胡、唱歌等。
公園附近有座叫京基100的大廈,是截止2012年的深圳第一高樓。現在仍然很多人在公園拍照時把它當做背景來拍。不知道有沒有人心里會曾想過,這么高一座大樓是怎么建起來的。能想像得的到這需要很深的地基。而當時參與大廈地基建設的工人如今卻得了塵肺病,不得不從老家來到深圳只為爭得一份應有的權益!
現實是雇傭工人的公司,那些資本家為了資本的利益,否認與他們存在勞動關系,拒絕依法賠償給工人的費用;而深圳市政府根本就不為人民說話,還幫打壓工人。因此大家都對峙在信訪辦,而這公園的風景對他們來說也是沒什么好看頭的了。
我們并沒有在公園待多久,大家決定去工友住的地方看看,那里有更多的工友。路邊的木棉花已經開過了,現在是樹籽離開樹體的時候了。微風拂過,空中飄著像雪花樣的絨毛,那是木棉樹籽的降落傘!處在中間的樹籽落到哪,哪就是它生長的地方。但是城市的泊油路跟本沒有它生根的地方,只能被車碾碎,化為塵埃,被風吹走!
過了十來分鐘,我們在一家小旅館前停下了。走進去上了樓梯,過道狹窄。兩旁是房間門,房門之間間隔很近,里面也很小,只擺了一張床。里面沒有自然光,地面有很多煙頭,空氣混濁。這就是部分工友暫住的地方,可這每晚還是要一百多的費用!原本打算在房間里交流的,但這個情況不適合人多了,呼吸可能會缺氧!決定還是到樓下好些。
慢慢地樓下的人多了起來,有些是昨晚才來深圳的工友,他們的臉上還帶著疲憊。但知道我們是來支持他們的,他們還是很熱情的與我們聊起了關于維權的事。
剛開始包括我在內的幾個同行人都有點聊不開來,后來聽個別工友說起他們的經歷,在旁邊聽著的我們也不禁參與了進來。有幾個讓我印象比較深刻。
一個身材很是消瘦,大概五十歲左右,說話很激動。聽說他塵肺病查出已經是三期了。他說在信訪辦,那邊的人老是叫他填表什么的,但最后什么實際結果都沒有!他還給我們看他的勞動仲裁書,上面的結果是與被申請人不存在勞動關系。
“要不是做這樣的工作,無緣無故怎么會得這病呢?要不是得這病,我們也不會這么遠的來這兒。這一次要是政府不答應我們的要求,就是死也要死在這。”
他越說越激動,眼里還有眼淚;兩只腳也在微微的顫抖,站著似乎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我不知道他說的有些話是不是氣話,但我那時真擔心他會暈倒。
還有一位背著個旅行包,他的面容一看就讓我感覺好像回到了老家,碰到了一位村里的大伯似的。我看他背著個包,想叫他要不要放下來歇會,他說放著的是一些換洗的衣服。我也就沒再說什么了。他把包放在地下,拿出他的勞動仲裁書及他拍的肺部的片子給我們看。站著累,我也蹲下來看。
他如今已經是69歲了,在農村沒有什么退不退休的概念。60歲時仍然在深圳這邊做工。我好像記得勞動仲裁書說他當時已經60歲了,過了退休的年齡。不可能會有勞動關系這一說了。
我不知道怎樣為他們想出一個實際的幫助辦法。當時只能作為一傾聽者,讓他們把心里想說的話說出來,并給出自己的一個肯定,或點頭。讓他們知道是有人們在關注這一事情的,而不是無人問津。
馬路上公交車來來往往,遇到紅綠燈的車子停下來。這邊的工友引來了大量的目光,我想他們心里應該都會在想,這里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這么多人聚在這里呢?是啊,大家肯定很少見到這樣的情景,是這個社會環境讓這樣的聚集變少,而我們希望能有更多這樣的聚會出現,只有這樣才能讓社會多一點光芒。
到了中午,我們再次回到公園。等到了下午快三點的時候,工友們都去了政府那邊,說是家里的政府來到深圳需商議此事。而我們也就回程了。我想最該為工友健康買單的是深圳市政府,因為深圳市政府才是最大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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