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土編者按】在一個充斥著男性力量的建筑工地,女工似乎很容易被忽視。建筑工地的工人們基本上住的是通鋪,藍工棚里一間不到十平米的空間要住上十來個人,住在建筑工地的夫妻,特別是女性,連最基本的私人空間都無法實現。在建筑工地里數對建筑工夫妻,蝸居在簡易的活動板房里,幾塊模板、一張席子、一頂蚊帳,再加一塊布便成為隔開他們的隱私,圍成夫妻空間的唯一屏障。
2014年7月,高溫下的廣東省中山城區一樓盤工地,頭戴遮陽帽的女工穿梭在鋼筋架子林立的工地上格外顯眼。綁鋼筋、澆混凝土、開塔吊,幾乎所有工種都有女人的身影。她們和男工一樣干著繁重的工作,為生計打拼著。
50歲的女工周庭菊是她們中的一員,跟著丈夫干建筑有16年了,夫妻倆靠當建筑工供完女兒上大學,還要給兒子建結婚房。周庭菊說,“十年前剛開始干建筑的時候,丈夫一天才掙25塊,自己才15元一天,從2008年開始工資才漲起來,這些年,光女兒從高中讀到大學畢業就花費將近10萬,不拼命干活根本沒有辦法。”
為了兩個孩子,夫妻倆這幾年可謂是拼上老命在干活,凌晨4點半就起來開工,連續上班到晚上7,8點,中午也沒有休息,夫妻倆抹內墻一天能掙到500-600元。
長時間高強度的體力勞動,讓丈夫患上了股骨頭壞死,夫妻倆不得不提前結束打工,回老家給丈夫動手術。
一名建筑工人為皮膚過敏的妻子上藥
住在簡易工棚一對夫妻工
工地上的“家”一塊布隔開的空間
工地宿舍一般是鐵皮的活動板房,夏天經過暴曬的板房,里面悶熱難耐。
20余平方米的房間里擠著5,6對夫妻,每張上下鋪的鋼架床就是一個家。上鋪放些日常用品和雜物,下鋪用建筑模板和布簾圍著,里面有電風扇、電視機等電器。放下布簾,就是自己的空間。
鐵架床、一頂蚊帳,再加一塊布隔開有限的隱私,圍成狹小的夫妻空間。
“這每個床上就是一對夫妻,沒有地方住,只能這樣了。”女工江淑萍說,“房間雖擠,總比租房住劃算,在外面租房子,一般都離工地較遠,很不方便,現在大家將就點也沒關系。”
江淑萍和丈夫一起干建筑10幾年,夫妻倆包工抹外墻加貼瓷磚。
傍晚時分,女人們開始忙晚餐,男人們則開始就著露天的水龍頭洗澡,一盆水從頭澆下來,陣陣清爽。盡管條件這么簡陋,數對夫妻共居一個空間,用布將床圍起來,晚上盡量不過夫妻生活。
在工地上干了一天活的男人們,能吃上老婆做的飯菜,同甘共苦的生活讓他們更有拼勁。
楊亞珊,30歲,廣西百色人
以前和丈夫在農村老家幫人家建房子,來現在的工地做架子工才一年。下午6點半,收工后的楊亞珊和丈夫陳劍東一起吃晚飯,兩人同喝一瓶喝啤酒。楊亞珊說,干活累了,喝點啤酒可以解乏。
懷孕8個月的冉葉琴背著1歲半的女兒洗衣服,18歲就結婚她一直隨丈夫在工地打工,她每天要給起早貪黑掙錢的丈夫做飯,洗衣服,帶小孩。
冉葉琴,貴州銅仁人
2014年7月30日,廣東中山南區,一對夫妻嫌鐵皮工棚太熱,中午路邊的樹蔭下休息。
閑暇時,女工躺床上玩手機
楊亞珊和楊阿妹兩家是老鄉,剛到工地不久
相比制造業、服務業等行業,建筑業是相對高危險的行業,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使得多數年輕人更傾向在工廠打工,不愿干建筑。但也有不少年輕人是從工廠跑到工地打工掙錢。
工地上一對即將做父母的小倆口
24歲的女工柴星陶以前在浙江的玩具廠打工三年,現在在工地做木工點工,剛進工地才三個月,皮膚就被曬得黝黑。對比玩具廠和建筑工地,柴星陶說:“以前在玩具廠上班,不加班每月能掙2000多元,加班能掙3000元,和現在也差不多,工廠里不自由,晚上一般都要加班,現在晚上不用上班,可以出去玩,家里有事,可以隨時走。”這樣高度的靈活性,經常要奔波于各個工地。
在“男人當鐵人用,女人當男人用”建筑行業,收入高背后的工作強度大往往被忽視。在工地上干活的夫妻分為點工和包工,點工就是按天計算工錢,出工則給錢,不出工就沒有。包工是指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定量工作。
多數夫妻在工地都是從事包工,相比點工,包工掙錢更多,也更辛苦,通常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勞動時間長、勞動強度大,流動性大,生活環境較差,不少女工患有肌肉勞損、骨質增生等疾病。
本文轉載自中國女工權益與生活資訊平臺 — 尖椒部落(jianjiaobulu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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