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中國人民的兒子
——深切悼念毛岸英烈士殉國60周年
你走的時候
共和國剛剛初試嬰啼
那會兒
我們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
你屬于父輩
但你沒有兒子
你屬于偉大的人民共和國
你是
中國人民的兒子
1922年10月24日
你誕生在長沙城郊一個普通人的家里
你的父親來自農村
來自他曾經深耕過的那片土地
所以
你也是農民的兒子
清水塘
都說是你的出生地
其實
那更是你父親的創世紀
1921年
中國誕生了共產黨
從那時起
你便孕育在
母親的胚胎里
是你的父母舍身救國
才使得你的命途乖舛
八歲那年
你隨同母親一起坐進牢獄
親眼目睹了
她的英勇大義
之后
你便帶著兩個年幼的弟弟
從此
顛沛流離……
六年流落他鄉
你倚人學藝
拾過破爛
當過苦力
賣過報紙
你受過洋人目光的鄙視
遭過有錢人厭惡的口水
幸虧有了黨組織
年幼的生命
才沒有被遺棄
你的外公懷中先生
以救國救民為己任
十年日德英瑞
回國造就英才
命運讓你
隔代遺傳了他的因子
但不在成年
而是童稚
其實
你更像是你的父親
十五歲
你把他的“恰同學少年”
帶到了歐洲
來到了蘇聯
你是真正的“少年中國說”
真實的
矞矞皇皇
與國無疆……
在異域
你 勝任過少先隊大隊長
擔當過共青團書記
你 在我應征入伍的那個年紀
就親歷過
偉大的蘇維埃保衛戰
你 從伏龍芝軍事學院畢業
二十一歲
才華橫溢
年輕中尉
優秀的布爾什維克
你 作為蘇軍坦克連的黨代表
在朱可夫元帥的指揮下
征戰歐洲
挺進腹地
向德國法西斯
發起過最后的攻擊
你是不幸中之萬幸
你是不折中之曲折
回到祖國前
你受到斯大林的接見與嘉勉
他親手
贈與你的那支俄式手槍
直到犧牲時
還緊緊相依
在自己的懷里
二戰勝利后
你回到了延安
擁抱了
十九年前同父親的那次分離
兩天團圓餐
你便和大家一起大鍋灶
上山下鄉和陜北老農學耕地
你是第一人 也是第一次
之后
你又隨著土改工作隊
到了晉 魯 冀
還和工人師傅們惺惺相惜
當過首都機器總廠的黨總支副職
那年春天
你想成家
二十七歲的你
婚齡早已過際
父親愣是不同意
理由是
比照解放區的婚姻法兒媳還差半歲
僅僅六個月
新中國第一部《婚姻法》
一年以后才實施
半年后
你完婚了
父親送給你的新婚賀禮
竟然是一件舊的大衣
父親對你們說：
“白天岸英穿
晚間一起蓋
都有份。”
這——正是領袖的家風
這——就是偉人的正氣
這——即是兒輩的受惠
這——更是大愛的施與
1950年10月19日
你雄赳氣昂跨過鴨綠江
來到了
抗美援朝的最前線
當侵略者的轟炸機
當非正義的燃燒彈
吞噬你年輕的軀體
你的鮮血
染紅了
那片金達萊盛開的土地
你以壯烈
吹響二次戰役的沖鋒號
鼓舞了多少志愿軍將士
所向披靡——
你
留給中國人民的
是 一腔熾熱的愛
是 一顆滾燙的心
你生命運行的軌跡
永遠被定格在——
1950年
11月
25日
第二年
你犧牲三十八天后
你的父親才有了你的消息
二十年前
當他失去你的母親
只能仰天長嘯“百身莫贖”
二十年后
當他再次失去你時
老人把嘆聲勻成長長的喘息
只輕輕說了一句：
“戰爭嘛，總要有傷亡。”
從此
便把悲傷埋在心底
就像他慰問志愿軍烈屬
多少人不知道 烈屬
原來就是他自己
就像保存你的遺物
一直到他生命終止……
那年 他五十七歲
而你
年僅二十八
二十八歲
是你的父親代表出席中共一大的年齡
二十八載
是中國共產黨人艱苦卓絕奪取的政權
二十八年
是你用閃光的青春
為斧頭鐮刀增輝
為五星紅旗添彩
在你父親的眼里
你是長子
國有大臣
彭大將軍開拔了
你的父親也是長子
所以
你也緊隨其后
你們同赴國難
義無反顧
彭老總說：
“你是
志愿軍的第一個志愿兵！”
整整兩年
你的父親將所有的苦痛一人咽下
決勝千里之外指揮千軍萬馬
情感上
卻飽經孤獨 與 無助
他沒有勇氣
或是不愿意
將你犧牲的消息
再次傷及
你新婚不久的妻子
因為你臨別時
只在病榻前悄悄告訴過她
“出差”
二字
共和國的總理說：
你的犧牲
對于黨
對于你的父親
都是一個
無法挽回的損失
彭老總說：
國難當頭 挺身而出
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到的
我們黨很多高級干部都沒有做到……
但是
你做到了
你的父親做到了
這就是——
一對父子共產黨人的
品行
與
節操
因為無私
你們無懼
因為無畏
你們無敵
這就是——
無產階級只有解放全人類
才能最后解放自己的
光輝典例
當今的中國
開放無設防的中國
炫彩非一般的中國
表揚與自我表揚
替代了
批判與自我批評
當謊言成真
當造假泛濫
毛岸英啊
我寧愿把你 連同你母親的名字
從“雙百”的評選中剔去
你們 何止屬于百分之一啊
為了新中國的誕生和獨立
斷頭理想 灑血偉業
中華兒女
千千萬萬
承承繼繼
聽政者的私欲
暴裸著貪婪的心機
那是 對你們靈魂的潑污
也是 對先烈人格的貶低
我只有將你的名字
供奉在自己的心里
作為十三億人民中一份子
另立牌位……
萬里長征路
后來人可以重走一回
哪怕
千回百次
可你的經歷
沒人能以復制
你的情操
無人能夠比擬
你偉岸的英姿
永遠都在中國人民的心中屹立
六十年了
你長眠在朝鮮平安南道的檜倉郡
但是
你永遠活在
中國人民志愿軍的序列里
永遠行進在
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隊伍中
檜倉郡啊
你不是陵園
不是墓地
你是
志愿軍烈士們
新的故里
六十年了
忘記過去
就是意味著背叛
閹割歷史
就是民族的無知
抗美援朝
國家和民族的保衛戰
反侵同入侵的對決戰
正義與邪惡的生死戰
茍且偷生之徒
說三道四之輿
延續并丑陋著
街頭巷尾般的
無恥
與
滑稽
六十年了
如果陰陽真可以輪回
毛岸英啊
我呼喚屬于你的二十八歲
重當一代驕子
再領一回威儀
我呼喚——
年輕的共和國衛士
在領袖的旗幟下
重新集結
讓人世間一切魍魎魑魅
統統滅跡
……
毛岸英
一個響亮的名字
偉大的共產主義戰士
功臣與英模
無法等同你
勛章和稱號
沒有屬于你
你是——
“一部偉大機器的
一個極普通平凡的
小螺絲釘”①
你——
是朝霞 是赤誠 是烈日
你——
是火炬 是號角 是戰旗
你——
是光電 是風雨 是霹靂
你是
——涅槃鳳凰
永遠——翔
飛
天
地……
毛岸英——
偉大的
中國人民的兒子！
以下這段文字，原本作為題記，但我把它放在了最后。請喜歡這篇詩歌的朋友們想象以黑屏的方式，在打字輸入的鍵盤聲中自右向左一字一字慢慢讀過；或在《國際歌》的樂聲中，注目禮一般看著它們一排一排由下往上緩緩浮起——
謹以此篇獻給毛岸英烈士為國捐軀60周年
暨中國人民志愿軍入朝參戰60周年
60年前新中國百廢待興
以毛澤東主席為首的中國共產黨人以一當百
打響了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人民戰爭
這是一場正義的戰爭
集中體現了中華民族的偉大精神
鼓舞和激勵了幾代中國人
以理想 責任 熱情投入到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中
……
毛岸英烈士和他的戰友們
永垂不朽
① “我本人是一部偉大機器的一個極普通平凡的小螺絲釘，同時也沒有‘權力’，沒有‘本錢’，更沒有‘志向’來做這些扶助親戚高升的事。至于父親，他是這種做法最堅決的反對者……”
——毛岸英1949年10月24日給表舅向三立的一封信（韶山毛澤東紀念館館藏）
2010年 3月
☆☆☆
本篇曾于2010年4月清明節期間發《烏有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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