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美貿易戰(zhàn)開打以來，中興、華為等國內巨頭被美國陸續(xù)制裁，暴露出中國在芯片產業(yè)被人“卡脖子”的現實。自此，中國國內越發(fā)意識到掌握芯片的核心技術，確保國產芯片自主性的重要性。國家層面也漸漸認識到，半導體集成電路產業(yè)是支撐高科技產業(yè)的基礎，而光刻技術又是半導體集成電路產業(yè)的基礎。有鑒于此，全國多個城市都在重金布局芯片產業(yè)，形成了一股熱潮，武漢弘芯便是在此股熱潮中成立起來的。
武漢弘芯位于湖北省武漢市東西湖區(qū)，查詢其官網宣傳可知，“公司匯聚了來自全球半導體晶圓研發(fā)與制造領域的專家團隊，擁有豐富的14納米及7納米以下節(jié)點FinFET先進邏輯工藝與晶圓級先進封裝技術經驗，目標是構建國內半導體邏輯工藝及晶圓級封裝先進的‘集成系統(tǒng)’生產線，搭配強大的智財IP設計團隊，并以創(chuàng)新的商業(yè)模式，為我國領先世界的5G及AI技術在移動終端、高速運算、物聯網裝置、車用電子等科技領域的應用及全面普及而助力。”因此，弘芯項目曾一度被業(yè)界寄予厚望。
據弘芯官網信息，該項目的總投資金額為200億美元(計劃總投資人民幣1280億元，其中一期項目總投資額520億元，二期投資額760億元)，主要投資項目包括：預計建成14納米邏輯工藝生產線，總產能達每月30000片;預計建成7納米以下邏輯工藝生產線，總產能達每月30000片;預計建成晶圓級先進封裝生產線。
成立至今僅三年，弘芯多次爆出資金鏈斷裂的消息，近來又出現了大批量的資金斷裂和CEO萌生退意等消息，工地建設或已停工許久，整個項目瀕臨崩盤。
一、政府一紙公文，揭開千億項目資金鏈背后的隱秘
2020年7月30日，武漢市東西湖區(qū)人民政府官方發(fā)布《上半年東西湖區(qū)投資建設領域經濟運行分析》報告，報告披露，投資千億的武漢弘芯項目運行近三年后，因存在較大資金缺口，隨時面臨資金鏈斷裂風險。武漢弘芯項目目前基本停滯，剩余1123億元投資難以在今年申報。此報告將武漢弘芯列為東西湖區(qū)投資領域面臨挑戰(zhàn)的首個案例，明確提出弘芯項目“存在較大資金缺口，隨時面臨資金鏈斷裂導致項目停滯的風險”，相關正文如下：
我區(qū)(武漢東湖區(qū))投資領域面臨的挑戰(zhàn)比疫情期間小了很多，但隨著疫情的全球爆發(fā)，在全球市場信心不足的大環(huán)境下，我區(qū)投資領域依然困難重重。
武漢弘芯項目投資主體資金不足。
1、武漢弘芯半導體制造項目為我區(qū)重大項目，目前，該項目一期主要生產廠房、研發(fā)大樓(總建筑面積39萬m2)均已封頂或完成。一期生產線300余臺套設備均在有序訂購，陸續(xù)進廠。國內唯一能生產7納米芯片的核心設備ASML高端光刻機已入廠。但項目存在較大資金缺口，隨時面臨資金鏈斷裂導致項目停滯的風險。二期用地一直未完成土地調規(guī)和出讓。因項目缺少土地、環(huán)評等支撐資料，無法上報國家發(fā)改委窗口指導，導致國家半導體大基金、其他股權基金無法導入。
此文一出，在一定程度上印證了之前的負面消息以及各方面的猜測，立即引發(fā)輿論熱議。在筆者撰文時，此報告已刪除。
二、空殼公司絕對控股，空口認繳巨資，騙取國資入場
武漢弘芯半導體制造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武漢弘芯)是武漢市政府高調引進的半導體項目，基礎設施建設分兩期，一期工程于2018年初開工，2019年7月廠房主體結構封頂;二期工程于2018年9月開工，目前在建。武漢弘芯成立于2017年11月16日，它的大股東為北京光量藍圖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北京光量)，認繳金額18億、占股90%;另一股東為國有企業(yè)武漢臨空港經濟技術開發(fā)區(qū)工業(yè)發(fā)展投資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臨空港投資公司)，認繳2億、占股10%，股權結構如下圖：
但非常詭異的是，經知乎用戶“水果簡筆畫”(以下簡稱水果簡筆畫)爆料，北京光量藍圖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7年11月2日，僅比武漢弘芯早14天，而光量公司注冊資本為18億，李雪艷認繳9.8億，曹山認繳8.2億，辦公場所為租賃50多平方米的商住兩用房(北京市朝陽區(qū)博大路3號)，從來是鐵將軍把門，沒人辦公，后來搬到北京市朝陽區(qū)呼家樓西里五巷7號南側平房，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令人不解的是，根據公司章程，北京光量的發(fā)起人在2045年12月之前都不用出資。
水果簡筆畫提供的北京光量公司章程，紅圈中為出資時間“2045-12-31”
北京光量與臨空港投資公司發(fā)起設立弘芯，根據占有股份比例，臨空港投資公司遵守商業(yè)規(guī)則，在2018年出了2個億，而即使到了武漢弘芯章程規(guī)定的出資時間2019年12月，北京光量也沒有出一分錢(弘芯的2018年企業(yè)年報顯示，北京光量曾在2017年12月出資過100萬元，但在2019年的年報中這一數字又變成了0元)。就在此規(guī)定出資時間到期之前，武漢弘芯修改了章程，將股東出資時間改到2020年12月31日，于是北京光量又暫時不用出18億的認繳金額了。
三、左手倒右手，乙方替甲方貸款，雙方資金來往不清
盡管有了臨空港投資公司的2億元，但這筆錢遠遠不夠武漢弘芯前期的基礎設施建設以及購買設備的花費，因此武漢弘芯打算一邊施工一邊籌錢，由于工程款是按進度支付，只要在支付期限前籌到足夠的款項即可。于是，2017年12月初，在未取得審批手續(xù)和資質的情況下，武漢弘芯與武漢火炬建設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火炬建設)簽訂工程總承包合同，弘芯的基礎工程建設項目盛大開工。公開資料顯示，弘芯在2018年12月下旬才拿到土地使用權，而用地規(guī)劃許可、工程規(guī)劃許可至今仍未拿到。
然而，據火炬建設高層表示，武漢弘芯實際上在2018年下半年就已經出現資金問題。作為大股東的北京光量仍然一毛不拔，竟然通過總包商火炬建設向銀行貸款。據知乎用戶“水果簡筆畫”爆料稱，大概在2018年9月，火炬建設通過武漢弘芯的工程項目向武漢市農商行貸款2億元，隨后將2億元貸款打入弘芯賬戶，用于解決后者的資金問題。據火炬建設高層透露，這筆貸款每個月的利息為110萬元，但武漢弘芯一直未曾支付，火炬建設為武漢弘芯墊付了1100萬元利息。起初，武漢弘芯并不愿意承擔這1100萬元利息，火炬的財務人員在武漢弘芯討要多次后才拿回這筆墊付款。
以上兩張圖是水果簡筆畫爆料的武漢弘芯于2019年9月7日14:32和14:33共計轉賬2億元給火炬建設的電子銀行客戶服務申請回執(zhí)單掃描件，水果簡筆畫認為這筆錢應為武漢弘芯歸還火炬建設向武漢農商銀行的貸款。
武漢弘芯與火炬建設之間令人費解的資金往來并不僅限于此，在2019年5月29日，武漢弘芯向火炬公司支付了一筆5億的資金，而一天之后，在2019年5月30日，火炬公司又向武漢弘芯支付4.35億元，證據如下：
據水果簡筆畫分析，由于資金緊張，武漢弘芯的工程款是按進度支付，它不可能一次性支付5億元巨資工程款。所以，這兩筆資金往來，極有可能涉及到火炬建設幫武漢弘芯進行的另一筆貸款，金額應該為5億元左右。很可能有一筆5億的銀行貸款，名義貸款人是火炬建設，但貸款資金實際使用人是武漢弘芯。
火炬建設的高管汪維民(也是項目的指揮長)曾經在法院非正式程序中證實，2019年5月29日5億元的發(fā)生額就是一筆貸款，不是工程款。
四、項目資金鏈早已斷裂，總包商、擔保人多次失信，弘芯如何蒙混過關？
除此之外，總包商與分包商之間還有金錢上的拖欠關系。早在2019年11月，武漢弘芯半導體價值7530萬元的二期工程用地的使用權突然被湖北省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查封。而被查封的原因則是，弘芯一期工程總承包商火炬建設拖欠分包商武漢環(huán)宇基礎工程有限公司4100萬工程款長達一年多的時間，武漢弘芯也被一同列為了被申請人。對此，武漢弘芯發(fā)布的聲明回應稱，公司“一直嚴格履行發(fā)包人合同義務，按期足額支付總承包商火炬集團工程款，無拖期支付工程進度款行為。”為武漢弘芯提供反擔保申請解封的保證人是武漢市農業(yè)融資擔保有限公司，2018年以來，后者曾被9次宣布為失信人。資信狀況如此不堪的情況下，武漢市農業(yè)融資擔保有限公司為何還能成為弘芯的擔保人?值得注意的是，弘芯被查封的土地雖然已經解封，但該土地還是處于抵押狀態(tài)。
另外，據天眼查顯示，作為總承包商的火炬建設，早在2015年起有3次失信記錄，連幾百萬的項目款都拖欠，總共有34次作為被執(zhí)行人，僅2018年公示的被執(zhí)行金額就累計高達1368萬元，2019年以后，僅在武漢中級人民法院就被強制執(zhí)行了一個億左右。武漢市東西湖區(qū)稅務局在2019年10月23日發(fā)布了火炬集團的44條欠稅公告，累計欠稅超過2000萬元，涉及勞動合同、買賣合同、借款糾紛等諸多法律訴訟信息212條。目測在接下武漢弘芯項目之前，并沒有沒做過太大的項目!
目前，建設項目已停工多時
2019年底，弘芯潔凈室項目完成進度為33.81%，機電系統(tǒng)工程完成進度為49.71%，按照合同約定計算，亞翔應確認收入2.98億元，但實際確認金額只有2.5億元，弘芯在2019年底已欠亞翔集成約5000萬工程款。知情人士透露，今年亞翔集成未曾前往弘芯項目現場施工，剩下的工程還沒有具體的開工計劃。
五、光刻機虛假宣傳，剛一進廠就被抵押
紅色背景上“弘芯報國，圓夢中華”的字樣，如今看來有些諷刺
2019年12月，武漢弘芯高調舉行的“ASML光刻機入場儀式”掩蓋了資金困境。據集微網報道，這臺的光刻機剛剛入場就被用于抵押貸款。通過天眼查發(fā)現，2020年1月20日(也就是在武漢封城之前)，武漢弘芯就將這臺ASML光刻機抵押給了武漢農商銀行東西湖支行，貸款了58180.86萬元。根據抵押資料顯示，抵押的這臺ASML光刻機型號為TWINSCAN NXT:1980Di，狀態(tài)為“全新尚未啟用”，評估價值為58180.86萬元。
除了這臺光刻機，目前弘芯廠區(qū)的設備寥寥無幾。據報道，武漢弘芯原計劃購置設備3,560臺套，但根據東西湖區(qū)統(tǒng)計局的分析報告，2020 年開始的新冠肺炎疫情讓武漢封城長達 76 天，導致后續(xù)設備無法順利裝機。再加上近期中美貿易戰(zhàn)的持續(xù)升溫，取得美國半導體設備難度增高，目前專案一期生產線僅有300多臺套設備，處于在訂購和進廠階段。即使只有少數設備進廠，武漢弘芯也未能付清尾款。據臺媒報道，臺灣廠商帆宣系統(tǒng)科技日前就因未收到尾款，而將賣給武漢弘芯的特種氣體設備從廠區(qū)撤走。
據有關媒體宣傳，這臺型號為TWINSCAN NXT:1980Di的ASML光刻機被稱作國內唯一一臺所謂的7nm光刻機，NXT:1980Di就是個DUV光刻機，其實一般意義上的7nm光刻機，是特指像NXE:3400B這樣的13.5nm的EUV光刻機，DUV和EUV都可以做到7nm，但是7nm對EUV來說只是個開始，還能在許多更精細的工藝上發(fā)揮實力，而對DUV來說已經是極限了，工藝上已經不能更精細了，而且相比EUV來講，DUV的7nm量產效率極低。
六、高薪挖來的人才，最終都成為大股東欺騙投資的擺設
在2019年6月，蔣尚義擔任中芯國際獨立董事一職任期屆滿三年之后就已辭任，隨后就正式加盟了武漢弘芯，出任CEO一職。作為臺積電前共同營運長的蔣尚義，他曾在臺積電是僅次于張忠謀的“二號人物”。據蔣尚義此前所說：“他們(武漢弘芯)找了我一陣子，其實我一直沒有想要加入，因為我絕不做與老東家臺積電競爭或是傷害他們的事，而原本武漢弘芯的規(guī)劃就是做晶圓代工，所以我拒絕。不過，他們想要轉型，在商業(yè)模式轉型之后，與臺積電就不是競爭關系，我就想，那應該可以合作。”對于武漢弘芯的商業(yè)模式，蔣尚義是這樣說的：“絕對不會是CIDM模式。這會是一個全新的模式，不會與臺積電有競爭關系，而且也沒有人做過，即使國外公司也沒有人做過，我認為這全新的模式值得一試，所以才會加入武漢弘芯。”
蔣尚義
隨后蔣尚義不僅自己加入武漢弘芯，而且從臺積電帶來了一眾老部下。據有關消息稱，為了幫臺積電舊將進行脫密，以免因泄密被臺積電起訴，還在東莞成立了一家公司。而且據說，不少人年薪都開到了200萬元。
有自稱武漢弘芯員工的網友表示，工廠現有四五百名員工，但因設備數量屈指可數，無法進行生產線實際操作，現在的日常工作“都是讀paper、寫PPT”，部分員工須進行“產線模擬”，由員工“飾演”機臺。有報導指出，弘芯的14納米、7納米生產線都還遙不可及，但“產線模擬”員工組已開始強攻3納米了。
據悉公司還要求部分已經收到offer的員工延遲到崗報道。有網友表示，他本來7月份應該入職的，結果現在不斷往后延遲入職，而且具體入職時間也不說，就叫等，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在他的發(fā)言下有不少遇到相同情況的員工分享他們的遭遇。令人不解的是，延期入職說明公司暫時不需要這么多人，但是弘芯每天在前程無憂仍有200多個崗位在招聘。
七、國家加大補貼高新技術產業(yè)的窗口期，卻被某些人利用來騙取國家資金和優(yōu)惠
據知情人士透露，長期以來，靠政府補貼和減稅的產業(yè)騙補和騙稅的現象一直是產業(yè)界里無法避免的丑相;近年來，這點在高新技術領域尤為嚴重。
國內很多地方政府搞的高新政策宣講會、高新企業(yè)交流會，都是一些油滑老練的會計去參加的，為的就是打聽有什么扶持政策可以撈好處。然后回去把公司的財務賬目，按照政策要求進行包裝，制作成申請資料，只要審核通過，就能享受相應的補助。
對地方政府的具體申請資料審核部門而言，一般很難搞明白具體的高新科技領域的項目，在很多地方，只要一個公司有足夠的專利(不管是自己研發(fā)的還是買來的)、公司人員學歷高(有名校博士，甚至是海龜)、硬指標對得上，外加財務賬目做得規(guī)范，一般政府部門就會通過審批，這就導致了大量專利交易和財務包裝。結果現實中有很多有錢的老板找來一些懂行的人，用非常低廉的造假成本拿走了國家扶持金。
另外，還有一個情況就是“大魚裝小魚，吃小魚的飼料”，國家有很多資金扶持和免稅政策是針對從事高新技術或關鍵領域的中小企業(yè)的，有著嚴格的資產規(guī)模和營業(yè)收入限額。但是，很多大企業(yè)為了拿這點錢，就成立皮包公司，劃一點業(yè)務和專利過去，然后通過財務包裝吃下這部分政策補貼，從而擠占中小企業(yè)份額。甚至最需要政策扶持、真正鉆研科技的中小企業(yè)，由于缺乏可靠的會計，為他們記賬包裝資料反而享受不到政策。不少大公司喜歡成立一堆皮包公司就是這個原因，他們幾乎能夠0成本、毫無法律風險地降低了整個企業(yè)的稅負率，使大企業(yè)和小企業(yè)之間的貧富差距再度拉大。2017年以前廈門地區(qū)甚至不需要有專利，只需自己編造一個能夠自圓其說的項目就可以拿到補助，后來這個問題嚴重到一度導致廈門駁回了一批當年申請補助的真正的高新企業(yè)，實在是因為作假成本太低!
八、增加審核部門的人力資源有用嗎？
如果審核部門的負責人是工科博士，是不是就可以準確的把關了呢?
實際上，并沒有多大用處，哪怕你是名校博士，你也就懂自己那一塊，拿杭州舉例，一個市級的科技局，要負責當地幾千家企業(yè)、每年上百種項目申請、上萬份五花八門的包裝資料，而他們科室只有5個人，你覺得你能懂所有領域嗎?你就算懂所有領域你一個人看得過來?并給每個企業(yè)申報的資料做詳細的評價?這覺要不要睡了?實際上人家還是按時下班的公務員，所以現實情況變成了，人家只審核資料格式和硬性的數字指標(比如碩士人數、專利數量、營業(yè)收入、資產規(guī)模等等，這些直接可以在網申資料上通過系統(tǒng)卡關)，然后發(fā)給財政局，財政局就看看你缺不缺審計報告，手續(xù)、格式、材料只要面上過得去，就可以通過了，具體項目真的怎么樣就不是他們關心的了。
年年都說要加強把關，結果能把到哪里呢?無非是繼續(xù)在申請材料格式和某些硬指標上作文章，更加嚴格更奇葩的財務帳表格式，這個事情搞到最后公司的老財和財政局的老財都很納悶，明明是高新科技的事情怎么壓力都到財務頭上來了。
九、芯片產業(yè)等重大產業(yè)項目的創(chuàng)新應該是國家事權，應該集中優(yōu)勢，重點突破
光刻機技術，是一個非常復雜系統(tǒng)，被稱為人類歷史上最精密復雜的機器。現在掌握最先進技術的阿斯麥(ASML)也是在政府及相關機構的大力扶植下才能夠發(fā)展起來的。“阿斯麥公司在其成立的最初幾年，依賴飛利浦公司，靠貸款和政府補貼生存。從20世紀80年代起，阿斯麥就主持和參與了尤尼卡、歐洲信息技術戰(zhàn)略研究計劃下的數個合作研發(fā)項目，從而早期掌握了自主研發(fā)PAS5500系列機器的重要技術。從20世紀80年代起，阿斯麥就主持和參與了尤尼卡、歐洲信息技術戰(zhàn)略研究計劃下的數個合作研發(fā)項目，從而早期掌握了自主研發(fā)PAS5500系列機器的重要技術。2004年，為了開發(fā)出極紫外光源所需電能裝置，阿斯麥從歐盟第六框架研發(fā)計劃中獲得2325萬歐元的資助，與15個歐洲公司、10個研究所和3所大學一起，開展了為期3年、題為“MoreMoore”的項目。2010-2012年，阿斯麥的合作研發(fā)項目從歐盟、荷蘭、美國政府機構獲得的資助金額分別為2950萬歐元、2510萬歐元和1790萬歐元。長期以來，圍繞光源和刻蝕技術，阿斯麥得到政府長期、穩(wěn)定的支持。
……
另外，政府和院校還開展了配套能力建設。除資助研發(fā)和在特殊情況下提供救助(2008年，荷蘭政府向公司提供失業(yè)基金補助)外，政府在創(chuàng)新環(huán)境和創(chuàng)新體系建設方面的努力，對公司具有長遠的積極影響。
在創(chuàng)新環(huán)境方面，2011年國際智能社區(qū)論壇將埃因霍芬智慧港列為‘世界最具智慧的地區(qū)’。該智慧港以北布拉邦省埃因霍芬市為中心，以周邊40km內(包括阿斯麥)的技術公司和院校為輻射半徑。這是一個始于20世紀90年代的官產學研合作計劃，包括埃因霍芬在內的33個市政廳與當地主要企業(yè)和院校達成共識，決定為發(fā)展高技術系統(tǒng)與新材料、食品、生命技術、汽車、設計產業(yè)共同努力。目前，荷蘭全國企業(yè)研發(fā)投入的36%、專利的55%、出口值的35%均來自該智慧港。
……
由政府協調，以企業(yè)為主，院校參與，荷蘭為該領域的發(fā)展編制了由高技術材料、嵌入式系統(tǒng)、納米技術、光子、機電與制造、半導體設備等組成的15份產業(yè)發(fā)展路線圖。這些產業(yè)的發(fā)展具有相互增強作用，非常有利于光刻機工業(yè)發(fā)展。”(見《光刻機行業(yè)巨人的成長帶來的啟示和思考》，《中國基礎科學》2015年06期)
如今，國務院發(fā)布《國務院關于印發(fā)新時期促進集成電路產業(yè)和軟件產業(yè)高質量發(fā)展若干政策的通知》，號召構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關鍵核心技術攻關新型舉國體制。我們應當借鑒當年搞“兩彈一星”的做法，成立一個指導和把控芯片產業(yè)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中央委員會，選取“又紅又專，紅大于專”的人才，在如今新的形勢下，依托已有的自主芯片產業(yè)中的骨干企業(yè)、研究機構和體制內的科研力量，有選擇的重點投入，對關鍵技術一定要強調自主性，不能走買辦技術路線(依然寄希望于阿斯麥賣給我們最新的EUV光刻機就是這種路線)。
參考資料：
知乎用戶“水果簡筆畫”的《武漢弘芯的那些事、那些人》、《有人知道武漢弘芯、北京光量的公司章程嗎?》、《武漢弘芯讓火炬建設(總包方)通過銀行貸款，火炬建設再將取得貸款借給弘芯，大家認為這是什么性質?》、《武漢弘芯的資產情況，多高的負債率，嚇死寶寶了?》
https://www.zhihu.com/people/shui-guo-jian-bi-hua
知乎用戶“機器之心”《武漢千億芯片項目停擺，成立不到三年陷“爛尾”風險》
https://zhuanlan.zhihu.com/p/199125362
知乎用戶“鄭天璣”《如何看待大陸唯一一臺 7nm 光刻機被抵押，武漢弘芯千億級芯片項目停擺，新員工延遲入職?》(本文七、八兩個小標題節(jié)選的此文，并進行了修改)
《光刻機行業(yè)巨人的成長帶來的啟示和思考》，《中國基礎科學》2015年06期
《弘芯官網 關于弘芯》
http://www.hsmc.com/intro/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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