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參考消息發表一篇標題為《中國在半導體設計領域要擺脫ARM》的文章,這對于當下中國半導體設計公司高度依賴ARM技術授權具有很大警醒意義。當下,國內大量嵌入式芯片,智能手機主芯片都是高度依賴ARM的授權,一些公司還把ARM包裝為自主可控,沖擊對安全有非常高要求的黨政單位和金融、電信、能源等行業市場,這種做法是非常值得商榷的。
ARM服務器CPU商業前景不佳
當下,ARM在性能、成本、生態上,ARM服務器CPU都被英特爾、AMD壓著打,ARM服務器已經在全球退潮。
就生態來說,ARM在嵌入式上比較成熟,但在個人電腦和服務器上,生態就不行了。目前,ARM服務器很多Linux庫都沒有,一家公司在用了ARM服務器CPU后,公司員工表示,X86服務器上60%的應用無法移植過去,即便是能夠移植的應用,也會因為移植工作費時費力,還要一定時間和一定規模的應用驗證可靠性和穩定性,這些都是額外成本,反而比X86 CPU更費錢。
目前,企業的服務器市場已經不增長了,未來都會租用云服務。HP,Dell 的日子很難過了。Amazon,Microsoft,Google 正爭分奪秒地建云數據中心,不可能浪費時間和金錢去為了用ARM而選擇ARM(這種事情只有政府被政商關系綁架后會這么做),用Arm光軟件移植就會耽誤半年以上,Arm在這里一點機會都沒有。Intel根本不怕被Arm搶走數據中心的市場,反而更怕GPU/FPGA/ASIC加速,原來用4顆CPU,現在用一顆CPU加兩顆GPU。市場需求少了四分之三。
必須說明的是,現在的ARM服務器CPU都是非常劍走偏鋒、急功近利的產物?,F在的ARM服務器CPU在設計水平和英特爾有較大差距的情況下,都采用了暴力堆料,堆32/48/64核的方式獲取較高的多核性能,這會導致ARM服務器CPU單核性能不足,無法應當一些高負載應用,同時造成ARM服務器CPU比X86 CPU還要貴。
正是因為在性能、成本、生態上,ARM服務器CPU都被英特爾、AMD壓著打,所以在商業市場上ARM服務器CPU幾乎是死路一條。高通、博通、AMD都已經放棄了,ARM服務器CPU已經在全球范圍退潮。
某ARM陣營廠商背靠央企和大單位,還能拿到政策和安全市場訂單,2018年最終營業利潤173.2萬元,減去存款利息979.9(銀行賬戶里有4億存款)和8209.99其他收入(猜測是補貼),2018年虧損了9016.69萬元。這足以說明ARM PC和服務器并非想一些人鼓吹的那么美好。相比之下,一直被抨擊生態不行,商業前景不行的龍芯,反倒在2015年就實現了自負盈虧。
ARM服務器CPU標榜自主可控沖擊體制內市場
近年來,隨著中國出臺各種政策大力發展集成電路產業,英特爾、IBM、高通、ARM等公司紛紛在中國大陸合資或合作。由于引進的技術大多在商業市場上缺乏競爭力,因而紛紛標榜自主可控,沖擊體制內市場爭取政策侵襲。
相對于瀾起、華芯通、宏芯等公司直接拿外商的技術穿馬甲,一些公司購買ARM技術授權的做法更加具有隱蔽性。而且這些公司非常善于玩弄話術,比如宣傳ARM有很好的商業前景,鼓吹“超越行業基準25%”,或“對標E5”,但實際上在商業市場上慘淡經營,主攻方向是體制內采購。
當下,企業的服務器市場已經不增長了,未來都會租用云服務。HP,Dell 的日子很難過了。Amazon,Microsoft,Google 正爭分奪秒地建云數據中心,不可能為省那一點點的CPU成本,而用Arm,光軟件移植就會耽誤半年以上,Arm在這里一點機會都沒有。Intel根本不怕被Arm搶走數據中心的市場,反而更怕GPU/FPGA/ASIC加速,原來用4顆CPU,現在用一顆CPU加兩顆GPU。市場需求少了四分之三。
事實上,這些ARM服務器CPU沖擊的不是英特爾、AMD,而是自主CPU。ARM CPU是在搶自主CPU的市場,并在侵蝕和摧毀中國版Wintel誕生的基礎和孵化池。
ARM的政治風險也不容小覷
在本輪貿易摩擦后,中方付出了較大的代價,換取了產業升級的時間,可謂是花錢買時間。
希望這些時間不要隨意揮霍。就ARM來說,這玩意就是洋人的技術,是不符合自主可控標準的,何況ARM制裁中興和華為歷歷在目,對于ARM應該列入不可靠實體清單。雖然ARM表態ARM沒問題,但ARM說的很清楚,前提是必須“合規”————只要合規,ARM就賣授權,只要不合規,ARM就制裁。至于什么時候合規,什么時候不合規,從實踐上看,這個川普說了算。對于ARM和ARM中國說了什么,大家不要太當一回事,畢竟ARM公開發言要符合ARM商業利益,關鍵要看,當川普要禁時,ARM是怎么做的。
在這類制裁事件中,西方科技公司也是在賺錢和政治風險找平衡,當政治風險大的時候,打著“不合規”的旗號,立馬翻臉制裁你。當政治風險變小了,就一幅“中國人民的老朋友”的樣子,標榜“合規”,在中國做生意,從中國賺取高額利潤。甚至和聯合中國合資企業或合作伙伴高舉自主可控旗幟。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大家千萬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跟著ARM身后吃土 時間越長被綁架的就越深
現在,國內一些ARM的支持者一直對其懷著莫名其妙的信仰,并鼓吹其具備良好的生態、較低的功耗、較強的性能。一些ARM的支持者非常雙重標準。攻擊自主CPU的時候說,ARM是“國際主流”,市場化潛力大,商業前景好。當面對性能和生態比ARM更好的國產X86 CPU的時候,又說X86 CPU不符合自主可控。但實際上,這些說法都是值得商榷的。
就在個人電腦和服務上的生態和商業化前景來說,ARM CPU和自主CPU都是難兄難弟,都主要仰仗政策保護和體制內采購。就自主化程度來說,ARM多次制裁華為和中興,這個已經被實踐驗證了,國產ARM CPU指責國產X86 CPU不符合自主可控,是五十步笑百步,烏鴉笑豬黑。
就性能來說,綜合性能最好的是海光,而非國產ARM。生態方面,之前文章里已經有介紹了,在個人電腦和服務器方面,ARM與自主CPU都是難兄難弟。從體制內單位的推廣情況看,反而是自主CPU的份額比ARM更高。功耗方面,一些ARM的簇擁玩起來“ARM=低功耗”的話術,在當下RISC和CISC已經殊途同歸的情況下,設計水平和制造工藝決定了功耗,而不是指令集。華為鯤鵬處理器在PPT上顯示自己相對于英特爾的性能功耗比優勢,但在對比時只拿定點性能除以功耗來做對比,原因就在于鯤鵬的浮點性能很差,只有申威28nm的1621的75%左右,所以玩了文字游戲。如果把英特爾的浮點性能閹割掉,功耗也會非常低。
利潤被ARM攫取也是ARM陣營廠商的一個問題。雖然一些媒體喜歡用中國公司買斷ARM授權,仿佛以后都可以免費用,但實際上,買斷的措辭是有問題的。先不談制裁這類風險,但就利潤方面,買了ARM指令集授權,還是要支付“ARM稅”的,“ARM稅”類似于“高通稅”,每生產一片ARM芯片,就要向ARM支付費用。打個比方,ARM就是地主,國內ARM陣營IC設計公司花高價從ARM那里組土地,種子也是在地主家買的,化肥也要外購,機械化耕作這些東西都要仰仗臺積電,最后糧食豐收了還要給地主家一部分。一位網友就表示:“我自己也很煩arm的要價,太狠了”。
正是因為諸多大公司對ARM稅很有看法,在RISC-V問世后,英偉達、西部數據等一大批公司紛紛擁護RISC-V,并在一些應用中采用RISC-V替換ARM。
有一種觀點認為,走ARM路線可以培養人才、鍛煉能力,現在另起爐灶,獨立自主不成熟,國內公司也就是當個學徒,兩個師傅(X86和ARM)打架,中間好多學習一些武藝,學好本領就可以出師,再去做自主CPU。
然而,發展自主CPU也能培養人才和鍛煉能力啊,而且由于事情都要自己做,沒有洋人的源代碼可以抄襲,就能力的提升來說,反而是最顯著的。從實際上看,自主CPU真的培養了不少人才,比如陳家兄弟,反而是華芯通這類ARM CPU,屬于賠了夫人又折兵。
至于所謂的“學好本領就可以出師”,“現在另起爐灶,獨立自主不成熟”,其實也是經不起推敲的。現在獨立自主不成熟,那么請問啥時候能夠時機成熟?5年后?還是10年后?
回看聯想,90年代聯想不做CPU,柳趕走倪,也許可以用當時條件不成熟來作借口,但問題在于,你不邁出第一步,條件永遠不成熟。正所謂不積硅步,無以至千里,自主CPU的性能和生態都是需要循序漸進、迭代演進的。如果總是“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最后只能成為聯想——時隔二十多年,聯想還是沒有做CPU。
“學好本領就可以出師”也是不現實的,在ARM的體系里玩的時間越長,沉沒成本就會越高,只會被綁架的越深,正如聯想跟著Wintel走,一走就是幾十年,國內企業已經綁上了ARM的戰車,想要這些公司主動拋棄ARM,就和聯想放棄Wintel一樣困難。對于這些ARM CPU公司來說,即便想要去做自主,相對于另起爐灶搞自主指令集CPU,他們會更熱衷于把ARM包裝成自主沖體制內采購。事實上,當下這些公司就是這么做的。
中國在半導體設計領域要擺脫ARM
X86吃是PC紅利,ARM吃移動紅利。ARM和X86本質都是歐美公司的競爭。一些ARM的鼓吹者之所以“編造”出ARM在PC和服務器上具備各種優勢,主要還是因為自己選擇了ARM,已經綁上了ARM的戰車。由于沉沒成本太高,且在商業市場ARM服務器被英特爾、AMD吊打,因而竭力鼓吹ARM如何具備優勢,如何自主可控,希望綁架政策,獲得國家資源傾斜。
作為商業公司,基于市場慣性和ARM在移動端具備較好的性能、功耗和生態,將ARM用于商業市場是沒有問題,但ARM也只能局限于商業市場。類似的,在PC、服務器商業市場,大家可以什么好用用什么。但在體制內市場和8大行業央企市場,切不可把ARM這個特洛伊木馬往里塞。用中國政府國企市場和中國國有資本去給ARM培養市場和生態,相當于割自己的肉去喂狼,而且還要把中國黨政國企的辦公系統和自主可控產業建立在ARM的基礎上,必須無休止的向ARM支付“ARM稅”。狼崽子養大后,不僅不會感恩,反而會咬你一口(遵守美國禁令制裁中國企業)。一些公司如今的所作所為放到20年后來評判,無非是又一個聯想。
因此,應當把真正自主可控的技術送到體制內市場,實現自主技術的螺旋式提升,并最終建立其獨立于Wintel、AA體系的第三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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